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六剑的奥秘
“要怎么做?你说呢?” 剑帝并没有想象中那样直接给予白痴答案。他反而收起剑,重新坐回自己的那块石头上,沉默的看着白痴。 看着眼前这个锁袍人没有任何的反应,白痴想了想。也是相对应的,沉默,不做声。 他也是一样收起剑,在原地坐下,紧盯着对方。两个人,就这样在这雪地之上互相瞪着,既不说话,也没有了任何的动作。 这对于小面包来说却有些难以理解了。她看看眼前的两人,想了一会儿。之后,她提着手中的那只猎物来到锅子旁,手抄起一把雪,捏成冰刀,开始对今晚的晚餐开膛破肚。可是,即使是等到她料理完这所有的食物之后,情况也没有任何的好转。那两个人还是这样互相瞪着,看起来,就像是完全被冻死了似的。 面包渐渐有些忍耐不住了,她走到白痴身后,看着叭叭。在推了推白痴,却没有得到他任何的回应之后,这个小nv孩转头来到旁边的剑帝面前,举起牌子―― 剑帝斗篷下的双眼凝视着小面包,似乎也似乎没有在看。这样的无视让小面包觉得有些沮丧,她呜呜的走到一旁,有些生闷气的拔出冰刀,将那只dongxue豺的rou一块块的剔下,扔进锅子。随后,就像是报复似的,将一大堆的辣椒一股脑儿的扔进锅子里,加强火力开始灼烧。 没有了小面包的打搅,这里的两人继续维持着这种不动的姿态。 一小时,两小时,三小时…… 从上午一直坐到中午,再从中午坐到下午。 一直到空中的照明弹有些若隐若现,开始渐渐消失,四周开始重新变成一片漆黑之时,他们,也是依然这样坐着。 不过,这样的呆坐也终于有了一个结束。当空气中飘出一股辛辣而芬芳的香味之后,第一个坐下的剑帝似乎有些忍受不住。他站了起来,径直朝着面包面前的锅子走去。 “嗯,好香好香小姑娘,你以后可是能够成为一个好妻子呢手艺真不错” 剑帝离开,白痴瞥了他一眼,也是从雪地上坐起,拍了拍上的积雪。他闷声不响的走到锅子旁,开始自顾自的从锅子里舀出一碗食物,忍着那火辣辣的味道,吃了起来。 面包见这个锁袍人竟然这样不要脸的过来要吃的,立刻拿起手中的冰刀,朝着他伸向锅子的手斩下。这一刀当然不可能斩中他,剑帝缩回手,有些疑huo的看着这个小姑娘,询问原因。 剑帝呵呵笑了笑,一转身,他就从地上抄起雪碗,绕到小面包身后,直接舀起一根腿骨rou,开始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旁边的小面包看的来气,自然是双手叉腰,一连气鼓鼓的样子。 剑帝嚼了几口,喝了几口汤。在填饱肚子之后,他抓过头指着旁边闷声不响的白痴,说道―― “年轻人,你说,你今天学到了什么?” 白痴喝完手中的汤,瞥了剑帝一眼,没有做声,而是再去锅子里舀了一碗。 “哼,看你的表情就知道,是不是觉得我在试炼你?结果你忍耐了一整天,却什么都没有得到呢?” 白痴不做声,但是这一次,他脸上的表情却毫不掩饰的表达了认同。 剑帝摇摇头,说道:“年轻人,你很有天分,也很刻苦。说实话,你也很有耐心,很有毅力。说实话,你拥有这么多十分好的条件,如果说你不可能成为一个强者,这反而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不过,对于六剑这一套剑术来说,你却有着一个十分的先天不足。而这一点,很可能是致命的。” 白痴停下喝汤的动作,抬起头望着剑帝,目光中流出疑huo的态度。剑帝喝了一口rou汤,点点头,继续说道―― “你练习六剑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了。” “或者说得更确切一点,你在学会第四剑之后,没有在短时间内学会第五剑,反而折腾了好几年的错误之路,这一点,是你学会第五剑的致命伤。如果你不够幸运的话,那恐怕你这一生,也就永远停留在前四剑上面了。” 