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架子鼓
说话间门口叮咚作响，“爹爹～！”一个小娘子在门口作了个倚。 郭右五下意识瞟了一眼，顿时，这目光就收不回来了。淡雅淡雅的水绿罩裙，衬得眼前的小娘子白嫩的可人，桃花般的脸庞微微下收，勾出了好一个俊俏的瓜子脸，两眼顾盼生津，双手垂在腰间，腰带上挂了个小物件，怪不得走起路来叮叮当当的脆响，人还在门口屋子里就多了点暖暖的香味。郭右五有点放肆的瞅了瞅小娘子的胸部，罩裙的上身很合适的突出了小娘子的骄傲部位，下部收紧的细腰也衬得那儿坚挺的立着....咽了咽口水，郭右五装作夹菜去了。 蔡全起身，道：“女儿，来、来，敬敬二位大人。”说着转身给郭右五等介绍道：“大人，这是我蔡家班的头牌正旦，胡静儿胡姑娘。” 小娘子欠身行了个礼：“静儿见过二位大人，大人万安。” 郭右五有点不好意思再偷偷瞅小娘子的胸膛了，假作不在意的点了点头，小朱贼的不行，“快，快请坐，刚才胡姑娘的调子可是技惊四座，我们大人那是喜欢的不得了，戏好，名儿也好，看来蔡家班要出名了。” 郭右五听着怎么像抢了自己的风头，他妈的话多，拿着眼瞟了小朱一眼，很隐蔽。 蔡全拿来酒壶给众人满上，对小娘子说，“这位是顺天府的郭大人，我们的恩人呐。”小娘子闻言抬起嫩手，端着酒杯怯怯的小声道：“小女子敬郭大人！”一双翠目晶莹四射的看了过来。 郭右五似是腼腆了许多，微微笑着干了一杯。小娘子又敬了小朱一杯，众人便吃起了菜，气氛也少了点刚才的随意。 “对了，蔡老板，静儿姑娘是你女儿啊，蔡老板有福气嘛。”郭右五没话找话着。 小娘子闻言‘兹’的轻笑了声。蔡全也笑了，“郭大人开玩笑着。” 小朱暗念道：“没文化！” 傻强爽直，接道：“哈，静儿是蔡家班的头牌，是俺叔从小把她教出来的，她们在班子里都喊俺叔爹爹的，不是亲的。” 郭右五尴尬的笑了笑：“不是亲女儿胜似亲女儿，爷我自罚一杯。”说着呵呵饮了一杯。 蔡全也陪着饮了一杯：“郭大人此话有理，小的深有感触。” 傻强也干了一杯，小朱调笑着傻强：“你也干一杯，为了啥啊。”傻强白了白眼，“俺愿意和自个干一杯，就为了这，行不？”哈哈，众人大笑，小娘子则抿着嘴用个小手掩着笑，两耳上的玉珠乱颤。 郭右五见状正了正身子，“傻强！” “哎，爷。” “爷给你讲个笑话。” “哦，小的听着。”傻强呼呼的乐着。 “某人去酒馆喝酒，掏出钱叫了一杯酒，喝到一半，他觉得内急，想上茅房，但是又怕酒被别人喝掉。于是，他向伙计借了笔和纸，在纸上写了：我在杯里吐了一口口水。然后，他放心的走了。一会儿，他回来，发现酒还在那里，他很高兴。”郭右五笑着问道：“傻强想知道后面的吗？” “想，这不好笑嘛。”傻强摸着大脑袋道。 郭右五很随意的瞅了一下小娘子，嘴上微笑道：“他又发现纸条上多了几个字：我也吐了一口！” 哈哈哈哈，众人听了后面的全都放声大笑，小娘子更是笑的全身东摇西晃的，半天小娘子憋了句，“那人好坏～！”说话间那个妩媚劲看得郭右五浑身气血暴涨，席上气氛也热烈了起来，再吃起来就没了刚才的拘谨份。 小朱、傻强二人则扛上了，互相斗嘴斗酒，看得众人也是乐在其中。 郭右五.