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田大人到底有没有死
终于熬过一个漫长的夜晚,天空蒙蒙亮孟灯就爬起来了。夜里发生的一件件事他感觉好像是在做梦,脑袋里轰轰响。把脑袋泡在冰冷的池水中,他才让自己有所清醒。 下面要做的事情就是向楚忠冠禀报,可是怎么禀报呢?田春死了,朱堂像死猪一样睡着,而陈来和姚成父女却都是安然无恙,该怎么说? 想了又想,孟灯踩着早晨的阳光走向楚忠冠的内院。深秋的阳光极为明媚,以前走在阳光下他是大摇大摆,可是这一次他佝偻着腰,像是一下老了二十岁。 楚忠冠已经起床了,正坐在客厅内喝早茶,整个人看上去精神不错,一只手端着茶杯,一只手在小丫鬟的屁股上拍来拍去。 姚成父女死了,陈来的孩子和《推龙诀》马上就要到手,而陈来又成了杀人凶手,他怎么想怎么高兴,平常十分端庄、冷静的他第一次变得好动,第一次变得放肆,第一次变得毫无顾忌。 “师父,孟灯师兄求见。”一个护卫站到客厅前,低着头禀报。 楚忠冠冲丫鬟摆摆手,嗯了一声,“让他进来。”由于太兴奋,嗯的一声更像是在尖叫。 “拜见师父!”来到客厅内,孟灯单膝跪地,双腿有些颤抖,脸上已经是汗水淋漓。 “起来吧。”楚忠冠呵呵一笑,放下茶杯。 突然发现孟灯十分费力地站起来,而整张三角脸十分苍白,不由得一愣,“无精打采,焉了吧唧的!你小子是不是玩女人玩过火了?” 孟灯苦笑,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心中却是叫苦起来:你他娘的,老子还玩女人呢,差点没玩了男人! “东西呢?”楚忠冠想到了《推龙诀》,伸出手来。 孟灯一愣,反问一声,“师父,啥东西啊?” “混账!”楚忠冠今天心情好,满脸笑容地斥骂一声,“你小子是不是想领赏啊?师父亏不了你的!” 孟灯苦苦一笑,哭丧起脸来,老子还领赏呢,让你知道了真相,你恨不得会杀了我! 楚忠冠是察言观色之人,一看顿时意识到什么,顿时又严肃下来,“怎么回事?说话啊!” 孟灯又跪下了,挠了挠下巴上的几根杂毛,“师父,今早上我去姚成的院子和陈来的院子查看,怎么……怎么他们都好好的啊?” “什么?”楚忠冠一站而起,手中茶杯里的茶水溢了他一身,“什么什么?” 孟灯歪着嘴又重复一遍,“他们怎么没事啊?……按说他们应该昏睡不醒的啊……” 楚忠冠大吼起来,“怎么安排你的?半夜的时候你干嘛去了?” “师父,我带着几个弟子去了,可是无论怎么就是打不开他们的房门,通过下面的暗道也进不去,回来跟您禀报,可是您昨晚喝了不少酒,睡着了……” 啪! 楚忠冠咬着牙将茶杯摔碎到孟灯的头顶上,“混账,这件事就办不好!” 本来想让田春田大人做个目击证人的,这次全部泡汤!整个计划全部被打乱,还得必须再来一次,可是姚成父女和陈来一定会有所防备,难度可想而知。 越想越气,楚忠冠飞起一脚踢在孟灯的胸口处,硬是将他踢出了房门。 哦!孟灯疼得大叫一声搂住了胸口,趴在地上,疼得死的心都有。 “师父!师父!”这时一个护卫十分慌张地跑进来,一支胳膊指着大门的方向大喊:“不知为什么,朱堂朱护卫冲进来了,谁也拦不住!” 楚忠冠一惊,大步走出客厅,看到朱堂一脸大怒地冲进来,啪啪啪啪已经推倒了五六名护卫。 “朱护卫,这……这……这是怎么啦?”楚忠冠赶忙抱拳行礼,一脸是笑地上前迎接。 “还我田大人!快还我田大人!”朱堂整张脸都变了颜色,一片青紫,一只手挥舞着,一只手搂着裤裆;昨晚上,关键部位被谁踢了一脚,现在还在疼,多亏是修行者,不然连路都走不了。 