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解石(3)
连着解出两块水头颜色都不错的翡翠,曲老确实一惊,但更相信的是运气好——一个黄毛丫头怎么可能会是赌石高手呢! 一旁擦翡翠的刘师傅也忍不住放下手里的翡翠过来帮忙,两人合力终于让这块皮薄馅儿大的菠菜绿露出了真容。 “呵!满绿、冰地,我就知道,这样的水才能养出龙来。唉!但凡它开一个小窗当时都不可能滑出我的手心儿。可惜呀!这就是没缘分,没这个运道!” 满满的菠菜绿翡翠实在让人惊艳,阳光折射下荡起光波潋潋,仿佛凝固的一汪碧泉,这样的品相也难怪曲老都连连叹息,要不是它不起眼的外表怎么可能让安雅捡了漏。 “丫头,你曲伯伯这次厚脸皮一回,一定要让给我,你只管开价,多少都没问题。”话是有些夸张,但也表现出他的态度,单只第一块还可有可无,但第二块的精彩就实在不容错过了。 陈老上前一步,已经忍不住开口了:“老哥你是知道的,这样的高绿翡翠人一生能遇上几回尤其这还是她亲手开出来的,意义有事不同。要是以后想起来,后悔了,那得多大的遗憾啊!” 这话看着是在对曲老,实际上是说给安雅的。他一声看过的、自己留下得遗憾不知凡几,所以也不想自己唯一的小徒弟将来也悔恨。 前人总是对后来者劝诫“这是不对的”“应该那样做”,但能听从并遵循而做的又有几个? “我知道的,师父。”安雅眼神澄清,微笑应声。 “老陈,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为了你的事我没少跑前跑后,这会儿你却要拆我的台,真是不够意思啊……”虽然曲老在笑着说,但是人就能听出其中的恼意。 陈老尴尬一笑,说不出话,显然其中另有内情。 “卖,怎么不卖,我是说我知道肯定自己不会后悔的。” 她话说完又转头向自家师父解释:“我不是为了别的,您知道我还有个哥哥也在京里读书,我想给他买辆自行车,还想给自己买台录音机学英语。我们这个年纪的女孩子都喜欢打扮打扮,我在商店里见了不少我玩意儿,都没钱买,这会可算有机会了。” “好好,你们这些年轻人可不是要漂漂亮亮的,自行车有票吗?没有的话曲伯伯给你弄一张,那些个特供票伯伯也有不少,你一会儿看看有喜欢的直接拿,呵呵,可不用跟我当外人……” “那我就不客气了,等剩下的一起切完,您一块算吧!” 曲老见她尽然还执意于剩下的“废料”,心里还觉得小孩子心性,真以为能一直出翡翠呢? 仿佛是今天的运气耗尽了,接下来三块都是空空一无所得。 曲老刚好把飘花糯种和满绿冰种两块翡翠磨干净称重,回头看见碎了一地的废料。 “没事,没事,这算什么,加起来有十块钱吗?连这两块玉的零头都比不上。” “哦?秤出有多少了?” 这几块有没有玉安雅比谁都清楚,所有也无论失望不失望,见曲老称过翡翠好奇的问道。 “飘花的三斤四两多一点,冰种的皮壳薄反而重的多,足足有八斤一两出头。这是电子秤量的,就是比咱老祖宗的戥子秤好用。我也不说别的,就按一个三斤五两一个八斤二两给你算。”拍卖会上用的是公斤,曲老自己还是习惯秤斤两,这话一说就有种说不出的喜感,好像在秤猪rou似得。 话到这个份儿上几人都不自觉的屏住了呼吸,只等最后的估价,虽然没算过但肯定是一个天价。 “八万!飘花的我给一万二、冰种的满绿我给六万八!” “嘶~”这话一出,两个解石师父经不住倒抽一口气。 安雅虽见识了拍卖会的情形,这时也有些胸口发涨。 八万!这时普通工人月工资才二十,八万放到前世是多少呢?如果按前世普通工人月工资两千算,那就是八百万。而八百万绝不是一个小数字。 好在安雅不是没见过钱的,她前世购买物资、准备出逃,可是花掉了近亿的钱,大部分是网上交易、刷卡付账,但也有一百万的现金储备,要不是后来卡被监控不能取钱,就是取个一千万也是够的。 陈老眉头皱了皱,他是知道行情的,这价看着“公平”,但腾冲进入内地的毛料一年比一年少,眼见几年后翡翠行情见涨,这个价,给的低了! “我相信曲伯伯不会亏了我的,您说好的自行车票可不能不算数啊!” “哈哈!哈哈!算数,绝对算数!” 安雅的话堵住的陈老开口的可能,她知道这价有些虚,比拍卖会上少了一两成。但拍卖会毕竟不同平常,争抢起来价格总会虚高一点,而师父明显对曲老有所求,她也不想师父为了自己和曲老撕破脸。 剩下了三块篮球大小的毛料比之前几块表现更不堪,粗糙的皮壳实在让人难以相信里面会有翡翠,这比狗屎地还要糟糕。
曲老兴冲冲捧着两块翡翠去给玉雕师父看,配的好又是几套龙凤呈祥。 陈老没有跟进去,叹息着拉过安雅:“你这孩子!”最终还是没将责怪说出口。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怕坏了我俩的情面。既然你都应下了,我也没什么说的。” “我要告诉你的是,我之所以上赶着给他办事还是为了秦老夫人的托付。” “秦老夫人?难道曲老有渠道?”安雅一听就明白了,秦老夫人的事最为难的是没有能一下子吃下那些收藏的渠道,要是曲老能帮忙那就再好不过了。 “确实,他们曲家这些年不但没有没落,反而扒上了一位大人物,生意做的火热,认识的显贵也非常多。我是宁愿这批东西留在国内,也不愿意被高价收去走私国外的。” 安雅静默,明白了师父这几天“热情”的缘故。他是个得过且过的冷性子,要不是为了秦老夫人的事,宁愿凑在许老家唠家常也不会去什么拍卖会的,更不会给曲老做事——他心里属于“陈家少东家”的高傲总还没有磨平。 “您……”安雅想说您受委屈了,可想来师父是不会在意这种“委屈”的,他也不需要自己这样“无力”的安慰。 “呵!没什么!好在事情总算有苗头了。你曲伯伯给介绍了一条门路,东西送到南边儿,还是很容易分散掉的。” “那我有什么能帮忙的吗?” “不用,这不是你个小孩子能掺和的……” 两人在院角说私密话,院中间电锯的摩擦声也没有停止。 “呲呲~” “又垮了一块儿!” “这算什么,赶紧麻溜切完收工吧,还能省点儿电呢……” “剩下两块,咱们一人一块儿?” “得嘞!我先切一块儿”刘师傅抢了先,对半切开,没有,再次对切。 “真没有,就看我这最后一块了。”张师傅也不废话,从中线开锯,一分两半。 “乌黑麻漆的,也是什么都没有,行了,收工吧!”刘师傅瞟了一眼没兴趣再看,准备拉线收工。 “哎!不对,你来看看,这,这是不是墨翡!”张师傅的声音有些颤,指着泼上水如闪闪墨色的中心部位。 “我看看,真是墨翡?” “真是!”两人对视一眼都觉得邪了门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