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选择(求月票,求推荐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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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二年的冬天,仿佛一下子火热起来。 曹***在宛城打得是热火朝天,张绣步步后退,凭借穰城坚守,抵御住了曹***凶猛的进攻。 与此同时,以退守淮南的袁术,也不甘心就此退出。 在竭力安抚淮南世族的同时,袁术又放下姿态,主动派人往徐州,与吕布修复关系。 他向吕布提出了结亲要求,希望他的独子袁曜能迎娶吕布之女吕蓝。吕蓝,也就是吕玲绮。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袁术如今虽然已成为众矢之的,可毕竟出自袁家。 四世三公之名,始终犹如一个光环,吸引着很多人。这其中,自然也包括吕布在内。袁曜迎娶吕蓝,而且还是以正妻迎娶。这对于一个普通人而言,无疑有着巨大的吸引力。哪怕和袁术反目,吕布还是为之心动。想他不过一个庶民出身,虽为一方诸侯,但始终不为他人接受。如果能和袁术结亲,说不定能够提高自己门楣?吕布选择性的忽视了袁术反贼的身份。 好在,吕布糊涂,他身边的人倒是不糊涂。 哪怕是陈宫曾对袁术看好,这时候也不同意吕布和袁术结亲。 但袁术又不能得罪,即便他身为反贼,也需要小心对待。毕竟那袁术手中,还存有实力…… 于是陈宫选择了一个‘拖’,即不反对,也不同意立刻结亲。 袁术见结亲一时无望,旋即又想出一个主意。 他表示愿意提供军粮兵械辎重,和吕布一起出兵,夹击沛县刘备。 那刘备占居沛县,对袁术始终是一个危险。特别是沛县节制汝南,遥望淮南,袁术如鲠在噎。 吕布这一次,终于没有能抵御住诱惑,下定决心,征伐刘备。 建安二年十二月,吕布命中郎将高顺率陷阵营,与张辽联手,攻取沛县。别看刘备了得,说实话吕布还真不怕他。如果用后世蒋公中正的一句话:打仗,你不行,玩儿阴谋,我不行。 当然了,吕布是绝对不会赞成,他比不过刘备。 同月,泰山贼臧霸劫掠琅琊国国相萧建大批军资。按照之前他和吕布的约定,所获军资应分与吕布一半。可是臧霸却迟迟没有动静,吕布等的不耐烦,于是决定亲自前往泰山讨要。 张辽试图阻止,劝谏说:“这种事情,派个人过去就是,君侯又何必亲自前往。 如果引起了误会,反而不美。万一得不到军资,岂不是对君侯的声誉造成影响?君侯三思。” 对此,吕布并没有往心里去,而是坚定的把张辽赶去和高顺攻打刘备,自己带着魏续侯成,前往泰山。 海西,衙堂书斋。 步骘正飞快的计算着一个月来的收支,口中报数,戴乾记录。 曹朋则坐在一旁,好奇的看着步骘手边的东西。那是一个白色刻板,一共分为三个部分。 上下两个部分,放置游珠,而中间部分,则是用来确定算位。 这个工具,就是算板。 而步骘用来计算的方法,也就是在东汉末年时,流行的十四种算法之一:珠算。 不过,算板和曹朋后世所知的算盘,不太一样。 其中最大的区别就在于,五珠算板,并非穿珠算盘,所以只能叫做珠盘或者盘珠。 把涂有不同颜色的算珠,放在一排排纵向弧形凹槽中,通过一些计算方法,来调整算珠,进行运算。 而戴乾呢,则是把一个个数字,记录在账册上。 东汉末年的账册,同样只是简单的计数,比如某某项支出多少多少钱,某某项收入多少多少钱之类的文字记载。把这些数字记录之后,在进行统一的计算,往往需耗费很多的时间。 曹朋在一旁看的有些迷茫,连连摇头。 “阿福,你摇什么头啊。” “这东西计算起来太麻烦了……” 步骘停下来,歪着头看着曹朋,“阿福,难道你有更好的办法吗?” “这个……其实,我觉得可以将这些算筹穿起来,这样拨打计算也会容易很多……胡班!” “喏!” 随着曹朋一声喊喝,胡班一路小跑,进入书斋。 “公子,有什么吩咐?” “你去北集市的木作行,让潘勇给我送来一个手艺好的木匠,我有东西要做。” “喏!” 胡班二话不说,扭头就走。 陈群则蹙眉看着曹朋,“阿福,你又想搞什么?” “哦,做个小玩意儿。我只是觉得他们这样计算,实在是太麻烦了。” 说着话,他走到戴乾的身边,“戴先生,让我来如何?” 戴乾为人刚直,但平时的性子,倒是很温和。 闻听曹朋这番话,他忍不住笑道:“既然如此,那我正好歇息一下。” 语气里,还是带着一点点的轻视。不过这无关人品,戴乾更多的,是觉着曹朋贪玩胡闹。 