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章：教廷（三）
“对啊，是不是很奇怪。那个时代jian污，杀戮横行，女人会有不同父亲的孩子。何况是杰奎琳大帝。但历史就是这么奇怪，这个杰奎琳，只有腓特烈这个儿子，他一生没有结婚。腓特烈是他的私生子，教廷是集权，教廷不像几亚，科斯尔腾大陆，教廷是一块无数岛屿分散而成。当时的大帝无暇管理众多岛屿，只能集权。证明是正确的。腓特烈登位时，虽然有许多讲究血脉的贵族不满，但还是消弭。” “等等，腓特烈的母亲是谁？” 阿利斯一笑，“我还以为王不会问呢。为什么腓特烈二世和科斯尔腾大帝有关系呢？就是这个，传说杰奎琳爱慕科斯尔腾，两人放逐的时间差不多，有人证实，他们曾经一起出现过。腓特烈大帝大概是科斯尔腾的亲生儿子。” “什么？”莫德跳起来，“科斯尔腾的儿子？你搞错了吧，科斯尔腾情史混乱不堪，私生活更是靡乱，她每一个子女的父亲，基本都不知道。除了厄莱尼大帝的父亲是她堂弟。其他的孩子……腓特烈大帝怎么会？” “给你看幅画。”阿利斯翻书，翻到最后一页，递过莫德。眼眶凹陷的青年，很英俊。 “我的天，这是科斯尔腾哪。”科斯尔腾晚年每个月都要画画。莫德每一副都看过，这个眼眶凹陷的青年，闪烁着狂热，嗜血。与科斯尔腾一模一样。 “他深爱他的父亲，吉恩人伤害杰奎琳，成年后攻打长瑞叶。后来不了了之，应该是科斯尔腾让他放弃。而杰奎琳晚年时，常常望着腓特烈的脸，失了神。我们该庆幸，最黑暗的年代，有束纯洁白花盛开。” “我的天。”莫德仍然不相信，杰奎琳倾慕科斯尔腾。人吃人的时代，会有真爱？ “有意思的是，斯图亚特祖先——赫瑟尔，曾经和杰奎琳争夺过鲁士约大陆。居然也喜欢科斯尔腾，赫瑟尔算得上枭雄，见不能夺取鲁士约，退而求其次，占领了塔斯大峡谷。和博罗梅奥对抗至今。赫瑟尔被杰奎琳的诡计害死，临死前，要子嗣为他报仇，不死不休。他生了二十八个儿子，十三个女儿。厮杀一场，遗留十一个。足够了。但殿下没有没想过，当初康拉德围攻你，照例兰开斯特该和斯图亚特开战。可后来什么都没有。”阿利斯笑道，“现任的族长叫赫·尔曼，据我所知，他鞭打康拉德和文森特围攻你，为什么？是赫瑟尔，临死前他握着继承人的手，一字一顿，不准和兰开斯特开战；不准和兰开斯特来往；不准和兰开斯特联姻。违反者，扔下万蛇窟。知道凯琳娜被赶出来的原因吗？是阿尔菲抓住这一点，给族老灌水。康拉德，文森特以为赫瑟尔命令早没用了，现实给他们上了一课。” 莫德闭上眼。 她有些明白，为什么博罗梅奥要选她成为族长了。命运，三千年前的命运。 我不要服从命运！我不甘心。 …… 塔斯大峡谷。南部狭窄，北部宽敞。 凯琳娜站在南部海岸线上。怪石嶙峋，就像坟场，咸腥的风吹来，她享受地吸了口。 “不愧为斯图亚特，这儿太臭了。”贾斯泊啰啰嗦嗦。背后还有一人。大红软甲，齐肩短发，握着重剑——黛西。 “臭就不要来。”凯琳娜拉上尖帽。她眯眼，看向昔日佛罗的九公主黛西。贾斯泊体贴地为她遮风，恨不得整个人贴在她身上。傻小子。“快点。” “黛西，小心，前面有块石头。”贾斯泊像条狗。 黛西踹他一脚，“你是个男人吗？” “我等了你一个月二十八天。你可真够慢的。”凯琳娜道。她的袍子像圆弧飘起。她更瘦了，瘦得可怕。 贾斯泊看着她，“想知道莫德的消息吗？” 凯琳娜笑了，“和贵族开战了吧。” “嗨，消息真灵。” 凯琳娜道，“我猜的。她虽然眼瞎，对大局的掌握，权利的狂热，像狗对rou骨头。” “第一次有人说她眼瞎。” “不是吗。”凯琳娜笑道。她转身，走向狭窄的峡谷，“她从来是瞎的，识人不清，算她阅历到了巅峰，只要她没扫开迷雾，永远眼瞎心盲。” “好像是哦。她看不懂克里斯托弗对她的爱；看不懂你对她的友情，她一直追逐权利。涅安马科骗她神灵被索加等人杀，她相信。佐伊自我封印，换取她信任；阿比盖尔对尘世懵懵懂懂，莫德将她放在几亚。而你，凯琳娜，她却从未看清。” 凯琳娜仰望蓝天。因为她从没停下脚步。“不止是她，永劫，安德烈。