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章：沉沉
虽然视线模糊，两方人伤的不轻，但脸型什么的，都是看得清的，尤其，两方对对方都是印刻在脑子里的，当然一碰面就识出。只有查尔斯不清楚，他瞧瞧双方。明显是认识的，便到一旁。 凯琳娜首先看到安德烈。即使他半张脸露出，一眼认出，这个贼，偷了她的混天玉钢。正愁怎么拿回呢！他倒是送上门来了。瞧他的样子，好像是受了重伤。凯琳娜冷笑，不趁人之危，对不起自己。 杰妮芙直愣愣盯住凯琳娜。心间也是起伏不断，凯琳娜真是你，真的出卖了吉尼佛！小人！ 大家狠狠盯着对方，好似不共戴天之仇一样。要不是破裂的伤口，严重的伤势，恐怕会立即冲上去，拼杀一番。 莫德皱眉，瞧瞧杰妮芙，又觑背上的安德烈。当初想要杀杰妮芙，给吉尼佛狠狠一击，没想到被安德烈耽误了，真是天意，竟然让他们双方在这里逢迎。莫德勾起一抹诡笑。 “咳咳！”僵硬的气氛中，安德烈咳嗽两声，打断双方的思绪。杰妮芙一惊，想起安德烈的伤势，看了看凯琳娜，莫德，咬牙道，“请让一让！我这个同伴必须尽快治疗。” 凯琳娜眼一眯。想走？没门！“将他留下来！”一挥艾德古剑，毫不客气指着安德烈，眼神如剑栗烈。 杰妮芙同样冷哼，手中一握，魔杖在手，扬起下巴，“你试试？”一边挑衅凯琳娜，她一边窥探莫德等人，她不认识他们，但与凯琳娜一路的，肯定帮凯琳娜的，杰妮芙坚决不会将他留下的。她向后撤退。 凯琳娜皱眉。她现在能不动武，就不动武，杰妮芙不知道为什么和安德烈凑一块，是个麻烦，她的梦魇可不是吃素的，凯琳娜不想陷入噩梦中。视线转向莫德。能帮我吗？ 莫德轻轻颔首。安德烈是雅各布的儿子，就算他和自己不对盘，也不能不救他，至于混天玉钢，莫德是没什么兴趣，给谁没什么意见。但凯琳娜的面子不能不给。凯琳娜一见，爆出夭夭光辉。 莫德上前几步，杰妮芙见状不对，急忙后退，黑瞳亮起。“阁下，你背上那位是我的表兄，我们没有恶意，他伤的很重，必须尽快救治。” 杰妮芙吃惊，表兄？他们是亲戚？随即，眉一竖，“他即是你表兄，你怎么才说？再则，凯琳娜想要留下他，想干什么？我不信！” 莫德脸一沉，阴测测道，“安德烈，别装死了，躲在一个女人身后好意思！” “咳咳，被你发现了。”昏迷的安德烈眼隙开一缝，嘲笑道。 杰妮芙大喜，急忙将他放下来，检查了一下，“你怎么样了？没事吧？” 凯琳娜走到莫德身边，扬扬下巴，这怎么回事？杰妮芙怎么和安德烈搞一起去了？莫德摇头。 “咳咳，没事，多谢你了，美丽的小姐。”安德烈优雅地表示谢意。 杰妮芙遏制住那股欢喜，“没事，你没事就好了，哦，对了，你们是表兄妹？”她抬头望向莫德。 “将我交给莫德吧，她会处理的，对吧，莫德。”安德烈笑得风清云朗。好似他们之间什么也没发生过，兄恭妹睦。 在莫德看来，这笑就是欠揍，握握手心，面无表情道，“对啊，安德烈。” 杰妮芙狐疑地瞧瞧他们，“那怎么凯琳娜……” 安德烈一道眼光射过去，如尸鹫饮血，激荡着凶狠杀意，尖喙撕裂猎物。 凯琳娜不禁退步，轻轻喘气，眼眸不敢直视他。即使鹰王在重伤中，他身上的凶厉依旧没减半，从血海尸山出来的人，单单眼神就能压迫。 莫德握住凯琳娜的手，凯琳娜喘了两口气。