算法,在当时也是一门学问,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学会。 曹朋铺开一张纸,却没有用毛笔,而是用一支硬笔在纸上迅速划出一个表格,犹如后世的账本形式。说实话,他不懂什么财会!但正所谓没吃过羊rou也见过羊跑。在前世那个所谓的经济为先的社会中,曹朋多多少少,也听说过‘有借必有贷,借贷必相等’的记账法则。 “子山先生,可以开始了!” 戴乾一看曹朋这是要玩真的,不由得急了,想要上前阻拦。 哪知道,陈群却拦住了他。 “戴法曹不必担心,看阿福这样子,似乎有点把握。 这孩子满脑子稀奇古怪的东西,你且让他试试看……就是出了错,了不起你重新计算就是。” 戴乾想了想,似乎也是这么个道理。 反正也不会真当真,这只是初步计算,以后还要再整理复核。 了不起,就当是返工好了! 步骘饶有兴趣的看了曹朋一眼,“如此,那就开始了。” 他飞快的进行运算,口中报出一个个数字。而曹朋也是下笔如飞,在纸张上迅速的记录起来。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一张纸记录满了。 曹朋把纸张递给了戴乾,戴乾一看,顿时怒了! “友学,你这写的是什么鬼画符?” “戴先生你莫急,听我解释。”曹朋连忙阻止住了戴乾想要撕纸的行为,拉着他到案子旁边。 步骘和陈群也走过来,俯身看去。 却见那纸张上,写着一溜溜的符号,但是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这是数字的简略写法,这个是一,这个是二……” 曹朋记录数字的方法,是按照后世的阿拉伯数字书写。 他解释道:“这是个位,十位,百位,千位……我们只需要在这些算位上记录下数字,便可以一目了然。这边是支出,这边是收入。我们分开记录之后,只需要把两边相加……比如支出这一栏:昨天屯民粮米花费了这么多,房屋建设花费了这么多,最后加起来,就是昨天一共的支出数字。然后收入以此类推……呃,两边算出来之后,再一加减即刻算出收益。我算一下啊,按照这样的算法,昨天我们其实……恩,基本上,我们是负收益……” 屯田之始,必然是支出大于收益。 这一点,曹朋等人都心知肚明。 好在之前抄没陈升的家产,后来又通过变卖的手段,使得库府一时间倒也不必担心费用问题。 而这一段时间,海西县通过***盐路,打击私盐,又收没许多盐产。 把私盐收没之后,邓稷便迅速将私盐转换为盐引,通过黄整等人的途径,变卖成了粮米辎重和钱帛。但相比之下,支出还是大于收入。毕竟这屯田需要大笔的投入,特别是三万海民源源不断的进入海西县,也使得财政方面,略显紧张。但总体而言,坚持到来年收益,问题不大。 而且海西人的情绪也很高涨,对邓稷的政令,遵从大于反对。 步骘和戴乾看罢,不由得感到惊奇。 包括陈群,也很震惊,三个人围在书案旁边,低声交谈,对曹朋这种全新的记账方法,倒是连连称赞。 其实,阿拉伯数字之类的,他们倒不是很在意。 他们在意的,是曹朋这种记账的方式。 毕竟此前他们记账,是把支出和收益混合记录,而后进行计算。 这种分开的记账方式,倒是比之前的记账方法看上去更加简化,更加清楚。 支出了多少,做什么用途;收入了多少,如何收入,一目了然,清清楚楚…… “好,这法子果然巧妙。” 戴乾不由得连连赞叹。 这种分类记账,并不复杂,只不过当时人在局中,惯性使然,没有考虑太多。 而且似算法之类的东西,都是庶民之学。虽然也有人钻研此道,却是游离于主旋律之外。 故而大多数士人,是不愿意在这上面花费心思。 “阿福,你要做的那东西,难道和这个有关?” “呃,做出来你们就知道了!” 曹朋搔搔头,有些腼腆的回答。 这也让戴乾步骘两人,心中更多了几分好奇和期待。 午饭过后,陈群拉着曹朋,要出门散步。 曹朋最近也没什么事情,海西一切事务,逐渐进入轨道。邓稷现在是全力进行土地丈量和人口清查的工作,濮阳陪着他,可算是走遍了海西的每一处角落。而安置屯民,清理财货等事务,则由步骘戴乾两人负责。北集市的商业收入,也不需要曹朋费心。由九大行首统一收取,而后交由曹掾署,再由曹掾署送交县衙。王买和邓范在那边,曹朋自然很放心。 城中治安,交由潘璋负责。 城外驻扎二百武卒,归郝昭训练。 至于周仓和夏侯兰,自然也空闲下来,两人一个负责留守城内,一个随邓稷在外,并不繁忙。 总之,就海西目前的状况来说,曹朋可以插手的空间,越来越小。 只等屯民安定下来之后,海西就算是完全走上轨道。不过曹朋估计,要想在海西完全展开工作,邓稷还需要时间和努力。海西县的缙绅,有一部分已表达出愿意配合邓稷的想法;但还有不少缙绅,依旧不同意释出土地和人口……不过这并不重要,只要邓稷做的好,来年其他人都获得了丰厚收益,自然会有人动摇。到最后,哪怕还剩下个别缙绅顽固,也难以有造成什么影响。按照曹朋和邓稷的商议,海西只需要有六成土地进入屯田,便已足够。 更何况,随着人口增加,海西大可以进行开荒。 到那个时候,个别缙绅的意志就不再重要,不愿意屯田,那就随他们去…… 不过这些事情,就要看邓稷个人的能力!曹朋能帮的已经帮了,说实话在进行下去,他未必能比邓稷做的出色。
