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合伙杀人夜】（一）

    ——————2月26日也无风雨也无晴

    昨天喝的绿忽悠后劲十足，一早起来上班差点迟到，赶到署里刚好正要开作战部署会议。胡闲赶紧给自己的特大号不透明水杯冲满热可可，汇入前往会议室的人流末端。会议开一上午。这次行动出动共计5024人，编为两个支队，合计24个大队，每大队由大队长根据具体任务安排小队数量。死都不可能去送死的名誉总指挥当然是署长大人……行动总指挥居然是训练中心总教官方言、副总指挥是……第一支队队长……。原六处处长高禄杰――本次行动副总指挥兼第二支队队长，因严重渎职目前停职拘留候审。六处副处长四级警督苏青眉调任第二支队副队长，兼任第一大队――登陆前锋队队长，此次任务结束后正式升任六处处长。

    开完会胡闲缀着散去的人流，心里又冒出一事不解：派地面前锋去白送死干吗呀？扔几个中子炸弹或核弹不就完了？带着这个疑问，此刻又不好去问问顺便祝贺新处长大人。哈哈！小高不知道犯了什么大错，居然被一脚踢落山谷……以警署惯例，一旦某人被停职调查就很难再坐回原位了；停职还拘留还候审~~20年后他出来只能当自己小弟，只不知他还愿不愿意回来干这行伤心职业。

    下午以处为单位继续进行小组部署动员，主要是指派具体分工。第一大队的分工和战术计划在集训时早有定案，会开了一个多小时也就结束了。胡闲抽空晃到原先最讨厌去的处长办公室。

    处长办公室的大门敞开，只见里头焕然一新，所有老处长的一干物品全部清空。老式的窗帘挂在窗户上充当装饰，（窗户本身就能调节透光度，或者模拟日光夜光光源）数盆五颜六色的植物盆栽点缀其间，搞得非常有生活气息。胡闲在门框上敲了两下，苏青眉正在给花洒水，回头一看是他，笑道：“我要真能坐上这位置的话，回来就把门卸了。以后你们直接进来就好，不必一说一应，浪费时间。”

    就是就是！想起集训时那些军事化的动作胡闲就一阵头疼。宣布件事起码要来回立正稍息两次，宣布完还得自动收腿整齐划一地立正，教官有意无意不喊稍息或解散的话更惨，立正到隔天也不能动弹。一回生两回熟，两人吃过两回饭也没那么拘谨，胡闲先道贺两句，再把心中疑问提出。苏青眉听完后低声道：“这次的行动当然不是摧毁目标这么简单，最后的指示要等到进入敌方堡垒后才会下达。”意思就是说，如果任务失败全体溃逃，任务的真正意图也不会因此泄密，还可以等下次卷土重来。

    临近下班时胡闲的通讯器一阵震动――对于不方便在上班时间接的通话他全改为震动提醒――自动延伸出的显示屏上是老板那张大脸，嘴角边还沾着饼干或类似零食的碎屑。走出办公室到休息平台接通，黄天寿开门见山地道：“你找灵极公寓的时候大部分时间也没事做，干脆给你个单让你两头不误。”他知道这两个星期这小子在忙什么，对灵极公寓的消息不抱指望。需要对他好点，高处长落马后，警察总署里短时间内就剩胡闲这个暗桩了。

    “好好！请吩咐。”胡闲求之不得又不敢开口要求的就是这个！昨天一顿海吃豪饮把上回花剩的800多块又贴进去了。因为不管是什么单，接了之后完成以前一律按老规矩先付50%定金，（武器开销、置装、蹲点食宿费用）这消息对他来说真是场及时雨。

    “小胡，你目前还单身吧？”

    “嗯？嗯，是啊。”老板开始叫自己小胡了，给组织捅了回那么大的漏子，他还不计前嫌甚至更上层楼对自己这么亲切。早说过老板是好人！

    “那这次就派给你个女合作伙伴，感谢的话留心里，报答的实际行动留到以后。她的联系方式我传过去了，晚上六点到七点会在太一大道等你，你赶快去找她。”

