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汉阳
（话说，今天是明圆的二十岁生日，真没想到，这么快就老掉了，泪奔~~~~孩子们，请用你们的票票为明圆庆生吧~撒花~~~~~~~~） 养了半个月的伤，终于能够正常下地行走，这期间，阿鬼就呆在附近，每到晚上就会出来陪我。而霄离祖孙两对于阿鬼的诡异行踪，从来都是只字不提，就好似完全不知道一般。 桑行的病情也已经痊愈，在我还要抱着苦苦的药碗欲哭无泪时，他就已经活蹦乱跳在我面前唱歌了。 只是这孩子忽然变得很粘人，不管有事没事，他都喜欢待我的屋子里，就连每餐吃饭的时候，他都要端着饭碗跑动我这里来，非要和我一起吃。 为此，阿鬼不得不每晚都在屋子外面多待一个时辰，等到桑行睡着了之后方才从窗子那里翻进来，活像个做贼的小偷。 其实窝在这山里头的日子很是逍遥，这附近只有霄离祖孙两居住，他们也很少出门，所有的吃食都靠自己亲手种，若是天气好，霄离还会带着一张小弓跑到附近的林子去狩猎，而这些野味也就是我们这半个月来唯一仅有的rou食。 时间相处得越久，我就越觉得霄离祖孙两的身份不俗。无论是药房里多得吓人的珍贵药材，还是霄离非凡的射箭技术，以及霄离爷爷平时喝茶用的精雕紫砂壶，甚至于霄离爷爷无比精湛的医术，无一不是在透露他们不平凡的过往。 只是他们不说，我们又何必去强人所难呢，人活在世，谁不会有点特殊的经历，萍水相逢的缘分，还不足以去深究别人的秘密。 等到我的伤势已经完全痊愈，也就是要向者祖孙两告辞的时候了。他们倒也没有多做挽留，只是在临行时，赠送了许多药材给我们。见到他们如此的盛情，我越加觉得不好意思，本来受人恩惠就无法报答，这会子还要无故接受别人的馈赠，实在是受之有愧。 为了还清这份巨大的人情，我硬是没敢收下他们的好意，并且言辞恳切地问道：“你们对梧桐有救命之恩，这份情梧桐已经深深记在了心里，不知你们有什么心愿，梧桐愿意尽力帮助你们。” 霄离的爷爷笑着点点头，浑浊的灰色眼眸中精光一闪：“姑娘不必客气，老夫曾经也是一名大夫，救死扶伤本就是医家的义务。若是姑娘执意要报恩，老夫这里倒真是有一件多年未了的心事。” “请您尽管吩咐。” “呵呵，其实事情很简单，老夫的发妻早年难产而死，只留下了一个儿子名叫明贤，现在正在汉阳做官，”老爷爷从怀里掏出一枚通体碧绿的玉佩，微微颤颤地交到我手上，“请你拿着它，去见一见明贤。” 我伸手接过玉佩，看这成色就知道它的价值定是不菲，当即小心地收入怀中：“就只有这样么？” 老爷爷略一思忖，很是不舍地望了霄离一眼，似是下定了相当大的决心：“其实，老夫这里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您请说……” “老夫年事已高，怕是没有几日可活了，可是霄离年纪还小，这以后要他独自居于山野之中，这叫老夫如何能够放心西去。所以……还请梧桐姑娘前去汉阳之时，一并带上霄离这个孩子，倘若实在寻不着明贤的消息，那块玉佩就当做是将霄离托付给你的报偿，你看……” 我真是没有想到他会说出如此一番话，不禁有些拿不定主意，找人倒是无所谓，但是还要我照顾一个十来岁的孩子，这就有些……勉强了。 霄离的爷爷看出了我的为难，努力扯出一抹笑容：“这本是老夫的家务事，若是梧桐姑娘不方便的话，就当老夫方才什么都没说过，趁着天色尚早，你们还是快些上路吧。” “不不，完全没有什么不方便，”我急忙向他摇头，只要能还清人情，没什么不能做，“只是我若现在就带着霄离离开的话，那您岂不要独自住在这山里……” 他毫不在意地挥了挥手：“这个你不必担心，今天晚上便是老夫的西去之时。” 我不由得一惊：“您……” “呵呵，不瞒你说，老夫略懂星象之术，昨晚夜观星象，得知今日便是老夫活在人世的最后一日，这才急着为霄离安排后路。” 我将信将疑地点点头，扭头看向旁边的霄离。只有十来岁的孩子已经长得与我一般高，眉目间透着一股子英气，由于正处于发育的阶段，五官都还没有完全长开，脸庞还是稍显稚气。不过挺直的腰板却又透出了骨子里的倔强劲儿，在听见爷爷与我的交谈后，依旧没有丝毫的诧异或反抗，反倒毫无畏惧地将视线投到我身上。