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驴唇不对马嘴
第二天,文琼按时走进西边的两间茅屋——第一期兽语培训班的教室。 教室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影。 人呢?文琼纳闷。 正在文琼疑惑间,彭头捧着肚子进来了。 文琼问彭头:“你怎么不按时到教室?” 彭头说:“我这几天肚子不好,没想到,在茅房里一蹲就蹲过了点。” 彭头话音刚落,邹士瑛一手捂着脸进来了。 文琼问:“为什么迟到?” 邹士瑛一边歪着嘴往里面吸凉气一边说:“牙、牙疼。” 文琼不解地问:“迟到就不疼了吗?” “这、这不是出去找点止疼的草吃吗——三找两找,草没有找到,倒把上课的时间给耽误了。” “勾面呢?勾面怎么还没有来,你们有谁看见勾面在哪里了?”文琼问道。 彭头和邹士瑛皆摇头,表示没有看见。 正在这时,中间床上的被子动了一下。 邹士瑛发现了,用手指着说道:“你们看,那条被子在动。” 文琼转过头去一看,心里立即就明白了:原来,勾面这个懒虫跑到床上来,正在睡大觉呢! 文琼走过去,掀开被子,一伸手,揪住了勾面的一只耳朵。 勾面突然从美梦中被揪醒,极为恼火,但他仍然紧紧地闭着眼睛骂道:“是谁这么缺德?我刚把新娘子制服,正准备点击‘下一步’呢!” 彭头强忍住笑说:“你睁开眼睛看一看不就知道是谁了吗?” 勾面生气地说:“我才不上你的当呢!我一睁开眼,梦就跑走了,再接上可就困难了,好不容易才做了一个娶新娘子的好梦。” 文琼又好气又好笑地说:“我看你是想娶新娘子想疯了吧?” 勾面一听是文琼的声音,只得睁开紧闭的眼睛,无可奈何地将睡梦中的新娘子放跑了。如果是别人胆敢在这个时候捣乱,勾面非让他赔一个新娘子不可,可是,这是文琼,是他的顶头上司,手中有又长又宽又亮的宰牛刀,勾面只好自认倒霉。 文琼看见勾面还没有要起来的意思,就用力地向上拉扯他的耳朵:“赶紧起来给我上课!” 勾面一边“哎哟”一边说:“别、别,慢点,疼,我可是裸睡!” 文琼来了气,偏不放手:“我有宰牛刀,难道还怕你裸睡不成?” 随着勾面身上的被子逐渐滑落,一只枕头出现在勾面的肚皮附近。 文琼生气地奚落道:“好端端的枕头不放在脑袋下,放到肚皮上给肚子枕呀?” 彭头说:“他总是搂着枕头睡,枕头上面的个别地方已经补了好几块铜钱大的补丁了。” 勾面生气地说:“老是给人家泄密,有你这么做朋友的吗?” 勾面贪睡,不仅不老实,还奚落彭头,这令文琼更加生气,文琼松开勾面的耳朵,一把将勾面怀中的枕头扯出来说:“搂着枕头睡觉有什么好保密的!” 随着枕头离开勾面的裸体,勾面的身体下部出现了一根长长的光滑的棍子。 文琼一见,面含怒气地说:“好你个勾面,睡觉的时候,不仅搂着枕头,身上还藏着棍子,你想怎么样?你想半夜起来用棍子打人是吗?彭头,你晚上睡觉的时候也搂着一根棍子,勾面若想打架,你就和他棍对棍地打,直到把他的棍子打断,小姑奶奶我支持你!” 文琼的话,说得彭头和邹士瑛想笑又不敢笑,只得闭住嘴巴,低下头,假装着寻找地上的蚂蚁。 十六岁的小姑娘,情窦未开,懂什么呀懂? 由于三位学员迟到,上课推迟了十分钟。 待到彭头、勾面和邹士瑛周吴郑王地坐到课桌面前之后,文琼宣布正式上课。 文琼首先回顾上一节课所学的内容:“上一节课,我们学习了第一章,学习兽语的目的和意义;第二章,兽语中的元音里面的两个元音;第三章,兽语中的辅音里面的两个辅音。在学习新课之前,我先提问一下昨天所学的知识。彭头,你先回答。” “嘻嘻。”彭头挠着乱蓬蓬的头发傻笑着。 看着彭头的傻笑样,文琼有点小气愤:“嘻嘻什么,还哈哈呢!站起来!” 彭头老老实实地站了起来,两只大手在不住地搓来搓去,仿佛上面有不少灰尘似的。 