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十八章 造反

    中平四年，公元187年，三月初六申时

    荀攸终于带着三位叔叔荀彧、荀谌、荀衍来到常山元氏，好吧，看上去有点乱，怎么是侄儿带着叔叔呢？但是这荀攸的确是现在荀氏的第三代，荀彧、荀谌、荀衍虽然年纪比他小，但的确是他嫡亲的从叔。

    本来就感觉有点乱，这王妃荀氏一出场就真的乱了。这都快五十岁的人了，看见自己的子侄辈和孙辈，马上兴奋的跟个小姑娘一样。摸摸这个，拉拉那个，怎么都看不够一样。

    还不时的问：“你父亲还好吗？”“你爷爷还好吗？”

    最后竟然还哭起来，嘴里还喃喃的道：“好想念众位哥哥啊。”

    荀彧、荀谌、荀衍束手无策，荀攸只得姑奶奶长，姑奶奶短的叫着，哄着。

    好吧，这位的确是他亲姑奶奶，连我都想叫你姑奶奶了。刘炎这个无奈啊，有这姑奶奶大娘在，今天他是没法跟荀攸他们说正事了。

    好久都没组织亲信议事了，刘炎干脆派亲卫传令，让八位兄弟今天赶回元氏，明天开堂，商议军国大事。

    三月初七早上，辰时，刘炎手下的一众亲信全部准时来到太守府前殿大堂。刘炎高居主座，缓缓的左右扫视，心里这个自豪啊。

    左边张任、张绣、张郃、高览、颜良、文丑、赵云、童飞一个个身着轻甲，威风凛凛；

    右边颜清、文浩、沮授、赵虎、荀攸、荀彧、荀谌、荀衍一个个身着官袍，儒雅有度。

    这班底，这气象，天下迟早是我的。

    刘炎意yin了一阵之后，想起了今天还有正事呢，于是他脸上一正，威严的道：“今天招大家前来，主要是商议常山各军粮草辎重的调配和粮饷的发放。现在我常山共有精兵十六万、新兵三十二万余、运粮兵五万、各城守军六万余、黑山军三万。而且黑山军还在不断招募流民，选其中青壮者为新兵，还有城南的辎重制造坊招募的平民也有十多万。六十多万大军，粮草辎重和粮饷的发放尤为重要，这些流民可是因为没饭吃才想造反的。”

    刘炎每说一句荀氏三叔侄脸色就白一分，当说到六十多万大军时，他们已经吓的面无人色。

    终于刘炎说完了，荀彧这个愣头青噌的一下站起来，指着刘炎道：“你，你，你召集如此多的军队，可是想造反。”

    刘炎晕倒，他倒是忘了，为了保密他可是严密封锁消息的。

    中山就广昌侯刘永和节王刘稚知道他有这么多军队，其他任何人都不知道。刘炎也没有因为荀彧的书生义气而生气，而是淡淡的道：“你叔父说你们已经学成长大了，我倒是要考考你。”

    荀彧环顾四周，发现在坐众人除了他叔侄四人，其他人都表现平淡，好像造反天经地义一样。他知道这是进了贼窝了，还是不要太较真了，小命重要。

    于是他颓废的坐了下来，诺诺的道：“请太守大人指教。”

    怎样说服他们，死心塌地为我办事呢？刘炎想了想，突然记起怀里有一份探子的密报，马上有了主意。他指着大殿的屋顶道：“造这样一个大殿要多少钱，多少时间？”

    荀彧仔细打量了一下四周，大概测算了一下便开口道：“此殿宽约百步，长约一百五十步，若征平民服劳役，只需粮钱不需工钱。需征千人搭建，千人开山凿石，千人伐木，千人运送，另杂役千人，半年能成。五千人一月五千石粮，六月三万石粮，合三百万钱若不能征平民，则最少需一千万钱。”

    刘炎听罢点了点头，赞赏道：“不错，才思敏捷，条理清晰，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可知道大汉一年的税赋收入有多少？”

    荀彧脱口答道：“大汉十三州粮田租收入约二十五亿钱，口赋、算赋、更赋合计约五十五亿钱，少府所辖各地园池山林收入约十五亿，三项合计约九十五亿，其中刘氏王侯收约三十一亿，皇室收约六十四亿。”

    刘炎追问道：“那当今灵帝很缺钱你信吗？”

    荀彧疑惑的道：“按理不至于此，各级官吏俸禄和禁卫军、边军的粮饷俸禄合共不到二十亿，皇室每年的用度也不到二十亿，国库还能留存二十多亿，怎会缺钱？”

    刘炎斥责道：“哼，俸禄、粮饷，粮饷我且先不说，你知道我这个太守怎么来的？你知道我这八兄弟的平虏中郎将怎么来的？”

    荀彧惊讶的问道：“不是剿黄巾有功，皇上赏封的吗？”

    刘炎谦虚的道：“我这点微末的功劳，怎敢与当朝名将卢植、皇普嵩相比，我才保两郡平安，他们平了八州乱贼。他们几经牢狱之灾，而我却稳坐骠骑将军领太守之位，你知道这是为何？”

    荀彧不解的问道：“为何？”

    刘炎愤懑的道：“因为我这太守之位是花了一千万钱买来的，卢植和皇普嵩却没钱贿赂。所以我稳如泰山，卢植和皇普嵩却被迁了又除，除了又迁。一个太守年俸才二千石，我要五十年不吃不喝才能将这一千万钱赚回来，哪里来的俸禄一说？”

    荀彧惊恐的鼓着双眼，无言以对。

    刘炎稍缓了一口气，然后从怀里掏出密报缓缓打开，神秘的说道：“我这里有一封密报，可以告诉你皇上为什么缺钱，想看吗？”

    荀彧惊疑不定，有点不敢上前，刘炎也不勉强，而是低沉的念起来：“属下斥候营二尉一军军侯王行报：‘属下奉命于中平三年九月初一，率二尉一军一曲斥候五十名，潜入洛阳秘密查探，已历时半年，经多方打探，现确认，一处所详情，特报如下。该处位于皇城西部，名曰裸泳之馆，方圆十余里，有宫殿、房舍千余间。遍地皆是各州郡上贡之奇花异草，奇石处处，流水环绕，宛如仙境。经多方查实，此处乃中常侍列侯张让设计督造，造价经高达八亿之巨。另内有宫女上万名，专供灵帝yin乐，皇城外又有妇孺两万余，专为此馆杂役。属下以万钱从一杂役处探得，灵帝常日于馆内中心之裸泳殿yin乐。此殿长宽各约两百步，内有一水池长宽约一百八十步，池中之水皆是洛阳城北百里远运来之山泉，又经烧热，时时保持温热，运水烧水换水之人多达上千。灵帝到时，便令一千余名宫女全身脱光，于池中嬉戏，灵帝则于池中玉台之上观赏，看中者，马上令其上台，与其**，台上最多时有十余名宫女。经多方查实，此处月耗钱粮合计一千五百余万，但张让上报灵帝，月耗为一亿五千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