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两种冲突

    胤禛看玲珑那呆呆的模样，心中更是焦急，声音也不由的高了起来：“你怎么不说话？你。。。你就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吗？”

    玲珑依然呆呆的，脑子里胡思乱想，心里却苦笑，这本来就是自己想要的吗？可是心里却又有些不忍心起来。胤禛猛的一把抓住玲珑的肩膀，狠狠的摇着她道：“你。。。你真的就一点儿都没喜欢过我？等过了年，我就要大婚了！你。。。你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吗？”

    玲珑缓缓抬起头，映入眼帘的却是胤禛满是悲伤的眼，一时间，他们曾经共同度过的日子好像又回到了眼前，玲珑有些难过，但却实在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只得弯了弯嘴唇，算是给了他一个笑容：“不是没有感觉，只是。。。这是注定要发生的，没有人可以改变。。。”不等她说完，胤禛就猛的打断她道：“怎么会不能改变？不。。。只要你愿意，只要你告诉我你愿意，我现在就可以求皇阿玛，求他仍将你许给我。。。”

    “哈，这怎么可能？”玲珑忍不住冷笑道。胤禛一愣，整个人都僵住了：“你。。。你还是不愿意，对不对？你。。。你真的不爱我。。。”

    听到这句话，玲珑倒是有了点反应，爱？这家伙疯了吧，自己连喜欢都谈不上，又怎么可能爱？如果真的爱胤禛，她完全可以不顾历史，就算一辈子做他的丫鬟，被德妃那老狐狸一直打压，她应该也能承受。但她不愿意，打从心里不愿意。

    她不爱他，这毋庸置疑，只是心中到底还是曾经把他当做好朋友的，玲珑只能摇了摇头，苦笑道：“爱？那么你觉得你又爱我吗？你愿意一辈子只娶我一个人吗？你说心里话，你认为你能做到吗？四阿哥，不要轻易说爱，爱是要负责任的。。。你是个阿哥，将来等你大了，会成为王爷，你能做的只有雨露均沾，又何来谈爱？更何况，皇上不可能同意这种无理的要求，当初是我拼命拒绝的，如今出尔反尔，皇上乃一国之君，又怎么可能会答应这种荒唐事？”

    胤禛此时才算渐渐冷静了下来，可是心却一阵的发寒，的确，自己太欠考量了，皇阿玛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做出这种荒唐事。对方是内大臣费扬古的女儿，这是皇额娘与皇阿玛商定之后才得出的人选，怎么可能会听他的，去改变？心似乎突然死了一般，胤禛整个人都仿佛掉进了一片灰色之中：“不错。你说的有理，可是。。。可是你怎么可以这么理智。。。你。。。你果然心里是没有我的，可只要你告诉我你爱我，我仍可以去求皇阿玛让你做我的侧福晋啊。。。”

    “胤禛。。。你！”听到这话，玲珑一时语塞。他，毕竟是不懂她的。

    而胤禛却仍是急道：“你告诉我，你究竟愿不愿意。。。”

    玲珑无力的摇了摇头：“哎，我现在很明确的告诉你，我不愿意！你知道为什么吗？”不等胤禛开口，玲珑又淡淡地接着道：“从前我不愿意，就是因为我知道，你，一个阿哥，不可以更不可能只娶一个老婆，我早就预想到你会有这么一天。我不愿意和一帮女人分享一个丈夫，我恨透了这种莫名其妙的制度。如果你连唯一都做不到，就不要轻易跟我说爱！更何况，我不能更不可能爱上你，爱上一个将来会有无数老婆的男人！爱上一个将来。。。”没有任何自由的皇上，玲珑最后半句话咽进了肚子里。

    看着胤禛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玲珑却越说越有劲儿，“你不懂我，更不懂我的思想，我要的是什么！我从小到大的教育告诉我的是，结婚，只应该是一夫一妻之间的事，而你从小到大的理念告诉你，没关系，娶了一个不满意，我还可以娶第二个。可是，你们想过作为女人的感受吗？”

    “我承认，刚开始的时候，我不忍心告诉你我的想法，因为那时候我们都还小，可以不去考虑别的问题，可是如今我们都大了，你也不在是从前那个小阿哥了，我们都应当负起各自的责任来。我的责任，只是能好好的活下去，自由的活下去。而你的责任。。。你想过吗？”玲珑又接着道。

    胤禛被这段话问得愣在了那边，他长到现在，还从来没想过这种问题。国家大事，有皇阿玛处理，家国小事，有太子爷在上。自己不过是偶尔跟着太子出门办办事罢了，责任？他的责任不就是好好做自己的阿哥吗？可是看玲珑的意思，似乎还不止如此，那么，他的责任究竟又是什么呢？

    玲珑眼见胤禛一脸迷茫，不禁有些好笑，没想到自己居然要担当起这种说教的角色来了：“四阿哥，你想过为什么皇上当初想要给咱们指婚吗？你想过为什么皇上如今又要给你指现在这个人吗？这些事，哪有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刚想继续说下去，却忽然听胤禛忽然蹲在地上，捂住耳朵大声叫道：“不，你别说了！你别说了！”过了半晌，才缓缓站起身，看着院子外的天空道：“因为你是索大人的孙女，而她。。。是费扬古的女儿。。。”深深地叹了口气，胤禛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低下头闷声道：“其实。。。我早就知道的，可我不想去想。。。你为什么这么残忍？为什么非得提醒我。。。我真的不想去想这些。。。”

