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第一局拿盘】
说话间，工具已经一件件铺开，汝叨叨的面前放着一把铁珠和一个瓷盘。 虽然之前听过沐憧的描述，但要真的仅凭感觉来猜这盘子里的珠子数量，她可是一点把握都没有。 就在这个时候，对方派出两人准备比试。 “等等。” 汝叨叨突然开口，在场所有的人都把视线落在了她的身上。 “这东西是你们准备的，让我检查一下，这总可以吧。” 听了汝叨叨的话，对方很明显有些不悦，可之前那挺着肚子的中年男子压下了其余人的不满，颇有风度的开口道：“这自然，请。” 说着，朝后退了一步，以便汝叨叨行动。 沐憧也不明白她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但也不开口，只是跟着她上前查看。 只见她把每一个铁珠拿在手中细细把玩，然后又端起瓷盘上下看了看：“等会儿我们就用这些东西么？” 沐憧点了点头。 “可这里只有四十个珠子，不是说要五十个么。” “四十个珠子就已经够了，这里想必也没有可以拿出更高的人了。” “那就是说不会再从其他的地方拿新的珠子了咯？” 沐憧有些不明白她问这话的意思：“应该是这样吧。” 汝叨叨突然间轻松的笑了笑：“那就好办了。” 见她这副模样，之前那中年男子问道：“小姑娘，满意了么？” 汝叨叨嘻嘻地笑道：“不好意思哈，如果这些就已经是全部用具了，那我没有异议。” 中年男子点了点头：“嗯，那好，你们哪位先请？” 汝叨叨看了看沐憧：“你先去吧，我还想看看。” 沐憧点了点头，向前走了一步，在一张椅子前坐下，随后众人全部都在了外围的位置上各自坐好。 接着有就有宣布：“规则很简单，四十珠内，由对方任摆，上场的一人双眼蒙布坐在规定位置之内拿盘，场下任何一人都不能发出任何声响，否则算输。由双方轮流进行，轮换一次为一局，一局定胜负。比如这位小哥先开始，如果他拿准了，那就换对方一人拿，对方如果也准了，那就换下一轮，如果没拿准，那就算输，同样的，如果这位小哥没拿准，那只要对方拿准则就算赢，如果双方都没有拿准，那就继续下一轮。” 规则宣布完之后，没有人提出异议。 于是，就有人把沐憧的眼给蒙上了，接着对方在手里抓了一把珠子放进瓷盘之内，考虑了一下，又增减了一部分，最后才把盘子拿到沐憧的手边。 沐憧接到盘子，先是屏息凝神的坐了一会儿，等周边除了微弱的呼吸声，不再有其他声响的时候，他轻轻地用手晃起了盘子。 随着他的晃动，盘子里的珠子围着盘子顺时针转了起来，发出“呼啦呼啦”的摩擦声。 看到这里，之前那中年男子的眉皱了起来：看来这并难不倒他。 沐憧忽然又反方向转了一轮，随后把盘子静止在了手中不再移动。 之前原本顺时针转动的珠子此刻突然受到了相反方向的阻力，珠子全都在同一时间撞上了其中一边的盘壁，接着才散开互相碰撞着。 等到盘里的珠子不再动了，沐憧又左右摇晃起了盘子，盘子里的铁珠左右互相敲击着，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有的是珠子和珠子碰出的，有的是珠子和盘壁碰出的，交织在一块儿，甚是好听。 汝叨叨看着这一切，不是很明白沐憧的这些动作到底有什么意义，只是感到气氛在这个时候凝滞了起来，众人的目光都移开了他的手，所有的听觉在这一刻变得异常敏锐，就只有她依然只用眼在看、在感觉。 见到汝叨叨这般，边上的中年男子似乎有些高兴，就好像他们已经胜利了一般。 当沐憧把盘子最后一次前后摇动的之后，他忽的停止了手中的动作，随后说出了一个数字：“二十六。” 在他开口之后，其中一人接过了他手里的盘子，沐憧也在这个时候伸手拉下了蒙在眼睛上的布。 然后听那人开始数道：“一、二、三、四、五……二十二、二十三、二十四、二十五、二十六，正好二十六个。” 沐憧朝边上数人抱了抱拳，随后坐回了汝叨叨的身边，近看，可以发现他额头发髻处渗出几许汗丝。 边上数人窃窃私语了几句，中间站着的那人也把盘子和珠子放回原位准备下一位。 “你刚才见我怎么做了没有？” 汝叨叨点了点头。 “记住，拿盘的重点就是要心静，然后把手感和听力发挥到极致，在摇盘子的时候要有规律和节奏，然后根据珠子的互相碰撞以及和盘子的碰撞来判断，明白么？” 汝叨叨眨了眨眼睛，感觉有些明白却又有些不太明白，她忽然感觉到，原来盗术也会这样的神奇，原先她只知道偷东西的目的就是把东西偷出来，虽然也会做一些身形、听力、触觉等训练，但接受这样考验还真的是第一次。 可没有时间让她多做消化，对方也已经派出了两人中的一人坐在了位置之上，沐憧把那人的眼睛蒙上之后，汝叨叨自告奋勇的把一定数量的珠子放进了盘子里面，掂了掂，随后把盘子递给了那人。 当场下所有人都静下，那人突然拼命地摇起了盘子，珠子在盘子中疯狂的碰撞着，感觉几乎要把盘子给震碎，发出几近呻吟的敲击声。 摇了一阵，他停下手中的盘子，任随着珠子由于惯性而四处撞击。 等到所有的珠子全部都停下来了之后，他又一次重复了之前的动作，在第二次之后，没等珠子完全停止，那就开口了：“三十四！” 报完数之后，汝叨叨一愣，真的这么神奇？ 沐憧和这人的“表演”让汝叨叨有种错觉，那就是，拿盘是件很容易的事，可有过偷盗经验的她知道，这实际上是非常困难的，只是这里的人都很“专业”，所以才会显得这事很容易。 就像从未游过泳的人永远不会知道让自己浮在水上其实也是一件技术活，人类并不是生来就可以浮水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