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章 混混的下场

    时光转入2009年7月22日，这一天，长江流域发生日全食，可能这一天对于所有人都有意义，但对于X市秦明来说，这却是改变他人生的一天。

    秦明，男，属于90后生人，自幼父母双亡，懂事后爷爷奶奶也染病去世，吃百家饭长大，小学文化，初中辍学，混迹社会，尝试过各行各业，因性喜水浒，向往好汉生涯，索性将本名“秦思苦”改为水浒好汉“霹雳火“的名字，后来在对社会上只认文凭关系说话的残酷现实和社会底层的艰辛生活所逼，秦明索性自暴自弃，凭借做苦力打熬出来的结实身板，在街头斗殴中迅速出人头地，以丰富的斗殴经验和心狠手辣轻易夺得X市X街区最能打的混混头衔。

    此时的秦明正和两个小混混一起无所事事地蹲在人行道旁的台阶上吞云吐雾，烟雾缭绕中，三束占有的目光肆意扫视着过往行人并不鼓攮的口袋，一如非洲草原上的雄狮在巡视自己领地中的磴羚和斑马。

    “老大，东康路的“万紫千红”这个月的份子钱还没给呢，都过三天了，下午我和黑子去找他们刘老板好好聊聊。”一只手很自然地从秦明胸口口袋上滑过，带出了一包娇子，手腕往上一路青筋纠结，在肌rou贲起的手肘斜上部位纹了一只下山虎，只是画工稍差了点，没有一点猛虎的气势，倒像只扩大版的山猫，颜色也比较次，没有半分层次感，分明打着街头小作坊的LOGO。

    另一只手将战利品半路截杀，黑黝黝如胡萝卜的粗壮手指上，指甲剪得平整、光滑，以一种弹琴般的灵活从娇子里捻出仅剩的一支，迅速的放进粗厚的嘴唇中，“毛，你每次去他家收份子钱都要叫上五六个公主陪着你HAPPY，还霸着人家豪华包间疯嚎，就你那破嗓子，也好意思一嚎大半天，日，份子钱不都是我收的。”黑子深深地悶了一口烟，不做声色地表着功。

    “嘿嘿，我就这点爱好，好歹付什么风雅的，对了，老大，“万紫千红”的公主真是正点啊，声音甜，身材好，一把上去能捏出水来，那腰，那屁股，叫、床功夫就别提了，听说不少是大学生啊……”

    “也是啊，老大，每次去吊MM你都不上，虾仔都“百人斩”了，你都没开张，就冲着你这张脸，人家“兰桂坊”的红牌“小凤凰”和“”都跟我说可以免费跟你*，甚至双飞都不介意啊，和她们俩双飞啊！！日……”黑子的叹息声大得好像刚刚扔掉了名牌大学通知书的贫困学子。

    “老大，“小凤凰”和“”啊！！妈勒逼，她们不是卖艺不卖身的吗！！”虾仔眼中绿光频闪，一如濒临失事的渔船在狂风暴雨的大海中打出的求救信号。

    吞了一大口口水，虾仔想想，“也对啊，就冲咱老大这张脸，这身材，日，就是那个什么什么戴什么的王妃看见了估计都往上靠，哈哈哈哈哈”虾仔颇为自己的想象力得意，浑然不知正想给自己大哥编演“人鬼恋”。

    “还有那个经常泡在1922的香港富婆，就是那个身材一流，长得像台湾那个啥张什么玲的，上次咱们去收份子钱，被她看见咱老大，就追着黄老板问老大情况，还说想五十万包咱老大一星期呢。”黑子继续扔出重磅炸弹。

    “妈勒逼，要是包我多好！”虾仔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努力地将自己与秦明进行角色替换，一个没注意，口水流了下来。

    “滚！就你那cao行，你就只配吃快餐！”

    “不过老大，想想以往也是，那么多MM投怀送抱你都不要，咱们兄弟不是有酒一起喝，有架一起打，有妞一起上吗？难道……？”黑子的眼光中透露出了睿智的怀疑。

    虾仔正陷入遐想，听到黑子的话，顿悟般的点点头，“老大，你不会……？？”

