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初具规模
“喂、喂，不能上去。”这时下面传来了傻强急促的喊叫声。 “为什么不能上去，我要上去看烟花。”元灵耍赖的声音也传了上来， “就是、就是，我们偏要上去。”这是那个什么圆圆的声音了。紧跟着“咚咚咚”的脚步声传来，惊动了沉浸在甜美中的二人。朱祥拼命的挣脱开来，郭右五也只好呵呵的放开了两手。一个、二个....先是元灵，然后是元颖几个，再然后所有人都跑了上来。 “好呀，你们在使坏。”元灵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一上来就盯着害羞的朱祥看了个不停。朱祥此时恨不得跳将下去，只把头低的更低了，一言不敢发。 “哇..........好美的花。”圆圆姑娘看着平台上的鲜花嫉妒的不得了，还有这从天而降的漫天华彩、美不胜收的烟火，便自顾自的站到了场地中间享受起来，有意无意间把郭右五也挤到了一边。 郭右五气得不行了，二人正到情浓时，二掌柜也刚刚起来，被这几个小妮子坏了好事，实在是可恨。看着圆圆挡在自己的身前，小屁股在自己面前扭啊扭的，真恨不得一脚踹到湖里去，玛玛的，草。 “喂，让让，我下去先。”郭右五推着圆圆的肩膀，试图挤开条道下去。这时圆圆姑娘转了过来，这手一伸出去又按上了她的胸部，小小的玉兔结结实实，还有点颤巍巍的手感。 “啊...”圆圆姑娘长这么大，娇嫩的小玉兔还是第一次被人摸了，还是一天之内摸了数下。不，这次不是摸了，这坏人手上还使了点力气，捏了几下。郭右五装作正人君子，报复般的狠狠的捏了一下就挤了出去。鬼叫你转过身来的，不捏白不捏，这下捏的够劲，小玉兔都捏扁了。郭右五心花怒发地下了平台。 “母后、太皇太后，快看，湖上的烟火，孩儿使人放的，好看吧。”朱厚照在万岁山上看着山脚下龙船处盛开的朵朵烟花兴奋的大跳起来，幽澈的湖水还有这静婉的夜空，和漫天飞舞的绚丽烟火的确如诗如画，难怪朱厚照这么高兴。 “天花无数月中开,五采祥云绕绛台。堕地忽惊星彩散,飞空旋作雨声来。”张太后轻轻念着诗句。这烟火远望去更胜近观，这句诗词倒应了美景。太皇太后也跟着孙儿乐着，可怜俩位太后都以为这烟火是为她们放的，再看向照儿的眼光更多了几分惜赏，这一刻，祖孙三辈尽欢颜........ 烟火是四束齐放，这百束烟火前前后后硬是实实在在的放了一刻钟，待到后来，岸上都传来了惊呼声。众人再定睛看去，好家伙，岸上已经密密麻麻站满了观看的人群，里面还有上百朵火把，只怕不下千人聚集了起来。 太液池上的烟火表演终于结束了，傻强、小朱听话的把所有剩下的食物全部抛到了湖中喂鱼，众人也都回到了船舱。游戏结束，龙船便飘飘荡荡的靠了岸。咣起～！船工放下了跳板，众人都得意样样的下了龙船。能在太液池上这么玩耍，还被千人目睹，大伙都不禁得意的抬起了头。 一看不打紧，俱吓了一大跳。原来岸上的火把是宫中的禁军点的，只见数百个禁军手持火把、武器，严阵以待。太液池上放烟火，怎么不知道这回事啊，禁军头领领着官兵赶来查个究竟了。 郭右五硬着头皮第一个下了船，正想着怎么个解释，小毛公公适时的窜了出来，和那禁军头领耳语几句，头领一声令下，禁军俱放下了刀剑，散开了条道。就这么一群人在上千人的注视中众星捧月般的离开了太液池，沿路百姓的惊呼声不绝于耳，尽是羡慕得无以复加了。待的第二天天明，一群俊男美女夜游太液池的佳话也传遍了全城，好事者讲述起烟火盛放的场景都用上了一个词，百年难遇。 放完了烟火，郭右五满心欢喜，几人回去后一顿海喝，一直喝到三更过了，才一个个歪七竖八的躺下。直到日上三竿，王守仁和俞文赞寻到了屋子里来。郭右五被二人叫醒，这才想起昨天答应三哥的事情，简单收拾了下，几人便急匆匆的赶奔神机营。 /////////////////////////////////// 入了校场，各哨官兵练得正带劲，可落在王守仁二人眼中就不那么起劲了。王守仁俏俏问道：“四弟，你这练得都是些什么啊，怎么尽除胃甲，轻衫肃立、走路的，这里面有什么古怪吗？” 郭右五也没直接回答，招手喊来了洪毅：“洪将军，命令右哨官兵全体集合，我有话说。”洪毅闻言立即领命下去。紧接着，右哨的人马纷纷集中，一千官兵迅速集结成了一个方块，平日的cao练也显出了水准，前后左右看去，站位笔直笔直，千人不乱分毫。 