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言灵笔记
几把爆米花入口之后，冷面男的脸色变的正常了些，他恢复了很冷、很酷的表情之后，就不再和齐葩在这里废话，直接走开了。 周围看热闹的人一见没有了吸引眼球的事件，也就都散了。 唯独留下奇葩一个人，再也没有人多看他一眼。 看到自己又被人无视，齐葩的心渐渐的放松了。刚才和冷面男东扯西扯不是他好奇，而是他的内心极度紧张。他想用一连串的废话来转移冷面男的注意力，也转移自己的思绪。 齐葩感觉自从拿到那本笔记，生活就变得不再真实了。自己和周围的一切，仿佛都被一种神奇的力量拉进了日漫和好莱坞大片中，匪夷所思。 齐葩坐在草地上，背部依着岩石。虽然隔着冲锋衣，但是身后的岩石依然让他感觉到了丝丝的凉意。今天真是倒了霉运，以后出门真的要仔细地看看黄历。被沙漠之鹰顶在眉心虽然很可怕，当时真的是要吓尿了。可是与接下来的恐惧相比，齐葩宁愿被一百把沙漠之鹰顶在头上，也不愿意正视接下来的恐惧——那张美丽而寒冷的面孔。 已经十多年没见了，所以齐葩没有立刻就认出她来。而且她小时候和现在的气场、风格完全不同，那时她就是一个公主，住在城堡里面的小公主。 齐葩把双臂枕在脑后，抬头望着天空，思绪回到了十三年前，那个时候他才四岁，她也是四岁。 那是一个春天，下着小雨，柳树刚刚冒出了嫩绿的新芽，天空中可以看到北归的候鸟。齐葩跟着老妈去她的老同学家玩，老妈开车，他记不清老爸那天干什么去了。齐葩在后面抱着自己的小熊，那是老妈第一次给自己买这种毛绒玩具。而且是去她同学家之间，再一个加油站买的，只是作为自己对儿子很痛爱的表现。 在盘山公路上绕了好久，终于到了目的地。齐葩在这之前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房子。在一座山上有一座庄园，庄园的大门就比幼儿园的大门都大。当然“庄园”这个词是后来才知道的。 当他们的车到的时候，他记得一位很漂亮的阿姨带着着一个小女孩已经在大门口等他们了。 那位阿姨很漂亮，齐葩只记得她穿着黑色的衣服，除此之外只有她的笑容让齐葩记忆犹新。她的微笑就像是早晨的太阳，很温暖。在此之前齐葩一直以为女人笑起来的时候都会像老妈那样，笑不是目的，把房子震塌才是目的。 那个小女孩身穿粉色条纹毛衣，粉色的小裙子，粉色的大头鞋，还有粉色的蝴蝶结，全身上下都是粉色的。 齐葩记的很清楚，小女孩在她mama的要求下向老妈问好的时候，一双大眼睛晶莹纯洁，就像是一个天使。可是当老妈把她抱起之后，她躲在老妈怀里还很害羞。 小女孩一直盯着齐葩的小熊看。 老妈从来没有这么机敏过，问也没问就被玩具熊从齐葩的怀里拿出来，塞到了小姑娘的手里。 纳纹很温柔的阿姨责怪了责怪了mama几句，老妈也没放在心上。 老妈把小女孩放下来，她的脸还是因为害羞而粉粉的，小女孩向齐葩道谢之后，就一溜烟的到房子里去了。 齐葩不想给她，可是没有办法。四岁的小孩子又不是十四岁的青春期，不知道什么是叛逆。一句“做个好孩子，否则mama就不喜欢你了”就可以解决各种问题。 现在想来，齐葩真的希望那个时候没有把玩具熊交出去，那样的话就不会有后来一系列的故事。或者说就不会有后面一系列的悲剧了。 正当齐葩回忆过去的时候，他感觉到一个熟悉的气场正在向自己移动。 “宝贝哟” 突然一个很大的声音再耳畔响起：“我的宝贝小花，为娘吓到你了吗。” 齐葩叹了一口气，老妈都四十多岁的人了，还像是十几岁的年轻人一样胡闹，真不知道老爸是怎么忍受的。 站起身，拉了拉衣服，齐葩看着眼前的爸妈，他们仿佛有话要说。老爸还是像以前的温润如玉，或者说沉默寡言。可是老妈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她的表情完全把她给出卖了。 奇葩认为老妈虽然是快四十岁的人了，可能是因为无忧无虑，更准确的说是没心没肺，所以看上去就像是三十岁刚出头的样子，而她的心理年龄更低，也就二十多岁，所以显得年轻。他看着老妈一身紫色的运动羽绒服，黑色的运动裤，头戴登山帽，大大的太阳镜，一身运动装，给人朝气蓬勃的印象。 