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幕 炼尸（前）
城隍大殿消失在身后的迷雾中，可是阴间的旅程还还在继续。 下一站又会去哪里呢？ 若兰手中的兰花忽然有些凝重，她指尖轻捏花茎却没有转动。不远处正是大雾蔓延，若兰目光深邃看着那里说到：“你们要找的人或许就在哪里······”。 正说间，一座巨大的山峰出现在众人面前。 南星和慧隐仔细一看，只见： 山峰怪石林立，脚下乌云滚滚。 无数阴魂哀号，胜似阴司地狱。 山峰中间像被利刃硬削去一大块，上面用工整的隶书雕刻着几个大字。 “失魂山？”：南星轻声念着那几个字，心中隐约有些不妙的感觉。 “是的，失魂山——”：若兰神情有些萧瑟和惆怅，她将兰花轻撒向失魂山说到：“世人只知道地狱苦，又怎知这里才是真正的修罗界？”。 “还请大师指教！”：南星恭敬的说到：“究竟这里是不是地狱呢？”。 “我听闻二位姑娘之中有位博学之人，不妨就由她来细说一番。”：若兰看着慧隐轻轻说到：“究竟这里是十八层地狱的哪一层呢？”。 “不是地狱，胜似地狱！”：慧隐凝视那座山峰幽幽说到：“南星jiejie，那里不是地狱。也许······那里什么都不是······”。 “什么都不是？”：南星糊涂了，她疑惑的问到：“此处的记载我并无看过啊？阴间会有这种奇怪的地方么？”。 “人有三魂七魄，分聚身体各方。”：慧隐缓缓对南星解释到：“失魂者，乃死后魂魄不足者。换言之，就是指死后三魂七魄不全之人。这些幽魂非人非鬼。为人者不能尽人道，做鬼者无法转世轮回······”。 “你的意思是？！”：南星担心的事情终于变成了现实，她吃惊的说到：“难道赵小婉？她······”。 “南星jiejie，你再好好想想这养尸之术！”：慧隐语气沉重的说到：“我们都知道，真正失去魂魄的死人是不会活动的。可是那天我们遇见的那具女尸却依然活动自如！这是为什么？！”。 “······”：南星沉默了。身为阴阳师的她又怎会不知这其中的原由呢？只是南星不愿意，也不想事情会是这样的结局。 若兰静静听着她们的话，眉宇间流露出万分的哀愁。她轻声叹息到：“没曾想世间居然堕落到如此不堪的地步！连绵的战乱已经徒增无数幽魂野鬼。可是每次看到这座山你就会明白——原来世间还有如此的苦难和折磨！”。 若兰双手合十凝重的说到：“我佛慈悲、普渡众生！可是面对这些超脱出众生之外的散魂，佛祖也是唯有叹息而已······”。 “我终于明白了您刚才讲的那句话。”：南星看着阴云围绕的山脚说到：“来这里的亡魂大概就是非人非鬼。难怪刚才的城隍都很为难，它们已经超出了阴司的管辖范围。”。 “进去看看吧。或许事情还会有所转机——”：若兰看着俩人柔声说到：“只要世间还有希望，我们就永远不要放弃！”。 南星和慧隐心神领会的互相对视一眼，然后随着若兰飘动的身影往失魂山走去。 这里是失落的世界，一切在这里终结；这里是迷失的世界，无数幽魂怨鬼积聚于此；这里是无尽的世界，永不超生的魔咒死死束缚住它们。这里就是—— 失魂山！ 三界之外，五形之中。非人非鬼，愁断肝肠！在这虚无的死者世界里，静静的矗立一座被人遗忘的山峰。除了倾听无数苦难和凄厉的哀号和哭泣，就连佛祖都只能在此驻足凝望。 生死薄上记载着这些可怜之人，可是阴司城隍却无能为力。因为它们不是完全纯粹的亡魂，所以司职处置亡魂的城隍只能将它们送往失魂山。然后等它们慢慢被遗忘······ 拨散迷雾，推开尘封万事的大门。在南星和慧隐眼前的又会是怎样的景象呢？ 山洞没有一丝光亮。整个环境不仅充满了冰冷的凄凉，还有可怕的黑暗笼罩着这里。 “散——”：若兰指尖轻弹，无数兰花花瓣飞散出去。它们绽放着五彩的光芒瞬间将这不见五指的洞窟照耀的璀璨无比。 南星和慧隐不由得闭上眼睛回避这阵耀眼的金色光芒。在稍微适应了周围光明的之后，她们才缓缓再次睁开眼睛看清楚了这个失落的世界。 没有苦难？没有挣扎？甚至没有······模样？！ 南星和慧隐倒吸一口洞中的寒气。只见眼前来回晃动着千篇一律的身影，它们： 白衣长发半遮面，步履蹒跚道艰难。 