俞文赞暗暗称赞，就论这集合的速度和队伍的严整度，神机营当属京军之首。 这时郭右五走到了队伍前，意气风发的大声喊道：“右哨的兄弟们，今天兵部和仪卫司的大人来考察我们神机营的cao练成果了，兄弟们说，要不要露两手给他们瞧瞧啊。” 右哨人马规规矩矩的cao练了四五十天，平日的散漫性子早磨得没影了，cao练科目虽然枯燥，但一股精气神慢慢的养了出来，渐渐开始觉得自己是大明朝最神武的一班人马了。此时闻言兵部的大人前来观摩，俱大声应到：“要～！”千人同时大喊，校场为之一震，别说王、俞二人，其余四哨的官兵都很配合地结队肃立着，也都想看看右哨的表演了。 “右哨官兵们听令，以各司为单位，各队横列，到校场右侧集合。”郭右五越俎代庖的下了命令，洪毅也没计较，立即亲自带队执行起来。只见千余官兵立马开动，有条不紊的一队队跑步前进，每队十人并排打头，转瞬间队伍如流动的城堡移动了起来。 郭右五看着校场右侧集合的队伍很是自豪，不管怎么样，自己的心血总会有人承接下去，不出一年，全新的神机营就会出现在世人面前，那时.....想到高兴处，提足丹田之力，大声喝道：“全体都有了，立正！” “哗～！”干脆的一个声响，一千官兵同时立正，校场气氛顿时严肃起来。 “齐步——走！”郭右五憋足了所有的力气，声音传遍了偌大的校场。站在队伍最前方的洪毅同时踏出了步子，标准的二尺半的步子，先脚跟后脚掌的顺序着地，同时身体重心前移，上体正直，微向前倾，手指轻握，两臂前后自然摆动。 后面的官兵们排着十人横排的纵队，步调一致的开拔开来。“哗、哗、哗～！”校场上除了整齐的踏步声再没有一点别的声响，四哨的官兵们看得眼睛都直了，他们训练的晚了一个月，很多科目还没学上，但是今天右哨的cao练表演就是他们四哨的榜样。别说他们了，连右哨官兵们自己都无法相信自己能走出这般阵势，千人同步，尘土飞扬，声势浩大，越走越起劲，这踏下的脚步更是有力了，像是要把地下塌出个大洞似的，没有哪一个省着气力，卖力的走着。 突然口令一变：“正步——走！” 队伍行进的节奏立即有了变化。步子稍稍慢了一点点，同时每个人甩起了手臂，小臂成水平，手心向下，肘部弯曲着向前摆臂，摆到前胸部位时反向后甩，依次交叉。这脚步声也越发的严谨了，轰哗～轰哗～的声音敲打在每个人的心头，队伍从头到尾虽然做不到完全一致，互相间的距离也有大有小，但踏步的节奏整齐归一，每个人走的时候脸上都写着军人的气质和骄傲，目不斜视，直逼前方。 队伍走到了指挥台前，郭右五喊住了行进中的队伍。 “立——定！” “向右——转～！” “立正～！” 随着洪毅的口令声，队伍整整齐齐的站在了台前，洪毅大踏步上前两步，厉声高喊道：“神机营右哨官兵cao练完毕，请教官大人示下。” 全场鸦雀无声。所有人包括右哨自己，都是第一次见识新式cao练战法的气势和威力，虽说这上千人都空手站着，就这阵势，无人敢怀疑这是一只杀伤力十足的队伍，假以时日，这将是一只纪律严明的铁军。 郭右五故意等了会，等着右哨的官兵们释放着刚刚憋足的气势，看着眼前的人马心里一样的汹涌澎湃，这一刻才体会到男人的力量和雄心壮志。 “大家说，右哨的兄弟们cao练的好不好啊。”郭右五大声在校场上喊着。 “好～！”几乎是所有人同时喊了出来，不仅仅是好，而是太好了，走路能走出如此阵势的也只有他们右哨了。郭右五带头拍起了手掌，两手慢慢的拍着，“啪啪～”的响声似乎没有人听得见。但是校场的官兵们都看见了，十个、五十个，接着是所有人，俱不由自主的学起了拍手，都尽情的拍着手掌，“啪啪”的声音顿时响彻校场，大家都由衷的替右哨的官兵感到自豪。 周围的掌声响个不停，倒是右哨的官兵们有点不好意思了，洪毅表情刚毅，突然右手五指并拢，指尖接太阳xue，手心向下，微向外张同时立正注视台上。这是郭右五教他们的军礼，平日几个军官们私下互相切磋了两下，倒觉新鲜，此时不知怎么的不由自主的行了起来。有带头的就有跟班的，后面的部下也都行起了新式军礼。“哗～”！一千官兵们用不大标准的动作认真的举了起来。 郭右五收起鼓掌，也还了一个新式军礼，动作标准规范，仪态正式庄严。身后的王守仁、俞文赞连忙学着也做了一个。“哗～”军礼敬毕，洪毅的眼神中不禁带了尊敬之意。 ///////////////////////////////////////////// “太神武了，太威武了，我要向兵部打报告，到这神机营cao练一个月，学到这cao练标准，全军推行......”