不好意思总是瞅着小娘子，便说起了废话，“对了，蔡老板，我想做个玩意儿，你看能不能帮帮我。” “哎，大人请说。”蔡全歪了歪身子。 “就几个鼓儿，”郭右五也朝蔡全歪了歪身子，说到鼓儿的时候小娘子的眼神也瞟了过来。 “这样的～！”郭右五手中比划着，“用木头撑个架子，开三叉的，做两个一样的，每个上面装两个鼓儿，不大，盘子大小就可以了。”比划间小娘子的眼睛放的更亮了。“再撑一面铜锣，也不要太大，几个鼓儿的声音要脆的，音调得有个高低，锣要响，倍儿响的那种。”郭右五比划的简便版的架子鼓。 “哦，大人说的小的还真没见过，这是乐器吧？”蔡全想像着架子鼓的模样。 “嗯，很有趣的乐器，怎么样，帮我做个试试？” “大人你也喜欢玩乐器吗？”小娘子娇娇的声音问着。郭右五很有风度地笑着朝她点头：“对啊，音乐是人类的灵魂！”淡淡的一句引得小娘子两眼眨了眨，一片如水的温柔。 “大人你说的玩意儿不是很复杂，小的明天就试试做个。”蔡全假意没有看到两人眉来眼去。接着又闲聊了阵子，郭右五也不好赖着不走，便起身告辞了，说是架子鼓做好了就马上通知，一顿饭吃的宾主大悦。 出了连升楼，小朱递上了个纸条，“五哥，今天你吩咐的事儿，您自己看吧。”路上小朱瞅着郭右五坏笑，“嘿，小子想什么呢。” 小朱笑道，“五哥，看上那个静儿姑娘了吧。” 郭右五给了他一巴掌，“爷是那种人吗，滚！” //////////////////////////// 和小朱分了手，一个人赶到了城门口，赫，守城门的兄弟正准备关门在，“哎，兄弟们等下～！”郭右五吆喝着赶紧出了城。说起来好多天没回去了，再不落家的话只怕房子被人拆了都不知道呢。出了城心里也就不慌了，脑袋里想着小娘子的媚影，得意的朝着自家荡了回去。 进了胡同，家门口黑乎乎的，走了几步发觉不对，怎么有个黑影子在门口？郭右五心里一紧，两眼眯了起来。黑影子看到走过来的自己，站了起来，“五爷，是我，豆浆老三呀。” “哦，老三啊，蹲那儿做什么？”郭右五走到了门口，一推门，进了院子。 “五爷，老三求您个事。”老三很是卑微的弓着身子说道。 “说吧，街里街坊的。” “五爷，老三娶媳妇了.”老三嘴里嘟嘟囔囔的慢慢的道开了，郭右五就静静的听着，“媳妇带了个娃，现在也是老三的娃了，前几日娃在烧火着玩，烧了老三的家伙什，老三豆花也做不成了，想找五爷讨个饭。听说南城的清扫队是五爷管，五爷能不能让老三去清扫队去做工，做什么都可以的...老三也是没了办法才来求五爷的。” 说了半天郭右五也听清楚了，他看着老三，微微的月光下耳鬓的白发稀稀拉拉的，满脸的皱纹，嘴唇在不自觉的抖动着。心里顿时一股酸楚，老三才四十出头，看上去就像五十好几的人了，尽显苍老。“这事啊，你怎么不去衙门找我，你在我家门口守了几天了吧。” “五爷您当大官了，老三不敢去衙门，别掉了五爷的底子。”老三的头低的更下了。 郭右五鼻子一酸，想了想，道：“我给你寻个事吧，西城的四条胡同知道不。”老三点了点头，“你明天去那儿，有个姓王的广东人，做买卖的，你去找他，就说我说的，你不是懂木匠活吗，你帮他做事，二两银子一个月怎么样。” 老三抬起头：“这么多啊，那王老爷答应不.....” 郭右五拍了拍老三：“好好的做事，照顾好媳妇、娃。”说着掏出几两碎银子，“你讨媳妇了我也得封个红包，日后到你们家喝杯水酒，回去吧。” 