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这孩子的眼光带着一种审视的味道。 受到他的感染，我也不自觉地挺直了腰板，若是被一个小屁孩给比了下去，我这一百年就算是白活了！ 老爷爷捋了捋花白的胡须，似是对眼下的状况感到非常满意：“霄离，银子和干粮都带上了吗？” 霄离应声点点头：“是的。” 啧啧，连说话都这么一板一眼，果然是跟老年人住久了的缘故，整个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 老爷爷忽然看向我，恭敬的躬身一礼：“孙儿霄离以后就拜托给姑娘了。” 我被吓得连忙跳开，把他扶了起来：“您这是做什么？怕是折了小辈的寿！” 他却是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若是不让老身行这一个礼，老夫不能心安啊！” 我们两人就为这个拖拉相当一段时间，最后就差留在这里吃中饭了，看着渐渐逼近正空的太阳，我和桑行，还有霄离这才正式向老爷爷告了辞，向着东边走去。 花了半个月的时间，我们终于到达了齐国的都城——汉阳。 回想这一路上的经历，我们过得可真是多姿多彩啊！什么强盗土匪，什么骗子小偷，甚至于采花大盗都找上了门，迷烟毒雾蒙汗药，一样都没少。好在我们有霄离，别看他年纪小，性格却是相当稳重，做起事来更是心细如尘，加之武功不凡，那些个小毛贼全都被他打得落花流水，然后交由我和桑行绑起来，一个一个送到当地衙门，我们为此还狠赚了一笔赏金。 进了汉阳城的大门，才感觉到都城和一般的城镇就是不一样，无论是穿衣打扮，还是建筑风格，全都有着其他地方无法比拟的大气。 当今齐王推崇道教，所以齐国之内对道士都是非常尊重，特别是在这汉阳城内，有许多穿着广袖灰袍的道士手执一柄拂尘，在街上来回行走，普通的平民见到他们，还得避开让路，以示尊重。在这里，他们的身份与士族等同。 不知怎地，我一看到他们就会想起清风道人和白浅止，他们两个在我心里都没留下什么好印象，以至于我对眼下这些道貌岸然的道士，一并全无好感。 我们先找了装修简单的客栈住下，虽然这里看起来比较老旧，却没想到价格还是贵的吓死人，还有这里的饭菜，感觉就想是银子做的，听到那些价格我们就全无食欲了。 打探之后才晓得，这里已经是全城价格最为便宜的客栈，若是不住这里，我们就只能睡大街了。而且，这里每晚都会有官兵巡逻，若是把你当成什么毛贼小偷给抓起来，你可就得不偿失了。 住下来之后，我们合计了一下口袋里的钱，发现只能在这里再住三天，这还不包括平日里的吃食，等过了这三天，咱们就得背着包袱滚蛋。 等到安顿下来后，我们揣着兜里的那一点点银子，晃到了大街上，这里的小贩并不多，多得是一些门面干净的小店铺，因而整条街看上去都显得非常整洁。 好不容易在一条小巷子里找到了一家面摊，虽然地处偏僻，但是客人却是不少，都是些身着粗布衣的农家汉子，大家大口吃面大声说话，场面倒也相当热闹。 我们拣了个位置坐下，老板是个二十来岁的男子，看样子倒也是相当憨厚。来招呼我们的是他的妻子，她的体型偏瘦，做起事来很是麻利。 我们点了三碗阳春面，还要了一碟小菜，算一算价格，倒也不比其他的城镇贵上多少，很是公道。 不一会儿，面就端上来了。我们一边吃着面，一边听着那老板娘跟与其他客人说着一些奇特的见闻。 “你们可知道，俺娘家曾经在乡下摆了一间茶水铺子。有一回，俺的娘亲生了怪病，请了好多大夫都没的用处。后来啊，俺爹爹遇见了一名仙姑，那仙姑穿着七彩的霓裳，眉目如画，美得不似凡间的人呐！她就提点了俺爹爹几句，俺爹爹立刻按照她的吩咐办了，第二日，俺娘亲就痊愈了！”说到这里，老板娘还不忘故意提高音调，摆出一副异常神秘的样子，“嘿嘿，你们猜猜，她都跟俺爹爹说了些啥？” 大家都伸长了脖子，睁大眼睛盯着老板娘，连同桑行与霄离都竖起了耳朵，只等着老板娘来揭晓答案。 静悄悄的摊子上，就只剩下我一个人的使劲唆面的声音：“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