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兴师问罪
那是一道男人的声音。 声音并不算大，但每一个字都清晰可闻，仿佛直接出现在耳边一样。 萧铭和吴良同时变了脸色，朝对方看了一眼，心头咯噔一下，暗道不妙。 对方怎么会找上门来？他们确认一路上并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对方应该不可能查到他们才对。 即墨梁负手而立，听得水月宫三个字，脸色腾然一沉。 “大锤，你随我下去。”即墨梁冷冷说道，直接向山下走去，董大锤应了一声，急忙跟了上去。 即墨梁突然顿住，神色稍缓，转头朝另几人开口道：“萧铭、吴良，你二人藏起来，不许出现！”说罢，大步流星的朝山门走了下去。 “怎么办？”吴良见即墨梁已经离去，急忙问道。 萧铭面色一整，冷笑连连：“跟上去，先躲起来，看看水月宫到底打的什么注意，如果真的想要开战，干他娘的！” 吴良也是满脸兴奋，连连点头。 萧铭心里窜起一团无名火，心头冷哂，小的不行，老的上么？ 如果对方是为了门下两名女弟子的死而来，虽然不知对方是从何而知，但可以明确一点，那就是对方抱着想捏软柿子的想法。若自己属于某个洞天福地，那这件事明显就是可有可无。 但从另一方面讲，各大门派间虽然明争暗斗，但这毕竟属于他们“内部问题”，即便相互间有死伤，但胜败无常，并非不可接受。 萧铭区区一个外人，斩了其门下弟子，他们自然不可能再坐视不管。同时，这也是一个向其他门派立威的机会。 二人一前一后，迅速地从林子里向山下走去。他们不可能大摇大摆的出现，需要找个隐蔽的地方躲起来。 瑶可儿见两人交谈几句就朝山下跑去，急得直跺脚，运起身法，急忙跟了上去。 几人对周边的地形极为熟悉，林中草木繁茂，苍翠一片，其中更是长了许多灌木丛。几人寻了一处，弯腰躲在后面，抬头朝前看去。 道观之外，即墨梁站于大门前，神色冷漠，一侧立着董大锤，平日里病怏怏的脸上此时满是戒备神色，一双眸子透着精光。 “道友这是何意，为何攻打我山门？”即墨梁面色冷然，厉声质问道。 几米开外，立有一男一女，也均是面色不善。 双方大有一言不合，就将大打出手的倾向。 那名出声的男性修士，中年模样，青衣方脸。正是当日在山洞外，被两名守门老头唤作师叔的中年，打扮穿着于当时一般无二。 在他身后，是一名身材姣好，艳丽无比的年轻女子，此时脸色愤懑，对着即墨梁二人怒目而视。 萧铭一眼便认出，这名女子也是当时化云城的旧时，当时跟在孟冬之后，双方发生过一点不愉快。 他心中凛然，莫非是她告的密？ 不对，双方仅仅碰过一次面，这并不现实。 但他又实在想不通，对方是如何知晓一切。 中年男子眼中冷芒闪过，冷笑道：“你便是此山掌教？” “不错！” “好！好！好！好一个掌教！”男子连道几声好，语气中充满讥讽的意味。 他又接着道：“还请将你门下弟子尽数带来此处，我有一事请教。”虽然用了敬语，但言语中没有半点客气可言。 即墨梁怒极反笑，一声嗤笑道：“道友不给一个缘由，就让叫出我门下弟子，未免是可笑了些。” 中年男子眼中冷芒闪动，森然道：“我师侄孟冬，乃是虚陵洞天青年一代中的领头人物，日后当为一代英杰。不久前却枉死在你徒弟手中，你觉得这个理由够是不够！”话到最后，竟如雷声滚滚而出。 “什么！”吴良和萧铭相视一眼，一阵错愕。不是水月宫么，怎么突然又和虚陵洞天扯上关系了？情况越来越复杂，两人急忙细看。 中年男子扫了一旁董大锤一眼，随即朝身后女子示意，见她摇摇头，又转头道：“贫道身后这位，便是我师侄孟冬的道侣。此次我二人得了消息，便是来此讨个公道。” 即墨梁哈哈笑道：“真是奇也怪哉，虚陵洞天不来讨人，你水月宫却来搅事，不是本末颠倒么？” 中年男子脸色一窒，心头思忖：“若不是得了好处，谁管得这些。”口中却答道：“水月宫和虚灵洞天一向同气连枝，何况这事和水月宫并非半点关系没有，有何不可。” 他暗道：“若非他不愿在人前现身，又不愿惊动自己门派，想亲自报仇的话，我又何必多此一举。” 另一边，即墨梁皱眉，觉得事情并非那么简单，他淡然开口道：“哦？空口无凭，道友既如此笃定，想必是有确凿证据了？” “这是自然！”中年修士手中一闪，出现了一枚玉牌，已经裂开许多口子。 “这是青玉令，和我师侄的性命相连，现在已经碎裂开，说明他已经不幸遇难。” 即墨梁双目闪动，并未回答，冷冷的看着他。 “不仅如此，我师侄的乾坤袋中拥有一样东西，能通过法诀感应到大概方位，我一路追寻来下，推断出那东西就在此山中，现在你可还有话说？” 即墨梁波澜不惊，淡然道：“可笑，就算是在我这山上，也可能是别人掉落于此。你又如何能说，是我门下弟子所为？” 中年男子直接上前一步，眸子间寒光闪动，杀气腾腾，毫不掩饰的直接威胁：“道友真是不识抬举，莫非你真想和两派作对？小心一座灵山变荒山！” “哼，你算什么东西！就算是水月宫宫主驾到，也不敢如此和我说话。”即墨梁冷笑，根本不甩他。他和水月宫有过一段故事，如果对方掌门得知一切，此事多半会就此打住，哪里轮得到中年男子来说话。 中年道人喉头滚动，面色骤然变冷，他双目闪动，像是在回想什么。 过了片刻，他突然放声大笑起来，一直到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他边笑边道：“原来是你，即墨梁，没想到现在竟成了这幅模样，这实在是太过讽刺了，昔日为高高在上的一代天骄，风光一时，同辈的人都只能仰视你。如今你却是白发苍苍，流落在这种荒山野岭。想来当初的打击对你一定很大吧，哈哈哈哈！” 中年道人显得很畅快，笑了很久才停了下来。 即墨梁一直看着他，像在看一个小丑，充满了怜悯，他并未动怒，显得非常淡然，好像中年男子口中所说的和他一点都没有关系。 等他笑声止住了，即墨梁才缓缓开口道：“我不知你是谁，当初你对我而言，什么也不是。即便是现在，你依然不算什么。” “轰” 中年修士勃然大怒，滚滚气浪从周身翻涌而出，在他眼中，即墨梁早已不复当年盛况，已然垂暮之年，身体和气血早已衰败，和大道无缘。但他却如此轻视自己，让自己难堪。 “我倒要看看，你到底还有几分斤两！”中年道士冲了出去，身后是炽烈神虹。 他打出了一记强大的法诀，登时一道紫霞从体内冲出，化作紫色光带，散发恐怖威压向前。 中年男子一出手就是杀招，他紧跟紫霞之后，神泉中有点点光芒闪动，接着几道绿芒冲了出来，是四把碧绿的小剑，锋利无比，其上光华流转，悬在左右。 即墨梁双眸中神光湛湛，直接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