只因前世魂魄缺，落魄万年无人知。 “南星jiejie，他们的脸······”：慧隐说到这里欲言又止了。当她看见南星的目光中流露出无限的伤感，使她不忍再追问下去。 “正如你们所见——”：若兰端做在一块方形岩石上，她正色说到：“这里就是空的世界。没有形象、声音、感觉、痛苦······”。 “空······”：南星扫视着这些没有任何特点千篇一律的幽魂，她无限伤感的说到：“难道赵小婉也是这个样子吗？！”。 “如果她果真在这里，自然就和这些无主失魂一样。”：若兰指着这些失魂说严肃到：“失去自己的魂魄也许原非它们所愿但也触犯了阴司律条。只是佛祖垂怜这些无法轮回之魂，便将它们聚集在此。”。 “永不超生，这是一个多么沉重的话题！”：慧隐叹息的说到：“何况这个赵小婉还是被jian人所害！”。 “两位女施主——”：若兰端坐着双手合十柔声说到：“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接下来何去何从只能靠两位的缘分了——”。 “有劳菩萨！”：南星恭敬的单手施礼说到：“我佛慈悲、普渡众生！”。 若兰微微颔首，身影开始逐渐黯淡。 “善有善报，恶有恶果，万事皆有数，尽在因缘中！”：若兰的声音在洞窟内久久回荡着。在她端坐过的石头上遗留下了一枝洁白的兰花。 南星拉着慧隐走到若兰坐过的石头旁，然后南星轻轻拾起那朵兰花仔细端详着。只见兰花的花瓣上犹带着点点露珠，一股无比幽香的芬芳沁人心脾。 “南星jiejie，我们该如何找到赵小婉呢？！”：慧隐到是看着这些无颜之魂犯起了愁。 是啊，该如何从这万千的幽灵中找到她们需要的人呢？南星扫视着来来往往失魂的亡灵。它们既没有感觉、也没有形象，更不会知道自己究竟是谁，又为何在此徘徊和游荡。 “解铃还需系铃人······”：南星略微沉思一番，然后将兰花收到衣袖说到：“也许这块灵牌能帮我们！”。 灵牌？——慧隐低头一看，果真见到红线当中的灵牌在强烈的震动着。 南星用手指轻拨红线，然后对着那些散魂游魄大声呼喊到：“赵小婉！魂来！赵小婉！魄来！！”。 洞窟里忽然飞出数个白色的魂魄，它们围绕着灵牌快速的旋转着。而红线中的牌位也感应到某些东西，开始猛烈的左右摇摆起来。 南星和慧隐用力量控制着红线的平衡，那些白色魂魄开始飞升到半空乱窜起来。 “为何是这样？！”：慧隐用灵力保持着自己那端红线的平衡，然后吃力的说到：“究竟哪个，哪个才是真正赵小婉的魂魄？！”。 南星虚指半空急速念到：“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哆夜·哆地夜他·阿弥唎都婆毗·阿弥唎哆·悉耽婆毗·阿弥唎哆·毗迦兰哆·伽弥腻·伽伽那抧多迦隶莎婆诃。” “往生咒？！”：慧隐正沉思间。只见经过南星经文念力的作用，那些飞散的幽魂开始慢慢聚集在一起。一个模糊的人影缓缓从地上披头散发的爬起。 “看来它就是赵小婉还没散去的魂魄——”：南星看着灵牌笔直的指向那个影子，她对慧隐说到：“我们终于找到她了！赵小婉！！”。 “可是，南星jiejie······”：慧隐忽然紧拉着南星的手说到：“你看······”。 南星听到她的话后凝神一看，然后也不禁心口微微发冷。这个眼前的白衣之魂果真就是赵小婉吗？！ 长发散乱的遮着脸，身体像没有骨头般柔软的左右摇摆。到是那双白皙的手，修长工整的指甲让人依稀回忆起她的生前。一席白衣在阴风里飘荡着，似乎在追寻自己曾经的影子。 “果然和那些灵魂一样，她已经失去了自我······”：南星叹息着走到她的面前，然后轻轻拨开那些散乱的丝发。一张没有五官的脸出现在她们面前。 “赵小婉？！她······”：慧隐心中一片冰冷，她没有想到费尽辛苦寻找的人竟然是这般模样。 “还来得及！还来得及！”：南星用左手握住影子冰冷的手，她抑制住悲伤说到：“赵小婉，终于等到你了！我会救你脱离苦海！”。 可惜影子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感觉，她只能顺从的任由南星摆布。