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双修之术
发生在方歌晓身上的刺杀事件似乎毫无任何线索可查,便连方歌晓自己都不抱有希望了,将难题交给了感兴趣的那些人,便再不去管。 然而这世间任何的物品,都总有个来源,更何况是活生生的十来个人。望着眼前那一点几乎被尘土掩盖的暗红,呼延敬德的脸上终于附上了一丝浅浅的笑容。 所有的缉捕卫都在最短的时间内收到了上头发下来的百两银票,然后以刑部缉捕署为中心,四面八方地撒了出去。 当夜,京都以及周边属城内所有青楼的生意都忽然变得大好,甚至连早已退休如今做了厨娘的杜十娘也被客人点了名,眉眼带春地走入房内。 高岚站在品芳阁三楼的走道上,满脸漠然地望着楼下进进出出的客人们,耳边不时传来姑娘们的尖叫声,浪笑声,以及让自己一阵阵心烦的喘息声。 一个似乎喝多了的青云男子摇摇摆摆地从楼梯口冒了出来,望见高岚,脸上浮起一丝令人生厌的笑容,扶着栏杆一路摸过来,站在高岚面前,言语含糊不清地道:“美人儿,怎么没人点你,哥哥带你去玩玩吧。” 高岚厌恶地挥了挥扑面而来的酒意,向后退了数步,脸上堆出笑容,媚声应道:“这位客官,奴家可不是什么美人儿,楼下的姑娘那才叫美呢……”颈间蓦地一凉,一把蓝幽幽地的匕首隐在袖子之中架在她的粉颈侧。 高岚满脸惊骇地向后退着,青衣男子的满脸罪容早已不见,神情阴冷地与高岚一起走入房内,屋里早等候了两个从窗户进来的,同样一身青衣的男子,见头儿大功告成,迎了上来。 临近了却才发觉,虽然头儿仍然睁着双眼,却是目光呆滞,方愕然地惊问了一声“头?”背对着两人的高岚已经蓦地一个旋身,双脚飞踢而起,足尖微微露出的钢针自两人的腮边肩膀轻轻划过,虽然都不是致命部位,两人却只觉得咽喉似乎被巨大的手掌掐住一般,毒性迅速发作,最后的一点气力散去,如同烂泥般地瘫倒。 凝神听了听外边的动静,见没有什么异常,高岚这才蹲下身子,在三人的身上翻查着。 “别看了,是刑部缉捕卫。”一个低沉的声音无声无息地在窗口响了起来,高岚骤地一惊,抬眼望去,见是马傅,略微定了定神,问道:“你怎么来了。” 马傅敏巧地翻身滚入,低头看了看地上的尸身,叹道:“你派出去的人手脚不太干净,被内廷特使呼延敬德找到了些线索。” “什么?”高岚神情一震,不敢置信地望着马傅,许久,才面色苍白地问道:“那现在怎么办?” “也只有……”马傅沉吟了一下,霍地抬头,双眼闪过一道狠毒,沉声喝道:“将你丢出去了。” 真气蓦地荡起,白色光华之中,马傅双手凝气为刀,向着高岚当胸劈去。 仓促之下,高岚勉强挡去了一半力道,不由自主地闷哼一声,身体向后飞跌而出,马傅冷冷一笑,如影随形般地疾扑而上,刀芒厉闪,向着高岚身体劈落。 一道飞索自窗外呼啸着射入,疾点马傅背心,马傅见异变突生,大喝一声,半空之中身体诡异地闪了一下,气刀狠狠地劈在了索稍上。 爆响声中,飞索如同受惊的毒蛇一般疾缩而回,另一条飞索却是沿地疾射,卷住高岚的身躯,向着窗口抛去。 “司南山?”马傅终究认出了隐在黑暗中的高手是何人,心神微微一分,高岚已从他的身侧掠过,扑出窗外。 “走!”司南山来不及和高岚多说,一手搂住高岚的腰,一手射出飞索,卷住屋檐飞角,身体如只夜枭般地飞起,向着城郊遁去。 两人身后,马傅的身影忽隐忽现,竟是一路追来。 若是自身一人,马傅便是进阶九品,也跟不上自己,但多了身负内伤的高岚,司南山知道若不解决这个问题,一旦对方的其他人手赶来,后果不堪设想。疾奔的身形倏地一顿,将高岚轻轻放下,向后转去,望着愈来愈近的马傅,双手微动,两道飞索无声无息地扬了起来,一长一短快慢不一地浮荡在半空之中。 “这人,你不能救。”马傅脸上浮起莫名其妙地为难之色,望着司南山缓缓地道:“若你一定要救,你也必须死。” 司南山并不答他,手腕微翻,原本正下落的飞索蓦地弹起,似乎复活的毒龙一般仰头嘶吼,带着呼啸的破空之声向马傅胸腹之间射去,另一道飞索却是盘出一个巨大的圆圈,自上向下地向着马傅落去。 马傅却是极不愿动手的样子,低声叹了一口气,手中一荡,凝出气刀,向着身前飞索劈落。 司南山飞索疾缩而回,另一道飞索却是发出呼呼地声响,圆圈急速缩小,向着马傅盘旋罩下。 马傅见飞索急落而来,身体一摇,避开圆圈笼罩的范围,手掌一翻,气刀骤雨狂风般向飞索劈去,威猛无俦。刹那间连劈出十余下,每一次都正好劈中纵横飞舞,不断变化的索梢,发出一连串的爆响。 