出了神机营一直到饭桌子上，王守仁都激动的拉着二人说个不停。 “唉，三哥，神机营现在练的这套是火器战法，别的军中仍然是长枪短刀的冷兵器为主，暂不宜全军推行，再说了，润物细无声，这套把式还是等着尚书大人他们决定吧。”郭右五意气风发的指着远处，道：“二哥、三哥，你们等着，中秋前后，神机营五千人马将在金水河边接受陛下检阅，到时候文武百官和北京城的数万民众都会亲临观看，那时候又是何等威武，哈哈。” 王守仁没他得瑟，突然叹气道：“四弟说的也是，不过我大明朝百万大军，要是都换了火器，花费的银两只怕朝廷几十年的收入才勉强够，这一把火枪就得近十两白银，再算上火药、弹丸、胃甲、马匹等，装备一个火枪兵就得不下二十两白银，二十两啊....” 俞文赞听了也呆了，这一个士兵二十两，百万大军岂不是得二千万两白银？还不算口吃马嚼的，天文数字啊。王守仁继续道：“我朝每年军费上得耗朝廷大半的收入，现在维持现状都很困难，九边的普通官兵们往往一年到头落不下二、三两银子，军中普遍士气低下，和银子也不无关系，再说了，兵仗局十几年才造得几万条火枪，真要是全军换上还不得百年的工夫。” 郭右五安心的吃着酒菜，闻言接道：“兵仗局，现在那块兄弟负责在，假以时日，我要使兵仗局每月出千支火枪。”说着郭右五低声道：“再告诉你们个大秘密，新式火绳枪的改良进行的很顺利，全重不过十余斤，击杀可达百步的火绳枪现在已经研制出来了，这几天在试枪，并且简化了从前繁琐的cao作，一个训练有素的官兵三十息内可完成装弹击发，就是说按十息一发的速率，火枪手们排成五排横阵就可以连绵不绝的击发了，怎么样？” 二人更是吃惊的不小，郭右五待在兵仗局的事朝中连尚书大人都不知道，更别说他们俩了。真如四弟所说，造出了这等犀利的火枪，大明朝全国上下砸锅卖铁的也得大范围装备上啊，再遇上鞑子来袭也可真刀真枪的干上一战了。 俞文赞举起杯子，道：“幸事，我朝幸事啊，驱除鞑虏指日可待了。” 王守仁也举杯道：“四弟功莫大焉，我们做哥哥的替你自豪。” 郭右五微微红了红脸，能得王守仁称赞可是了不起的事情，当下举杯道：“哪里，朝廷兴亡匹夫有责嘛！兄弟只是尽了该尽的义务，倒是三哥你忧虑的事情才是限制我军大规模装备火绳枪的关键所在。银子不是万能的，没银子却是万万不能的。” 三人一想到其中要花费的天文数字的银两，一时都高兴不起来了。王守仁口中念叨着这句万古名言，念着念着苦笑了。他这兵部主事再明白这句话的道理不过了，想着有钱有权的大户们宁愿花费万金博得美人一笑，各地驻守边关的官兵们却只能一年到手二、三两轻飘飘的碎银子，谁还愿意去做一个军人？甚至是武官都不受待见，堂堂三品武官，还不如一个县太爷的面子大，重文抑武，朝廷很多现象已是积重难返，连尚书刘大人都是在勉强维持局面，驱除鞑虏？谈何容易。 郭右五看着二人兴致不高，自个也不好意思大吃大喝了，草草结束了午饭，三人各怀心思各自离开了。 待与二人分手，郭右五急急去了王林家，不知道那几十壶贡酒卖的怎么样了。自己这几天在火器局许了百多两银子，都开的是空头支票呢。见着了王林，老远就笑呵呵的迎了出来。郭右五大喜，事情肯定办成了，果然，王林掏出了张银票，笑道：“大人，幸不辱命，不过没得了大人的手段，一壶只卖出去百两银子，大人，这是五千两，请收好。” 郭右五感激地点点头：“一百两就一百两，这还是你王老爷的面子换来的，如是我郭某人出面，能换的十两都是运气来了哦。” 王林连连称不敢，道：“大人，这酒是贡品，壶也是内府所制，工艺精湛，一百两银子还是值得，您是衙门的大人，您不知道我们这些商人的心思，有点小钱，出个门谁都不待见，也没什么值得拿出来说的，只有花点银子找点痛快了，这会倒是给了他们几分吹牛的资本，您想想，府上以后来了客人，做东的拿出皇宫的贡酒，就算不能喝，看看也是天大的面子啊。我们商人就好这一口，要面子，大人您算到我们心里面去了。” 王林说着说着哈哈大笑起来，这郭大人虽说没做过买卖，但出的主意想的点子都是冲人的心里面去的，你想拒绝，难。真不知道大人哪来的那么多的主意，不做买卖真是可惜了。 事情办成了，宾主也就心情大好，拉来了王文胜，三人喝了一下午的茶，吹吹牛，说说笑话，这日子也就过得惬意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