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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讨论出来的结果是让李绿绮打电话过去安抚,看能不能缓个几天,给王侑重新找人的缓冲期。 李绿绮在心里骂了不下一千两百回,边听着话筒里回响的嘟嘟声边骂,这算哪门子的讨论,王侑根本就是把问题抛给她,说如果她不打电话,那明天找不到人大家开天窗,准备轮班回来照顾吧,如果是之前几天还真没关系,可是现在是在非常时期中,王侑自己也没这多余的时间,更别说是被稿子逼的惨兮兮的李绿绮,但其实他敢这样说,有几分是确信李绿绮一定会打电话过去拜托陈姿竹的缘故,而且除了这个,他也真的是想不到其他方法了。 而似乎好像早就知道她会打电话过去一样,接起电话的陈姿竹没有半分的意外,态度冷静从容。 她问。 李绿绮用力吸了两口气,再重重的吐出,开门见山的说道; 陈姿竹笑了一下,从她闷闷的笑声中,听不出她高兴还是不悦。 陈姿竹对她这絮絮长又有些客套的话感到不太耐烦。这并非是基于对情敌的敌意,而是她已经明白李绿绮这通电话的目的为何,听她这样兜圈子。觉得心里不太痛快,既然大家都明白。想些什么直接一些不是省了大家的时间?从王轩家离开后,她觉得很累,像被掏空似的,只想要好好的休息,把无论是心灵上还是体力上的疲乏沉淀后补足回来。 顿了一顿,李绿绮说: 知道如果只说她跟王侑没办法照顾好王轩。恐怕还引不起陈姿竹的注意,李绿绮故意在后面几句强调了,她可以不在乎其他人,但对于王轩应该再怎么生气都还是会舍不得的,抓着这个可能的弱点。她软软的,试着不露痕迹的要胁陈姿竹。 谁知道跟她想像的反应不同,陈姿竹先是发出一阵带着捉狭意味的笑声,浅而轻的笑声持续拉长,渐渐转成了抑制不住岔了气的大笑。 李绿绮顺着她的话,也不违心,干脆的承认了王轩的错。 陈姿竹好不容易打住了笑,说: 不让李绿绮有插话的机会,陈姿竹继续说着: 这番话,她努力说的轻松,可是讲着讲着,还是觉得嘴里越来越酸苦,像咬了一瓣柠檬一样。 陈姿竹问。 李绿绮一字一字,缓缓的把话从牙缝中挤出来。 陈姿竹胸中全是无奈,要让自己承认这些事实,是多么难受的事?更何况是这样亲口说出来,对象还是自己的情敌。 她忽然一问。 这是倚天屠龙记里最常被拿出来谈论的一个桥段,当蛛儿终于有机会让张无忌取自己做妻子时,她却拒绝了,说自己喜欢的是曾阿牛,当年那个傻里傻气的男孩,而不是后来当了盟主,学会了盖世武功的张无忌。
以前读到这段时,陈姿竹总觉得蛛儿不知道在发生什么神经,明明等待的人就在眼前,现在她经过了和王轩的相处,明白了蛛儿在做那个抉择时的心情-与其去面对和过去牴触的现实,不如沉醉在过往的梦境中,追寻着那个不存在的人。 李绿绮懂她的意思,一下子也沉默了。 她叹了气,清了清喉咙。 她其实还是放心不下的吧?李绿绮听她这般详细的交代,根本不像是一个不想管王轩的表现,也许就只是正如她所说的,人的忍耐总有一定限度,再这样任由王轩发脾气洒泼下去,难保哪一天,她会把最后的耐性也用完。 为了避免那一天到来,选择先离开也许是更好的打算。 陈姿竹幽幽地说。 她停了一下,又说: 李绿绮不能否认这点。 陈姿竹笑了,忽然认真的向李绿绮喊: 陈姿竹每句话都让李绿绮觉得心中五味杂陈,如同聆听一个女人交代遗言一般,只是她所告别的对象不是生命,而是爱情。 给予即将死去的爱情,以及将要拥有它的人们。 李绿绮问。 陈姿竹终于掉下了那滴含在眼眶中许久的泪水,显出了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