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觉醒失败
连山兴高采烈地在前边领路，时不时地跟人打个招呼，来往的连氏族人俱是好奇而惊惧地看着跟在他们身边的荒牛。 月露临出广场前回头看了看正聚精会神关注着彩雾的那两个人，他们表面上虽然不动声色，但是他们的眼中，却是带着隐藏不住的期望。 一个小部落，如果出了两个自主觉醒的神随，那这个部落在沼泽部族中地位和实力的提升，就可想而知了。 “连山，你爹到底有几个兄弟啊。” 连山大大咧咧地跳到她身边，眼睛不住地往小鱼身上瞄：“四个啦，大伯是族长，我爹排行老二，跟我一起进山的是四叔，那个被小鱼困住的是我五叔叔。嘿嘿，五叔叔要觉醒了，如果二爷爷知道的话，一定会很高兴的。” “那你不是还应该有个三叔吗？” 连山的步子一顿，刚刚的兴奋不翼而飞，声音也低沉了下来：“三叔不在了，前几年我们和有祺氏狠狠地打了一场，二爷爷和三叔就再也没能回来。” 月露一时无语，有些后悔提这个问题。沼泽部族虽然很团结，但那是针对外面的人，内部却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产生不同的矛盾，最常见的就是因为地盘、资源等等原因导致两族变成世仇的，估计这连氏和有祺氏会起争执就是因为这些吧。 连山的拳头捏得紧紧的，想起了那个****的夜晚。就是那晚，二爷爷和三叔永远地倒在了族人的面前。那时的他其实还很小，小得根本不懂事，他只知道娘哭着告诉他，最疼爱他的三叔死了，二爷爷为了保护五叔叔也死了。 一直到现在，他仍然忘不了二爷爷和三叔被带回时的样子，他们血rou模糊，根本就无法辨认出模样。 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所以这种仇恨就埋在连氏部落所有人的心中，直到渐渐变成了参天大树。 连山的眼圈红了，咬牙切齿地道：“有祺氏那帮杂碎，仗着部落里有两个神随就为所欲为，看上哪个部落的东西就强要，要不来就强抢。那一次，要不是老爹被逼得觉醒，只怕我们整个连氏都不存在了。” 月露有些惊讶：“两个神随？” 连山重重地哼一声：“两个有什么了不起，五叔叔要是觉醒，我们就不用怕他们了，到时候一定要连本带息地打回去，把他们欠我们的都拿回来。” 小小的少年眼中，溢满了仇恨，这一刻他不再是个无忧无虑的孩子，他时刻准备着成为一个为仇恨、为部落而战的战士。月露不知道该怎样安慰他，对这个孩子忽然有了一种隐隐地心痛，他其实还很小啊。 连山回头看着广场的方向，眼中是和他爹一样的期待：“天女jiejie，如果五叔叔真能觉醒的话，你和这小鱼就是我们连氏最大的恩人了。” 月露沉默，其实觉醒索纹的力量哪有这么容易，如若不然，神随在沼泽部族中的地位也就不会这样超然了。 连山倒是信心满满：“五叔叔从小就和别人不一样，他的天赋很好，八岁就能进山打猎，十五岁的时候就能打败当时在部落里实力最强的战士我老爹。要不是老爹觉醒了索纹变成神随，现在部落里的第一勇士就是我五叔叔，而且在有祺氏打过来的前一年，他就被发现有觉醒的前兆了，虽然一直以来都没有觉醒，但是我爹说只要他能破开心里的结，觉醒就简单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他的天赋是族里有史以来最好的，连祭神坛的长老都夸过他呢。” 月露这时倒有些好奇了，能被沼泽部族祭神坛的老家伙们夸奖，那就说明这人的天赋是真的很好。陈方所留简中就曾着重提过祭神坛，说那里面被称为长老的都是些已经修了数千年之久的老妖怪、老疯子了，各族对他们的忌讳也是颇深，轻易不敢招惹。 他们一般都在祭神坛潜修，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出来，平日里也只有为各族炼制荒器时才会露上一面。 