老三润湿了眼，嘴巴动了动没吭出声：“五爷，让老三给您磕个头吧。”说着跪下去磕了个头，捧着银子一步步的走了，夜光把老三驮着腰的背影拉的好长。 次日早上路过巷子口的时候郭右五还四下瞅了瞅，那个记忆中风吹雨打天天必出的豆花摊不在了，也没了那熟悉的一句——五爷，点卯去啊？不知道怎么的，去衙门一路上都是心情不爽的。 “郭大人，您可来了，府尹大人找您。”照磨房的书吏眼尖，乐呵呵的跑了过来。 “哦～！”郭右五应了声去了刘大人的书房。 “郭经历，这位是新任的南路厅通判翁大人，翁大人原户部主事，现在上司委到我们顺天府那是对南路厅的工作极大的支持啊，以后你二人可要通力合作，把朝廷关心的南城改造事宜办好，不负首辅大人期盼。”刘西元皮笑rou不笑的道。胡师爷写的条陈递上去马上就准了，户部也造了支出，顺天府也多了两个训导的职位，虽说是从八品，那也是上面天大的面子了，刘西元在上司的话语中也慢慢成了个能臣。 翁于田翁大人在打量着郭右五，据说此人从一检校升上来的，估计和刘大人有点关系。南城的改造一事条陈里说的很是清楚，只要不出大问题，做上个一年二年的这政绩也就出来了，难得的是在天子脚下，只要上面再有人帮自己吆喝、吆喝，自己多少年的六品就可以上个台阶了，要知道为了顺天府的这个位置可是花了不少的银子。 “郭经历怎么不着公服，要知道这可是在衙门里做事。”翁于天板着脸，虽说是头次见面，还是有点距离的好。 郭右五也在打量着翁大人，国字脸，个子不高，神情严肃，身上很重的官老爷的味道。本来自己一路上心情就不大好，刘西元说了几句就知道这翁大人走了上面的路子下来准备摘果子的来了，他妈的还一上来就给自己脸色看，顿时这怨气就上来了：“卑职这就回去换，可以吧。”说罢也没朝二人打招呼转身就出去了。 “府尹大人，您瞧瞧、您瞧瞧，什么态度，眼里还有没有大人您...”郭右五的反映让翁于田脸上很挂不住。 刘西元打着马虎眼：“呵呵，年轻气盛、年轻气盛。”心里却在想着，你二人就斗吧，反正你二人都有背景，本官暂且也看看热闹。 郭右五出了门也没去自己的房间，一脚踏进检校房气呼呼的坐了下来，拿起桌上的茶盏，空的，蓬～的重重的摔在了桌子上。 老刘过来倒上了水，“五哥，没什么事吧。”郭右五的脸色很是不好看，老刘咬了咬牙，道：“五哥，新任的通判大人吩咐南城清扫队的差事以后直接向他负责，你看....” “负责就负责，老刘，你写张五百两银子的欠条。”郭右五一口把杯子里的水干了。 “什么，欠条...”老刘看着自己。 “清扫队筹备的时候我不是出了五百两银子吗，那是借的，现在要还了。你拿上这段时间的开支帐目到翁大人那里去，要他还我五百两银子，现在不是他负责吗，玛玛的。”郭右五忿忿的道。 哎～！老刘应了声立即出了门。 小朱凑了上来，“五哥，毕园那孙子来了，是不是关起来先。” 郭右五可正在气头上，想都没想，道：“关起来便宜他了，嘛的。先去淘一个月的大粪，再喊他赔一百两银子，然后要他卖房子卖地给我永远滚出南城，去扛他的麻袋去，就说爷说的，他要敢再回南城一步老子打断他的狗腿。”说完一个人摔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