    秦明哭笑不得地看着自己的两个兄弟，两束“你到底行不行”的眼光似乎比以往任何对手的拳脚都难以招架，“你们让我怎么证明，这会儿拖个MM上、床？哥哥我经历的女人比你们看过的都多！！现在的女人，缺少内涵，哥我看不上！想当初哥哥我泡的那个长得像林青霞的大学生，还是“X大”的名牌呢，跟哥哥我一夜搞了七次……”秦明摇头晃脑地吹嘘着自己的情史，一时间，天下美女尽在掌握之中。

    两个小混混恍然大悟，频频点头，啧啧不已，不过眼光中的“你就吹吧你”彻底地暴露了他们的真实想法。身处聚焦中心的秦明有点烦躁，下意识地弹掉了烟头，再摸却摸了个空，低头一看，空无一物的烟盒在地上咧着大嘴，似乎也在嘲笑他软弱苍白的借口。

    秦明站起身，抬头看向了街对面的烟酒店，却不料身旁虾仔吹了一个资深色狼的响亮口哨，“美女！那边！斜对面！！”秦明下意识地看去，街对面正准备穿越马路的两个身影映入眼帘，一个身材高挑，一身白色连衣裙，批着及肩长发的女子，正牵着一个手抱黑红相间皮球的洋娃娃似的小男孩走过来。

    听到虾仔和黑子此起彼伏的口哨声，那女子略一抬头，一个眉目如画脸庞被秦明收于眼底，五官如陶瓷般的精致，肤色若牛奶般白皙，女子的目光在掠过口哨来源时带上了淡淡的厌恶，却在秦明的脸上顿住了，目光转为了惊艳和……疑问，秦明也楞了一楞，这张脸，这目光，与他埋藏心底的某个身影似乎重合了一下。

    这一刻，小男孩手中的皮球掉在地上，向前滚去，小男孩的左手略一挣扎，便挣脱了发愣中的女子的手，接着向球跑去。

    此时日全食已到高、潮时分，晌午的街上恍若深夜，无数人借助着这样那样的工具在观看着这难得一见的天地奇景，却无一人发现被完全笼罩的太阳中间，一道黄光一闪即逝，直往小男孩这边飞来。

    秦明同样没有发现这道黄光，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他发现的是一辆奥迪Q7正飞驰而来，发动机的澎湃震动着整个昏暗的机动车道，秦明有种Q7司机被舒马赫附体的错觉。

    白裙女子的目光被巨大的轰鸣声吸引，顿时脸色惨白，在她前方不远处，小男孩正专注地伸手抱向皮球，皮球却安静地停在Q7正前方不远处。

    哨声消失了，粗鲁响亮的咒骂声从两个小混混的嘴里如免费发放的安全套一般砸向Q7，却没能减少它的一丝一毫速度，一道身影闪过，秦明过人的反应速度让他在一瞬间有如猎豹扑食，双手将小男孩推向白衣女子的同时，身在空中的秦明拼命祈祷老天爷让新一代舒马赫刹车。

    很明显，劣迹斑斑的小混混刹那间的抱佛脚是得不到老天眷顾的，奥迪Q7以一种猖狂、奔放的气势与秦明来了一次亲密到不能再亲密的接触。

    就在千分之一秒间，那道黄光准确无误地射入秦明的后脑，没有一丝阻隔般的直入进去，消失不见。

    伴随着“碰”地一声大响，被撞的秦明好似贝克汉姆一脚怒射而出的任意球，又似被大威廉姆斯狠抽一记的S球，以一个完美的抛物线飞过五十余米，脑中最后的念头是：“我、日，欺实马！…………我他妈还是处男！！！”刺耳的刹车声终于响起，可惜被撞者已经听不见了。

    是日，X市XX公司总裁公子驾驶奥迪Q7在闹市中心斑马线上将一男子撞出五十余米而死，交通部门认定驾驶者并无酒后驾车行为，当时车速仅为80公里/小时，一时网上公愤顿起；公安机关随后查出该男子乃当地一社会闲杂人员，劣迹斑斑。刹那间网上马甲横飞，称该小混混想碰瓷敲诈，企图绑架总裁公子进行勒索等等，总裁公子为民除害，应论无罪，甚至该进行褒奖等等；随后又有小道消息称死者是因为救人被撞云云，却并不被某些部门证实，无数网友呼吁调出当时监控录像，却被告知摄像头当时损坏，死无对证，新一轮的网上口水战正式打响，“欺实马”的弟弟“巴适马”也正式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