“真是好本领，凯琳娜是好心，她可是药师，没有她，怎么救你？”药师？凯琳娜转向莫德，她什么时候成了药师？邪巫，莫德淡淡在她手心写了两字。 安德烈哼两声，他的伤口又痛了，看不过莫德那副样子，不禁冷笑，“那么，大药师，还不来治伤？” 莫德拦住凯琳娜，冷淡嘲讽，“我来就好了，你的伤不重！” 安德烈没有反对，莫德走到安德烈身边，对杰妮芙说，“安德烈由我接手，你可以走了。”莫德当然不会放她走，看她那副样子，肯定会留下的，借口就是算凯琳娜那笔帐。 凯琳娜听莫德的话，恨恨咬牙，好你个莫德，利用起我来了，明明看出杰妮芙不想走，却拖出我当挡箭牌，真是好得很。 杰妮芙也当然不想走，急急地看看安德烈，但他已经闭上眼睛，慌乱地砖视一圈，瞧到凯琳娜。趾高气昂走到凯琳娜身边，“不急，我还要算算凯琳娜的帐呢。”一挥魔杖，“说说看，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该在吉尼佛那里，陪他一起受刑吗？” “一边去，我跟你细说。”凯琳娜看莫德不理她，明显是让她自己解决，走到一边。 杰妮芙跟上去，“好，一定要给我一个交代。”正好听听她的理由，找机会留下来。 “查尔斯，为莫德护法。”凯琳娜路过查尔斯身边。 “哦，知道了。”静静治伤的查尔斯道，走到莫德边上。 莫德为安德烈治伤，用的当然是龙鳞，查尔斯的伤也没好，一起疗伤，省力许多。通过龙鳞，两人能通话。 “莫德，你也来取海蓝之心？” “要你管！” “取到了吧？” “要你管！” “呵，居然没死？运气真好。” “要你…对，我的运气不错，你的运气也不错，七个人全军覆灭了吧，还搭上一个小美人，这次的艳福真不错，要好好享用。”前半部是咬牙恨道，后半部分就是得意讽刺，讽刺他躲在一个女人身后，还装死！ 安德烈知道她的意思。“当然要好好享用了，投还送抱，不用难道扔给别人？你表哥没这么蠢，还有，七个人没有全军覆灭，至少活下阿奇，乔茜，伯尼，阿尔菲和我，不要小瞧我们。” 亚瑟斯没死？“你知道亚瑟斯了？” “我没那么蠢！只要他不干涉我，我也不干涉他。” “阿尔菲是谁？” “我弟弟，亲弟弟，同父异母。” 亲弟弟？亚瑟斯怎么不知道？ “阿尔菲是斯图亚特的子弟，他的母亲是斯图亚特七脉的嫡系，是我博罗梅奥一大秘密武器，从小生活在黑暗之城，近期才回来，当然是被赶回来的，可笑的是，斯图亚特到现在都不知道他的父亲是谁，等他回去时，他将会有足够能力角逐族长之位！” 莫德倏地睁眼，震惊望着安德烈，如冰棱穿透安德烈。 “怎么？要告诉凯琳娜？杰奎琳，别忘了，你是谁的人？！谁的族人？” 雷电的话语刺进莫德的脑袋，崩裂出兹兹火花，手紧了又紧，直到蹭出汗水，莫德才慢慢接受。安德烈说得没错，她和凯琳娜注定是敌人，只不过一路上想扶相持，令她差点忘了这一事实，但事实就是事实，即使凯琳娜与莫德经历过生死，也揭不去它，它矗在那里一动不动，永远不能忘！她知道，将来她们会在战场相遇，当时，即为不相识，直到分出胜负，莫德做好了准备，只是，想不到决定的时间，如此之快！ “杰奎琳，你得了海蓝之心吗？” 莫德默默阖上眼眸，“是的。” 安德烈微微沉默，莫德如此回答，倒不好说了。“给我！”但他的性子也说不出什么婉转。 “你觉得呢？”