没有思想、行为，行尸走rou也许就是对她最好的写照。 “我们要怎么做呢？她已经无法开口说话了。”：慧隐看着“赵小婉”犹如一根木头，她焦急的说到：“对方看来想封闭住所有的线索！怎么办才好？！”。 “真相是邪恶能够完全掩盖的吗？！”：南星从衣袖里拿出兰花，然后语气坚定的说到：“菩萨都说善恶终有报。邪不胜正！赵小婉虽然已经不能开口说话，但是我们却能进入她灵魂深处······”。 “南星jiejie，难道你想······”：慧隐长吸一口气，然后说到：“你又要冒险吗？”。 冒险？也许是送死吧！南星将兰花紧紧捏在左手，她对慧隐说到：“如果一柱香的时间我没回来······慧隐meimei，你就拉断红线自己走吧！”。 “你认为我会扔下你吗？！”：慧隐看着南星幽幽说到：“我会守护你的，直到你平安归来！你决不能轻言放弃！”说到这里，慧隐紧紧握住了南星系着红线的右手。 “我答应你，一定不会放弃的！慧隐meimei，等我······”：南星对慧隐微微一笑，然后她低声快速念到：“前世今生，缘起缘灭，不离不弃——” 南星边念边用左手捏着洁白的兰花指向赵小婉额头，随即大喝一声—— “空！” 周围迅速旋转起来，南星猛然被一股力量紧紧吸到赵小婉的面前。她的脸紧紧贴在冰冷的赵小婉麻木的脸上，然后逐渐开始慢慢进入她灵魂的世界。一道亮光强烈的刺激着南星的眼睛，她只能闭上双眼任由周围不断的飞速往后流失。 慧隐看到南星站在原地闭上了眼睛。只见她的魂魄慢慢飘出了身体，然后走到赵小婉面前，最后隐没在赵小婉的身体里。 “南星jiejie，你一定要平安回来！”：慧隐看着消失掉的魂魄心中默默祈祷着。 有水？！！ 南星眼前的亮光突然消失，但是她却感觉到周围涌动着水的感觉。于是南星立刻睁开眼睛，果然发现自己身体在水里挣扎着。 四周的光线阴暗不明，透过水纹隐约见到一轮明日忽隐忽现。周围像死一般寂静，除了南星不停划水发出的“哗哗”声，四下居然听不到半点声音 在水里折腾一阵后，南星颇为狼狈的游上了岸。 “咳！咳！”：南星呛出几口水，然后开始观察自己此刻身处的环境。 只见自己正身处一座偌大的庭圆之中，刚才爬出来的水潭原来就是这里的一个池塘。周围一片绿意盎然，种植着各种花草树木。林子里时不时传出几声莺啼，让人有种说不出的赏心悦目。 “要不是这摊水，我还真以为自己是在天龙山庄呢！”：南星抖了抖湿透的衣衫，然后苦笑着自语到：“没想到居然掉水里了。若是慧隐meimei看见我这般狼狈定要掩嘴发笑了！”。 “道长，这边请！”：忽然对面的长廊里传出一阵嘈杂之声。 南星心下警觉，立刻弯腰藏入草丛中静静看着对面。只见随着声音出现，对面缓缓走来两个人影。可是由于距离太远，南星也只能看个大概——似乎是一个人带着一名道士路过此地。 “无量真君！贵府小姐之事，贫道自当竭力向助！请你转告庄主，让他放心！” “是！是！如此真有劳道长了！” 两人边说边走了过去。 南星听着到是觉得十分耳熟，似乎那个道士的声音自己在那里曾经听过。特别是他们嘴里提到的那个“小姐”，难道就是赵小婉吗？！ 想到这里，她心下已经明白——原来自己已经身处在翠玉山庄之中！而且从他们的对话来推测，还是赵小婉并未身亡的数十天前！ 真的借着阴司的魂魄回到过去了么？！南星略微沉思一下，然后起身走出草丛。 正当她准备细细查探一番时，周围的景色忽然又开始飞速旋转和扭曲。一道强光再次让南星睁不开双眼。 过了一会儿，那阵光亮又自行消失掉了。南星睁开眼一瞧，发觉自己已经从刚才阳光明媚的庭园中，飞到了这个莫名其妙的阴暗房间里。 难道是赵小婉的记忆引导我吗？！南星在逐渐适应了房间的黑暗之后，隐约看见对面的床塌上似乎有一个安静的身影躺在那里。 “唉！——”那个影子在罗帐里忽然语气幽怨的叹息了一声。那空灵动人的声线宛如山谷中的百灵，让你心中听了有种说不出的舒服和受用。 正当南星发呆失神的回味着这声叹息时，那个身影却又说了一句令她犹如掉入冰窟的话—— “谁在外面？！是人是鬼？” 