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灵气逼人！】（二）

    这幢公寓的引力范围只控制局限在湖面一定区域，湖面凸起的水包被塑造成仿佛个巨大植物的果实，表面整齐有序微微摆动的浪花，像是在微风吹拂下果实外翻的无数层鳞状皮。

    高空的大气层同样受到巨大引力吸引，天空上的云层中央首先出现一个圆洞，然后像做棉花糖般，圆洞的周围的云团开始同向旋转，朝不断下沉的中心向着公寓顶部涌去。

    所有的变化最后在两人面前形成一个沙漏状的恐怖又奇美壮观的景象。灵极公寓――如果它确实是的话――就位于“沙漏”中间。

    看这幅疯狂的架势，即使是一座航母亲临也未必能够接近，要朝它打出定位弹胡闲心里也挺虚――万一这不明活体受到攻击随便给自己一下……

    赛波拉显然已失去当初的朝圣心情，有点惊恐又不知所措地喃喃道“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胡闲沉吟了会儿，最后说出句自己事后都后悔万分的话：“整个水包应该都处于失重状态，我们跳吧！”

    “跳？”

    “水包就在我们脚下，跳下去摔不死的。”他边指着边讲解道：“你看上头的浪头都往上跑，说明那么陡的坡没有重力分量，跳下去我们也沉不到底，一波波的浪头还会把我们往上拱。我们接近看看，研究一下如何再开枪比较稳当。”他心里其实在想，即使开枪也得拉上你这保镖才稳当。

    说得轻巧，要跳下这么可怕的不明物体上！赛波拉表面张狂，其实胆子根本不大，她道：“呃，我们下山从湖里游上去吧。”

    “下山？再用游的？那得多久？”他摇头，“我速度没你快，所以只能往下跳。而且没时间让我们耽误了。”

    也只能如此，72年一次的机会，下次出现还不晓得在哪儿。赛波拉大大深呼吸几口，“跳吧！”

    她的语音还在空中飘荡着，胡闲惊见山崖下有道黑色人影直直坠落下去，转头一看身边……人没了！居然就这么跳了！一点都不给人留余地啊！这下换他面对不得不跳的现实，全身寒毛根根竖起，反倒不敢试了。这女人真疯狂！人家只是随便说说罢了，居然就拿小命当儿戏！眼睛闭上，温习一下在网游里的跳崖经历，双腿一蹦……落在前方半米处依旧是一堆乱草的地面，眼睛一睁，看下方万马奔腾局面，头一晕，身体一个不稳，连声惨呼，他这样勉强也算是跳了。

    胡闲坠进水包，下沉不到五米便被一股柔和的力量向上抬升，冒出水面后马上四处张望，一望无际的浪头缓慢地倒卷成一圈圈的，一波波朝70度的坡度尽头涌去。这种感觉就好像在复杂的玻璃管道里穿行。张望间，后领忽然被人扯了一把，赛波拉抓着他直与自己并肩，“跳这么慢！让我等了半天！”他注意到她眼里含有好几丝惊恐，这场面确实不是给胆小的人看的。他笑笑，眼前的她浑身像只落汤鸡，长长的发丝沿着两侧面颊贴到颔下，有几绺还悬空，末端滴着水珠儿。身上衣服全贴在身上，她胸前特制内衣的轮廓十分清晰，都这时刻了他竟觉得她非常性感……大喊一声“跟着我，换我来保护你！”

    两人以最快速度朝上游着，几乎不费什么力气。当游速太快，人居然还能腾空而起……垂直高度达2000多米的水包换算成坡道长度也没超过3000米，不到20分钟两人的航程便已过半。赛波拉一路拉着他不放，让他想试着冲浪一把的愿望无法实现。不过……起初是偶尔间或，到后来变成频繁经常，她温温软软湿湿地挨着自己，有种说不出的受用。冲浪跟这种滋味还是没有比头。他的速度越来越慢，她心生不安也忘记催促，感觉就像一起散步回家似的。