两个人一路说一路走，没有多少功夫就到家了。连氏部落并不大，但各处设施却井井有条，房屋建筑俱是井然有序。连山家在靠后些的位置，房子亦是不知名的结实木质骨架，屋顶是由兽皮制成，外面有一个小院子，院里晾晒着几张各色的兽皮，一个高挑的妇人身着土色的麻服正坐在屋前缝制衣物。 连山离了老远就兴高采烈地高声唤她，一路飞箭一样冲进家门。月露身轻如燕，赶上他倒也不难，只是不好意思这样鲁莽，就缓步进来，荒牛落在她身后并没有进门。 妇人听到他的声音放下手里的活计，站起身。她的面容并不怎样出众，肤色有些黑，但却自有一种英姿飒爽的味道，月露想到连苍的样子，心中居然生出了天作之合的念头来。 连山奔到妇人面前，眉飞色舞地报告着喜讯：“娘，娘，老爹说五叔叔要觉醒啦。” 连山娘听完一惊又一喜，有些不敢相信：“真的？祖神在上，总算开眼了。” 倒不知想到了什么，她的眼圈竟也有些微红，看连山手舞足蹈不象样子，又好气又好笑地拍了他脑袋一下：“又到哪里泼皮去了，连早练都没做，气得你爹说要动家法好好收拾你一顿，怎么就不能像你五叔那样让人省心点。” 连山做了个鬼脸，一扭身把月露拉过来：“娘，咱家来客人了，你看这个天女jiejie漂亮不漂亮。” 连山娘仔细地把她上下好生一番打量，才笑道：“好漂亮的一个小天女，你是自己一个人来的？你家大人呢？” 月露被她看得满脸通红，浑身不自在，不知为什么就想到了相媳妇的婆婆，自己寒了一下：“我和家人失散了，正好在山里碰到连山和连松大叔，就跟着他们回来，大婶儿不会嫌弃吧。” 连山娘瞅着她，越瞅越喜欢：“怎么会呢？到家里来了就是自己人，你且安心待下来就是。” 正说着，门外忽然响起一个打雷一样的粗豪声音：“哪里来的荒牛，好大个家伙。” 伴着这个声音，荒牛发出了一声警告的低吼声，连山娘的脸色顿时一变，毫不犹豫地转身抄起挂在墙上的猎刀，几个箭步冲向门外。 连山和月露互看一眼，暗道不好，也紧跟在后往外奔。 …… 部落殿堂前面，连苍和连松密切关注着被彩雾罩住的老五，心里一头是期待，一头是担心。 “二哥，你看情况怎么样？老五能觉醒吗？” 连苍沉默了一下，叹了口气：“方才我出手试探了一下，那小鱼的幻术倒恰是老五的机缘，若是他能因此破了心里的结，觉醒自不是问题。若是反之……只怕问题反而会更加严重些。老四，那个天女是怎么回事？我方才居然探不出她的深浅。” 连山也凝眉，把心里的疑问说了出来：“我和连山在山里遇到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看到她的时候我们都没有一丝警觉，连她的那只荒牛都险些忽略了。” 连苍点点头：“正是如此，我也有同感，一见她就有好感，不能对她生出一丝恶意。这天女只怕来历不凡啊。” 两人正说着，彩雾终于有变化，开始一点点向外膨胀，里面隐约传来声音。声音刚开始时细不可闻，慢慢得越变越大，竟是个男人凄厉的怒吼声，声音中充满了不甘和痛苦，给人一种随时会崩溃的感觉。连苍脸色一变，不敢耽误，双掌一引拍向彩雾。 须臾间，彩雾悄无声息地化作乌有，一个年轻男子低喘着，怒吼着，红着眼睛看也没看眼前是什么人，夹着滔天的杀气扑向二人。 连苍心中一黯，脸上掩不住的失望和愤怒，看到他扑上来，看都没看一眼，一拳击中他腹部，将他生生打飞出几米远，怒火从心中发，传出口中，炸向在男子耳边：“连劲！” 连劲在空中喷出一口血，被他的吼声惊醒，落在地上他面色苍白，看着面带失望神色的两个哥哥，突然发出了一声歇斯底里的痛苦吼声，一拳砸在地上，地上砰地一声被他砸出一个小坑。 连松沉默地转过身，眼睛有些湿润，轻轻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