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初到异人
娘……不要，不要离开我……求你，不要离开我…… 火，焚天的大火将她包围，她在火中不停的挣扎，看着自己的母亲满身鲜血的倒在火海里，不管自己如何叫，她都没有回应。 不要……不要离开我！为什么大家都走了，为什么他们都不要我了？ 好想大声哭喊，但不知是什么东西，勒住了她的脖子，卡着她的喉咙，让她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痛苦的挣扎。窒息的感觉让她感到了生命的消亡，她是不是会再死一次？ 再……她曾经死过吗？可是记忆里，好像没有相关的信息。 猛的睁开了眼睛，满头大汗的小女孩喘着粗气，本能的向床里面缩了过去。靠着墙壁，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可以让她拒绝回想起刚刚的梦境。 梦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好像是她亲身经历过的一样，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记忆是一片空白的，好像被什么东西束缚住了一样，不管她怎么努力，都想不起来任何事情。 扶着痛疼不已的头，小女孩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她是谁？她的记忆全部都没有了，她甚至忘记了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自己的名字、身世，这一切都像是烟雾一样，在她的脑海里消失了。 梦里那个倒在火海里的女人，应该是她的母亲，那她为什么会死？自己又身在何方，是被人救了，还是自己逃出了火海？ “醒了？”木板门突然被人推开，一个男人站在门口，看着床上瑟缩的女孩。 没有回答，只是戒备的看着男人走进来，放下了手中的木碗。 男人大概有四十来岁，生得很魁梧，黝黑的脸膛，一脸严肃的表情。不是如何的英俊，但是却给人一种安全感，非常可开的样子。身上穿着普通的布衣短打，走路的时候速度非常快，好似会带起一阵风般。 看样子，他是个雷厉风行，一丝不苟的人。就是这样一个看上去严肃的人，竟然在开口之前，先挤出了一丝笑意，似乎要安抚心存戒惧的女孩。 血纹虽然淡化了很多，但是仍然张牙舞爪的盘踞在她右脸上，让她原本清秀的小脸，显得有些狰狞。 男人没有理会这些，却放柔了脸上的线条，轻声说道： “我叫毅都，是异人营地的头儿，以后你这样叫我就可以了。”坐到床边的木凳上，毅都尽量让自己的语气轻缓一点，让戒备的女孩能够放松一些。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异人营地的一员，你身上的伤，我已经请人为你治疗，没有大碍了，放心住下来吧！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毅都的声音很轻，也很温和，这种温暖的语气，让孩子放松了戒备，对着他缓缓的摇头。她不记得了，不记得自己叫什么，为什么会在这里。 微微皱眉，摇头是什么意思？毅都疑惑的看着孩子。 “不知道……还是不记得了？”毅都追问道。 摇头，还是摇头，她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什么都不记得了。脑袋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 在陌生的环境里，面对陌生的人，失去自己所有过去的孩子，不知道要怎么要做什么样的表情，又改怎样表达自己的心情。 她还太小了，没有学会这些。恐惧、迷茫、无助……这是她现在的感受，却说不出口。 “怎么会这样……”毅都很困惑，她除了背部的伤势比较严重，其他的都是皮外伤，上点药就好了，连奇魂治愈都不用，怎么会导致她什么都不记得呢？ “头儿，她醒了吗？”雾廉走进了门，轻声的问道。见到异人营地的头儿，在和床上的孩子对视，他被这么莫名的沉默弄得一愣。 “怎么了吗？”他默默的走了过来，问着毅都。看到孩子脸上的纹络，雾廉还是小小的吓了一跳。她的脸，他早就已经看过了，当时还以为是血迹，但是擦了半天，都没有抹掉之后，他才知道，那是孩子脸上生出的血纹。 “这孩子好奇怪，我问她叫什么，她只是摇头，什么都不说。” 毅都一直在打量着孩子，她应该是自己见过的，最神奇的奇魂拥有者了。