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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1 承他之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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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91承他之欢?

    迎面而来的风吹得耳边呼呼作响,骑下的宝马也已有些气息不匀。这一天下来的路程走得实在太远太急,几乎令人喘口气的时间也没有。但是骆明轩并没有因此感到气馁,也许有时候人就这样被逼一逼,才看得清自己内心。

    在听说宁小喜与俞无忧——不,是谢君尧一前一后出了城之时,他心情是气愤的,一种被人夺走了所爱之物的愤怒涌集在他心头。而后在驿馆里扑了个空,听说小喜被季少珂的人带走,心里的愤怒又化成了担忧,——季少珂的内心远不如他的表面那么磊落,他独独带走小喜,一定不会怀着什么好意。当后来听魏国柱说到谢君尧离府进了随州、而这个俞无忧又时常出现在她铺子,几乎是直觉,他认定俞无忧就是谢君尧本人!

    但这个时候还只是猜测,直到季少珂说小喜被谢君尧带走,天底下没有这么巧的事,一个突然出现的陌生男人来了临城,早已盯上小喜的谢君尧也来了临城,而且还在他眼皮底下把她带走。

    现在谢君尧化名接近小喜的目的他姑且不想深究,眼下他关心的是她究竟是死是活……季少珂阴险,而谢君尧阴险之上还有狠辣,小喜落在他手里,能活着在人世,便是奇迹……

    “主子!附近似有异动!”

    魏国柱起声呼道。霍亭侧耳倾听,也渐渐放缓了速度。“爷,左侧山头的确有不寻常动静。”他放马赶上骆明轩,放低声音与他说道。骆明轩急速勒马,往左侧山头上望去。

    此时已届黎明,月亮斜落,天边只泛着微微的蓝光。整座山头的轮廓在晨曦里若隐若现,山风撩动林木的刷刷声不时传来。但是若仔细听,当中似还夹杂着不合时宜的脚步声,虽然极轻极慢,但落在长年习武的这三人耳里,却是格外刺耳。

    “你们在这里等着,我上去看看!”

    说着,他已经纵马往前,在山头看不到的角落里翻x下马,于丛林里步上山来。

    霍亭与魏国柱忙地上前劝阻,但是很快已不见了他人影。两人对视一眼,同时下马,于另一个方向上了去……

    夜明珠的光辉洒照在帐篷每一个角落,屋里的一切用具与他在麒麟阁的规格没有太大分别。该珠玉处珠玉,该金银时金银,谢家什么都缺,缺亲情,缺团结,缺真诚,可是拥有这些又有什么用?他们换不来富贵荣华和位居人上,就连既有的利益和财富都不能保全,那些高歌着诚信、慈悲的人,说得不好听些,何不是假清高?

    床上的人儿呼吸已经比先前匀长有力。隔着小圆桌,谢君尧几不可闻的低头微哼,而后放下酒杯站起,踱到床边。

    昏睡中的宁小喜脸上已然有了些血色,只是双眼紧闭,眉头紧皱,似乎正在忍耐着身上的剧痛。

    把她带上山,不是因为没有地方可去,而是觉得,也许只有山上这样清静的地方,不染尘俗的林间,才能让她真正安心下来。其实打从她把他拉进铺子里那一刻起,他就觉得她像只小刺猬,没什么本事,却爱张牙舞爪。

    这样的女人一点都不适合骆明轩。

    他挑起唇,强势地这样认为。一面伸出手去拂她的头发,仿佛想试试这“刺”是不是真的扎人。

    “主子!山下好像有人上来了!”

    长松慌慌张张地走进,一定睛见到他家主子的手探在人家姑娘的颈上,两只本就睁大的眼珠子差点就迸了出来。

    “我……小的……该死……”

    谢君尧保持着姿势未动,但眼里的光已冷,声音也已冷。

    “你的确该死。”

    长松倏地抬起头,有如犯人听到死刑判决。

    “来的人是骆明轩?”

    “可……可能是……马蹄声……走了一段……就没了……然后,山脊上就有两个人掠了上来……”

    长松哆嗦着,实在是害怕他下一句就会让自己没命。

    谢君尧冷眼看着他,哼了声,忽地转身把小喜一起抱起。

    “你既然知道该死,那就留在这里等骆明轩吧!”

    “……谢,谢主子恩典!”

    长松趴在地上,磕头如捣蒜。

    留下来虽然也不一定好过,但总比立刻让他去死的强。至少,还有争取活命的机会吧?

    骆明轩一口气掠上山顶,朦胧月色之下便见眼前是一小片平地,一座硕大的羊皮帐篷伫立在大榕树底下,里面晕晕地泛出光来。

    他不假思索掠了过去,拔剑划开篷皮。

    里面床上被褥隆起,床前有男人着的锦靴,似是躺着有人。

    他大步向内,满心满眼都是宁小喜的模样。但是还没走到床前,一柄刀就顶住了他的后心。

    他只一顿,向前一扑,趁这一瞬即逝的机会反身便是一剑。

    这人被轻松刺倒在地。并捂着腹部,忍痛咬牙。

    “你是谁?”

