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3.
直到晚上回到房间,祁韶的心情依旧很恍惚。 当她进入空间看到那美石上的裂痕后,心情就更糟糕了。 她愈发可以确定那句话是祁朝所说,而且为了这句话,他甚至付出了相当大的危险。 可关键就在于那句“不要”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祁韶在空间的地上烦躁地滚来滚去,一不小心就碰到了散落在寒潭旁的能晶。 五枚能晶,沈樟金系,何楼火系,水系的被她吸收了,剩下的土系和木系还安静地呆在空间里。 祁韶拿起它们在手中把玩,提纯过后的能晶散发出诱人的香气,一看便知是难得的佳品。 能晶能晶—— 祁韶的眼睛忽而一亮! 她一面迫不及待地吸收能量,一面另一只手覆盖在美石上。 按照木折所说,能量可以吸收可以散发,那也应当可以转移!如果小朝没有办法吸收能量,但又需要能量来维持,那她无疑就是最好的媒介! 能量在经脉中流转,被精神力控制从右手处散发后又被推送到美石上。祁韶额上冒出汗珠,精神力以一种巨大的消耗累及她的身体。 终于两枚能晶都被吸收完毕,能量也由她的身体传送到美石中。 祁韶气喘吁吁地仰躺在地上,累的双眼都睁不开了。但见到美石上隐约变浅的裂痕,她的笑容便是藏也藏不住的了。 往后数日,祁韶每一日都比平日早起两个小时到训练场联系体能。当何楼到的时候,她往往已经大汗淋漓地从重力舱里出来了。 何楼起初还笑她想要一口气吃成个胖子,但几日过后,他就笑不出来了。 当祁韶再一次筋疲力尽地从压力舱里出来想要去冲个澡然后下来进行能量的训练时,何楼拉住了她。 “嗯?”祁韶抹了抹汗,见何楼拉了她的胳膊却又不说话,疑惑地开口,“有事吗?” 何楼本来在肚子里酝酿好的一番话全被这句话给打击散了,他拽着她到休息地坐下,然后黑着一张脸给她递水。 到底是怎么了? 祁韶想不通,便接了水直接饮用。见何楼也坐在身旁一副并不开心的样子,她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问一问。 “你是不是训练遇到了什么问题?” “没有。” “你家里出事了?” “……没有。” 祁韶努力地想再问一问却发现已经没什么可以说的了。她无奈地托腮,“那你到底是怎么了?心情不好的话,我再陪你去重力舱里练一练?” 出汗有利于排解心情啊。祁韶在心里默默地为自己的贴心竖起了大拇指。而且越是体能达到某个极限,过会能量的吸收就越是轻松。等精神力控制能量再熟练一点她晚上就能多给小朝输送点能量了。那道裂痕已经明显淡了! 祁韶美滋滋地在心里想了一圈,也没看何楼的表情就站起来想要往重力舱走去。 “练练练!你最近到底是怎么了?这么高强度的训练是不要命了吗?是木折逼你了?还是沈樟和你说了什么?自从那天你回来以后整个人都不对了!”何楼终于爆发了,他死死按住祁韶的肩膀,眼里是快要溢出来的关心和愤怒,“你知不知道测灵师有多珍贵?!你怎么就这么不把自己当回事?” 祁韶愣了几秒,见何楼仍是这副表情,不由得笑了。 “你!”何楼自认为苦口婆心地说了半天,没想到眼前的小姑娘非但没有乖乖认错反而笑眼盈盈,一口气是怒不得也下不去。 祁韶将双手抚上他搭于肩上的手,眼里含着笑意地说道,“我知道。” 何楼上头的火气被她的这句话灭的无影无踪,他看着她头也不会地朝重力舱走去,一咬牙也跟了上去。 祁韶余光瞥到身后跟上来的人影,抿嘴一笑。 正当祁韶与何楼远离纷争一心一意的训练时,风波其实从未停止。 沈樟倚在座位上,微阖了双眼在养神。而坐在一旁的周列则是沉默地饮酒,一杯接一杯,直到又一个空瓶被甩到地上,沈樟才漫不经心地开口,“别在我这里摆脸色,陈词不在这里,你做给谁看。” 周列似是没听到般继续开启一瓶接着倒。 “周列。”沈樟的声音隐隐地带了怒气,周列的动作也终于停了下来。 他努力睁大酸涩的双眼,一开口一股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他几乎是喃喃自语道,“我不懂。”
德行。 沈樟嫌弃地摆了摆手,金系元素化成了一把扇子,挥动间清风脉脉,空气中燥人的酒气才渐渐散去。 “我真的不懂他到底想要什么?明明父亲都那么低声下气了,他怎么还……就算是他的母亲曾因父亲而死,这些年他要做的哪件事我们不都由着他?他为什么还是……”周列举起酒杯,像是怀念像是讽刺,“高攀不起……呵,高攀不起!” 酒杯应声而碎。 扇子瞬间化为金系元素将酒杯碎片托起,沈樟面色不愉,“这么多天了,你闹够了没有?” 周列沉默着。 沈樟站起身将桌上未喝完的酒瓶拿起,对着他的头慢慢地倒下,等一瓶酒倒完问道,“清醒了吗?” 良久,周列伸出手擦了擦脸,“走吧。” “就你这个样子?”沈樟嫌弃地看了他两眼,“去里屋的浴室冲一冲换个衣服。” 周列摇头,“再晚就迟了。” 沈樟却毫不在意地支着额头,“那就让他们等着。” “毕竟是异能者招录大会的第一个会议,明年又是换届选举,你这样恐怕会引来非议。”周列从一旁拿了毛巾仔细擦了擦脸,“我估计林毅早就到了在那里收买人心呢。虽然除了我们其余的都是些小贵族,但他们手上还握着不少票,一旦倒向林家,后果将不堪设想。” 沈樟只是轻笑着,却没有再说话了。 周列自知拗不过他,只能以最快的速度去冲了个澡而后换上衣服。 “咱们走吧?” “不急。”沈樟倒是舒服地又半阖上了双眼,“今天林毅不会来,何楼也不会来。四大贵族缺席两位继承人,这个会恐怕还开不成。” 周列会意地皱眉,“林家又有动作了?” “无妨。”沈樟的呼吸渐渐变得平稳,“蝼蚁而已。” 不足为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