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寻找哺乳妇女
悬崖下的激流发出轰鸣声,嗖嗖的西风带来了冰冷的湿气! 陈来有几次想跳到藤蔓上去,一想到会带着孩子坠入到下方的激流中,又心神颤栗。 “你怎么不走了?”来到悬崖的不远处,独眼龙杀手站住了,注视着陈来,发出温和的询问声,但他阴鸷的眼神分明是在欣赏陈来的惨状。 另外两个杀手来到独眼龙的身后,一左一右堵住旁边的道路。由于累得要死,他们按着膝盖喘气。 看他们严肃的表情,又看他们喘气的样子,多少显得有点可笑。 后面是悬崖,前面是杀手,早晚是一死,那还不如尝试一次!陈来看一眼杀手们,绷着嘴巴将包裹系在胸前,拍了拍,再一次看向脚边的藤蔓。 藤蔓虽然脆弱,但是加入一道灵气,他想到不知道是不是就会变得坚固,对着悬崖边的藤蔓就开始发功,像是要对它们推拿按摩一样。 当两条像“白龙”一样的雾气顺着藤蔓往前缠绕时,他一跳而上,不顾一切地踩着藤蔓向前跑去;走在上面,像是走在一根来回晃悠的绳子上,他只有伸出双臂保持着平衡。 “他竟然跑了!”几个杀手见状,都立即踉踉跄跄地跑上前。 独眼龙第一个冲到悬崖边的藤蔓前,诧异地观察着陈来,看到他晃晃悠悠走在藤蔓上,又低头看向脚边的像“白龙”一样的雾气,不由得一惊,“这小子用什么办法吸取了周围的灵气?!” 在方圆百里之内,他自认是修为最为的修行者,但还得第一次见到有人这样使用灵气,很是想不通。 “就是怪了,这是怎么搞的?!”身后的一个杀手走到他跟前,注视着雾气,也是觉得很纳闷,感觉不可思议。 按照独眼龙本身的修为可以飞过悬崖,但是由于跟那群护卫死战,又狂追了一路,现在是精疲力尽,只能踩着藤蔓过去。他试探地把一只脚放在藤蔓上踩了踩,感觉很结实,抓住身边大汉的胳膊后又把另一只脚放在上面同时踩了踩,感觉可以承受住两个人的重量,挥了一下手,“你们俩走旁边一条,快追!” 另外两个杀手也是先试探一番,然后才小心翼翼地踩到上面往前走。 由于藤蔓来回晃悠,三个人都不敢走快,一个个都瞪大着眼睛唯恐藤蔓突然断开。 三步并作两步跳到悬崖边,陈来立即转过身,看到三个人快要走到正中间,挥起手臂对着藤蔓再一次发功。 只见藤蔓上的“白龙”雾气渐渐变淡,随着雾气变淡,藤蔓开始慢慢下沉。 独眼龙等三人只顾着往前走,根本没有注意到藤蔓的缓慢下沉。 砰! 藤蔓突然断开。由于身子是趁着惯性往下落,他们再想使用轻功往上提起身子时已经极为困难,再说几个人早已经精疲力尽,只能在尖叫声中往下坠落。 陈来闭着眼睛绷着嘴巴等候着,当听到很深很深的下方传来砰砰砰几声响时,他的肩膀随之一耸,灿烂的笑容随即在脸上绽放。 活该!摔死才好! “哇!”孩子突然张开嘴巴哭起来。 显然,孩子更饿了! 陈来也早已经饥肠辘辘,不敢怠慢,立即再次发功,踩着藤蔓返回原路,再次投奔那个小山村。 夜幕快要降临,整个世界显示出一片澄清的蓝色。来到一个山岗处,陈来看到脚下的小山村像一个倾斜的三角,偎依在一个低矮、青绿的山脚处。一条铺着鹅卵石的小道,弯弯曲曲通向村子的每一个角落。 “小家伙……”陈来看向怀中的孩子,苦苦一笑,“走进这个小山村,除了给你找吃的,我还有一个更大的想法……到时候,你可得理解我啊!” 想起那些杀手,他又一阵后怕,加快了脚步。 陈来顺着鹅卵石小道走进村子,走了几家没有发现养育幼儿的妇女,继续往前走。 当来到一个有着一座漂亮竹楼的篱笆小院旁边时,他一下站住了。 院子里面有一个青年妇女,双胸高耸,相貌端正,右眉处有一红痣,坐在一个石凳上正低着头发愣,而她身后的房间里不时地传出孩子尖锐的哭声。 