相比于老妈，老爸就要低调的多，除了个子比老妈高出一个头的高度，毫无特点。 老爸用很木讷的语气说：“我和你妈去找了找了以前的同事，交代了几件事情，会对你有后有所帮助。” 齐葩点了点头，虽然他不知道爸妈交代他们的同事的是什么事情，他又看到老妈欲言又止的表情，就问：“母亲大人，你有话直说好不好？” “还是我的小花理解为娘，真不枉我对你管吃管住这么多年。” “娘啊，你饶了我吧，我做鬼也不会忘了您的大恩大德！” 常说知子莫如父母，其实反过来也可以。齐葩知道老妈喜欢有人奉承她自己，不论是家人还是外人。果然，一听见齐葩说好话，她就不再憋着了，就把脸凑到齐葩的面前，神经兮兮的问：“看到啦？” “看到什么？” 齐葩先是一呆，然后身体像是触电一样的颤抖了起来，显示出他内心的恐惧。十三年过去了，他的恐惧没有消失反而越来深。 有些事情，就像是海边的沙，随着海浪消失在时间的浪花里。但是还有一些事情，像是被时间长河侵蚀的河床，时间越久，印记越明显。 显然齐葩的经历属于后者。 老妈见到齐葩低着头，身体在发抖，难得的严肃一次，只能是叹了一口气，却没有办法。 她用手抚摸齐葩的头，细声安慰：“不要恨小雪，那年你们四岁，都是我们大人的错。我们的一时疏忽让你们小孩子经历了十多年的煎熬。” 虽然不知道老妈为什么说恨小雪，那明明是自己的错误。三十老妈的话确实戳到了齐葩的伤口上，他立刻愤怒的冲着老妈大吼：“我恨她，我凭什么恨她。就因为我这十三年来，每一天晚上都做恶梦？我每天晚上都心惊胆战？” 老妈老爸在哪里默默地听着齐葩的怒吼。 “我这十三年来的每个深夜，我都会在梦中听到她的哭泣声，然后从噩梦中惊醒。我不恨她，相反的我对她只有愧疚。我经历的这些痛苦和她所经历的根本不值一提，我只恨当时没控制住自己的怒火。” “儿子，你……” 老妈还没有说完，齐葩就打断了她的话。 “我不配她原谅。我刚才见到她了，她……” 见到齐葩的神情冷静了下来。 老妈温柔的说：“因为当年的那件事，她得了失语症，还白了头发。不是她让我每个深夜都饱受折磨，是我自己在折磨自己，我的良心在折磨自己。” 老妈叹了口气，用少有的低沉语气就解释道：“我的小花，这三天的经历，你应该明白了吧。我们身边的世界不像是看到的那样简单，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天赋，不是心灵鸡汤上的天赋啦，而是科学上的天赋，物理、化学、生物学、量子力学，懂不懂？好吧，你不懂。简单地说，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异功能，只不过绝大部分人都没有显现出来罢了。” 老爸接着解释：“小雪的异能是19号——傀儡师，能影响别人的思维，把自己的意志有意识或者无意识的加于别人，以便影响别人的梦境，而且能控制思维。” 老妈接着说：“不是你的愧疚让你每晚都做噩梦，而是小雪在你的思维里面种下了种子。” 齐葩懵懵懂懂的听着老妈和老爸的解释，他的大脑一片模糊。如果是三天前，他肯定会以为这一切都是天方夜谭，是老爸老妈用来骗小孩的童话。但是这三天来的其妙经历告诉他，真实的情况也许真的是这样的。 虽然齐葩不否定他们的话，但是他也没有相信他们说的什么第几号特异功能。 “如果每个人都有特异功能，为什么我没有发现你们的特异功能？。” 老妈像抢答一样，快速的回答：“我们的特异功能能够很良好的控制，不是实施外放的。我的是46号——斯巴达之心。” 一边说着，老妈做了一个斯巴达勇士的动作，她用手指了指老爸：“你爹的能力是32号——剃刀，听上去是不是很高大上？” 齐葩把头转向老爸，他知道老爸靠谱多了，所以想听老爸说句老实话。 “你妈说的对，很对不起，我们瞒了你这么长的时间。” 听见老爸的话，齐葩彻底的崩溃了，自己十七年来形成的世界观在这几天中全部的崩塌了。 不对，一定是哪里出错了，到底是哪里出错了呢？ 齐葩的思绪回到了三天前的晚上，当自己从老妈哪里接过那本书的时候起，一切就都变得不正常了。 那本书的封面上写着“言灵笔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