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大杀四方】

    机甲通体剔透出的晶莹让胡闲很想咬一口试试，伸手去摸，机甲居然退了两步，“别乱碰！进来我们快走。”胡闲习惯性地往机甲背后走，背后的曲线照样曼妙非常，同样没推进系统，也没出驾驶员吸入口，正犹豫间又想偷摸一把，整个人突然上浮融入了机舱――就像机甲融入了帕姆战舰那般――舱内立即沁入一股好闻的气味，全景显示――座位、舱体后壁，及脑波发射孔等等一无所踪――这点他已经不感到惊讶，但用惊讶俩字也无法形容他转头一看后的震惊……银发美女小仨儿居然站在他身旁，

    “呃……你怎么在这儿？”活色生香又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他换了个人似地局促不安起来，下意识想离她远点，一想机甲内这么狭窄，要挪也没地方挪，结果竟侧身移了两步，真不可思议！

    小仨儿狡黠一笑，“嘿！原来还有这种效果，你别怕，我不会吃了你。”机甲离舰，机舱外显示的热血战场的景象突然一花，倏地拉伸成向心状光芒外放的无数根直线，这些直线随即又迅速缩短，还原成一片陌生的星空。“收发随心的亚光速挪移！”她轻吁口气，“居然把这么好的东西交给你……我不是也明珠暗投了？能够理解。”

    胡闲脸色青红不定，正在消化着随机cao作备忘，懒得跟她一番计较。舱外仿佛在播映着老式幻灯片：一会儿切进一张跟上一张毫无相关的灯片；比如这张还是颗小型的红色行星图像，下张突然变成该行星卫星表面灰黑的坑洞。她变着法儿测试着这架机甲的极限机动能力，接着想再测试机甲的抗破坏能力时，幸好胡闲及时发话：“好了，备忘大致全部了解，现在回去救死扶伤。”他面前升起一团星图，全景舱外的星体就像施展了分身术，所有分身奔到星图里的时间内，快速缩小着体积，与图内的标记重合。

    这台帕姆机甲的星图资料还是一片空白，开启后自动进行实地测绘。机甲自行找着最有效率的更新方式，不光实地测绘，还从象帕姆星网络下载更新着星图。胡闲的整个视野又哗啦啦地开始倾泻着似曾相识的半透明数据瀑布。小胡干脆拿出自己前任的星卫的袖珍星图仪，扔给小仨儿，说道：“这个东西给你，这里面一点数据对接的玩意儿都没，你研究一下。”

    在舱外，勾勒机甲体态的黑色线条转为蓝色，机甲轻晃了一下，两三秒后留下的残像逐渐模糊消失，胡闲回到了4光秒外的战场。

    2分之1个振荡循环时间已到，乌沉1、2号表面的发射孔如荷叶上汇聚成团的水滴，12具终极战斗体在融合扩大后的发射孔内快速向外蠕动――每条终极战斗体两侧的rou突起像两排桨有序拨动着――12条碧绿大虫扭头摆尾破茧而出，起初颤悠悠如一层层浪花摆动的环状身躯早已硬化，形成了错落交叠的幽绿硬壳浮雕纹。12条比帕姆战舰略小的巨虫快速弓起肥大的身子，先后张直，弹射，刺进虚空。

    第二波来袭的跳蚤被帕姆战舰吸收过半――以面延迟寄存的移位耦合引力阵摄入，一只只跳蚤机甲就像被了拍遗照，“快门”一闪就有数只被吸进帕姆战舰――幸存的32架跳蚤四散奔逃，又没得到撤退的命令，在跳离帕姆战舰到达球形战圈周围又打起游击。A302D03所属的机甲支队里多了架白色非制式机甲，也是唯一能单独力撼四腿跳蚤的机甲。白色在外空间中非常惹眼――布尔达的设计风格从没考虑过吸收低调含蓄的元素――一群乌贼正要直冲而上，突然又分成两股左右散开，由后方赶上的两架跳蚤负责对付。

    胡闲问：“跳蚤不会把我们扯散吧？”

    小仨儿答：“不会，放心去吧。“又迅速补充“那个星图仪有用，多了几个奇怪的地方。”

    小胡随意哦一声来得真好，正好逮着它们用来练手！机舱内每秒几乎有上百条周围僚机发来身份确认信息，他赶紧找榜首“忙不过来啊，你帮我应付这些信息，顺便编造一条事故说明，然后说帕姆战舰救了老子，又给了老子以旧换新，否则待会儿无法归队。”小仨儿和这架新的壳设备刚开始磨合，机甲所有主攻和辅助武器系统目前还不能启用，帮不上他什么忙，只好暂时充当他秘书。