她冷笑。 “你对海蓝之心不感兴趣吧？给谁的？不是给凯琳娜吧！” “是如何，不是如何？到了我的手中，你认为你能抢的去？我就是毁了，也绝不给你！” “你怎么如此倔强呢？” “少拿长辈的话教训我！你没资格！”莫德冷嘲，断了龙鳞，拂袖站起。 安德烈狠狠皱眉，“伤还没好呢！你干嘛？” 莫德瞟了他一眼，轻飘飘道，“龙鳞没力量了，明天继续。” 安德烈恶狠狠瞪眼，龙鳞没力量？她好意思说的出口？ 莫德冷哼。治好了还不找我算账，我可没那么蠢！“安德烈，我们也不用装什么兄友弟恭了，我莫德连雅各布的面子都不给，还给你？笑话。”莫德倾身，阴狠道，“你再瞪我，凯琳娜那里可有不少好东西，想不想试试？”比狠毒，比得过谁？当初安德烈偷她的戒指时，可没有想到自己是他的meimei。 查尔斯当作没听到。莫德的私事，他们不敢评论。 安德烈脸色铁青，咸猩咽在喉咙口，真想喷在莫德身上。“好，好，丫头，算我倒霉遇见你，等着，这笔账我会算回来的！”安德烈缓缓道，“你想怎么处置我？事先说明，混天玉钢你不能拿，这不仅仅是雅各布的事，也同样是克里斯托弗的事，你不会连他的事也捣乱吧。”安德烈郁闷至极，力量一半也没恢复，打是不过莫德的，只好搬出克里斯托弗。 克里斯托弗？他也要混天玉钢？混天玉钢到底有什么重要？ 杰妮芙，凯琳娜从一旁走了出来。杰妮芙脸色有点不好，有点古怪，有点不解。凯琳娜神色看不出，但至少还不错，看来杰妮芙被她摆平。 瞧到凯琳娜，莫德不禁一滞，但一瞬恢复正常。“怎么样？”莫德不失姿态地问凯琳娜，窥视杰妮芙。 凯琳娜没有看到，凑到她耳边，“我跟她说，当时我有事先走了，不知道吉尼佛后来发生的事，反正就是瞎编一通，骗骗她得了，然后，她将她的事情和我说了说，说她到这里来，是投奔未婚夫家，叫阿奇的，到了最后，说她想跟着我们。” 莫德惊诧。阿奇？不就是亚瑟斯？亚瑟斯现在身份的未婚妻？莫德瞧杰妮芙，好巧。“她都信了？” 凯琳娜眉飞色舞，“当然，我骗人的技术多高！” “希望你下次不要骗我！”莫德阴测测道。 凯琳娜一噎，连忙挥手，“不会，不会。” 杰妮芙走到安德烈身边，低头踌躇道，“安德烈，我没家了，凯琳娜答应我留下来，我跟着你，好不好。” 安德烈此时正烦，被莫德反将一军，心烦气躁，哪有心思管她。“谁答应跟谁。” 杰妮芙眼眶一下红了，绞着衣服。 莫德瞧一眼，压低眼线，“杰妮芙，你背安德烈吧，我们这里背不动他。” 杰妮芙大喜。安德烈一僵，视线移向查尔斯。 莫德眼波一抖。查尔斯装腔作势，抚着胸口，“哎呀，我全身都痛，走都走不动了，殿下，你痛不痛？” 莫德一边扶住查尔斯，一边捂住半边脸，“哎呀，我也痛，我们两个搀着走吧，凯琳娜，走，杰妮芙扶着点安德烈，他动不了。”三人快速向前走，没一会儿就没影了。 杰妮芙扶起安德烈，嘴角一抹欢心的笑。这个莫德，不是那么坏呢 德烈一步步向前走，浑身都是僵硬发抖的，这个莫德，现在怎么什么都能编？什么动不了？什么痛得走都走不动了？明明跑得比兔子还快！ 五人保持着一定速向前走，争取半个月走出曼彻山体，去向佛罗王国。耽误了这些日子，佛罗，终于要去了啊。 …… 这一天，天朗气清，惠风和畅。曼彻山脉一如往常，蝉声嘶鸣，大暑到了，在这迭戈岛上，山花烂漫，蝶舞留恋。