面包心中一喜,立刻举起牌子走了过来,啊啊呜呜的叫着―― “什么原因?很可惜,这个原因,我现在还不能说。如果我说出来,你的叭叭可能这辈子都别想再练成第五剑了。时间隔得太长,我如果能够教,也只能尽力而为,至于能否领悟,那也只能看你叭叭的悟xing了。” 剑帝将手中已经空掉的雪碗扔在地上,站起来,说道:“好了,今天的教学就此结束。不过年轻人,你也别太担心,凡事总会这样的。至于明天嘛……我看,总是让小姑娘一个人nong食物也不太好。明天,就由我们两个来nong食物吧。” 罢,剑帝就转过身,回到他那石头上,盘腿坐下,二话不说的睡了过去。 对此,小面包简直就是气的直跺脚这个大叔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教个剑而已,有必要搞得这么神神秘秘吗? 她转过头望着旁边的白痴,眼神中充满了气愤。白痴看着这个小丫头的眼睛,却是摇了摇头,转过身,回到帐篷内拉起睡袋,开始进行休息了。 ―――――――――――――――――――――――――――――――― 第二天,清晨。 白痴从帐篷内m出来,望着天空中那个小面包昨晚重新点亮的光明球。 在这深谷之中不知时日,大概,也只能估m着,现在已经是早上了吧。 白痴转头,瞥了一眼帐篷内睡在自己睡袋内,还在做着美梦的小面包。他从睡袋中钻出,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这个小丫头的身上。做完这一切之后,他才走出帐篷,来到外面。 “醒了吗,让我好等。” 剑帝,早已经在那里等着了。此刻,他正握着那把苍白sè的长剑,削着两根木棍。想来,这木棍应该是前天随着自己一起从那哨塔之中掉落下来的吧。 “………………………………你说,今天由我们来捕食。那么,你想做什么。” 剑帝冷哼一声,将手中削好的一根长棍扔向白痴。白痴接过,看着这木棍下方拖出来的细线,一时间,有些皱眉。 “我们来钓鱼。看看今天,我们谁钓得多。” 在白痴的眉máo稍稍皱起的时候,剑帝却是说出这样一句让他实在不太能够理解的话语。不过,更加让他不能理解的还在后面。只见这个锁袍人向旁边走了几步,随后,他就像是抛竿似地将手中的杆扔向雪地。当那所谓的浮标落在雪地上之后,他就十分干脆的坐在石头上,开始垂钓起来。 “……………………………………………………” 白痴看看剑帝,再看看那浮标落下的地方。他走过去,拉出暗灭往雪地下一chā。 坚硬。即使下面真的是浮冰吧,这完全在雪面上的鱼钩,也是这辈子都别想钓到任何一条鱼。 “我,实在是不太能够理解。这违反常理。” 白痴说道。 剑帝却是单手握住手中的鱼竿,呵呵笑了笑,说道:“怎么,你想要认输了吗?” “……………………不是我认不认输的问题。而是这里根本就不可能有鱼。” “不可能?为什么。” “因为这里没有水,也没有鱼。还有,这样明知故问的问答游戏很有趣吗?” “有趣。因为你觉得这里不可能有鱼。这样的话,万一钓上鱼来,你一定会觉得十分开心。” 白痴摇着头,他开始有些怀疑自己开始相信这个人会教自己剑术到底是不是认真的。他的思考模式是理xing的,而不是感xing的。这些近似于哲学范围的问题根本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可是,就在白痴准备转头离开,继续去练剑之时,后面的剑帝却是再次招呼了一声―― “就当做是被我骗了,来试试看,怎么样?也许,你会发现结束之后,你能够钓到一条大鱼。” 终于,白痴还是转过头,走到剑帝的对面。他保持自己的脸正面对准剑帝,甩杆,抛钩。伴随着那没有挂鱼饵的鱼钩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落在雪地上之后,他立刻坐在雪地上,目不转睛的看着面前的剑帝。 时间,继续开始一点点的流逝。