司南山心中震骇莫名。他的双索习自漠北极道高手,诡变莫测,却想不到马傅竟可在眨眼的功夫内看透自己的种种变化,抢先一步转变刀法,倒成了自己将飞索击向他的刀尖。 一声大喝,飞索疾收,另一道飞索从袖内应变而出,觑准对方的胸腹,疾点过去。 马傅神情凝重,收回刀势已尽的右掌,横竖在胸口位置,右掌笼罩着一层白光缓慢的推出,带着宛若实质的真气,迎着袭来的飞索而去。 一快一慢,生出强烈的对比。时间仿佛停顿了一刹那,始终在倏忽运动中的飞索诡异莫名地点在了马傅的掌心。 一声轰响,司南山的飞索如同刀切般的寸寸裂碎,仅余不足半米的长度自袖子内垂下。 马傅向后连退数步,体内真气翻腾,忍不住一口鲜血喷出,抬头望向司南山,早已跌坐在地上,脸色苍白,被恢复了些的高岚搂在怀里,似乎连动都动不了。 马傅勉强将真气稳定下来,袖子内滑出一把匕首,一步步地向着两人走去。 躺在高岚怀中的司南山缓缓地睁开了双眼,望着一脸阴冷的马傅,忽然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容。 马傅一怔,眼前的司南山身体蓦地翻起,左手再度搂上高岚的腰,右手飞索疾射,卷住不远处一棵树木的枝干,带着高岚如一只大鸟般地飞去,身影在树影之间闪了几闪,倏地消失不见。 司南山耗尽最后一丝气力将高岚带入掩藏在荒草下的洞xue之后,身体一沉便陷入了昏迷之中。高岚见他面色煞白,不仅嘴角挂着血丝,连鼻孔和耳孔也正不断地渗出血来,心中大急,忍着体内伤痛,凝起真气,手掌覆在他小腹位置,度过一道真气。
借着这一道真气,司南山从昏迷中醒了过来,挣扎着看着高岚,嘴角拉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沙哑着声音说道:“师妹,你还好么?” 便有天大的委屈和不满,在这一刻也都化作了虚无,高岚的泪水如雨般地滴落在司南山的脸上,却不知该说什么。 司南山以全身的精血催动真气的运行,加上之前所受的内伤,高岚知道自己苦苦等了十年的师兄,马上便又要离自己而去,心中悲痛万分,胸中传来一阵剧痛,忍不住闷哼一声,无力地靠在岩壁上,一时间心若死灰。 “师妹……”司南山不知心里想到了什么,忽然问道:“你可曾嫁人?” 高岚缓缓地摇了摇头,眼眸泛过一丝怨恨,若不是当年司南山不辞而别,自己又怎会苦苦等了十年。 “可……将身子给……给了人。”司南山神情异常地又问了一句。 高岚不自禁地显露出一丝怒色,然而见到司南山那苍白的脸色,心中一软,只是又摇了摇头。 “师妹……”司南山强力提了一口气,恢复了些气力,凝目望着高岚道:“师傅传我双修之……” 高岚神情剧震,想起了父亲的双修之术,以及自己曾翻阅秘籍之中所写的诸般功用,低头望向司南山,脑海里不住地浮现出双修秘法之中的种种图形口诀。 司南山伤势逐渐复发,一声闷哼,又是一口鲜血喷出。神智恍惚之中一股处子的幽香穿入鼻内,挣扎着望去,高岚见司南山伤势愈来愈重,又喷出一口血来,心中又急又恨,长叹一声,罢了,反正守着这身子也是为了他。横下心来,将司南山缓缓地放在地上,起身解开自己的衣服扣子,虽然年纪已近三十,然而却因守着处子之身,双乳圆润提拔,肌肤里没有半丝的瑕疵,粉白的皮肤吹弹可破,却因心中害羞缓缓燃起了一片红霞。 双唇将一口真气度入了司南山的体内,双臂轻展,重新将司南山搂入怀中,褪去他身上的衣裳,随着脑海里不住纷飞的双修图形,一分一寸地催动他体内的情欲,直到坚挺如枪,这才缓缓坐下,一阵剧痛从下身冒起,高岚不堪忍受,手臂一松,身体便向后倒去。 恢复了少许气力的司南山伸手搂住高岚,身体如火炉般guntang,丹田处升腾起的热能一波又一波掠过,潮水般在两人的身体内来回激荡着。滚滚热浪不断地进入高岚的身体之内,带起一丝凉气沿着周身经脉循环一周后又传回到司南山的丹田之内。 每一次进,每一次出,都是一次周天循环。真气在两人的丹田内汇合为一,随心流动,一点一点地修复着两人受损的经脉和内腑。 岩洞之外,马傅不知搜寻了多少回,甚至很多次便站在岩洞之上,但却怎样也发觉不到司南山和高岚的踪影,眼见天色逐渐发白,这才死心地向着城内掠去, 品芳阁已被缉捕卫严严密密地封锁着,马傅只是远远地望了一眼,片刻不敢停留地一掠而过,寻到自己的马儿,向着京都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