最高峰下，两个人守着，他们冒着高高的太阳，额头上密密麻麻都是汗水，大手扇着风。 “扎卡里，少族长怎么还没出来？” “你担心什么？”年长者呵斥，心里亦在担忧。 “我不担心，不担心。”年轻人念念叨叨。 每天他们都要来看看，看阿奇他们有没有出来，却都是失望。 半山腰一阵动作，巨响砸了开来，滚滚硝烟冒出来，紧随着，四个人灰头土面的窜了出来。 扎卡里与泰勒对视一眼，齐声喊道，“少族长！少族长！” 半山腰，一人转身往下望望，然后转过头去，说了两句。四个人齐齐跳下来。 扎卡里，泰勒齐齐去迎接。 “少族长，你没事吧？各位没事吧？”扎卡里瞧他们脸色不好，问了一句，虽然心里亦有预测。 “殿下呢？”泰勒道。 阿尔菲擦擦汗水，吃力道，“安德烈没事，他会出来的，倒是……”他停停，神情低迷，似是不忍再说。其他几人皆是如此，乔茜更是红了眼眶。盗宝，盗宝，宝没盗到，倒是折了两个人进去，得不偿失！ 扎卡里看到他们四人出来，便是猜到恐怕孟菲斯，李诺葬身了。 泰勒不忍叹息一声，“少族长，人已经去了，不必再伤心，既然殿下没事，我们就不必担心，你们接下来是要去佛罗吧，要不要准备准备？” 阿奇瞧瞧阿尔菲，“我们现在这里休息休息，等几天，等我们恢复好了再走。”别看他们现在很好，伤其实不轻，都在身体里面，湿族不能接触阳光，又被他们一炸，想必出不来了，接下来就是好好养伤，才能进行下一步计划。扎卡里泰勒扶住他们往岛上的房子去了。 白昼静谧，只有兽吼大虫鸣叫，天到了午中，金乌便被阴云遮住了。 曼彻山脉南边上，一队黑骑呼啸前来，棕烈駃騠匹匹优良，墨黑的鬃毛如瀑布黑亮，马上的骑士雄壮结实，引领着一队酷烈黑骑，个个壮厚体混，剽悍凶猛，如吃人的豹。他们速度极快，到了安德烈进去过的半山腰那个洞前，才勒马驻足。 烈马一声嘶，踢踏拂烈风。领头人掀头盔罩子，露出光头来，颧骨较低，眼廓深深馅下，褐色瞳眸如蛇一般的竖瞳，他一捻胡擦擦的胡子，仰头尖啸。 碧旻中同一声清啸传来，如破云射日，长空一只白雕盘旋，剑般俯冲射来，钢筋般的利爪勾住，稳稳停在了夏兰健壮的臂膀上。夏兰豪气一笑，“在哪？带路！” 白雕飞掠到洞中。摸摸光头，夏兰收敛笑容，背后阔背骑士上前，粗声粗气道，“队长，我们进去吗？” 夏兰嗤笑，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年轻人低下半个臂膀，唇紧紧抿住。 “记住，不要在队长面前说你的决策，弗朗西斯，怎么给我派了这么个蠢货？”夏兰语调如蛇阴毒，眼神如雕凶猛，手劲似鲨栗辣。 “是，队长！”小伙子大声回答，嘴唇青紫。 夏兰松了手劲，哈哈大笑，豪爽如云，“小伙子好样的！” 年轻人松口气。 夏兰眉沉下脸，带有几分黑云压城的气势，“走，跟我进去！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将这山体中的生物杀个干净！”竖瞳缩得似一根针，幽凉而毒辣。 “是！”黑骑冲天一声低沉嗡嗡！ 夏兰轻蔑一撇，化为黑烟窜进洞中，其余人等皆为一阵黑烟紧随而去。骏马漆亮亹亹。 …… 残阳如血，琐碎点点金辉倾洒，曼彻山脉中间一地方，隐匿于草丛之间，金色纹路的门亮起，悄然打开。