在这没有鱼的雪地中垂钓,理所当然的,没有任何的鱼会上钩。 面包醒来之后,见这两人做着这种“傻事”时不由得有些好笑。笑过之后,她还是去处理昨天留下的陷阱,捕捉食物去了。 一天经过,这样垂钓的时间也是就此消失。 晚饭过后,剑帝再次留下一句“明天继续”这句话之后,就回到自己的石头上睡觉。留下坐了一整天,就连练习都没有练习的白痴,独自一人坐着发愣了。 一天,一天,又一天…… 深谷之下的时间也许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 没有救援,也没有出路。白痴每天的时间却没有huā在寻找出入口或是练剑上,而是一直跟着剑帝在那没有语的雪地上钓鱼。 这样的情况一直在持续……就连白痴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要钓多久。随着时间的慢慢推移,他的jing神也从刚开始的紧张状态,开始慢慢的变得松懈。 垂钓啊…… 这一天,白痴眯着眼,坐在雪地旁,看着自己手中的这根钓鱼竿。 对于警惕剑帝这种事,他已经觉得有些腻味了。这几天自己一直坐在这里,即使想要复习脑海中的第五剑,也已经复习的没有什么东西好看,都是一大堆自己倒背都能背出来的东西。 可是,不看剑帝,不看剑谱。就这样呆呆的坐着,要如何消磨这阵时间呢? 白痴的眼睛眯着,jing神显得有些慵懒。他的脑海内开始不再浮现剑谱,也不再充满警惕。至于暗灭现在也因为实在是太无聊而闭上眼休息,自己的脑子里现在已经是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了。 什么都不想…… 这种感觉……好奇特。 对于白痴来说……对于一只下水道的老鼠来说,停下思考,往往也就意味着死亡。这样的心态让白痴必须随时随地都让自己的大脑处于高速运转之中,防止自己的眼前或是身后出现危险。 可是现在…… 在这深谷之中。 这里,还能够有什么危险呢?就连眼前唯一的这个威胁,白痴也本着对方如果想杀就绝对杀得了自己的这个想,干脆也不做警戒,随便他去了。 现在,他的思绪中就什么都没有思考。 静静的,没有任何想。 只是看着手中的鱼竿,没有了抱怨,没有了焦急。最后,就连耐心的意识似乎都已经消失,只剩下自己这样呆呆的坐在这里,握着鱼竿钓鱼这一最为普通的现象了。 钓鱼……钓鱼…………钓鱼……………… 在垂钓的世界之中,时间的流逝,似乎开始变得缓慢。 在这缓慢流逝的时间之中,原本被白痴看做毫无意义,毫无逻辑的雪中垂钓这件事本身……似乎也开始变得有意义起来。 滴答……滴答……滴答…… 在白痴的视线中,那些雪,开始慢慢的堆积。不知什么时候起,那些雪huā再次开始从天而降。 六角形的雪片悠悠扬扬的落入这座深谷,在白痴那近乎呆滞的眼睛之前,毫无规律的落下。这些雪片慢慢的,慢慢的……以一种极为缓慢的速度从天而降,落入雪地。最后,与这片大地融为一体…… “好了,吃饭了。” 冷不丁,一个声音将白痴从这种“失神”状态中唤回。他转过头,只见剑帝已经收起鱼竿,冲着自己喊道。 “吃…………饭?” 白痴有些疑huo。早饭不是刚刚才吃过吗?这才过了几分钟,就要吃午饭了? 可是,当白痴重新聚集jing神,望着四周之时,他的心中,却不由得咯噔了一声。 头顶的光明球,已经开始变得黯淡。空气中也已经飘起了小面包所准备的食物的香味。 但是……这怎么可能?不是刚刚才吃过早饭,这才过了几分钟啊? 不过,这样的疑huo并没有让白痴困扰太长时间。很快,他就明白了是自己走神走的太过严重,而导致忽略了时间的流逝。所以,他也是一并收起手中的鱼竿,起身…… “………………………………?” 在踏出这一步时,白痴的脑海中,却是突然闪过一个灵感 流逝的时间? 和自己的感觉完全不符合的时间感? 还有自己的这种完全不去思考任何东西,最为纯粹的走神状态…… 难道……难道说……? “别多想。