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不利的红棋
“……苏三离了洪洞县，将身来在大街前。未曾开言心内惨，过往的君子听我言：哪一位去往南京转，与我那三郎把信传。言说苏三把命断，来生变犬马我当报还……” “老|胡子，我说你下象棋能专业点吗？咱下棋就下棋，你老唱京剧干嘛，每次唱的我不能专心思考，难怪我每次都输，都是被你干扰的。” 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骨感的。一心想要报仇雪耻的王小宇屁颠屁颠的跑去象棋摊想要跟老头找回场子，可奈何技不如人的他又一次屡战屡败，这不，王小宇已经在为自己的战败找理由了。只是这盘大局已定，象棋摊的老人眼睛闭着都懒得睁开，但也是收声不在唱了。 昏黄的路灯下，已经丢下40块钱的王小宇自然不甘心就这样铩羽而归，他把口袋里的零钱全部掏了出来，正好又凑了一个整五块准备交到准备收摊回家的老人手上，大喊，再来杀个痛快！ 英雄气概的话语中，在这个路口摆了三十年象棋摊的老人有点无语，心道这孩子决计是有点缺心眼，下象棋杀个痛快固然是爽的，可尼玛盘盘被杀的红了眼也是痛快的吗？ “小崽子，今天就到这里，太晚了，你改日再来吧。” 小崽子是长岭老人称呼后辈的方言，带着外地口音的老人不忍心赚缺心眼孩子的钱，可越挫越勇的王小宇却是不领情，夜晚的习习凉风中，他放荡不羁的刘海随风飘扬，好一副帅气的rou丝样！ “老|胡子，那怎么行，你都躲这么久不出来摆摊了，好不容易逮着你一次，哪能就就这么算了，谁知道你明天又跑哪里去呢，反正天都黑了，不差这点时间。” 王小宇夸张地大叫着，老|胡子是他给这老人起的外号，因为他的颚下留着长长的山羊胡，下棋的时候老人还会有时不时地用手捋捻的习惯，老人对这个外号称呼也没什么排斥，听王小宇喊多了也是习惯了。 这是他听了王小宇的这话有点被气的好笑，心想就他这臭棋篓子不管下多少盘还不都是白给自己送钱，既然好心没好报，他也不再劝，收下王小宇手中的零钱后开始摆棋，王小宇见状大喜道，来，让咱们爷两轰轰烈烈地再战个三百回合！ 摆着棋的老|胡子抬头白了一眼王小宇，回想起跟这他下过这么多回棋了，这唯一能坚持超过三十个回合没输的那盘还是自己不忍心故意放的水，他此时心里也是奇怪这年轻人到底哪来的脸跟自己这说出这种大战三百回合的话来的？ “说好了，这回不准下棋的时候在唱戏啊，你那完全是心理战，胜之不武！” 一开始就着急把红炮架到中路的王小宇还不忘说着这蹩脚的理由，想早点收摊离开的老人这回肯定是不会在棋盘上手下留情了，一改前面徐徐慢进的风格，开场还没到一分钟，车马就率先过了河，气势咄咄逼人。3分钟过后，象棋战力值本就是个渣的王小宇应付的就格外吃力了，他似乎感觉到对方在这楚河汉界里的布下的天罗地网，只等时机一到，迎接自己的必然就是刀光剑影。 但王小宇心里还以为是自己的象棋水平在摧残中进步了，逼出了老|胡子用出了真实实力，这种想法下他反倒还颇为高兴起来。王小宇看着棋盘上自己一个子都不少的红棋，总感觉暗藏凶机，他皱着眉头，开始了长思。 “小崽子，你就是假扮高手装深沉也等中局行不，哪有一开场就走不动的？” 老人看着王小宇气定神闲的半天都不走一步，没好气的笑着催促起来，王小宇有些不服气，说顾客就是上帝，上帝多思考下都不行吗？ 刚好这时候翠花打电话来催他回家，他随口对着电话应付了几句说在老地方下象棋就挂了电话，又琢磨了半天后才堪堪将车走了一步，心里想着换子就换子，棋子少了就更好下了。 老人继续拱卒，王小宇小兵出击一口吃掉，黑炮双叠打掉红兵，王小宇想也不想的就立刻用炮吃了他的炮，老人不急着飞象吃他的炮，直接跳马将军，王小宇赶紧飞象起来吃掉他的黑炮，老人顺势跳马再将军，王小宇傻眼，不能撑士，有炮在上面了，他只能选择出帅，可这样一来，红棋在局面上又会陷入处处受制的场面了，王小宇又犹豫的不敢轻易下棋动手了。 过了五分钟，老人看着月朗星稀的星空，不耐的说道能快点吗，这样拖下去都天亮了。