暮冬时节,天气愈寒。 乞寒日已经开始,也预示着春天,即将到来。 大地虽然依旧一派荒凉,可是行走其上,隐隐约约,能感受到孕育其下的勃勃生机…… 曹朋陈群都骑着马,信马由缰。 “阿福,元龙的邀请,你准备怎么办?” 曹朋搔搔头,“我不知道。” 他侧脸看着陈群,“兄长,我其实……我其实就是有点不明白,陈公为何突然要征辟我呢?” 他说的陈公,可不是陈登,而是陈登之父,陈。 因为陈登征辟曹朋,据说是陈的意思。 曹朋不免有些忐忑,不知道这陈征辟他,究竟是什么用意。 “这个……”陈群犹豫了一下,看身后夏侯兰带着十名亲随,有一段距离。 他轻声道:“阿福,北集市组建行会,是出自你的手笔吧。” “啊?” “还有,此前叔孙的一应行为里,都带有你的痕迹……其实,有些事情不需要说明白,我们也能看出一些端倪。不是说叔孙才学不够,我和他接触这段时间,自认对他也有了解。 叔孙此人,长于细节,而格局略显得小了些。 这可能和他修刑名有关,所以做起事来,不免有雕琢痕迹。就变通而言,他似乎还是差了些。其实他来海西,我大致上也能猜出一二。留在许都的话,他只能在大理做事,需要打熬资历……于叔孙来说,不免有些可惜了。故而才会有他取代梁子虞,来海西赴任,磨练之意更重,对吗?” 曹朋闻听,不禁沉默。 “陈公曾与我说,叔孙来海西之后,所作所为,颇有神来之笔。 然则与他相见,并恳谈之后,陈公以为,那些神来之笔,非叔孙所能想出。当时陈公就说,叔孙身边必有人相助。可那时候,叔孙身边的人并不多。步骘和戴乾都没有来,只有濮阳一人耳。但陈公认为,濮阳先生才学虽好,书生气却重了些,恐怕也不是叔孙身边之谋者。 于是陈公对海西一直关注,最后发现了你……” “啊?” “你可知道,陈公如何知你?” “这个,我倒是不清楚。” “呵呵,因为有人向陈公***了你。” “有人***我?” 曹朋闻听,不由得顿时愕然。 谁,又会***我呢? “呵呵,就是那襄阳水镜先生。” “司马……徽?” “正是。” 陈群见曹朋一脸迷茫,便认真解释:“德***先生对你,其实很看重。后来你因得罪了黄家,不得不离开南阳,德***先生感到非常可惜。当初小庞尚书有意收你为门生,德***先生也很赞成。只是……你虽然离开南阳,但德***先生对你还是很关心,更派人打听了你的消息。” “打听我的消息?” “德***先生说,你有天资,前途不可限量。 他害怕你荒废了学业,所以在得知你来广陵后,便派人与陈公联系。说起来,德***虽是陈公晚辈,但甚得陈公看重。既然德******了你,陈公自然便对你有所关注……本来陈公并不确定,你便是叔孙背后的谋者,可后来麦仁去告状,却使得陈公确认了这件事情…… 呵呵,陈公征辟你,有两个目的。 这第一个,叔孙有才学,但还需要磨练。 器宇可以随着经历而增长,可如果你一直留在他身边,叔孙不免凡事会对你有所依赖,难以真正决断。欲成大器,叔孙就必须要学会自己面对事情。之前海西复杂,你兄弟二人一起,可以相互扶持。但是现在,海西已逐渐稳定,你继续留在叔孙身边,对他并无益处。” 这一点,曹朋还真没有想过。 “那第二个呢?” “海西……太小了!” 陈群笑呵呵的说道:“你留在海西这等地方,同样对你也没有任何益处。 广陵虽说也算不得太大,可毕竟地处两淮,夹在下邳、江东、淮南三地之间,勾连江东与中原。陈公认为,你在广陵,眼界会比留在海西开广很多,对你的将来,一定会更有益处。 此前,我还不是太相信。 但今日见你奇思妙想,倒是觉得陈公所言,颇有道理。” 此长者关爱! 东汉末年,士人其固有的狭隘性,但同时也有着后世人难以比拟的包容性。 似陈司马徽这样的人,看待事情的角度,和普通人不一样。他们爱才,教才,虽然也怀有私心,但总体而言,却不会有太大的恶意。他们对人才的关爱,绝对是发自于他们的本心。 曹朋听陈群这一番言语之后,也不由得陷入沉思。 是啊,留在海西,意义的确已不太大。 可是这一走出去的话,也就代表着,自己将会从幕后,站到前台。 虽然说这一天早晚会到来,但这突然一下子,曹朋还是有些彷徨。去广陵?去得到更多历练? 我,已经做好准备了吗? 想到这里,曹朋不由得深吸一口气,而后用力的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