船到桥头自然直。” 就在白痴又要开始思考的时候,后面的剑尊却是直接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了一声。之后,他再次前去吃面包准备的食物。然后睡觉去了。 白痴,的确没有继续深想。 他将脑海中的那个灵感放在一旁,就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似的,继续去吃饭。吃完饭,睡觉,二话都不多说一句。 接下来的几天里,白痴继续跟着剑帝钓鱼。相对应的,他开始进入这种什么都不思考的模式的速度也是越来越快,jing神上渡过的时间和实际上渡过的时间之间的错觉也开始慢慢的变大。 这一天,白痴依旧在钓鱼。 天空中,一片雪huā落下…… 这片雪huā从白痴的眼前经过。然后,“停顿”了下来。 白痴看着这片雪huā,看着它在空中以一种几乎可以忽略的速度旋转,下降。 的一片雪huā,其中的六角形姿态现在却是完全的落入白痴的眼中。他可以看到雪huā的骨架,甚至还能看到雪huā那纯白sè的结构中一点点小小的黑sè斑点。他没有去疑huo这枚雪huā为什么会突然停留在半空,因为就现在的白痴看来,似乎一切,都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 “小兄弟。小兄弟?” 突然,有人打破了这场沉默。白痴略微一惊,眼前那本来停顿的雪huā立刻离开他的眼前,融入地面。 白痴抬起头,望着眼前的剑帝。随后,他作势准备收起鱼竿。 “你干什么?” “不干什么。我们应该已经在这里坐了一天了吧?可以结束了。 “一天?很可惜,不对。你真正昏睡过去的时间恐怕也就不到几秒钟时间。我们才刚刚将鱼竿跑下去而已啊。” 白痴一愣,似乎有些不太相信。不过,当剑帝看到白痴脸上的这种诧异之sè后,他却是笑笑,将手中的鱼竿收回,放在一旁。 “不过,可以了,我们已经钓到大鱼了。有没有兴趣学一下处理这条‘大鱼’呢?” 白痴点点头,站了起来。当剑帝从腰间拔出剑之后,白痴也是从手臂间甩出暗灭,看着剑尖。 “那么现在,你来试试。” 剑帝退到一旁,给白痴腾出了一个绝对够大的空间。白痴点点头,将暗灭重新放回鞘内,随后,他的双眼开始慢慢的失去焦距,用不了多久,他的jing神看起来也有些恍惚。 天上,落下一片飞雪。 这片飞雪悠悠扬扬的进入白痴的视线,它的速度如此的慢,也没有能够从白痴的眼睛里逃脱的能力。 白痴握住手臂上的暗灭,双目呆滞的看着这片落在他眼前不动的雪huā。 随后,他缓缓拔出剑,掠过这片雪huā,劈向天空。 这一剑的速度和白痴之前练剑时的速度简直无相比。它的速度之慢,慢的根本就不可能有任何的成果。如果换做其他人,一定会认为这一剑绝对不会成。至少,它实在是太慢了。 但…… 漆黑的剑刃,切开这枚雪huā。由于它的速度实在是太慢,让白痴的剑能够很jing准的从中间,将其一劈为二…… 之后,整个第五剑,也算是就此挥出。极慢的速度,看起来完全和之前白痴的剑招相反。可是,也就在这片雪huā完全的被切开之后…… 咯啦……咔―――――― 雪huā后方的空间中,猛地发出一阵扭曲 一道黑sè的裂缝出现在那什么都没有的空间中,就像是……那不存在的空间就此被劈开一般,巨大的吸扯力,也是瞬间将那两枚被切开的雪片吸入裂缝,顷刻间,消失了 细细长长的裂缝突然出现,然后,突然消失。 良久之后,这里的空间再次恢复成普通的样子,没有任何被切开的痕迹。 白痴眼中的焦距在这一刻终于慢慢的汇聚。他看着自己手中的剑,再看看前方出现过空间裂缝的方向,思考半响之后,转过头,望着剑帝。 “恭喜你,你已经快要完全的练成了。” 剑帝拍着手,哈哈大笑起来。或许,对于他来说六剑再一次的在这个世界上出现,并且被继承这件事,才是最值得欢呼的事情了吧。 “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你做之前的那些事情了吗?你能够理解,你和能够学会全部六剑的人比起来,究竟差了些哪方面的东西吗?” 白痴呼出一口气,轻轻点了点头。他缓缓收起暗灭,说道―― “我欠缺的,就是‘无意义的安静’吧。” 听到白痴终于总结出这样一句话,剑帝突然开始大声笑了起来。 从声音中可以听出,他笑的很欢畅,很快活。这个人是不是已经有些忘了白痴是他的敌对呢?现在的笑容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孩子。 “没错,没错‘无意义的安静’。你所欠缺的东西,就是这个” “年轻人,我之前已经说过,你很有天赋,也能很努力。更重要的是,你很有耐心。” “但是,单纯的耐心并不是不足够,而是你的这份耐心有些用错地方,让这份耐心反而变成了阻碍你变强的真正敌人。” “孩子,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之所以会拥有这种耐心,应该都是出于很强烈的目的xing吧?从你能够率领一支特种部队摧毁獠牙的一些支援点来看,你的耐心很充沛,但却充满了目的xing。” “但是落叶,却没有那么多的目的xing。” “落叶讲究的是一种意境中的一剑,就像掉落的树叶一样,落叶本身并没有任何的目的xing。它不知道自己会飘去哪里,也不会去决定自己飘向何方。真正的落叶随遇而安,可以适应各种各样的状态。正因为如此,也决定了‘落叶’这一剑,是不能够带有很明确的目的xing去挥动的招式。” “在之前的两个星期里,我让你钓鱼,就是为了消耗掉你的这种带着某种目的xing的耐心。年轻人,我不知道你的生活经历到底是怎样的,但是从你的行为上来看,你养成这样的心理素质,成长的轨迹一定充满着很多的磨难。也许,你根本就没有想过什么时候可以安安静静的静下心来,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去思考的做一些事。或者说,做这些事本身就是你的目的,而不在于做这些事情的结果。” “落叶也是一样,这一剑,需要的是你挥出这一剑。但是却并不是要求你在挥出这一剑之后希望达到什么结果。没有明确的目的xing,纯粹是为了挥剑而挥剑,当你想明白这一点之后,这一剑,也就练成了一半了。” 剑帝朗朗说着,白痴则是在旁边安安静静的倾听。他想了想之后,抬头看着这个斗篷人,说道:“没有目的xing的一剑……可我之所以怎么样都练不出来的拔剑速度,在刚才却瞬间达成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个?” 剑帝点点头,笑道:“没有错。” “人总是想要好,更强。究其武者,尤其如此。作为一名武斗家,作为一名剑士,在希望能够变得更强之外,似乎已经没有了其他的意义。”
“从某些角度来讲,这是正确的。但是很多人都会忘记,即使变得多强,自己也终有尽头。而这个世界上的所谓的‘快’,‘好’,‘强’却是永远都没有止境的。人类更是一种十分奇怪的生物。有的时候,你越是希望自己变得快,你的速度反而会受到遏制。你反而会看不到一些原本可以看到的东西。但如果有的时候你静下心来,反而能够看的更加清楚。” “不要去想着怎样让自己的速度变得更快。换一个思维方式,想象四周的那些景象变慢。只要你觉得落下的雪huā变得慢了,你自然随随便便的一剑就能切开它,完成这六剑中拥有剑谱的最后一剑。” 剑帝昂起头,略带着些许的自豪,又带着一些感伤的心情,缓缓说道―― “六剑,其实也可以说是象征着一个人的心理轨迹。殇之剑的直接,果断。虫鸣之剑的婉转,多变。夏岚之剑的狂暴外泄却完全是自我保护,再加上第四剑的恋情的缠绵悱恻。这些剑招可以说都是由某种心情来驱动的,但在这四剑之后,第五剑却开始返璞归真。”