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地软菜
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二天，兰花花就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似乎没有勾心斗角，没有尔虞我诈，只有亲人之间淡淡的幸福。 吃过午饭后，兰花花开始帮着兰昭儿收拾东西。由于兰花花的个头都没有灶台高，所以，兰花花提议的洗碗活动，最后不了了之，在兰花花的再三抗议下，兰昭儿勉为其难的要求兰花花扫地。 兰花花兴致冲冲的取了扫把，开始一下一下的扫了起来。不一会儿，屋子里全是灰尘。 兰昭儿看到这样的情况，哭笑不得的说道:“花儿，你以为你是在扫马路呢？快撒点水，压一压土，等会儿再扫。” 兰花花自己也不得劲，扫的时候也是慢慢慢来的，就是怕起灰尘，结果还不是一样。灰尘到处飞，还呛了一鼻子，得不偿失。刚才还在想，自己怎么就直愣愣的冲了出来，连最起码的常识都忘掉了！反而还是帮了倒忙。看来，自己真变成小孩子了。智力没长，情商也下降了！ 想到这，兰花花就觉得有点沮丧。 兰昭儿看着有点无精打采的兰花花，心想:“果然是个小孩子!”便走过来，安抚到道:“花儿已经很能干了，我小时候还不如花儿呢！” 兰花花看着一旁绞尽脑汁，想方设法的安慰自己的兰昭儿，心里流过一股暖流。在那一刻，心里似乎有什么裂开了似的。 兰花花没有吭声，因为她不知道，这会儿，她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这个对自己掏心掏肺的少女。如今的自己，严格点来说，只是一个侵入者，占据了她们亲人身子，享受她们关爱的“外人”。这个不堪的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心安理得的向她们撒娇，向她们提不合理的要求呢？现如今，就连最基本的扫地这种简单到家的活计都做不好，真的是“无颜见江东父老”啊！ 兰花花端着洗脸盆，从外面的水缸里舀出来小半盆水，然后慢慢的走进厨房，没让水撒出来。然后均匀的洒在地面上，等水渗进地表里，兰花花这才有拿起扫把扫了起来。 兰昭儿看着兰花花这回似乎又回到以前那个不吭声的状况，心里有点后悔，心想:“早知道是这样，还不如不说呢！花儿本来就是那个性子，好不容易有了转变，现在又有可能因为自己说得话，缩回原来的地方去了。有点得不偿失。再说了，不就是扫地么？花儿这么回儿扫的不好，可以慢慢教么！何必在这回子横挑鼻子竖挑眼的。” 兰昭儿这会儿自己在那暗自懊恼着。殊不知，兰花花也在后悔呢! “不就是以前没扫过用土铺的泥土地么？这会儿不就学会了！真以为自己是娇小姐呢？就连这样一个小小的挫折都受不了，这以后可别说自己曾经在国都打拼过几年。” 兰花花把地扫干净，然后用簸箕把垃圾装起来，倒在一堆麦壳之中。在农村，一年在秋收之后，会把麦壳堆积起来，等到天冷的时候，可以用麦壳，落叶，还有牲口的粪便，主要是牛、马、驴等牲口的粪便，填入到炕里面，以便取暖。当然了，平时的积累也很重要，如择完菜的烂菜叶子，也可以在太阳底下晒干，等到冬天要来临之时，添入到炕里，和别的东西一起燃烧就能保暖。农村一直都是这样子的。 兰花花扫完地，倒完垃圾，便坐在门槛上，看着兰昭儿忙东忙西的。心里想着，这回还是别去添乱了，还是看看兰昭儿怎么做吧！ 只见兰昭儿手脚麻利的往一个木桶里倒了一大勺用筛子选的细细的胡麻壳，然后再放进去半勺子麦麸皮，之后将刷完锅的沥水倒进去，用棍搅拌。然后提桶子，去给猪喂食。 这些场景，对兰花花来说，特别的熟悉。因为自小，她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 农村里，在这个农闲的时节。每个家庭的生活都是大同小异的。没什么特别之处。 吃完午饭的人们，又一次都陆陆续续的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到外面大伙经常聚集的地，晒起了太阳，聊起了天。小孩子们也聚集在一起，玩了起来。 是的，在这里的冬天和初春，村里人最是清闲自在的了。