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投奔
冯润原本以为常翩翩会为此事而痛不生,再不济也会痛哭流涕。常笑书本想用自己的死来洗清罪孽,眼下齐魏之间并没掀起一场大战,也并没有血流成河。从某种意义上,他是白死了。 常翩翩卸下一的负累,冲着排位拜了拜,道:“齐国皇帝萧赜已死,圣上御驾亲征,这次势必会大胜而归。大哥,大嫂,这些你们可以安心上路了。”听了这个消息,大哥那总是皱着的眉头,现在已经完全舒展开了吧,这么一想,心中莫名的轻松起来。她是个容易快乐的人,即使站在刀尖上,她也有跳舞的方法。 空闲下来的子,总是平淡如水,就像护城河的水没没夜的流逝。睡了一觉再醒来,不知今夕是何年。 这一清晨,忽闻一阵敲门声,咚咚作响,这动静不是一块石头飞入死水,而是一阵激浪裂岸,吵得她有些牺牲不宁。打开门,冯润错以为门前站了一个幽灵,吓了一大跳。只见,数月不见的彭城公主脸色苍白地立在门口,眼睛肿的通红,眼里布满血丝,似乎这一个月都没怎么睡过。 “阿润,你要救救我!”彭城公主的眼睛像兔子似的红彤彤的,眼下一片乌黑,声音也是气若游丝的,像是累极了。 冯润不明所以地领她进来,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人” “我是自己跑出来的,丫鬟仆役一个都没带。” 强烈的不安如急促的鼓点击打着心头,她不惹是生非,麻烦却亲自敲开了门。冯润使了个眼色,叫荻月看守着门口,道:“现在你可以说了。如果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一定义不容辞。” 彭城公主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颤抖着嘴唇,半天说不出一句话。一说出来却让冯润也变成了和她一样的表。 “我有了思政的孩子……” 冯润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应答,呆呆站在原地。一个是宋王的王妃,一个是彭城公主的驸马,竟然惹出这样的滔天巨祸。 彭城公主也明白事的严重。道:“我真是太糊涂了,等我查出来的时候已经三个月了,当大夫告诉我的时候我怕极了。他告诉我,他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拿掉孩子,可是……可是……” 她捂住脸,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削瘦的肩膀松动起来。因为实在是太瘦了,肩胛骨仿佛要冲破衣服露出来,怎么看也不像是个有了三个月的孕的女人。 “你不忍心拿掉他。”冯润帮她说完,“我大哥知道这件事吗” 彭城公主嚅嗫道:“没有。我不敢告诉他。我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样的疯事来!” 冯诞的行事作风,冯润一清二楚。对于他不在乎的人和事,他连看一眼都觉得脏了眼睛,一切关系到他的切利益,多么疯狂的事。他都能做得出来。一旦他得知彭城公主怀孕之事,他敢做出什么样的事呢她可不知道,她又不是个疯子! “所以,你想把他生下来”冯润皱眉,“你已嫁为人妇,怀有孕也是顺理成章。现在唯一之法,就是把孩子张冠李戴算在刘义隆头上了。只是。此事若走漏了风声,宋王绝不会放过你们的,你可曾想过该如何做到天衣无缝”虽深知此事甚是不龌龊,但是彭城公主来求自己,她也不好摆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将她拒之门外。她不是个彻头彻尾的小人,但也绝不是一个君子。 “不可能的……不可能……”彭城公主痛苦地闭上双眼。像提到什么不堪的回忆似的,边摇头边后退,碰到后的茶桌,才止住步伐,“阿润。事到如今。我也瞒不住你了。这个孩子根本不可能是刘义隆的!”她的脸涨得通红,整个人如放在水中烫过一遍似的,“刘义隆,他生来残疾,足不能落地,手不能握拳,连衣食住行都需要几个仆人伺候,我每年与他相见的次数一双手就能数过来。他的子暴躁怪异,他一见到我就冲我发火,扔东西。所以,我们根本……没有夫妻之实。” 