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淘汰？
五里，叶子和大头跑到距城池五里远的“供水点”后，终于看到了参考的少年。大约百来的少年气喘吁吁，满面通红的坐卧在“供水点”旁，一些大人和医官在他们的身旁，显然这些少年已经放弃了这次的考试。 他们惊讶的看着跑来的这两位少年，他们最晚到达这的已经长达一刻钟了，没想到后面居然还有人。叶子和大头并没有理会周围惊讶的目光，只见他们慢跑到摆放着许多竹筒杯的桌子旁，每人一手拿起一个杯子，没有停下脚步，又继续往前跑去。 在他们拿水的时候，在旁的少年都能听见一道极为激烈的喘息声，一股强烈的汗臭味侵蚀着他们的鼻子。毕竟，他们最晚的到来的人都已经停留在这里一刻钟了，冬天四起的微风早已把他们刚才弥漫着的体味吹散开来。直至他们跑开之后，这股声音和味道才渐渐的消散开来。 弃考的少年目光随着叶子和大头的身影在移动，只见叶子他们把右手拿着的杯子举过头顶，一道洁净的井水从杯子中倾泄出来，把他们散乱的长发浸湿；身子起伏的时候，汗水或井水从发间，脸颊间飞射出来，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闪闪的金光。仰起头，把剩下的那杯水匆匆的倒入口中，两道井水从他们的嘴角流出，在稍尖的下巴汇聚，沿着脖子向胸口流去。汗水融合着井水，从两位少年的衣物之中滴出，在已经晒干的官道上留下几条不规则的水迹。 汗水滴入眼中，涩痛的感觉刺激着叶子，他能够感觉到那经过高度的劳累之后，浑身肌rou所散发出来的那种酸麻与疲惫，他并没有选择在这个时候放慢自己的脚步，他知道，如果这时候停下来，就会像那百多位少年那般，只能放弃这次的考试。叶子侧头看着同样疲累的大头，眼神透露出一个话语：加油！ 大头同样侧头看着叶子，露出一个微笑，眼神中透露着坚定。 叶子和大头就这样，缓慢而又坚定的向着“池亭”奔去。 时至正午，叶子从没如此的觉得冬日的正午是这样的炎热，原本温和的阳光突然如同火焰般的在天上，地下燃烧。整个人仿佛置身火炉之中，周围都是熊熊的火焰，把身上所有的水分烤干。放眼望去，只看见透明的蜃气在闪动。 路旁，不时的有一些支撑不住的少年倒在地上，被巡视的军官托起，带到附近的“供水点”，显然那些倒地的少年失去了争夺复试名额的机会；也有一些少年，看到他们被超越之后，停下他们疲惫的脚步，放弃了争夺前十的资格；还有一些不肯放弃的少年，和叶子一样，拖着饥饿疲惫的身躯，一步步的朝目标前行。 五十里，当叶子和大头抵达的时候，周围都是如同他们一般状态的少年。 这次叶子并没有继续向前，他停下了疲惫的脚步。一阵让人头晕目眩的感觉侵蚀着叶子的大脑，让手脚发软的叶子差点站立不住。身形晃了晃，强提起精神的叶子扶着大头缓慢的在“供水点”行走。 每次一呼吸，叶子都感觉喉咙口有股强烈的血腥味在上涌，欲吐而未吐。酣畅淋漓的大口喝了两杯水强压下这股血腥味，叶子制止了大头再次去拿水的举动，并对着他摇了摇头。“别喝太多！” “嘿嘿，终于赶上先头部队了！”一股虚弱沙哑的声音从大头的口中传出，答非所问他早已不复开跑前的生龙活虎。但满面的兴奋还是表露他的心情。 “嗯。”叶子答了一声，对着周围的少年点起数来。一刻钟之后，叶子和大头坐在地上，各自按摩起腿来。 “爽！”大头发出一股满足的声音。 “还有大约三百人，考试现在才真正开始！”叶子有些凝重道，“先吃点东西，休息半个时辰后继续！” 六十里，两百多人！ 七十里，一百多人！ 八十里，不足百人！ 九十里，五六十人！ 一里，两里，道路似乎没有尽头。。。。 叶子双脚机械地向前运动着，宽广的官道，似乎没有尽头。听觉和视觉似乎正在远离自己，眼前一片白雾升起，旁边的大头那熟悉的面孔也变得模糊不清。耳边嗡嗡作响，嘈杂一片。 两只脚一前一后的运动，晚霞也是如此的刺眼，天空也蓝的不真实。脑子里仿佛有无数的火花在跳跃，忽而敏锐，忽而迟钝。朦胧中，只有心跳声越来越明显，“砰！”“砰！”，和脚步渐渐同步，渐渐混合让我已经分辨不出哪个声音是心跳，哪个声音属于脚步，只感到心脏在一下一下的敲打着胸腔。耳边，响起的是沉重的呼吸，胸腔如同风箱般的剧烈起伏，溺水一样渴求氧气的感觉，好像肺叶已经不堪重负似的。双脚像似踩在云端，找不到脚踏实地的感觉。 恍惚间，叶子的眼前出现三个人影。一袭白色长裙的少妇，一位身穿将军铠的中年男子，一件青灰色文士衫的老者，他们的面容似乎笼罩在浓雾之中，若隐若现。仿佛再往前走一步，就能看清他们的面庞。他们似乎在微笑的看着他，又似乎语带温和的鼓励着他。 一步，两步，叶子的脑海中已经没有其他的东西，两个多月，八十多天，一千多个时辰，似乎所有的念想都被压缩、凝聚在疲累的步伐之中，好像只有在前进一步，所有的东西就能解开。 