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黑眼圈
“早阳飞，” “恩？洋平！早安。今天好早啊，”入学来还是第一次一大早在校门口碰见洋平，他神清气爽地，像我们头顶清凉的雨后空气。 “天气好，出来散散步。你呢，昨晚抢银行去了？眼圈那么黑，” 黑眼圈？我苦笑着摸摸浮肿的眼睛，昨天被恶梦折磨了一个晚上，各式各样的灾难争先恐后地在我梦中出现，海啸，地震，地球爆炸，什么都有，最后火山爆发，一群一群恐龙葬身火海，它们那绝望的眼神以及震天的吼叫吓醒了我，随后就再难入睡， “唉，我倒是想抢银行，可惜不是！昨天看到一些恐怖的事情，被吓得睡不着，”我是被“三井寿”的妖异给吓到了，那断裂的茎杆真像在狂笑的嘴巴。只幸好三井没有看到，否则还不知道会怎样。 “哦，什么恐怖的事，居然能吓到你？”洋平被我勾起好奇心。 我简单地描述了一下昨天被狗追的狼狈，并且提及了“预兆”，我想听听他对“预兆”的看法， 听完，洋平捧腹大笑，“花道的乌鸦嘴真灵，你果真是个倒霉鬼，哈哈，这种事都能撞上！服了你！哈哈哈哈！” “你不相信预兆吗？”他显然不以“预兆”的说法为意， “这东西，相信就有，不相信就没有。”看他样子就知道他属于不相信一族， “那你说是相信好，还是不相信好？” 洋平微微诧异地看了我一眼，“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啊，问题这么多，” “哪里，多了解你一些，我才能知道怎么取悦你。你就当我是‘十万个为什么’好了，快说，快说，” “说个屁啊，我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我晕，你耍我！那你现在想，反正你脑子动得快，快想，” “别光问我，你呢，你既然相信，那你说相信预兆存在的好处是什么？” “预兆可以看做某种神秘力量对你的提醒，接收到提醒后，可以将损害降到最低啊，” “怎么个降到最低？” “看到了预兆，总是会小心......” “哈哈，小心！哈哈！”他突然想到什么，笑得不可抑制， “喂，有什么好笑的？” “因为我昨天我看到过小心，很小心，他真的很小心，哈！” “他？谁？” “三井，哈！” 三井！我的心顿时咯噔了一下，“他！他怎么了？”不会出事吧？昨天他一个人跑掉的！ 洋平也注意到我急遽变化的的神色，“哎，干么这么担心？没什么大事，昨晚我只是看三井过十字路口，过了一个小时。” 一个小时？我心惊地等洋平说清楚， “他在路口时，绿灯刚开始闪，这个时候只要跑快一点，他还是可以过去的，但他停下了！绿灯再亮时，过马路的人特别多，互相挤着往前走，他走了一两步，大概被别人推了一下，他竟然退回到原来的地方等！他那个样子，仿佛有无形的东西追在他后面。之后，他就一直等，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绿灯了，路上的人总算少了，他才慢慢地走过马路。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这么个过马路法。三井这么小心，别也是见过‘预兆’了吧？” “是，是吗？”有点乱了，难道三井受影响了？不是吧！他昨晚的确是害怕了，但那应该只是一时的，休息一个晚上就会恢复正常，况且昨天他还强烈地反驳我的“预兆”论啊，他说了他不相信的！ “如果见过预兆之后是这种‘小心”，那还是不要相信有预兆的好哈！不要预兆还没有实现，人就先被吓死了，”洋平轻松地就事论事，却惊醒了我，是啊，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不幸”的存在！ 深吸一口气，我假装开玩笑地问，“那你觉得，三井会被预兆吓死吗？” “什么？”他愣了一下才明白我的意思，“这话被三井听到，你就死定了！他还不至于那么虚弱，” “呵呵，我也觉得，呼！”三井不是虚弱的人啊，洋平看到他过马路的慢只是巧合而已，或许那个时候他心情不好，不想和别人挤着过马路！他都混过不良团体，一定不会相信什么子虚乌有的“预兆”！不会的！ “嗨，快看，有个怪人，”洋平指指楼外。 我们说说走走，已经上到二楼了，我随着他的视线看去，三三两两的身影中，一个家伙特别突出，他避着人走的，哪里人少，他就走哪里。还有，昨晚下过雨，地上有点点积水，其他人都是一脚踏过去，只有他，小心翼翼地绕开了走。 “今天是不是小心日啊，怎么尽看到些个过分小心了的家伙，” “等等，你再仔细看看那个人，像谁，”洋平眯起眼，语调转沉。 “不是吧，我们认识的人中没有这..么..小..心..的..人..三..井，是三井！”怎么会是他？ “可能他要改变风格了，和海南的比赛不是近了吗？哈，哈，”洋平随口调侃，“生死相关的比赛快要开始了，每个人都会紧张的，” 不。三井这样很怪，我要问个清楚。 “喂，早阳，去哪里。。。” 飞奔下楼，洋平的声音散落在楼道里，我已经顾不上他了，三井的表现很不对劲。 “三井！” “恩？”小心走路的家伙抬头看我，他的脸！哦！天哪，我要疯了！ “什么事？”他不明所以地看我。血丝满眼，脸色灰败，眼圈黑得吓人！还有眼底仓惶的恐惧！ “我们一起去看‘三井寿’吧，看完然后把它埋掉。算是一个结束，怎么样？”我愤怒地直奔中心，谁敢说三井现在的鬼样子和预兆没有一点关系，我把我的头砍下来给他！ 话音才落，他的脸色立刻变了，“别跟我提‘三井寿’！我要去上课！再见！”他冷着脸绕过我，被我伸手拦住，“你在怕什么？” “怕？笑话！我有什么好怕的！说话给我小心点！滚开！”他用力推开我向前走。 “你不是不相信预兆的吗？现在干么要相信！不信不就可以了！你干么要信！”我忍不住大叫，该死的预兆！我没事干么说预兆！去他妈的预兆！ 他站住了，不发一言，随即大步走开。 “早阳飞？没事吧？”洋平也跟着我下来了，他看到了我和三井的争执，还有我的怒气，“你，和三井？” 根本听不进去他的问讯，我双手插腰，烦闷地走来走去，三井仓惶眼神不断浮现眼前，不，不这样下去！我不能任三井这样下去！事情是因我而起的，也要从我这里结束！ “早阳飞，喂，你去哪里......早阳飞！” ‘三井寿’，‘三井寿’在哪里？我拔腿跑向花圃，那里是一切怨怒的起源地。 等我匆匆跑到花圃前时，我傻了眼，‘三井寿’不见了！“怎么会不见？！去哪里了？”原本摆放‘三井寿’的地方空无一物，连那滩绿色的汁液也消失了，“去哪里了啊！去哪里了！” “找什么？”洋平不知什么时候跟了过来， “‘三井寿’！‘三井寿’！” “呃？你指那盆花？可能被清洁的阿姨收走了吧。” 清洁阿姨？对，那个大垃圾桶！所有垃圾的最终归宿！我想也不想拔脚往那边冲去。 “喂，早......”后面又是洋平无奈的声音， 没有！没有！不会吧！半个身子几乎埋进垃圾桶里，我双手运转如飞，不是我要的东西纷纷被扔出桶外，“快点！快点！哈！找到了！”看看是什么！三井寿的盆子，黑色中夹杂了棕色，唯一的！“哦呵！找到了！”我兴高采烈地献宝给洋平看， 后者捂着鼻子忙不迭地后退，“离我远点，远点！很臭啊！” 说话时，铃声悠悠响起，啊，上课时间到了！“洋平，你先走吧，别被老师骂啊！” “谁敢骂我！我倒想知道你今天究竟搞什么鬼！你继续！继续！” “我没......”我的争辩被他摇手打断，他一副没有商量的架势，那好吧，随他，我耸耸肩，弯腰继续找寻‘三井寿’的上半段肢体。 等我把垃圾桶翻了个底朝天，才找到我要的东西，“哇，累死人啊”，我举着千辛万苦找回的‘三井寿’上下两截，瘫坐在地上，一动也不想动 “还臭死人哪，”洋平依旧捂着嘴巴离我远远的， “臭死也值得！”这可是让三井恢复正常的王牌！ “哦，你要拿它做标本？” “标本？开玩笑，我要让它起死回生！” “起死回生？哈哈！”洋平仰天打了个哈哈，“原来你真是开玩笑！” “喂，别看不起人。。。。。”低头一看手里的肢体，我不禁哑了声，哇，才一个晚上而已，‘三井寿’干瘪得不成样子，完全变成了一具干花，但是，我是神啊，即使是失去血rou的木乃伊，我也能让它回复真身，更何况一朵花，“嘿嘿，山人自有妙计，不用担心，不用担心，” 洋平不声不响地跟着我回到花圃前，当看到我拿着纱布把两段断掉的茎杆包裹起来时，他终于忍不住问了，“这就是你所谓的妙计？” “恩，一半啦，”我起劲地把‘三井寿’密密麻麻地从头包到脚，哈，成功了！‘三井寿’终于挺立起来，虽然像个怕冷的重号病人，“OK!”我拍走手上的泥土，“先把它包起来再说，我爷爷是神奇中医，他有给过我一瓶药水，这种药水很神奇的，可以令肌肤血rou重生。等中午我拿药水涂一下‘三井寿’，一切都OK！” “是吗？” “是啊，是啊。”早知道洋平一定会问，所以在回来的路上，我就先想好了对策。至于‘三井寿’，包好的刹那，它已经被我复活了，哈，做个神真好！ 洋平根本不把我的话当真，他连怀疑都懒得表示，“‘三井寿’该不会就是三井的预兆吧，” 一语中的，这家伙肯定把前后都串联起来了，“真是聪明啊，昨天继我被狗追之后，还发生了好几个预兆，宫城，老爹，还有就是三井......”我把昨天的那些倒霉事全都告诉他。 “希望你的用心良苦有效。”洋平这家伙听完了居然不冷不淡的，而且还泼我冷水。 “希望？希望是什么意思？”一旦‘三井寿’恢复生机，‘预兆’转变，三井还用怕什么，“这次是你想多了，洋平，三井一定会好的！下午我就叫他来看，你等好消息吧，”洋平不可能每次都料事如神!再说了，‘三井寿’复活可不是随随便便能做到的。 “呵呵，祝你好运。”他径直笑，然后挥手走开，“去上课吧，对了，”他突然停住，“先去冲个澡，否则会被赶出来的，” 冲澡？很臭吗？我低头嗅了一下自己，哇，熏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