楚忠冠一听,苦笑起来,无奈地挥了挥手,“朱护卫……这是哪儿跟哪儿啊?” 还在地上趴着的孟灯全都明白,始终不敢抬头。 “田大人死啦!我早上一起来就去叫田大人,发现田大人死啦!没气儿啦!”朱堂激动得大吼起来,上前抓住傻住的楚忠冠,“田大人就是死在你这里的,快跟我去府衙!” 楚忠冠确实是懵了,脑袋里轰轰响。本来想除掉姚成父女和陈来的,难道田春田大人也中了毒?从朱堂迷离的眼色观察,他判断到朱堂中了毒,可是就算田春田大人中了毒,也不会死啊! 毕竟是老江湖,他冲朱堂又呵呵一笑,“朱护卫,我还没有见到田大人,等我见到之后再做决定……好不好?” “好个屁!”朱堂喷了他一脸的唾沫,“我分明是水境四阶,连死人活人都看不出?!跟我走!” 捂着裤裆的一只手也不捂着裤裆了,用两只手拉住楚忠冠往大门的方向走。 楚忠冠岂是任人宰割之辈?对着朱堂的肩膀就是轻轻一掌。 扑通!朱堂双腿一软,便跪在地上。 “老子快要突破水境九阶,你这四阶还值得一提?!”楚忠冠居高临下地瞪着朱堂,一只手死死地扣住他的下巴,“你是田大人的贴身侍卫,田大人死了,你才是罪魁祸首!” 朱堂一时呆了。 楚忠冠猛地推开他,将他推倒在地,“前面带路,先让我去看看田大人!” 他心中极为清楚,如果田春田大人死在了他的大院内,那么他最终也是难逃一死,现在必须妥善地处理这件事。不敢怠慢,简单准备一下,披上黑色大氅走出大院。
孟灯等弟子急忙跟上。 从大院的大门起往北,一直到大院的最北边,是一条南北相通的大道,中间有数道假山相隔。楚忠冠的内院在最北边,他带着朱堂、孟灯等人走在大道上,一路往南,走得很快。 刚走到半路,迎面遇上一对人。不是别人,正是陈来和姚雪。两个人正在悠闲地散步,都是一身白衣白靴,阳光下显得极为明媚,那是飘洒脱俗,郎才女貌,羡煞众人。 陈来一早就起来了,练功之后,便和姚雪相约到大道上散步。一方面心情实在不错,一方面想看看楚忠冠如何处理此事。 “原来是楚大师……”看到楚忠冠面色阴沉,眼神惊慌,陈来暗暗一笑,率先抱拳行礼。 楚忠冠站住,也抱拳行礼,和往常一样显得彬彬有礼,“原来是恩公和姚姑娘,你们散步呢。” 陈来点头,十分关切地问道:“楚大师这么急,去干嘛啊?” “哦,田大人要我去处理一件大事,我这才急着去。”楚忠冠呵呵一笑,“你们在大院内转一转吧,反正你们马上就要‘走’了。” “走”字他咬得很重,连孟灯等人听到后都能感觉到这里面有死的意思。 陈来淡淡一笑,“走?现在要不要我先送一送楚大师?” 楚忠冠很客气地拒绝了,朝后面摆摆手,走向南边的大道。 “陈来,你感觉到了吗?”一直没有说话的姚雪蹙起眉头,“楚忠冠脸上的杀气很重。” 陈来淡淡一笑,搂着她的肩膀走向前面,“狗急跳墙罢了……一会儿等我们回来的时候,恐怕他都能哭出声来。” …… 一迈进田春的小院内,楚忠冠就在耀眼的阳光中感觉到一股死人的煞气。这种敏锐的感觉只有修为深厚的修行者才能感觉到,他的心顿时一揪。 走进睡房后,楚忠冠更是闻到一股死人的气息,不由得暗暗一惊。不去查看,他就能准确地判断出,田春果真是死了! 在房间的气息中,他同时也感觉到田春的确是中了他的毒,心中极为疑惑,昨晚上明明是对姚成父女和陈来下毒,怎么田大人和朱护卫会中了毒呢? “楚大师,你看,田大人分明是死了啊……”朱堂小心翼翼地靠上去,指着田春的尸体,诚惶诚恐地看向楚忠冠。 楚忠冠冷笑起来,“谁说田大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