第四章 大概已经死了
雷杰哦了声，事实上他想说老乞丐已经去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林小凝很快做好饭，素食，两个青菜，一个凉拌，非常简单。饭后林中天把雷杰带到地道，是的，是地道，在其中一个房子下面，有把梯子下去。下面很幽暗，但无疑很干爽，还有电灯，不过很简陋，一张床，一张八仙桌子，一架子瓶瓶罐罐已经是所有的物品。 林中天说：“郭度走的安详吗？” 雷杰愣了下，他竟然知道？当下道：“还好。” “项链拿出来吧，我帮你净化，这是老乞丐教的方式，只有我这儿有药水，所以就算别人抢了项链，如果没有来我这儿净化过，都会死路一条。” 雷杰有点冷汗，当下没有任何犹豫，立刻掏出项链递给林中天。 林中天抚摸着项链，良久，才放到桌子上面。 让雷杰到床上坐着，林中天翻起了那些瓶瓶罐罐，拿出一只大碗调出一碗绿色液体，最后把项链放进去，项链随即发出耀眼光芒，慢慢的，是一阵阵颜色各异的烟云，看的雷杰惊讶不已，这就是净化吗？ 林中天舒了口气说：“我们好好谈谈。” 雷杰点头。 林中天坐到床上，那会儿林小凝送下来一瓶酒，两只酒杯，还有小半袋花生，瞄了一眼雷杰后，她飞快又走了出去，一句话都没说。林中天在床底搬出一个小桌子放在床上，然后倒出两杯酒，示意雷杰端起，随即他说道：“敬郭度。” 酒洒在地上，接着又倒出两杯。 雷杰说：“对不起，我救不了他。” “谁都救不了，但你可以替他报仇，他选中你，就看你如何选择。” 雷杰沉默，难道老乞丐说的选择，就是替他报仇吗？可是，报什么仇？ “郭度五年前是个大富商，江苏首富，哈哈，别以为公布的才最有钱，错，往往越有钱越低调，越有本事越不外露，越是普通人越是不普通。”林中天喝了一口酒，扒了两颗花生吃了，继续道，“然而一夜之间一切化为乌有，全家惨遭灭门，郭度死里逃生，过着地老鼠的生活。” “仇家很强吗？”江苏首富一夜间惨遭灭门，雷杰听着很感叹，他家何尝不是一样？一夜间所有财富没有了，他爸雷天南被谁害死的都不知道。 “很强，非常强。”林中天叹了口气，“公众人物，经常上财经版封面。” 雷杰忽然想到一个人：“何云风？” 林中天点头：“那只是他的一面，另一面你无法想象，他养了一百个顶尖杀手，还有一个会毒术的毒师。你经常看新闻会发现许多商业大亨无故死于非命，要么失踪，要么莫名其妙被毒害，都是何云风所为，把竞争对手一个个弄死他就能富可敌国，哈哈。” 雷杰心里闪过一丝愤恨，怀疑他爸也是那么被弄死的，否则怎么死的那么离奇？ “何云天是不是有更大的敌人？”雷杰能想到这一点。 “聪明，郭度没选错人。”林中天又喝了一口酒，继续道，“郭度应该没逼你吧？现在你知道了这些事，怎么办？说说你的想法，或者干脆点说，你做个选择。” 雷杰沉默，许久才道：“你和老乞丐什么关系？” 林中天笑着道：“你猜呢？” 雷杰摇头：“不敢乱猜。” “是的，很难猜，说了你或许不信，我儿子是何云风手下的杀手，媳妇也是，就是他们去执行任务杀郭度全家，去了十八个杀手，死了十三个，媳妇死了，儿子没死，他……把郭度带走，就在这个地道，我和过度成为了朋友。” “你儿子为什么带走他？” “因为郭度的一个承诺。” “钱对吧？” 林中天瞪着雷杰，然后点头：“一大笔钱，现在这笔前在海外，没人敢动，我儿子失踪了，一直找不到。” 雷杰沉默，这一切不复杂，但却充满了神秘，一个杀手应该是冷漠的执行命令的机器，为何会受到敌人的金钱诱惑？其次，最后这个杀手，林中天的儿子，为何失踪？被杀了还是躲了起来？雷杰问了，林中天说了四个字：“都有可能。” 雷杰说：“我要在这里多少天？” “明天就可以走，我提高了净化速度，当然在此之前你要告诉我你的选择。” 雷杰想了想道：“我会还老乞丐一个公道。”雷杰是个说到做到的人，既然受了老乞丐的项链就没有理由拒绝帮老乞丐做事，如果命运从得到项链那一刻开始改变，那么带来这个改变的是老乞丐，无论如何雷杰都要报答，所以答应是肯定的。 “好，我替郭度感谢你。” 正说着话，林中天忽然定了一下，凝神倾听了一会儿，随即一句话不说就消失了，雷杰知道他会瞬间移动，否则会被吓个半死。 雷杰不知道林中天去了什么地方，去干什么，他只能等，看着那只净化项链的碗，那一团团颜色各异的烟雾。不知过了过久，林中天忽然回来了，对雷杰说：“追杀我儿子那些杀手来了，他们还是找来了，哈哈，好，找了五年才找到。” 雷杰镇定道：“你准备怎么办？” 林中天从碗里拿出项链塞给雷杰：“先不要用，你带着小凝离开，找个安全地方，不要让小凝知道那么多，切记，要保护好她。” “为什么不一起走？” “如果可以，我会自己走，这是保护小凝的一种方式，他们不知道我儿子还有个女儿，所以如果我死了，一切或者会终结，小凝会安全，就算我能跑掉，也是追杀我，而不是追杀小凝。”说完，林中天掀翻枕头按了一下，随即雷杰身后一面墙打开一道门，“从这里走到尽头会看见一张桌子，桌子上面有本书，一起带走吧！” “我……” “什么都不用说，按照我说的去做，现在我去带小凝下来，时间不多。” 雷杰心里怪怪的，不过还是重重点了点头。 林中天再次消失，过了两分钟才带着林小凝从梯子走下来，林小凝说：“爷爷，做什么呢？我刚回来为什么要现在走？明天走行吗？” 林中天说：“不行，仇家来了，听爷爷的话，以后你就跟着雷杰。” “我们有仇家？”林小凝稍微有点惊恐，整整好几十秒才反应过来问：“那么爷爷你呢？为什么不一起走？” “爷爷有事情要办，你先跟着雷杰走，爷爷会去找你的，放心，爷爷好安全，会照顾自己。”林中天把林小凝推进地道里，然后小声对走后面的雷杰说，“好好照顾小凝，她是个单纯的孩子，你应该明白我说什么，她过着普通生活就好。” 雷杰点头，他当然明白，林中天是警告他不要碰林小凝，除非能给林小凝普通生活。而雷杰，他注定不会普通，他背负着沉重的使命。 地道很黑暗，雷杰拉着林小凝走，才知道林小凝原来不知道自己家里有个这样的地道。 随着越来越深入，地道开始看见一丝亮光，不过不是出口，而是通风口。一直往上，他们也一直往上，跟着梯级走，最后到了尽头，果然看见一张桌子，上面有个盒子，揭开，是一本书，雷杰拿出来，塞进自己的包里。 转了个弯继续走，才几步路已经到出口，很隐秘，是个草丛堆。 出去，在山上，漫天繁星，夜风幽凉。往下去看去，已经走出很远，不过就那一眼，雷杰愣了，林小凝同样也愣了，因为远处的果园火光冲天，几间房子都着火了，熊熊大火，浓烟滚滚…… “爷爷。”林小凝喊了一声往下冲。 “林小凝，不要去。”雷杰拉住她，“你爷爷或者已经跑掉，可能是他放的火。” “我要去，那是我爷爷，我爷爷不会放火，那是他盖的房子，而且屋里有许多鸡和猫，隔壁还是菜园，不会的。”林小凝挣扎着，“放开我、放开我……” 雷杰没有放开林小凝，反而一掌把她切晕，抱回地道里，小心地放在地上，他自己一个人往山下走。或许林小凝说的对吧，林中天不会放火，关键是，雷杰其实自己也不太愿意丢下林中天，这是他的性格，如果林中天死了，至少把他安葬好。 沿着山路，雷杰很快回到果园外围，他小心翼翼钻进去，往大火的方向走，借助月色和火光，他越走越近，最后躲在一棵果树下。 雷杰看见五个男人，以及一个女人站在房子前面，他们的面前是林中天。林中天显然受了伤，坐在地上捂住心口的位置。傍边则是那条大蛇，飞儿，一动不动，大概已经死了…… 忽然，那个女人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插进林中天的大腿里，林中天啊一声惨叫。雷杰听着那惨叫声，抓紧拳头，他很想冲出去，但不行，林中天会瞬间移动都不是对手，他算那根葱？项链刚净化完又不能乱用。 然而，不救，雷杰过不了自己那关，他的性格注定，让他看着林中天死，不可能，所以他的手慢慢伸进了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