南星心下暗叫不好。此刻房间里就她和床上之人，很明显对方是在说自己。莫非她能够发现我吗？！南星想到这里开始疑惑了，暗道理说这“阴魂之法”寻常人是看不见自己的啊！为何她却能够辩别魂魄呢？！ “你，是鬼吧······”罗帐下的身影见南星并未答话，于是幽幽的说到：“我是不是快死了？你是来接我走的吗？······为何站在那里不说话呢？”。 南星见避无可避，便硬着头皮走到罗帐跟前对她说到：“我不是鬼！”。 “是吗？······”：身影挣扎着坐起来，在一阵喘息之后说到：“你，你能，让，让我看看吗？······”。 “这？——”：南星开始为难了。 这阴魂之法原本就是万分危险，施法着借着对方的魂魄而进入他的前生。因此如果她让魂魄的前生认出来，或者让其他人认出来，也许就会一直被困在魂魄失去的世界里。这是阴阳师极大的忌讳！ “我知道······”：身影见南星迟疑未动，便叹息的说到：“我现在的样子很吓人了。他们都躲着我，说我是沾染了妖邪······你也和他们一样吗？！”说到这里，罗帐里的可怜人竟哽咽的暗自垂泪起来。 南星心里一阵猛烈挣扎。对方的哭声仿佛让她心中也隐约感到无比的伤痛。于是南星做了一个决定，一个违反了所有阴阳师教条和规矩的决定——她抬手将罗帐缓缓卷了起来，出现在身影的面前！ “你知道我等得有多辛苦吗？······”：赵小婉泪眼婆娑的看着南星，她幽幽说到：“我是不是很难看？！······”。 “不！”：南星看着脸上布满了红色斑点的赵小婉，她柔声说到：“你一点也不难看！”。 赵小婉抽泣着说到：“你在撒谎······我知道自己快死了，你们都讨厌我······”。 南星不知道哪里生出的勇气，只是觉得自己应该这么做，于是她轻轻上前抱着赵小婉不停发抖的身体，轻拍着她的脊背柔声安慰到：“不要害怕死亡，那不是一切的终结······”。 “可是，可是······我真的好怕，好怕······”：赵小婉依偎在南星怀里哽咽说到：“你，你会，带我走吗？······”。 “是的！”：南星捧起她的脸替在拭去泪水，然后神情肃穆的说到：“我来这里就是为了带你走的！”。 “你答应我！决不反悔！” “我，答应你！一定不反悔！” 南星忽然觉得臂膀一空，她凝神一看——怀里哪里还有赵小婉的影子？！黑暗里突然出现了一阵哀乐之声，南星的眼前又闪动着一丝强烈的光芒。 “婉儿啊！你为何就走了啊！！呜呜······” “无量真君！正所谓“生死由命，富贵在天”！老庄主也不必过于伤心！” “我可怜的孩子！······道长，一切都麻烦你了！！······” “这里是？······“：南星疑惑的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此刻正站在一个肃穆的灵堂之上。周围有些人正披麻带孝的各自哀号不已。 南星凝神一看，只见灵堂前正站着一个伤心欲绝的老者和一个背对着她的道士，他们正在低声谈论着什么。 灵堂当中摆放着一个棺木，南星已经隐约猜到里面躺着的究竟是谁。只见那个道士正低声在老者耳边不停说着些什么，而那位老者的神情也越来越凝重。 “此女······关系甚大······需要······今日安葬······”那些断断续续的声音从道士嘴里传过来。 南星想走近点仔细听清楚些，可是又怕自己再次被人发现。于是只能悄悄混在奔丧的人群里，静静观察着灵堂上的形势。 老者听过那道士的话后，不停的微微点头，然后恭敬的说到：“如此还是有劳道长费神！小女的身后事就全凭道长安排了！”。 “无量真君！贫道定为小姐求得安生符，让她早日荣登极乐世界！来世也投得富贵人家！”：道士背对着南星冲老者微微施礼，然后立刻疾步走入了后堂。 老者也叹息着摇头跟着道士走进了后堂。 南星心下疑惑不定，那个道士的声音真是让她觉得十分熟悉。而且他又是在这个特殊的时候出现在赵小婉的灵堂之上，莫非此人真的心怀叵测吗？！南星用力挤出吊唁的人群，准备也走进后堂一看究竟。 可是她还没走几步，顿时就觉得天昏地暗、飞沙走石。灵堂突然刮起了一阵猛烈的旋风，将两边的招魂帆吹的“刷！”