五个人走出来，金色门悄然阖上，无声无息。 莫德执刀永华，身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只有些内伤慢慢调理就好了，五人除了安德烈以外，其他人或多或少好了大半。凯琳娜重新穿起灰袍，戴起尖头帽，疤痕渐渐淡了。 在路途中，莫德曾经向安德烈借过混天玉钢，只是安德烈怎么也不肯，在他身上搜过，却找不到，凯琳娜失望透顶，只好顺其自然，只是心中不甘，暗里对安德烈下过药，以解心中之恨，不过是些小玩意儿，莫德当没看见，反正她对这位****殿下没什么好感。 杰妮芙曾经发现一次，发现莫德威胁安德烈，发现莫德没有尽心为安德烈疗伤，故大恨，为此和莫德大打出手，令莫德几度陷入梦魇之间，不可自拔，虽然最后解释清楚，但杰妮芙对莫德态度差了许多，就差分道扬镳。倒是安德烈深受感动，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自己也落难之中，难得这个单纯的女孩，肯为他做到这个程度，但也感动而已。 莫德感叹，好人不多了，要珍惜啊。安德烈听得出莫德嘲讽意味，也考虑过，但终归认为不合适，雅各布将来肯定为自己挑选一位暗黑教廷的女孩子，说不定就是乔茜，贸贸然认可杰妮芙，也只是一个**罢了，他**过多了，还是不要耽误杰妮芙。 “真是阳光舒适啊！”查尔斯伸个大懒腰。 凯琳娜嘲笑，“太阳都落山了，还阳光？你这什么眼神？” “吵什么？烦死了！”莫德呵斥，缓下，“船呢，我们立刻登船，立即离开，现在不知道佛罗怎么样了。” 查尔斯听得出莫德烦躁，他也同样关心，“戒指里，走出了曼彻森林，我们立刻离开，只是，估计要晚间了。” “晚间就晚间，耽误得够多了，真是的，一块海蓝之心折损一员大将。”莫德语气阴郁。 “要走了？不休息一下？”安德烈靠在峭壁上，杰妮芙扶着他，固执不去看莫德，这些天，她已经清楚了莫德的身份，十分不解凯琳娜会跟着，这位血腥残酷的殿下。 莫德用刀脊敲一旁的树干，发出铛铛声，“当然！表兄，委屈你了。” 又是嘲讽！安德烈无奈又是恨恨，杰奎琳到底对他究竟有多怨恨，值得一遍遍地讽刺吗？到现在，也不给他治愈内伤。 “走，快点。”莫德明显不耐烦，如一阵风似的跑了。凯琳娜，查尔斯跟上去。 “安德烈，他们……”杰妮芙跺跺脚，怎么也不等等！ 安德烈闭眸，告诉自己。那是meimei！那是meimei！那是丧失了母亲的meimei，心智上不成熟，心灵受过重创，不能和她一般见识。拂开杰妮芙搀扶的手，安德烈稳定地跟上去，杰妮芙咬唇，同样紧随而去。 比起他们进来时，林间平祥多了，很少野兽出来，一路上几乎无阻，很快到了东南沿岸边，查尔斯从脚链中掏出一所大船来，对他们这些海上航行者，船只数不胜数，一下子拿出三十只大船都可以。船上应有尽有，就算没有也没关系。连夜乘船出发，加速前行，向东边出发向着那片混乱王国出发，向着那未知的命运出发。天昏沉，遮住了一丝冷清，淅沥的暮雨下了起来，透过沉沉雨幕，似乎看到未知。 五天后，一所同样规格的大船，同样从这个位置出发，同样驶向彼端。 彼时，各自的命运谁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