男人们都聚在一起侃大山，妇女们在一起做着针线，，各自说着自家的小孩和男人。道着家长里短。 兰花花和她的小伙伴们都在河边的柳树旁玩耍。有的用在地上捡的树枝，画着谁也看不懂的图案，有的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踢毽子，还有的从河滩里捡来马蹄状的五个一样大小的石子，在玩石子游戏。 和兰花花在一起的，有她的小姐妹桃花，还有一个是村西头李老实家的香梅。 香梅的爹是村子里的老实人，其实他本不叫这个名字的，可后来不知怎么的，李老实的名号就在村子里传了开来。甚至连外村人都叫他李老实。叫的人多了，反而大家忘了他本名是什么了！ 香梅家两个男孩子，有两个女孩子。香梅是老三，下面还有一个弟弟。可能是家里的苦日子过怕了，香梅的母亲对女孩子动辄不是打，就是骂，说是赔钱货。在兰花花看来，香梅简直是有苦难言啊！当然了，她也没有资格去说别人家的是非。 这不，兰花花和桃花刚提议去折柳枝，做哨子玩。就被香梅给打断了。 “桃花，花儿。我要回家了。我娘让我去山上捡地软呢！”香梅虽然有点羡慕同龄的孩子们，可是，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帮家里人干活似乎成为一种本能。 地软，是这里山上特有的一种特产。村里的人不知道它是怎么长出来的。冬天是最好找的，等在下雪后，雪化开了之后，地面上的地软就会膨胀，变得大了。这时候村里的小孩，提着小篮子，去山上捡地软。平时都掩藏在野草下面，不容易发现，而现在是初春，枯了一个冬天的草都萎靡了，也最是容易发现的。但这个时候的地软是干的。不太容易找。地软是黑色的，用guntang的开水一泡，就会变大，跟木耳相似，但比木耳薄一点。可以用它跟韭菜，臊子，或是土豆，都可以包包子。它的营养价值还是很高的。最重要的是，它能够换铜板。可以卖到餐馆去。一斤要换二十个铜板。当然了，有时候一天连半斤也捡不到。 听见香梅的话，兰花花有点高兴的说:“桃花，我们也跟香梅去吧！等咱们捡回来了，我得让我姐包地软包子吃!” “好啊！我也让我娘给我包包子吃!”桃花听见兰花花的提议，立马复议道。她对香梅说:“香梅，那咱们就一块去吧？” “好的。我要先回家拿布兜子，要不咱们还到这汇合？”香梅说道。 兰花花和桃花急忙点头同意。 三个人就这么的约好了！然后各自回家去取装地软的布兜子了。 兰花花气喘吁吁的跑回了家，进了厨房，便找起东西来。兰昭儿也跟着来到厨房，看着兰花花急急忙忙的样子，问道:“花儿，你在找什么啊？” 兰花花忙的连头都没顾上抬，说道:“姐，咱们家的小布兜呢？我要和桃花，还有香梅要去捡地软去呢!” “哦！这样的啊！”兰昭儿说道。不一会儿，兰昭儿说道:“花儿，别找了。布兜子在这呢！” 兰花花听见兰昭儿的声音，立马跑过去，就看见兰昭儿的手里拿着一个布兜子。高兴的说道:“还是我家jiejie最好了！” “好了！小滑头。要记住，不能在太陡的地方去，一定要小心。捡一会儿就要回来。不要往深山里去，那个种地方有狼呢，专门是吃小孩子的。”兰昭儿这回子好像变成一个絮絮叨叨的大妈，可兰花花一点也没觉得烦。真的，挺好。有那么一个人念叨着，也算是一种幸福。 等兰昭儿自己觉得吩咐的差不多了，才放兰花花出了门。兰花花一出门，就急忙去找小伙伴们了。 等兰花花到的时候，只有香梅一个人站在河边的大柳树下，等着她和兰花花。 “香梅，你来一会儿了吧？”兰花花问道。 香梅听见兰花花的声音，转过头，有点害羞的说道:“我刚到不一会儿。” “嗯？桃花怎么还没到呢，不会她娘不让她去了吧？”兰花花这么对香梅说道。 “哼!坏花儿!谁说我不来了？”突然间从后面传了桃花气呼呼的声音。 “大小姐，是小的错了。不知道您老人家在我的身后啊！”兰花花一边陪不是，一边笑着说。 “好啊！花儿，你变坏了！”桃花故作气冲冲对兰花花喊道。 香梅在一旁笑得温婉。 “好啦！我们感觉走吧！再不走，天都快黑了！”兰花花催促道。 “都怪我娘，总是吩咐我这个不准，那个不许的。还让不让人去捡地软了。害得我都来迟了！”桃花对兰花花和香梅说道。虽然语气里听着似抱怨，但更多的是高兴，看她亮晶晶的眼睛就知道。 小伙伴三个人叽叽喳喳的往后山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