    骆明轩挑开被褥,里面果然没有人,这是个诈。

    长松咬着唇瞪他:“你既然知道,又何必问?我反正逃不过一死,要给就给个痛快!”

    骆明轩便把剑刺向他脖子:“谢君尧呢!”

    长松咬牙,“不知道!”

    他又把剑刺深了一分。长松仍是不肯服输,闭上眼,决意等死。

    他扫视了一眼四周。桌上酒杯里的酒还有余温,人走还不久。他来的方向是大门,那么他们走的应该是反方向。

    他再把帐篷划破道口子,跳出去,晨曦中有条小路,呈浅色蜿蜿蜒蜒伸向山下。而不远处低洼的泥泞里,赫然有两道车辘印。

    他顿了片刻,又跳回帐中,捉起长松衣襟:“小喜她怎样?”

    长松心中也恨。为谢君尧卖了多年命,只因一步走错,便落得个被抛弃的下场,如今他的死对头找上门来,又要走他半条命。也许只有让骆明轩对谢君尧的恨意更深,他才会感觉到一点丁的平衡。隔半刻,他瞪着骆明轩,便就恨恨笑了:“还能怎样?已被我家主子爷收归房中了!”

    骆明轩捉住他衣襟的五指僵硬,没有说话,但全身血液在这倾刻间都往一个地方涌来,以至于连他的眼睛都倏地红了——谢君尧他碰了她!他碰了她!这是比利用她还要多么令他疯狂的事!

    “你撒谎!”他不愿相信!

    长松仰天笑起:“你若不信,可去看那被褥上是否还有血痕?谢二爷倜傥哪个女人不愿承他之欢?方才你上山之时,正是他二人鱼水**之时,骆明轩,你来晚了!……”

    不等说完,骆明轩已飞起一脚将他踢出帐外。

    这山顶的清冷根本无法平息他的怒气和悔恨——方才被他挑开的被褥上这时仔细看去,果然有着斑斑的血迹,这一切都是他的错!是他太低估了谢君尧的手段,是他太疏忽了对小喜的保护!他如何能够接受这个事实!!

    “小喜!——”

    再也忍不住,他冲到门外对着远空大喊,似要把这一切喊到时光倒流,喊到重新来过。

    ……

    马车走得极稳极慢,但小喜还是皱了皱眉头醒来了。

    “骆明轩?”

    她睁开眼,面前有个模糊的影子,正在低头看她。她努力地把眼张大,想要看清楚他的真容。

    “你刚刚在叫我?”

    本来她睡得很熟,但忽然间听到有人在大声地喊她,而且还清楚听得清是骆明轩的声音。

    好久没见到他,尤其是在现在这样惊过吓过又浑身无力的时候,忽然有点想念他。

    他虽然烦人,但还是无甚大害的。

    看着她极力挪动过来的手指,谢君尧半日没动。

    这一路上等她醒来等得几乎眼皮都要僵了,但她醒来喊出口的名字居然是骆明轩,这令他心情极端不好。

    “你要是想他死,你就尽管在我跟前叫他的名字。”

    他的声音不快,不急,但是听在耳里却格外惊心。

    小喜这下彻底醒了。盯着他看了好半天,她才叹气也似的哦了声,“是你。”把头转过去看着车顶,眨眨眼,努力清理了一下思绪,又把头转过来:“我现在对你的惊讶已经多到再也惊讶不出来了。我只想问你,既然想杀我,为什么又要救我?”

    他瞄了她一眼,替她掖了掖被子,懒洋洋往背后一靠:“我跟骆明轩有些恩怨。本来要杀了你挑起他跟贤王府之间的嫌隙,从而中断安郡王企图寻找贤王为助力这一条路,但后来我觉得,留下你的命比直接杀了你更有用。”

    小喜皱了皱眉,“所以我现在算是人质?”

    他望着她:“不错。”

    她懊恼地呼了口气,半日没做声。

    谢君尧却是坐在一旁饶有兴致的盯着她瞧。

    许久后,她略带恼意道:“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我早跟你说过我跟他没关系,对他来说我也根本没重要到可以影响到他的地步。你要找人质,我觉得该找齐四小姐。我不是想存心害她,而是这个时候无论如何,你胁持她都比挟持我有用。我在他眼里连棵大白菜都算不上!齐四小姐要是卷进了你们的恩怨里,迫于各方压力,骆明轩肯定就范。——对了,你跟他究竟有什么过节?”

    谢君尧挑挑眉,似乎心情颇好。换了个姿势,他清嗓道:“我跟他——他欠了我点债。”

    “什么债?”

    “挖了我墙角,挡了我的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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