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听说过六剑的创世者。那位创建者是一名将军,在数之不尽的战场杀戮之中创立了这套剑。但是,在长久的战争之后,他的剑却开始转而追求内心的宁静。没有了那些喧嚣与尘埃,纯粹是为了剑而创剑。到了这一剑时,人的心情应该会得到安宁。已经不再单纯的是杀戮。虽然和第一剑――殇一样,这一剑也是属于一击杀敌的杀招。但其中的味道和层次,恐怕,也只有真正学会之后的人,才能真正领会了吧。” 白痴听着这个锁袍人的讲解,听着他口中讲述的关于自己所不知道的六剑的历史。对此,他稍稍有些沉默。 六剑……到这里为止,其中的前五剑已经全部展现在自己的眼前。而自己脑海中所拥有的剑谱,也仅仅包含了前面的五剑。 其实光是在学习这套剑的过程中,白痴就已经察觉到这套剑的强横。每一剑都比前面一剑不知道强上多少倍,后面的那一剑总是会让前面的一剑黯然失sè 就好比第五剑的落叶,尽管还没有在敌对时使用过,但此时此刻的白痴已经完全可以想象出它的威力 那么,在这五剑之后呢? 名为“六剑”,可自己的脑海中却只有“五剑”。 剩下的那一剑……怎么办? 在自己练成了这前面的五剑之后,这最后,最强的一剑…… 又该怎么练? “喂。” 想到这里,白痴直接抬头,紧紧盯着面前的剑帝。 “第六剑……月之扉,到底是什么东西?” 月之扉…… 只有一个名字,却没有剑招。 即使是当年师父打入自己脑海中的所谓击败她时的回忆,也都只是满脑子到处穿梭的剑刃,根本就m不着头脑,无学习。 现在,眼前这个人显然要比自己的师父更加清楚六剑。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是谁,但白痴绝对不能允许自己放过这个机会 “月之扉?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名字?” 很明显,剑帝的声音有些疑huo了。斗篷下的双眼再次化为凄厉的眼神,紧紧盯着白痴,喝道。 “前面的五剑拥有剑谱的话还好说,但第六剑根本就没有剑谱。换句话说,这个世界上的人也许可以知道六剑这套剑,但是绝对不可能知道第六剑的名字我也只有亲口告诉过少数几个人,我就不信,那几个人在隔了那么长的年代之后,会口头相传的将这个名字传递超过一个纪元” 剑帝踏上一步,伸出那带着手套的手就要像白痴抓来。看到他的动作突然如此ji动,白痴立刻退后一步。暗灭缩入手掌,摆出第五剑的姿势。 见此,剑帝的脚步,停住了。 这个人呆呆的看着面前的白痴,看着他这样警惕的姿势。片刻之后,叹了口气,缩回手,退回自己的位置。 “………………………………………………你,能将第六剑也一并教给我吗。我不管你是谁,也不管我们的阵营是否敌对。我要你告诉我第六剑,月之扉的修炼方。” 白痴似乎也察觉到自己有些jing神过敏了。他的战斗姿势松懈,带着些许恳求的语气说道。 “呵,你还真是厚脸皮,不客气呢。明明知道我们是互相敌对,竟然还大言不惭的要我教你最后一剑。” 剑帝嘿嘿冷笑了两声。不过,当他注意到面前的白痴脸上没有丝毫的羞愧之sè之后,也是止住笑声,呼了口气。 “月之扉……如果可以的话,我也的确想教。不过,我要告诉你的是,我并非最适合的人选。” 剑帝转过身,就像是散步一般,来到那边的悬崖边,伸出戴着手套的手,抚m着峭壁。 “…………你不是最适合的人选?…………难道,你也没有练成第六剑?” 对于白痴的问话,剑帝却是哈哈一笑。片刻之后,他的笑声才算是止住。 “没有……练成吗?……嗯,也许是吧。至少,月之扉真正发扬光大的时候,并不是在我的手上。” 唰的一声,剑帝腰间的苍sè之剑已经拔出,直接chā入那冻僵的峭壁上。随后,他跃起,轻轻踏在剑身之上,抬头仰望那一眼看不到头的天空,继续说道―― “我能够教你的东西,也就仅仅止于落叶而已。也许,这就是命运吧。有形的东西,终究也只能由有形之人传授。