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守护
斛律斜有些疑惑:“谁缠住你了?”一想到有人让玉菟有一丝一毫的不快,他整个心像被攥在拳中。 “一个毒蛇一样的女人,”玉菟嘴角的笑容更深了,也更加璀璨夺目,令斛律斜不可逼视。 “你想怎么做?” “我想让她永永远远退出我的世界。” 北风呼啸,枯枝在雪中狂舞,嶙峋的鬼影映在窗户上,教人望而生畏。冯润去找冯清,却发现人去楼空,只得败兴而归。等她再回到房间时,玉菟也不见了,只留下满屋寂寂。 推开窗户,雪落无声,一片银白将大地埋了个干净。楼下的马厩上谢斐然和店小二在加固房梁,谢斐然穿一袭藏青色衣衫,店小二着红褐色小袄,两团影子缓慢移动着,冯润望着有些出神。 突然,有人在冯润肩膀上使劲儿拍了一下,身子猛地一晃,回过身来,竟是冯清。她满肩膀上都是雪花,眉毛上、发髻上也是白绒绒的。看样子冯润刚才找她的时候,她是出门赏雪去了。 冯润被她这么一吓,有些惊魂未定地望着她。冯清却半点没有察觉到她的不悦,尽管脸颊上被刀片似的北风刮得暗红一片,依然笑得春风满面。 “前面有好大一片梅林,红彤彤的,像是新娘子身上的嫁衣似的。”冯清连拉带拽地将冯润带出房间。 冯润无可奈何地调笑道:“嗯嗯……是的,像你的脸蛋这么红。”说着,弯曲着食指在冯清的脸颊上揩了一下。 下楼的时候,玉菟刚好上楼,三人相互看了一眼。不等冯润与冯清做出什么反应,玉菟已闪到一边,道:“两位先请。” 不卑不亢,恰到好处,仿佛是她们逼迫在先。冯润懒得假意推辞,大大方方道了声“多谢”。便与冯清一同下了楼,之后玉菟才拾级而上。 “这个玉菟有些太善良了,”冯清冷不丁地来了一句,忍不住回头瞧了一眼玉菟的背影,“甚至是在刻意表现她的善良。” 冯润冷哼一声,不予置否。 冯清扫了一眼旁人桌上的餐点,问道:“妙莲,你用过早饭了吗?我有些饿了,我去看看还有什么吃的。你先坐。” “你随意,我不饿。” 今早堂中的人还真不少。大约是大雪封山。山路不好走的缘故。本打算今早出行的的商队都因故滞留。偌大的堂上竟然连个空位都没有。 冯润的眼神在黑压压的人头上飘来飘去,落在一个正准备起身黑衣人身上。等她踱过去,刚好那个人已经吃完离去。她稳稳当当地坐到板凳上,随手举起桌上的干净茶杯。为自己和冯清各自斟上一杯茶。抬手间,竟然发现桌上用水渍书着两个大字。 危险! 冯润的心咯噔了一下。这一定是方才那个人写的。她回头四顾,已不见那人的踪影,何况在堂上穿黑衣的人,没有十个,也有**,她并没有十足的把握找出刚坐在这张桌上的人。 他是谁?为什么在这儿写“危险”两个字?这两个字是写给自己的吗?亦或只是巧合?冯润感觉背后阴森森的,仿佛满堂的陌生人都在盯着她看。 “饭来了!” 不好,是冯清来了!心里像是做了贼似的。冯润拿着茶杯的手故意一抖,将茶水倒在桌上,“危险”这两个字顿时淹没在水中。 冯润故作轻松地仰起头望着冯清,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在她身后的角落里,一个红胡子壮汉正在百无聊赖地喝着烧刀子酒。硕大的脑袋不自然地转来转去,眼睛却从没离开过冯润。倏尔,他站起身来,醉醺醺的冲冯润走过来,生着冻疮的手冻得像个胡萝卜,两根手指间夹着一根冷冷的长针,淬着幽蓝的光。 他虽装的醉得很,眼神却亮的可怕,正一步步向冯润逼近着。望着冯润那白皙嫩滑的脖子,他已经可以想象扎进去的那种感觉,不由自主地裂开大嘴大笑,露出巨大参差的牙齿。 正当此时,从过道旁闪过一个黑影挡在他面前,像裹挟着雪花,带出一阵微凉的风。只见一个清瘦挺拔的男子出现了,黑衣黑帽,黑裤黑鞋,根本看不见他的脸。红胡子低声咒骂道:“臭小子,你是谁啊,老子的财路你也敢挡?” 堂上川路不惜,往来甚众,无人发现这儿出现了非同一般的事件。举止诡异的黑衣人一字一顿道:“她是我的,我不许你动她。”
“躲在黑暗中的老鼠也敢出来耍横?”红胡子噗嗤一声笑了,显然他误解了黑衣人的本意,“凭你也敢跟我抢生意?” 冯润心神不宁地与冯清有一茬没一茬地说话,并没有察觉到身后的动静。冯清回头望了一眼,也认为不过是两人产生了口角,没有放在心上。 “我下了蛊。”黑衣人淡淡然吐出一句话,声音仍是风平浪静。 红胡子的脸顿时僵了,一阵撕心裂肺地疼痛穿肠而过。他痛的面目全非,颤声道:“你……到底想干什么!大不了,这单生意我让给你!“ ”你还没明白我的意思。” 黑衣人冷笑一声,他见堂中的人越来越多,不便久留,只好飞快地留下一句“跟我来”便大步流星离开了热闹喧哗处。红胡子腹中疼痛难忍,似乎有一活物在肠子中咬来咬去,早已千疮百孔。金子可以来日再赚,今日性命要紧。他毫不犹豫地追着黑衣人的脚步出去了。 走了几步,人声渐渐小了,黑衣人转过身,道:“你知道,我本想杀了你的。” 红胡子吓得腿都软了。究竟眼前这个怪人何时对他下毒的,他却全然不知,由此可知算计之深。素闻羌族人精通巫蛊之术,在几十年年凭此秘术在中原掀起血雨腥风,难道眼前这个怪人竟会这等毒辣的招数。 “饶命,饶命……”他已不敢再想更多,只得连声求饶。 黑衣人沉声道:“只要你告诉我是谁指使你的,我就放了你。” “大爷,不是小的不肯说,是小的真不知道啊!”红胡子忙抢白道,“您也清楚道上的规矩,我们不过是替人卖命,真正的主人我是见不到的,但听给钱的人说‘老爷’应该是个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