、“刷！”作响。四下刚才还在各自垂泪哭泣的人群刹那间统统化为乌有，整个灵堂只剩下赵小婉的棺木和南星孤独的矗立在这大厅之上。 灵堂在怪风之后又陷入了寂静。除了南星眼前的棺木，四下竟然半个人影都没有了。招魂帆也安静的耸搭在梁上没有半点飘动的痕迹。 南星定了定神，然后走到赵小婉的棺木前三拜说到：“小女子借着姑娘的两魂六魄来到这里，只为查明原因助姑娘早日脱离苦海！望姑娘勿怪！”说完，南星便将手扶住冰冷的棺材板。 “咯！”、“咯！”、“咯！”······南星用力推动着沉重的棺材板，她没想到这副棺材板居然会如此沉重不堪。 其实这也难怪，用来安放赵小婉遗体的棺材是翠玉山庄特意从长白深山中砍伐的百年红杉所制成，它不仅沉重无比而且据说还能历经千年而不腐。因此老庄主才花费了无数代价才从别人手中购得，用来安放自己爱女的遗体，好让她与天地同在、和日月齐辉。 当然，老庄主的这份殷殷爱女之情，此时是满头大汗拼命推棺材板的南星所无法体会的。 “咯！”、“咯！”、“咯！”······棺材总算路出一丝缝隙。虽然不太大，但是也不影响南星看到里面的情况。于是南星站在棺材傍边长嘘几口粗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心到：赵小婉，你可真沉啊！ 在略微休息了片刻之后，南星望棺木中的缝隙一看—— “······” 南星看着棺材里，心中不知道是疑惑？还是害怕？只是呆呆的死死盯着里面，不知道在找寻着什么线索。 棺材居然······是空的？！ 南星惊讶了。她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是如此。可是既然这赵小婉的棺材里是空的，那么这赵小婉的身体又去了哪里呢？！——这是一个让南星百思不得其解的棘手问题。 难道赵小婉已经被人弄走了么？当着这么多众目睽睽的眼睛皮子低下？！南星使劲推动着棺材板，终于能够比较完整的看到整个棺材的内部。可是除了空荡荡的棺材，里面果然什么都没有！ “你究竟想告诉我什么呢？！赵小婉······”：南星喘息着靠着棺材无奈的说到：“难道你还没死吗？！这太让我意外了！······”。 可是更意外的还在后头呢！——正当南星出神的发呆时，突然从棺材里伸出一只苍白的手紧紧扼住了她的脖子。 “咳······”：南星瞪大着眼睛看着这只突如其来的手。棺材里刚才明明就是空无一物，此刻却居然出现了一只手掐住了自己，这让南星觉得一阵惊骇！ 南星毕竟不是普通人。当自己被死死掐住的时候，她就准备立刻反击。可是当南星正要反抗这股力量的时候，她只觉身体轻轻被托起然后猛烈的摔入棺材之中。 “砰！”棺材板随即沉重的快速合上。灵堂周围除了这口棺材，就再也别无一物。 “呜······”：南星在棺材里挣扎着，可是无形中似乎有无数双手死死束缚着自己的身体和行动。她的脑海里在快速思索着这突如其来的状况，究竟自己是不是身处险境？！ “师兄，就在那里！”南星突然听见一个沉闷的声音传到棺材里。她在挣扎中凝神细听，似乎远处正走来几个人。 过了一会儿，脚步声在南星身边停下。 “推开它！”一个让她熟悉的冰冷声音再次响起。南星睡在棺材里一惊，这个声音好像她刚刚也听到过。 “咯！”、“咯！”、“咯！”······南星感到自己头上的棺材板在艰难移动着，上方还传来一阵咒骂：“娘的，居然弄的这么重！都快把大爷累死了！”。 “少罗嗦！耽误了事情，我可饶不了你！！” 南星放弃了挣扎反而安静的躺在棺材里，她心中忽然冒出一个想法：难道是赵小婉故意这么做的吗？！于是她便乖乖的任由那股力量将自己死死按在棺材里，等待着事情继续往下发展。 “卟咚！”——随着棺材板沉沉的落到低上，南星只觉得眼前一亮，头顶上晃动着几个人影。 “赵小姐，我们又见面了！······”一个阴冷的面孔出现在南星的眼前。 南星心下一惊，心中失声喊到—— 居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