    帕姆战舰没去理会幸存的32架机甲，对陆续到达百万平方公里战场内、杀伤力惊人的12条巨虫同样视而不见，舰队再次全体颗粒象素化，跳跃到仅仅离乌沉1、2号100公里处。帕姆战舰与乌沉战舰此时的体积、距离比，好比两坨干牛粪周围降落下12只绿头苍蝇。这种近距离下的对峙绝对是面对面的挑衅。其实不是挑衅，是直接宣战。乌沉1、2号上的欧图、迪图连忙试图与对方进行沟通。

    “不明飞行体，说出你们来意。”

    “警告，不立即撤出所指示范围外距离我方立即采取行动。”迪图传出标示了警戒线的星图，要求帕姆舰队撤退到警戒线外。

    布尔达道：“召回你们所有的侵略力量，否则5秒内摧毁你们。”他传递过去一个铯原子震动模型，指明震动9，192，631，770次为一秒，又推演了乌沉1、2号被12艘帕姆战舰联手发出的反物质网筛成无数块碎牛粪块，以及同时被湮灭的境况传送过去。

    迪图、欧图两人毫不犹豫立即召回1号、3号战斗序列，以及终极战争体。

    所有处于混战当中的入侵者武装力量在同个时间接收到撤退命令，12条幽绿的巨虫团团被围在中央位置，像被蜂群紧紧依托护送着的蜂后有序地大面积撤退。人类12支舰队见敌人停止所有攻击动作无故撤离，战争的惯性让所有舰队继续追击。面对打不还手的敌军，人类一直压制着的窝囊气终能得以发泄，被摧毁的敌军像退潮中喷溅起的光沫，此起彼伏。12条巨虫静静蛰伏于内，丝毫无损，也无动于衷。

    跳蚤在其它机甲群里如入无人之境，被它们周身引力圈碰触过的机甲纷纷迸裂散架，最后纷纷归舰，由舰队群的火炮应付，最后只剩胡闲一人以寡敌众。跳蚤们的引力圈对这台白色机甲不起作用，而引力束又无法洞穿，对方被射中后顶多就是一偏，或者被冲到远处。胡闲放下心任凭其它跳蚤sao扰，放开手脚死拉活拽着2只跳蚤，硬生生将其撕成8块带腿rou，狂呼过瘾，“嘿，很爽！”他本想说“老子太爽了！”，见小仨儿一言不发站在旁边，双手横胸，仿佛倚着一堵看不见的墙，只好硬生生把老子俩字卡住。“喂，你怎么老在我面前晃，这会影响我技术的发挥，和正常情绪的宣泄。”其实他觉得这样挺好，想她走是违心之言，但就想牢sao两句。

    “你以为我喜欢看着你发神经？不是说过备份和整合需要两天了么？融合不了当然待外面宽敞，这又不是你一个人的机甲！你自己小心，机载AI现在等于零，我能协调的功能有限。我说啊，你这些都是乱使蛮力，一分的力道你非用到12分……”她开始滔滔不绝。

    她这样倒让胡闲找回几分平易近人的感受，“就是，老子就觉得奇怪，摸索半天也没找着武器，又舍不得加速用机甲直接撞那些怪物，效率真他妈低……”身旁的敌军突然如潮水般退回，他转身直追，这么好的训练机会当然不能白白放过。

    布尔达6秒后单方面撕毁协定，12艘帕姆战舰舰首舰身半透明的外鼓“镜头”漫出数条黑带，彼此间的黑带交织成一片急速膨胀的巨网，朝乌沉1、2号当头罩下。布尔达丝毫不觉得自己无耻，当初他只说不撤军5秒内摧毁对方，现在都过了5秒，他从没答应要放对方一条生路。这些异空间种族绝不会乖乖听话回去，河外星系还有数量千万亿倍于眼前军力的大军压境，布尔达没时间没心情跟他们蘑菇。

    乌沉1号2号仓促应变，舰内的重合湮灭转化器高负荷运行，各自舰身外的反物质盾骤然开启到最大，与此同时快速进行着空间跃迁准备……事实证明它们所做的一切都白忙活。粗细不同的黑网迅速套住套牢了两艘巨舰，乌沉1号2号迅速透明化，像两枚体积急剧缩小的水球，组成水球的无数水滴彼此脱离……两颗白色的恒星闪耀出强光，湮灭产生的巨大能量爆炸也尽数被收拢在反物质巨网里头，爆炸的强光刚渗漏出表面，加强束缚的黑网又将所有光线挤进网内。整个摧毁过程不到10秒钟结束，黑网原地消失，恢复杀戮过后的祥和。

    追着退兵而来的人类舰队第一次见识了帕姆人恼火发威的后果，在超出全体人类理解范围的恐怖奇景面前，没任何人发出欢呼，心头惴惴地继续剿灭从撤退转为疯狂反扑的敌军。胡闲一路追来正欢，顺道驻足观赏了帕姆舰队大展神威，欣赏的成分多过吃惊――舰队里有个大变态坐镇，要不够变态也枉费自己叫他那么久的老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