    他现在心小小地有所属了，况且，女杀手……怪癖会比较多吧？听了也没过于激动，“老板，任务是什么啊？”这话的潜台词是：这笔任务值多少钱？我马上需要你划来50%！

    “噢对，任务嘛，比较复杂，等我传给你。先划了4万5到你账上了。具体的目标步骤赛波拉会跟你解释。赛波拉就是你这次任务的女搭档，机会我已经给你，怎么把握是你的事了。”

    这笔任务绝对是大买卖！总额9万，况且还是两人合伙，那个赛波拉meimei至少也得9万，比自己少的可能性极小。组织里只有一种铁皮级别比自己低，有十三种级别比自己高――杀手准则四：几名杀手合伙干一个单子，最终报酬以杀手阶级高低分配，具体分配公式详见入门教材《杀手的修养》。

    胡闲在通话结束后马上回家，到太一大道那个地方需要专门的设备。还好他曾经滋润过，也挥霍过，所以也买过。

    所谓的太一大道并不是现实里的道路名称，而是个网络地址。世界上最大的网络空间销售租赁服务商叫太一网络，太一大道是里面最早开发，也是最热闹的一条门面街道；这里头集团企业、帮派社团，还有独来独往狠角色云集，三教九流龙蛇混杂，各做各的行当。SOHO族的杀手也经常来这接野单子――只要不怕收不到钱和被雇主出卖反被目标追杀；老板在这儿也有个三家连一块儿的门面，胡闲经常从他这里搜罗出好东西――比如那两架加强型巴图鲁级战斗机器人。（帮他杀狼人结果不幸被踩扁的左右护法）

    类似太一网络这类公司提供给人类另一种活法儿。成千万上亿种网络特种行业和门户级游戏社区，构成一个超大型的网络虚拟世界。这年头有很多人就喜欢在里头赚钱里头吃喝拉撒嫖赌毒，甚至在里面等死，一律统称为网游（游荡）。生活方式不同罢了，虚拟的享受不需要凝结一般等价劳动，通货膨胀的问题只是修改一下数据。最重要的是社会能够安稳。在永生课题还没得到解决以前，在对外空间了解认识急剧扩大，和寿命延长度不成正比的矛盾面前，虚拟网络生活能减轻一些对这个世界的失望情绪。

    正处于挥洒青春阶段的胡闲从没想过上述问题。离开孤儿院后到现在，生活基本保持新鲜精彩，暂时不会考虑到那里头去过非人的生活。回家收拾一下屋子，然后到淋浴间选择干式淋浴。整个莲蓬头飞离墙面“活”了过来，绕着他身体四周盘旋，表面上平时喷水的孔洞里射出一道道扫描波，进入轰击灰尘污垢程序，身上哧哧啪啪声开始响个不停，发出蚊子钻进了电蚊灯里的滋滋响声。接下来扫描波波长一改，进入紫外线杀菌消毒程序，最后莲蓬头表面消失露出个孔洞，柔和的风从里头吹出，进入最后一道去静电工序。连衣服也这么一起洗了，前后用不着两分钟。

    他把卧室里贴墙的单人床上面的床单被褥收拾到一旁放着，手掌贴在床边的DNA识别仪上，一道蓝光划过变成绿色，整张床缓缓升起，又反转180度。床底的凹洞固定住一座高保真虚拟舱；这种虚拟舱必须和区级福利结构签订生死状才能享用，（也就是说你得保证当个古墓派弟子，永世不得返回现实世界）这也是他从老板那儿弄来的好东西之一，用的一对一接入身份是组织里的一位已故杀手的身份，动了些手脚一直在网络世界存货，再被他移花接木接手过来。这个身份被胡闲在网络里搞得半死不活――在网络里闷头从事又古老又冷门的修真事业，所以很少活动，不致引起有关部门的怀疑。

    该活动活动啦！他脱个精光往虚拟舱一脚踩进另脚收进，一屁股坐了下去躺直。舱门封闭，高比重的富氧成份维生液从周围的空洞高速涌进，他试探性吸了一口，幸好没变质……不多时身体悬浮在舱里正中央，这感觉有些奇妙，不过奇妙在哪儿他也说不出１２３４。两架古代鱼类似的探头摇头摆尾游到他面前，在他左右半脑的头颅两侧投射出一红一绿两道光线。他脑中不由自主跳出几个大数字，自顾自地倒数起来：5、4、3、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