    玲珑看他一脸痛苦，知道他心中定然纠结万分，也不去打扰他，只是静静的泡了杯清茶，坐在一边的小凳上，仔细打量着，这个为后世景仰的雍正皇帝。

    又过了许久，胤禛才缓缓抬起头，而玲珑，却被他满脸的泪水吓了一跳。难道，他是真的爱自己的不成？深深叹了口气，或许，真的是自己负了他。。。

    “玲珑，谢谢你，要不是你今日给我这当头一棒，或许我还一直将自己当成小孩子，不愿意去面对现实，也难怪皇阿玛总是说我‘喜怒不定’。。。我想好了，不管你爱不爱我，反正我是爱你的。虽然我不可能只娶一个福晋，更不可能娶你了，但是我心里永远只有你一个。总之，以后我会一切以大局为重，做好我的阿哥，你放心，我也不会再纠缠你了。不过，我还是希望咱们能像从前那样，做好朋友。”

    玲珑叹了口气，原来，他的爱竟是真的吗？心中一软，玲珑微笑道：“我。。。真是何德何能，竟能得到四爷如此厚爱。不过，我们是好朋友嘛，朋友，可是一辈子的事情哦！”

    胤禛得到了她的同意，终于放下了心中的石头，刚刚，他真的好害怕她再也不理他了。。。

    解决完了这件事，玲珑与胤禛之间的相处，到似乎更亲近了些，就连以前有过的一丝暧mei隔阂都渐渐消失了。此时玲珑却忽然想到一件事，忙苦笑道：“四爷，我觉得比较应该哭的人应该是我。。。”

    胤禛此刻已慢慢平复了心情，不由奇道：“为什么？谁惹你伤心了？告诉我，我定要好好教训他！”心中却仍有了一丝痛，到底，惹她伤心的人不是他。。。正暗自神伤，没想到却听玲珑恶狠狠的道：“伤心？这有什么好伤心的？不！我是生气！我现在恨不得带一帮子小弟去砸场子！不知道究竟是哪个王八蛋泄漏了我的蛋糕配方，如今京城里另一家店居然也有卖了，味道比咱们好，价钱还比咱们便宜，怎么办？哎四爷，你说我真带了人去把人家店给砸了，会是什么结果？”

    咦？是这件事？这个跨越度也太大了些吧。。。胤禛无奈的摇了摇头，还害得自己又难过了半天：“结果？也许没事儿，也许皇阿玛会好好教训教训你，很难说。。。不过，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怎么知道他们的比咱们这边做的好吃？又怎么判定是有人泄露了配方？”

    玲珑一生气，便顾不上那么多了，一屁股坐下，拿起桌上本是泡给胤禛的茶一饮而尽：“整个大清朝，不可能还有第二个人知道蛋糕这东西，当然。。。皇上例外，不过皇上怎么可能会做那么无聊的事儿？而且皇上也不知道配方啊。。。知道配方的都是咱们这边的老御厨。我刚刚亲自去过‘糕居’了，本想回来后好好跟小盖子他们商量商量对策，结果你就来了。。。”

    胤禛听罢，想了想，犹豫道：“这件事有些道理，确实，咱们大清以前还没有谁做个这种。。。叫。。。蛋糕的，你是怀疑。。。这些老御厨。。。”

    玲珑叹了口气，摇摇头：“不知道，按理说不可能，毕竟都是宫里退下来的老人了。可如今他们总是嫌这活儿累，而现在又出了这事儿，让人不得不怀疑啊。。。不过我想过了，如今也不宜打草惊蛇，先看着办吧。。。”胤禛缓缓点了点头：“要不，咱们派人偷偷留意着，看是否有人将配方外传。。。”

    玲珑默不吭声，站来起来，烦躁的左转一圈，右转一圈，半晌才停下来道：“哎，不管如何，这些御厨用起来也不是个长久之计啊！既然那家店也有蛋糕卖，价钱还便宜，我想过了，他们最大的可能还是降低成本。咱们这边鸡蛋，面粉，牛奶都是从别处买来或进的货，用的银子定然要多，本来我认为京城没有竞争对手，也就懒得去想这些。既然人家跟咱们拼上了，而咱们又不能确定酒精有没有内鬼，那就得再想别的办法。我决定了，从今儿起，咱们在后院圈个地方，专门养鸡！”

    啊？一个格格要养鸡？胤禛不由一愣：“你这。。。你还真较上劲儿啦？你。。。你会养鸡吗？”

    玲珑不由“扑哧”一笑：“不会！不过，咱们有人会啊。。。”边说完，边嘴里小声嘀咕道：“小盖子！jiejie从前就知道你是个人才，如今可要派上用场了，哈哈。。。”笑得jian诈无比，玲珑也不去管目瞪口呆的胤禛，满心兴奋的去找小盖子商量去了。胤禛在远处看玲珑指手画脚半天之后，小盖子只好苦着脸点了点头，不由对他大是同情。

    玲珑这次算是发了狠，她这个人，从来秉持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的精神，这次既然是那家店先跟她学，那她就索性再做出点新花样，看他们还能不能学的来。不过玲珑心里还有了另一层心思，她至今还没见过‘糕居’的老板，她想看看，这个未露面的家伙，是否真是个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