文琼提问:“你发一下‘噢’元音。” 彭头两只无神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文琼,一言不发。 文琼生气地说:“看我干什么,我脸上长着‘噢’元音吗?” 彭头不是不想回答,可是,他的大脑一片空白,里面什么也没有,比用抹布抹了还干净,你叫他拿什么来回答? 文琼不愧是一位好老师,面对此种情况,她还是极有耐心。文琼用诱导的话语说:“彭头,你想一想,昨天,我们在学习‘噢’元音的时候,是谁在教室门口旁听了?” “小黑狗!”彭头大声地肯定地说。 文琼继续诱导:“小黑狗在遇见对它不构成威胁的行人时,为了向主人炫耀一下自己是在值班,它是怎么叫的?” “汪汪汪!汪汪汪!”彭头对着文琼,像一条疯狗似地狂吠起来。 文琼耐着性子说:“不对,不是这么叫的,你再好好地想一想,是怎么叫的?” 彭头将硕大的两只大白眼珠子“骨碌”转了一圈说:“呜、呜、呜!” 文琼说:“彭头,‘呜’是兽语中的一个辅音,我要你发的是‘噢’元音呀!好好地想一想,‘噢’元音是怎么发的?” “吱嗷——吱嗷——”彭头发出像狗被打了一石头似的痛苦的叫声。 文琼这次再也憋不住了,她拿起来桌子上的一只茶杯盖,向着彭头的脑袋恶狠狠地打去:“叫你‘吱嗷’,叫你‘吱嗷’,什么声音你都发出来了,你就是不发‘噢’,‘噢’元音,‘噢’元音,不发‘噢’声,能叫‘噢’元音吗?连这么明显的提示都不懂,你可气死我了!你可气死我了!”
彭头看见茶杯盖朝着自己飞来,并不躲闪,而是将头稍微一低,来了个迎头痛击,茶杯盖砸到彭头的头上,被乱蓬蓬的头发一弹,化解了冲击力,因此,彭头不仅没有受到一点伤害,反而消除了被茶杯盖击中处的痒痒。被弹出来的茶杯盖成抛物线状落下,被彭头一伸手牢牢地接住。 彭头拿着茶杯盖,走到文琼的面前说:“给,小姑奶奶,一点也没坏,嘻嘻。” 文琼气得一翻白眼,什么也没有说。 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彭头不会就不会吧,文琼接着提问下一个。 文琼喊道:“勾面?” 勾面哭丧着脸,默不作声地站了起来。 文琼说:“你发一下‘啊’元音。” 勾面挖空心思,绞尽脑汁,终究也没有想出这个‘啊’元音是怎么发音的,于是,他对文琼说:“小姑奶奶,来点提示!” 文琼说:“是什么东西在想念男朋友的时候在夜里发出一种宏亮的叫声?” “猫!”勾面想起来了。 文琼引导说:“那么,猫是通过什么声音来表达对男朋友的思念的?” “妙——”勾面叫道。 文琼摇了摇头说:“不对,不是这么叫的,你再好好地想一想,不要紧张。” 勾面将食指弯成一只小钩子,在脸上钩了钩说:“咕、咕、咕。” 文琼苦笑不得:“勾面呀,‘咕’是兽语中的辅音,老母鸡在呼唤小鸡的时候,常常会发出‘咕’辅音,你让一只猫在半夜里发出‘咕、咕、咕’的声音,不仅勾引不来男朋友与之卿卿我我,反而把黄鼠狼给招引过来。” 勾面不好意思地一笑,随即皱起眉头,故作冥思苦索状。 文琼耐心地说:“不要急,顺着我给你提供的思路好好地想。” 文琼的耐心和启发立即生效! 勾面脑袋中的两根神经线“扑啦”一下搭到了一起。 勾面大声喊道:“小姑奶奶,我想起来了,你刚才说的‘啊’元音,是发‘噢,噢,噢噢,噢噢噢’音。” 文琼气不打一处来:“这是小黑狗为了向主人炫耀自己是在坚守岗位而发出来的声音,女猫在半夜里发出如此之音,还有哪只男猫胆敢前来跟她约会,那不是找死不想活了吗?” 文琼顺手摸起来桌子上的茶杯盖,“悠”地一下朝着勾面的脑袋发射过去。 勾面的脑袋上没有乱蓬蓬的头发护着,这次,他可就没有彭头那样幸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