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可疑的打手
听着外面飓风扫过的恐怖呼啸声，韩振发现自己居然难得地睡了个踏实觉。睡觉睡到自然醒，果然舒坦！ 睁开眼，周围还是黑洞洞的，侧耳听听，外面的风声小了很多，只剩噼里啪啦爆竹般的雨声。就着腕表的冷光，韩振一看吓了一跳，早晨六点三十七分，癔症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睡了一天一夜！ 亚当斯的那个沙发空着，韩振翻身一看，那家伙正抱着酒吧吧台上的电视机捂着嘴傻乐。怕打搅韩振，电视开着无声，亚当斯也不敢笑出声。发现韩振醒来，他只扫了一眼，连招呼都不打，目光又回到了电视上。好奇地走到电视机跟前，韩振无力地一声叹息，哭笑不得——电视里正放着卡通片汤姆和杰瑞，一只大笨猫追着那只精灵古怪的小老鼠上窜下跳。 “冰箱里有吃的！”亚当斯头也不回。 “看你的猫和老鼠吧！”韩振抓起桌上的空烟盒砸了过去。 收起手枪和军刀，韩振长长伸了个懒腰。这一觉唯一有点不爽的就是沙发太软了，睡的时间久了骨头反而有点发酸。韩振有点怀念硬邦邦的板床。就地做了一百个伏地挺身，浑身的筋骨才稍稍舒展一些。 打开房门，外面静悄悄的，门边立着一个身材高大的黑人年轻人。小伙子拄着一把M16，身子靠在墙上，脑袋跟个钟摆似的左右摇晃，韩振刚开门，他的脑袋差点砸上韩振的脑门。 “伙计，天亮了！”韩振拍拍他的肩膀。 “谁！”小伙子身子一挺，顺手抄起M16，眼皮还没张开，但枪口已经朝韩振顶过来。 反应很灵敏，战斗意识也不错，就是缺乏训练，警戒性不够。韩振抓住枪管推开，另一只手卸下弹匣，砸了他脑门一下，“困了回去睡觉！” “哦！”小伙子居然真的扭头就走。走了两步，又折回来，挠着大光头嘿嘿傻笑，“老大让我守在这儿看着你的，我不能睡觉！” “看着我？害怕我偷他东西跑了，还是怎么的？” “不是，是看着不让别人进去，老大怕你睡觉的时候枪走火！” 韩振把弹匣还给他，说道，“我的枪要是那么容易走火，你老大早就挂了。好了，你回去睡觉吧。” “老大说让我看着，不！跟着你，我就得跟着你！”大光头笑地很憨厚。 “好，陪我去尿尿！”韩振扔给他个白眼，扭头就走。 排净积攒了一天一夜的污水，又冲个凉水澡，顿时觉得身轻气爽，精神一振。从浴室出来，水手正脚步匆匆赶过来，黑大个和另外两个手下在他后面跟着。看那一脸疲惫，就知道他没自己的一场好觉。 “逃兵，船已经准备好了。”水手搓搓手，“你们最好马上就出发，飓风刚刚过去，趁着现在海岸线没有设防。” “没问题！” 水手指着背后的黑大个，“那边收货的人金刚认识。” “嗯哼！”黑大个伸出手，“我叫丹尼尔，但我更喜欢你叫我金刚。” “希望你不会把船开到阿富汗！”韩振重重地握住金刚的手，盯着他熬了一夜血红的眼睛玩笑道。 “博特和另外三个兄弟会陪你们一起去！”水手朝身后使了个眼色。 这时，韩振才发现水手身后的两个手下其中一个就是昨晚和水手顶嘴那个壮汉。礼貌性地向他点点头打个招呼，韩振的目光不经意从他身上掠过，眼前猛然一亮。 “伙计，你的刀能借我看看吗？” “我？我没有刀啊！”水手摊开双手，诧异地看着韩振。 “不是说你，我说的是他！”韩振指着壮汉博特。或许是要出任务的关系，金刚、博特和另外一个人此时都是一身相同的利落打扮，紧身T恤包着健壮的上身，下面一条特勤作战裤，脚上蹬着高筒靴。韩振感兴趣的是博特腰上别着的棕色皮质刀鞘。 “没问题！”博特很爽快地解下腰间的军刀递给了韩振。 抽出刀子，韩振由衷地赞叹了一声，“卡巴（KA-BAR），好刀！” “你的眼光不错！”博特对韩振的赞赏很受用，面色很和善。 握手的时候，韩振感觉到博特的手掌很大，指肚和手掌虎口粗糙，结着厚厚的茧子。从这些就能看出来，博特经常用枪。博特显然也意识到了同样的问题，怔了一下才松手。 细细端详着手里这把刀，韩振越看越喜欢。 KA-BAR是世界上最著名的刀具品牌之一，已经有一百多年的历史，成名于第二次世界大战，仅当时就生产了超过一百万把。