而无形之物,也许,也只有无形之人才能授予。” 看着这个锁袍人站在峭壁上,白痴一时间察觉了什么,立刻向着峭壁的方向冲去可那边的剑帝看到白痴冲过来,却是微微一笑,说道―― “能否继续领悟,就看你的缘分了。年轻人,如果你真的有这种命,觉得自己有足够的能力掌握所有的六剑的话,那么,你可以去一次熔魂火山。在那里的山脉深处,有一座圣堂。” 熔魂火山……? 这个山脉的名字白痴还是第一次听到。但是,当这个名字从剑帝的口中说出之时,白痴却很明显的感受到,右手处的暗灭,却是剧烈的颤抖了一下。 “熔魂火山的圣堂……那里面,有什么东西。” “嗯,那对于普通人来说,也许可以算作是一座圣地。不过在那里长眠的那个人,却并没有世人想象中的那么严肃。” “时间已经过去太久了……也许,这座圣堂早已经被所有人给遗忘。甚至连第二纪元毁灭时发生在那座山峰上的战斗,也没有能够惊动到那里。” “那里埋葬着一个人。一个对于现在的世人来说,早已经被遗忘的人。他长眠在那里,已经不知道渡过了多少个chun夏秋冬。” 白痴想了想后,说道:“一个死人,对我能有什么帮助。” “哈哈哈,也是,一个死人而已,对活人的帮助的确非常的少。”剑帝m了m自己的下巴,想了想后,继续说道,“不过,由于某些‘存在’的眷顾,他的灵魂得到了保存。他的一生充满坎坷,所以,对方才让他死后的灵魂能够享有永恒的安宁,不再受到任何的侵扰。” “但,如果你的运气够好,或者说,如果你能够得到那个人足够的认可的话。也许……你能够见到他。” “见到他的英灵。” “而他,我相信。在现在这个世界上,也只有这个灵魂,能够有资格传授你六剑的最后一剑――” “月之扉……中的奥秘。” 罢,剑帝再也不等白痴的问话。他纵身一跃,直接跳上半空而那把苍白sè的长剑此刻就像是有了吸引力一般,直接从峭壁中拔出,飞向他的手中。他再一次的将剑chā入峭壁,踩踏,跃起。就这样不断地往复,眼睁睁的,看着这个锁袍人上了悬崖,离开了这座似乎永远都无离开的深谷。 白痴,沉默着。 他看着自己手中的剑刃,思考着…… 也就是在他的思考,转移到“熔魂火山”这个地名上时…… 人类小子,这个地方……我觉得你压根就没有必要去 ……………………为什么。 还有什么为什么?我问你,你想要变强的原因是什么?是为了保护那个小丫头吧?而现在,你只要听听看这个地名熔魂火山就知道这里到底有多么的危险而现你暗中cào纵下的人类联盟已经快要将獠牙帝国粉碎了这样的话,你还有什么必要去那狗屁的熔魂火山吗? 暗灭说的……也对。 先不说这个地名的险恶,就说距离吧。熔魂火山位于悲伤大陆的南端,那里白痴几乎还从来都没有去过。再说,那么遥远的地方实在是不适合自己千辛万苦的去跑一次,冒一次险。而且,谁能保证那个英灵会见自己?谁都不能保证吧? 想到这里,白痴也是呼出一口气,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而现在最为关键的,就是遵循那个锁袍人的方从这里出去。然后…… 就是那场还没有结束的獠牙大战的终曲,在等待着自己呢。 “呜?叭叭?” 此时,小面包的双手各提着一只dongxue豺,走了过来。这个小丫头没有看到刚才的状况,所以对于突然不见的剑帝感到十分的困huo。 面包生气的将一头dongxue豺往雪地上一扔,脸蛋鼓起。而那只dongxue豺则是立刻灰溜溜的逃跑,钻进雪地不见了。 白痴摇了摇头,他呼出一口气,冲着面包说道―― “准备,我们走。” “离开这个地方。然后……我们去獠牙。为这个故事……画上一个圆满的结尾。” 罢,白痴就伸出手抱住小面包,也照着刚才剑帝的样子将剑chā入峭壁,踏上,一跃随后利用锁链拔出剑,再次chā入峭壁。 就这样,两个人的朝着山谷的顶端跃去,准备前往那最后的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