一般，拥有奇魂的人，都是刚刚出生的新生儿，而营地里感知奇魂的魂者就会发现，由营地里的人，将婴儿带到营地来抚养。 但是，她的情况太特殊了，当雾廉抱着她回到营地的时候，他见到这样一个十来岁的孩子，也以为是他们弄错了。 等雾廉三个人将接引过程详细的叙述了一遍，乐娜又一再的确定，孩子是魂者之后，毅都才勉强相信了眼前的事实。 夜天说他会过来亲自解释一切，毅都才暂时放下了这件事情，准备接受这个孩子。 “会不会是失忆了？我听君渊太子说，她之前受过很重的伤，也许是因为这样，所以她失去了记忆？”雾廉也不能确定，只是猜测而已，不过除了这个，应该没有别的解释了吧？ 毅都瞪了他一眼，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心中想道：她的伤都是外伤，额头上的伤口也是小事，怎么可能会因为这个而失忆。 “原先的名字，忘了就忘了，想不起来也没关系。不过还是要给你起个名字才行，总不能叫你小女孩，你说是不是？”毅都看着已经平静下来的孩子，想了一会儿，可是却发现，实在想不出什么样的名字，给这个特别的孩子好。 一边的雾廉好像想起了什么一样，突然开口道： “我记得昨天晚上太子殿下好像叫她什么……什么什么红，似乎是她的名字。”当时君渊说的时候，雾廉的心思还多数在孩子的身上，也没有太注意听，只记住了这一个字。 “红？那好吧！从今以后，你就叫红好了。这是雾廉，比你大……应该大个七、八岁的样子，你先吃点东西，一会儿让他带你到营地里转转。至于关于营地的事情，我会慢慢跟你说的，不用着急。” 说完，毅都拿起一边放着的木碗递向红，见她一直没有抬手，心里实是无奈，索性将木碗放回了床边的矮几上，转身走出了红的房间。 以前，他最多是对付嚎啕大哭的婴儿，但是在带多了之后，他就发现，只要掌握了一点技巧，小婴儿也是很好照顾的。 而魂者不是很多，多少年都出不了一个，最近几年，更在只有一、两个新成员而已。 本以为这次也不会例外，谁想到，偏偏这次的新成员，竟让是个半大孩子，还是个不知道怎么就失忆的半大孩子，他没有什么经验应对如此情况，心想着，还是交给年龄差不多的人来交流吧！ 见毅都走了之后，雾廉松了口气，心里不禁庆幸起来：还好，还好头儿没有生气，也没有因为红的戒备而有什么不愉快。要知道，这位营地首领的脾气，可并不是很好的。 转头看着床上抱着膝盖，窝在墙角不抬头，也不动弹的红，雾廉又是一阵无力。让他和妖兽大战三百回合，他不会多说一句废话，提刀就上。但是，和小孩子沟通…… “……额，你……不管你饿不饿，饭都是要吃的，没有体力，你想做什么都不可能是不是？”雾廉试着跟红说些浅显的道理，希望她能够听的明白。 红抬头看着雾廉的神情，根据她的判断，这个人和先前自称是毅都的头儿，身上散发出来的感觉，都是非常平和的，没有伤害她的意思。 小孩子的心都是非常敏感的，尤其像红这样的孩子，忽然一觉醒来，忘记了所有的事情，对任何人都是不信任的。 但是，她也是有判断力的，会根据自己心灵的感受，来分辨好人还是坏人。 缓缓的离开了原位，挪到了床边的位置，红轻轻的捧起木碗，小口小口的喝着里面的清粥。 雾廉抓了抓自己的长发，看来，他还是有点本事的，几句话，就搞定了这个难缠的小丫头。不无得意的笑了起来，雾廉坐到床边，等着红将木碗里的粥喝完。 终于看着她将粥都喝完了，雾廉笑呵呵的怂恿红跟他出门，去看看她今后要生活的地方。红一开始还很犹豫，但是异人营地被雾廉说的天上有地上无的，小小的红也便动了心思，小心翼翼的下了床。 雾廉见红非常配合他，心里突生一种成就感。小心的走在红的前边，引着她走出了房门。 此时正是下午，眼光明媚得好似可以温暖人心一般，照在人们的身上，折射出动人的光晕。 抬手遮挡住阳光，红眯着眼睛，让自己的眼睛尽快适应光线。环视周围，心情突然就好了很多。 这里像是一个世外桃源，远处是耸立的高山，清脆的树木连绵不绝，与湛蓝的天空，在远处相接。 红身处的地方，似乎是一座山谷，远处的山峰，蔓延到这里的时候，低矮了很多，将中间的一片平地包围。在她房间的四周，是依山而建的木屋，整齐的排成一个弧形。 在红的门口，聚集着一群七、八岁的孩童，正相互追跑着，玩得不亦乐乎。欢笑的声音，在山谷里回荡着，比春天的微风，还要让人觉得舒服。 不时，会有男男女女经过这里，看着孩子门在玩耍的时候，都是会心一笑。但是当他们抬头看向红的时候，表情都是惊讶的一变，然后快步的走开。 初时没有在意，但是每个看到红的人，几乎都是这样的神情，让红微微有些在意了。 我……我生得很丑吗？为什么大家都这么看我？红在心里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