    第一次的惊心动魄当辛辣佐料，眼前的旖旎风光当主菜，大脑是锅铲，翻炒着一锅热菜，想得他直咽口水。男女之事对他这名传说中的大龄处男有着无比吸引力，他试图几次去碰碰她腰部或肩头她浑然未觉，即便心中得意身体满足，其它地方却再不敢下手试了。他是绝对的旱鸭儿，要不是事先推断过这里淹不死人，掉进这么大坨的水里对他来说比跳崖还可怕万分！

    由于顶上气旋逐渐增快运转速度，加上引力的效果，在过了三分之二路程后，俩人的手脚都不必怎么摆动，就能像水上跳蚤般一路打着漂儿，一顿几十米远更快更轻松向顶部接近。

    两人到了水包的尽头――悬空的灵极公寓正下方。水包下边一圈圈的浪头涌向顶部，越往上受到引力吸引越大，重力影响越小；浪头由原先的四五米逐渐拉伸为数十米，还没在靠近顶端中心点全部撞到一块儿，便提早被这里强气旋形成的飓风撕碎；飞珠溅玉喷溅着成散布空中的水雾，然后瞬即被风龙卷抽上天空，再被吸到外层空间，形成个有形的巨大白色漏斗。这么下去……这个星球上的大气迟早要被抽干。

    胡闲没等她催促便再次掏枪，直接朝头顶的公寓底部――一堆乱糟糟的树根丛――干脆利落开一枪。这么近的距离根本无需瞄准。他扣动扳机后才发觉不对：枪口先吐出的蓝色弧光投射在那片树根丛时，瞬间产生了折射朝另一座山头射去，定位弹最后自然也打到隔壁山上了。

    “有古怪！它外面这层薄薄的罩子连能够跳跃的转移弹都穿不进……”想到此心头一阵沮丧，任务三连败！最近到底触了什么霉头？而且私下留的定位弹也派不上用场，这次任务就当来见见奇观了。想到此突然头大，对啊，等会儿要怎么离开这里？

    赛波拉或多或少知道灵极公寓代表的意义，根本没去想放弃这回事。胡闲看她径自向前走，怕她做出什么傻事忙跟上前。那层次元罩把整个灵极公寓范围内的小桥流水人家，古藤老树昏鸦全罩在里头，她要是一冲动去碰，要么身上的零件不翼而飞，要么从此人鬼殊途。

    胡闲看她沉吟不语，眉头中央皱出个小小的川。如果现在伸手去把她摸平了，在这地方被她乱摔一气可非常容易出事。关键还是他面子太薄，和对方的凶悍程度无关。

    “转移弹进不去只有一个可能。”

    “嗯，”他回了神，灵极公寓根本就不像表面看似的在眼前这个空间里，转移自然会发生错乱。再开一枪的话，定位弹打到哪去都有可能。

    他收好抢准备好好想想怎么离开这里，催促她道：“没办法了，这东西绝对是外星人弄来吓人的。跟人家一比，咱们的技术和对空间认识都太落后。回去吧。”她对自己有过一段小鸟依人，他说话口气不自觉多了几分主人公意识。同时还有个顾虑：被外星人绑架这种事千万别发生在自己身上，还得赶回去参加院庆。

    “你把剩下五枚定位弹都打出去，还不行的话我也死心。任务又失败了……”她叹叹气，近期运气真的很不好。胡闲听话照做没点耽误，因为这莫名其妙的灵极公寓似乎又有下个动作――它如果来这悬一阵什么事也没才更奇怪――连忙把五枚定位弹一一打出。结果和预料中相同，转移枪的蓝光不捉摸不定，打出的子弹也不可捉摸；其中有一枚蓝光竟垂直折回照到他头上，幸好他闪得及时，强烈的撕裂感差点把他从中劈成两截。

    薄薄的次元罩忽然消失，一整大块的土坡上方忽然红光大作，一大团纯紫色的光球挟风雷呼啸声势激射而出；由于空气里湿度相当高，光球周围的中性气体分子瞬间全部等离子化。紫色光球像枚极品的单头烟花，拖曳着大量电弧向西边飞奔而去；其速度之快，不到十秒时间便从两人视野中绝迹……胡闲活了这么大岁数还没见过速度这么快的飞行物，一脸茫然喃喃道：“那是什么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