冯润突然对她生出无限的同,她的婚姻完全没有任何幸福可言。即使嫁给一个不自己的人,至少也该是正常人啊。彭城公主就这样白白断送了她的幸福。 “这么一来,孩子怎么可能瞒得住”冯润不自说起了丧气话,“现在三个月还好,等再过两个月,想瞒也瞒不住了。”她是当过娘亲的人,对这些事自然一清二楚。 彭城公主眼睛陡然一亮,上前握住冯润的的手,道:“不!阿润,不是这样的!我本来都想将孩子拿掉了,可是我发现我的子与其他人的不同。” “有何不同”冯润狐疑地瞧了她一眼,“两只眼睛一个嘴巴。” 彭城公主拉着她转了个圈,问道:“你看看我闲着像是有五个月孕的人嘛” “五个月”冯润大吃一惊,“方才你不是说是三个月吗” “我查出来的时候的确是三个月了,可是我在家里呆了两个月,这才出门来找你的。” 冯润心有余悸地责备道:“这真是太危险了!如果你在宋王府被发现了,你该怎么办!即使你贵为皇家公主,他们不会要了你的命,但是一定会毁了你的名誉。在我们汉家人心目中,一个女子的名誉,比她的命更加重要。没有了名誉,她就可以被任意践踏。” “阿润,这些事,先别提了。”彭城公主急忙拉过冯润的手放在小腹上,“你看我的肚子根本不像是怀有孕的人的。” 手掌抚在彭城公主的腹部,隔着她的体温,抚摸着腹中的生命。如此亲昵的动作,似乎两人的关系真的亲密无间。冯润心里却有些不痛快,这样一来,她算是真正陷入了彭城公主和冯诞的泥潭中。 彭城公主白嫩的脸像是初夏池塘中刚冒出来的芙蓉花,雪白的,芬芳的,连一点多余的粉色都不带。她凝视着冯润,鉴定道:“阿润,我不管其他人怎么样,我无论如何也要生下这个孩子。即使思政不承认这个孩子,我也要生下他。”
“阿瑜!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还是先去跟我大哥商量清楚了再做决定,这不仅是你们两个人的事,还事关拓跋鲜卑、宋王刘氏、长乐冯氏三大族的关系,若处理不当,阿瑜你和孩子就会成为众矢之的。很有可能孩子保不住了,你也有生命危险!” “我不怕!”彭城公主有着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决心,“我现在什么也不怕了。阿润,若你知道我这么多年是怎样咬牙熬过来的,你就不会理解我的决定。此生,我注定无法与思政相守,我认命了。从前,我还抱有希望,几年蹉跎了,我们还有一辈子。可是,现在我想通了,就算刘义隆死了,我可以再改嫁,我真的可以再嫁给思政吗就算嫁给思政,我们真的能厮守一辈子吗从前的我肯定会回答是,可是现在我说不出口。一句谎言说一千遍根本不会成为真话。” 冯润黯然了。彭城公主的话她根本无力辩驳,因为在里都是一样的角色,都是多余的人。如果她能说服自己,那么她就能说服彭城公主,可惜她根本无法说服自己。就像现在,她和拓跋宏的面前横着一座山,她告诉自己只要翻过这座山,一切苦难就会结束了,可是等她翻过去,又有一座山。也许,再翻过这一座山,还有一座山。他们之间,隔着千山万山,她无法说服自己先跨过这一座。 “我一定会把这个孩子生下来,无论以何种代价。”彭城公主的脸上镀上一层玫瑰色,那是母的光辉,那么柔弱的她,好像什么也不怕了。 一尺红墙之隔,将人世间的人烟隔离在外。掖庭的花园里尽管有花开似锦,香味扑进鼻中不不醉人,反而有些呛人。不同于山谷溪水旁的野花,掖庭里的花高了就要修剪,低了就要拔高,连开花的期都要受人为的控制。 繁畦宫的高美人喜欢木槿花,可是严冬未过,不到花开的时节,她便下令让花匠烧炭火熏烤,催促着花早点开放。 花草如此,人何以堪冯清作为东宫之主,夜被数千双眼睛盯着,哪点她做的不对,到了夜里都会变成闺房间的笑谈。幸好,她并不在乎,可是她的父兄却在乎的很。特别是,她的亲大哥冯修。 “清儿,这次圣上出行南征,听说是可以携带女眷的,你贵为一国之母,为何不争取一道去”冯修又在她耳边喋喋不休。 冯清转了好几圈懒得理他,好一会儿了才道:“哥——圣上这是去打仗,又不是去玩,带着女眷出门成何体统是圣上自己回绝了,难道我还要死皮赖脸地贴着去吗” “其他人都是死皮烂脸地贴着,你贴一会不行吗” :全文字,!认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