后来，又经历朝鲜战争、越南战争、阿富汗战争和两次海湾战争的考验，可以说几乎世界上有美军的地方，就有KA-BAR。它已经和ZIPPO打火机一样，成为了美军最信赖的随身装备之一。现在的KA-BAR不仅深受美军士兵喜爱和信赖，更是成为刀具爱好者疯狂追求的目标。韩振身为士兵的同时，还是一个刀具爱好者，自然对KA-BAR爱不释手。 无论是材料、做工，还是品相，韩振身上粗糙的AK多功能军刀在这把KA-BAR面前，简陋地跟块破铁片似的。不过，眼前的这把KA-BAR的外形有点奇特。和虎-BT一样的几何型直切角刀尖在KA-BAR里面可不常见，线条刚直的刀刃有点像日本武士刀。 “这种设计使得刀身拥有最适当比例的配重设计，刀尖比刀尾略重，使用时发挥出来的力量是正常使用时的1.5倍，破坏性更强。”博特察觉到韩振的目光一直在刀尖打转，在一旁解释道。 试着挥动两下，韩振感觉到刀身在手里重心稍稍靠前，无论是正握、反握，划、刺，沉稳有力，比重确实非常舒适，皮质防滑刀柄的手感柔和贴身，非常棒！ 把玩了一会儿，韩振咽口唾沫，将军刀还给了博特。 就在这时，韩振看见水手眼角闪了一闪，接着听他问道，“你喜欢这把刀？” 韩振朝博特努努嘴，“当然！只不过我一直得没机会自己搞一把！” 博特听到韩振的话，微微笑了笑，然后又恢复常态，就像韩振第一次见到他时那样，一脸倨傲，面无表情。 “那把刀是博特的*，我也爱莫能助！”水手笑了，“不过我保证你很快就有机会搞到一把！” “真的？！”韩振一脸期待地盯着水手。 “千真万确！”水手笑地意味深长，随即话锋一转，“货已经装上船，如果没有其他事情，你们出发吧！” 拎起电视机前的亚当斯，跟拎小鸡似的，把他从吧台里面提出来，韩振一脚踢到他屁股上，“亚当斯小朋友，该上路了！” 顶着狂风暴雨赶到码头，天色刚刚放亮，海浪拍打着防波堤溅起的浪花足足有五米，第一眼见识这种场面的韩振不禁有点胆寒，这还是飓风的余威，真正飓风的威力该有多达啊？！大自然的力量的确是人力无法比拟的。 猛然想到美国从冷战至今一直在秘密研制的天气控制器，韩振感觉腿肚子发软，希望那些疯子和王八蛋永远不要成功！ 停在泊位上的是一艘很普通的货船，韩振在船员的引导下登上船，特意留心了船上的人员，没有发现异常，他们看起来都是正规的船员。 飓风并没有直接在迈阿密登陆，进入佛罗里达海峡之后就改道向西北方向移动，在墨西哥湾得到进一步加强之后，直奔南路易斯安那州海岸，并于早上六点正式登陆美国本土。虽然飓风此时已经完全脱离了佛罗里达海峡，但它的余威依然不可小视，八级大风在海面掀起的涌浪足有三米多高。 开始韩振还待在驾驶室，可没多久就受不了了。船一会儿被抛上浪尖，一会儿跌落谷底，几乎没有缓冲的坡度，直上直下，比过山车还刺激。刚从座位上颠起来，眨眼身体又重重地砸在椅子上，韩振甚至都能听到颈椎在剧烈震荡中咯咯作响的声音。站起来时身体已经没有了任何知觉，走在甲板上脚下轻飘飘的，跟踩在棉花上似的，一脚深一脚浅找不到重心。 一会儿的功夫，亚当斯就忍不住了，冲到甲板上哇地一口吐了出来。到底是迈克尔笼子里悉心呵护的小鸟儿，估计亚当斯在比斯特根本就没出过海，否则身为海岸警卫队怎么连这点风浪都受不了。可是他吐的时候也没注意，恰好迎风，结果可想而知，乌七八糟的*从头淋到脚。看见那一幕，差点把韩振胃里的东西也给引出来。韩振恨不得把他扔进海里涮涮。 船驶过墨西哥与古巴之间的尤卡坦海峡之后，海况好了很多，虽然还有风浪，但已经降低到韩振可以忍受的程度。韩振正打算回船舱休息一会，稳稳快要晃出来的脑浆，临上船时水手特意交给韩振那部手机在口袋里嗡嗡震动起来。 给韩振手机时，水手的眼神很奇怪，而且千交代万嘱咐，有情况一定要联系。这不废话嘛！难道还怕自己半路昧了他的货？ 打开手机，韩振看见了一条信息，水手发的。信息的内容很短，只有一句话，韩振看了一眼，昏昏沉沉的脑子立刻清醒下来。 “卡巴现在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