王小宇郝颜，举手去先出了帅，这时一阵清脆的少女呼唤声传来，王小宇循声望去，是翠花远远的找来了。 “小宇哥哥，潘姨早就走了，你快点回去把澡洗了，我还等着洗完衣服睡觉了。” 翠花一过来就是对着蹲在地上“不务正业”的男主人一阵抱怨，王小宇知道小保姆这是节约水的习惯使然，也就不好反驳，嘴上维诺的应道：“好好，等我赢了这盘就回家，别急啊，很快的！” 老|胡子看着王小宇说这话时脸不红心不跳的样子，不屑的哼了一声，抬手走棋出车，心想确实会很快，只不过是会输的很快。 翠花在一旁打量了下这个路灯下摆象棋摊的老人，六十出头，七十不到的样子，身材中等，白白的头发，浑身深土黄色的皮肤，灰白色的胡须稀稀拉拉地分布在下巴上，暗红的嘴唇已经干裂了，鼻子上密密麻麻地点上了老人斑。翠花也学着王小宇蹲了下来，在他旁边看着棋盘。 两人又开始接着走棋，这次老人棋下的很快，王小宇只能跟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不过让我们的县长大人很忧伤的是对方下的这么快，好像自己走的每一步都已在对方的算计之中，他这才落子刚走，马上老|胡子就跟着下了，似乎连想都不用想一样，在对方快棋的这种强大心理攻势下，很快王小宇又走不动了。 回想起回到家乡后跟这老人下了这么多盘可连一把和棋都没下到过，王小宇抬头看了看老|胡子干瘪而多皱的面孔，此时的他两只老眼半睁半闭地看着棋盘，完全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哎，技不如人到这地步，实在是让王小宇的心里很忧伤的。 “翠花，我身体突然有点不舒服，剩下来你下吧。” 在对自己家保姆偷偷做了几次眼色，可翠花还是在一旁乖乖当着观棋不语的君子后，王小宇终于忍不住的开了口。 “不舒服了？那咱们快点回家休息啊，别下了，快走吧。” 天真的翠花关注的重点是王小宇的前一句，劝起了他赶快回家，这让王小宇感觉这个小Y头很是不上道，一旁的老|胡子也趁机说道那就这样就算了吧，天色不早，我也要收摊了。 王小宇急了，忙出口道：“那怎么行，5块钱啊，够我抽一包烟了，你把钱退我。” 老|胡子嗤笑了一声，说：“德行，赢了钱10块，输了一分没有！要下你就快下！别磨磨蹭蹭的耽误时间！” 王小宇用手摸着鼻子，硬着头皮说道：“下就下，当我怕你啊，你知道吧，其实我今天就是大病初愈状态不好，下这快棋思维反应有点慢，” 怕再输就以后都抬不起头的王小宇再给自己找台阶了，老|胡子听了露出无语的表情，这还能更不要脸点吗，你没病的状态我又不是没领教过，一盘都没没赢过的人说这个，有意思吗？ 这么打脸的话老人当然不会说，他还是急声催促着王小宇快点下，这时他眼里旁边的小姑凉开口说话了。 “赢了有钱赚的吗？小宇哥哥你不舒服就休息下，我来！” 天上的星星偶尔会闪烁出微茫，王小宇一听翠花这话心里大喜过望，赶紧的移位让贤，翠花撸|着衣袖好像要大干一场的样子就上了场，一来就是直接把红棋的边马给跳了出来，完全不理会黑棋中路看似凶猛的进攻。 老|胡子看对方换成了小Y头，也没出声阻止，甚至眼皮都没抬一下，在他想来这两个小毛孩子根本不足以引起他的重视，而翠花一开始就是雷厉风行的快速走法反而让他很是“欣慰”，毕竟早死早超生嘛。 自以为胜券在握的想快点结束好早点离开的老人继续着原本对付王小宇的套路，在中路强硬的大杀四方，嘴上不自觉的就又想哼段京剧，但眼睛晃过在一旁抓耳挠腮的王小宇，就假装咳嗽了下忍住了。 王小宇在一旁本想偷点师，可才两分钟，双方就已经下了不止十五个回合了，这种速度在王小宇眼里就像是两个人在打棋谱一样，快的让他无法接受。感觉已经眼花缭乱的王小宇很是头疼，虽然他看不懂两人落子的深意，但至少他知道现在黑方还有一车和两马，而红方只有一车和一马，虽然红兵比卒子多了一个，但在王小宇看来，这形势很明显的是对红方非常不利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