陈来觉得很奇怪,身为一个娘亲怎么对孩子的哭闹不管不问呢? 看到外面的墙壁着挂着虎皮、豹皮、鳄鱼皮等物,一看便知是一家猎户,他绷了绷嘴巴,走到篱笆边,咳嗽了一声。 那位青年妇女像是已经陷入到沉思中,没有抬头。 陈来又大声咳嗽了一下,举起一只手打招呼,“大嫂,大嫂!” 那位青年妇女终于抬起头来,看一眼陈来,眼神里满是忧伤和疑惑。 陈来指向那个有着哭声的窗子,问道:“大嫂,你的孩子多大了?” “一岁半了。”青年妇女的眉头已经紧紧皱起。 一岁半的孩子正在吃奶,这大嫂就是救星啊,陈来按耐不住兴奋,往前走了几步,鼓足勇气张口要奶,可是张了几次嘴巴都说不出话。 求人真是太难了,我陈来何时这样求过人? 陈来真想掉头就走,可是一看到孩子,他又软下心来,在院子外转了几圈后又一次鼓足勇气站在院子边,“大嫂,孩子在房间里哭呢……是不是饿了?” 青年妇女又抬起头看向他,但是没有作出回应。 陈来绷绷嘴巴,又往前站了站,“大嫂,请问……请问……请问你的奶……水足吗?” “你问奶……水?”青年妇女直了直腰,竖起眉毛打量起陈来来,看他披着乱发,穿着破破烂烂,怀里也不知抱着一样什么东西,一站而起,抓起身边的一把扫帚就扑向陈来,“疯子!我的孩子都快哭死了,你还乱嚷嚷……快滚开,疯子!……”
“大嫂,你怎么打人啊?我……我……”陈来看她像一头凶恶的母老虎似的,赶忙溜跑。跑了几十米远,才敢停下来歇一歇。 他觉得很委屈,又极为失落地看一眼孩子。 西方天空中的火烧云全部消失了,通红的天空变成一片瓦蓝。 天快黑了。 陈来心中更是焦急,往村子里走去。 走过一段上坡路,前面出现一个小湖,湖水碧蓝,上面的飞鸟陆陆续续地飞向鸟巢。 来到小湖北边的一个小院前,陈来站住了。 这个院子很小,在院子的东南角,有一个相貌朴实的青年妇女正在水池边给一个五六岁的男孩子洗澡。孩子发出着痛苦的哭声,青年妇女发出着哽咽声。 哭一会儿,妇女会从水池边的深井里打出一桶水,而后把冰凉的井水倒在孩子的肚子上。而这时,孩子的哭声都会变得弱小一些。 陈来看了一会儿,感到十分好奇,走到篱笆前,小心地问道:“这位大嫂,你就不怕冰着孩子吗?” 青年妇女重重地叹口气,转过头,愁眉苦脸地看向陈来,愣了愣,还是说道:“孩子总是闹着肚子里面烫,不用冷水浇,就疼得难受……嗨,村子里面已经有两个孩子因为闹肚子死去了。” 借助于傍晚的光亮,陈来观察起孩子的脸色和身子,初步判断这个孩子肚子里面有毒虫。尽管他从未跟师父深入地学过医术,但是耳濡目染,也懂得一些,看到眼前的情况,心中已经有了底。 “大嫂……”陈来侧着身紧靠着篱笆看向那位青年妇女,“我师父说行一路医一路,你看我能不能先看一看你的孩子?” 语气多少有些,但是又显得很自信,他总不能让别人看出他是在尝试,而是在十拿九稳地看病。 青年妇女十分诧异地望着陈来,又用手指指他,“你?” 陈来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破烂衣衫,重重地点点头。 这时,从竹房内走出一个长着小眼睛的黑衣汉子来,也是愁眉苦脸,大步走向水池边。 青年妇女赶忙说道:“潘老大,这个人想给咱们的孩子看病!” 黑衣汉子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向陈来,这才发现院子外面还站着一个人,不加思索地挥起胳膊,“臭……臭……臭要饭的!还不快……快……快滚!” 他是个结巴,一说话就脸红脖子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