眼前的三个似曾相识的身影仿佛不想让叶子看清他们，每当叶子前进一步，他们则以同样的距离后退。 突然的，在某个瞬间，眼前的三个身影消散一空。叶子闭上眼睛，期望那三个身影能再次出现。 但现实总是残酷的，当叶子睁开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个胖胖的身影。耳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小叶子！大头！坚持住！还有五里就到池亭了！只要再超过五个人你们就能拿到名额了！” 掌柜的么？！叶子想回应，张开嘴后，却发现干涸的喉咙已经发不出一点声音。 他们俩步履蹒跚的走到“供水点”旁，一人拿起一杯水，举起就是猛灌。 仰头的时候，一轮圆月倒映在叶子的眼眸之中。三个身影又仿佛出现在高空之中府望着他，虽然他们的面容依旧不清晰，但他清晰的感觉到，他们是在笑。 “你还行不行？！”破锣般刺耳的嗓音把空际中的身影再次的吹散，叶子低头看着胸腔剧烈起伏着的声音来源，露出了一个挑衅的眼神。随手把手中的杯子扔在地上，叶子再次启动步伐。 官道上早已竖起几盏魔力灯，白炽的灯光把笼盖在地面的夜色驱散开来，就连细小如同拇指般大小的石子也能看得清清楚楚。道路的两旁挤满了一群群助威看热闹的人，嘈杂的助威声不断的传入叶子的耳中。 一个？两个？三个？视线模糊的叶子也不知道自己超越了多少个人，只是在嘈杂的声音中，似乎听到了掌柜的声音。 “坚持住！还有四个！” “还剩下三里！再超过三个就行了！” “还剩一里！就剩两个了！” “一百步！一个！” 掌柜的兴奋的嗓音在嘈杂的声音中脱颖而出，把意识模糊的叶子唤醒。 叶子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景象：大头领先自己大约七步，在大头十步左右的位置，一名看上去是世家子弟模样的少年正以一个乌龟爬行似的速度在前行。而在一条标志着终点的白线前五十步左右，也有一名身材健硕的少年正在冲刺。 尽管叶子和大头的速度也已经慢了下来，但相比那位世家子弟模样的少年，还是快了不少。 距终点五十步左右的时候，叶子和大头终于搭上了末班车，以第九和第十的姿态向着终点发起了冲刺。 忽然，距终点只有一步之遥的那名健硕少年停下了脚步，转身向领先叶子两三步的大头冲去。然而埋头冲刺的大头并没有发现这个异象，又或者发现了躲闪不及。在周围诧异的惊呼之中，叶子鼓动身体内仅存的能量，从大头的弱侧冲出，与那名健硕的少年撞在了一起！ 待大头反映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越过了象征着终点的白线。 大头转身望去，只见叶子和健硕少年卧倒在官道之上，那名原本被超越的世家子弟少年，则紧随其后，越过白线。 明眼人都能看出这是个阴谋，为了让那名世家子弟获得复试资格，竟让人去伤害其他的参考者。顿时，周围都充斥着无数群情激奋的斥责声。 叶子眼前金星乱跳，头晕目眩。恢复意识的他看了一眼对面同倒在地上的健硕少年，发现对面的少年双目尽睁同样在看着他。 来不及爬起来，两人竟同时朝白线翻滚而去！ 疼！这是现在叶子的感觉，无数尖锐的石子穿透皮肤，穿刺瞬间的痛感令原本模糊的意识凝聚了起来，令这痛觉越加清晰。 一圈，两圈，三圈 浑身满是尘土的叶子被终点线后的掌柜扶起，看到掌柜那既愤怒又遗憾眼神，叶子知道他终究没能滚过那名健硕的少年。 “叶子，你不应该”大头双眼满是泪珠，在沾满尘土的脸上划出两道泪痕。 叶子抬起他那到处都是被擦伤的右手，在大头的肩膀上拍了拍，打断了大头的话语。目光向池亭内望去。 在周围群众的斥责声中，一身劲装麓山学院的执事朱方宗从池亭中走了出来。朱方宗轻蔑的看了周围在叫嚣着要取消那名世家子弟和那名健硕少年复试资格的民众，冷漠的念了一段咒语，赫然是早上施展过的“扩音术”！ “这次考试的规则是，不借助外力最先达到十名少年能获得学院的复试名额！而这两个人！”朱方宗用魔杖指了指世家子弟和健硕少年，“没有触犯规则！所以，他们可以获得学院的复试名额！”高傲的声音在扩音术的作用下，压过周围嘈杂的声音。 听到这个解释的民众，斥责声瞬间提高了一个八度。大头和掌柜，更是满脸怒容的目视着始作俑者的健硕少年。 但叶子却笑了，八颗牙齿在灰色身衣的映衬下，显得异常的洁白。 —————————————————————————————————————————————————————————————————————————————— PS：继续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