都是瞎的，莫德比较严重。他们担心斯图亚特伤害莫德，因为他们生活在仇恨中。两代腓特烈骁勇善战，却愚蠢至极。鲁士约历史上，除了杰奎琳，雅各布外，都是蠢蛋。” “可康拉德，文森特他们的确想要莫德死。” 凯琳娜笑道，“所以他们受了制裁。随着年纪的增加，我明白赫曼尔为什么要我成为继承人。我明白祖先最后一句话，为什么要和兰开斯特脱离关系。” “为什么？”贾斯泊好笑。 “他们都是疯子。”黛西冷冷道。 凯琳娜打个响指，“对了，疯子需要疯子去制裁。阿尔菲以为自己多了不起，祖先都没拜过的蠢货。” “你也是个蠢货。”黛西道。 凯琳娜苦笑，“对啊，我以为苦情牌可以打动她，后来以利益诱惑。可她连利益都不要了。” “凯琳娜，你好像不对劲。”贾斯泊道。 “看出来了。”凯琳娜笑，“你不觉得，斯图亚特不该活在这个世界上吗？我撕裂自己，让自己面对现在的情况——阿尔菲掌权，表面上控制半个斯图亚特，他需要赫曼尔的承认。但赫曼尔不会承认。斯图亚特毁了，先祖的果敢与血脉，他们忘了。” 贾斯泊跨步到凯琳娜面前，“你想毁了斯图亚特？你当初怎么说的？你要和奥本海默做生意，你要给我利益的。未来需要斯图亚特。” 凯琳娜摸上他的脸，“贾斯泊，未来不需要斯图亚特。我将所有给你，希望你帮她。克里斯托弗恨斯图亚特，但他分得清……太多的勾心斗角，太多的崩溃，我累了。” 贾斯泊想说。你不能做下一个安萨娜。 “凯琳娜！” 三人一惊，转身看见——冰隐。 凯琳娜没像从前叫他叔父，冷着脸，“你怎么来了？你该呆在吉利美，你该控制蒂娜。” 他垂眸，“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爷爷，我的父亲，他死了，克里斯托弗干得是不是？我知道，他不会罢休。他不会报复你，但他会让你我痛。” 凯琳娜绕过冰隐。他抓住她细小的臂膀，“孩子，为什么？你爱斯图亚特。” “对，我爱它。为了它，放弃了一切。你也爱它，但你从来和我说过！”凯琳娜吼道，“克里斯托弗为莫德策划了一个虚幻的世界，你呢？你也为我策划了一个虚幻的梦。当我醒来，什么都来不及了。这么多年，我独自行走荒原，孤寂腐蚀我的心！” “你恨我？” “对，我恨你，无止境地恨你！你从没问过我需要什么……父亲！” 冰隐——我看着他，想起了他的名字——廷布里奥。 多年前，在船舰上，和莫德说我的家族。现在想起来，是有多么的愚蠢。我多次告诫自己，我要和莫德上战场的，但赫曼尔的一席话，让我明白，世界上，没有黑暗与光明，只是两种颜色。父亲，你知道吗，无数次世界观的崩溃，是多痛苦。 …… 莫德在圣枢机大殿，再一次进行清洗。安德烈终于将他们的政斗放在明面上。他们开始了一轮又一轮，血流成河的斗争。莫德拉拢了冈萨雷斯——贵族中，金字塔般的家族，以及西摩曼洛家族。艾温斯，马丁内斯家族被莫德逼出来，前赴后继的家族夺权，出现在教廷的历史上。鱼过河产卵一般。 十八骑士负责斯图亚特，发现阿尔菲渐渐脱离掌心。佩布罗主动出击，联系康拉德，和阿尔菲来了场窝里斗。最后是两败俱伤。族老们纷纷出现。赫曼尔行将就木，阿尔菲彻底脱离博罗梅奥手掌心。他和文森特联手，伙同炼狱火山的异族，想要控制斯图亚特。黑暗之城混乱至极。凯琳娜——前任的继承人，在赫曼尔死前，回到斯图亚特。用她的手段，获取一半族人的支持，与阿尔菲形成水火之势。 莫德当机立断，不再管斯图亚特。她和贵族们的战争再次上升，他们坐下来谈过几次，无一次成功，多次当场拍桌子打架。查尔斯，亚瑟斯，和莫德披甲上阵。卡勒姆作为军师，达雷尔，理查德负责后勤。为权利而战。 持续半年之久。谁也不知道谁赢了，大概都输了。安德烈失去了对政客的掌控，但获得了大量博罗梅奥，家族们的拥护。斯蒂芬妮的雄辩，让莫德获得政客的支持，财政，军政都有一定的人脉，但家族和博罗梅奥对她的残酷，胆寒至极，联手对抗她。虽然多米尼克一直没见她，但他的态度，是中立。元老院在莫德和安德烈决一死战时出现，截断了他们的争斗。最后因为后勤不足，战争结束。但，安德烈，莫德对权利的角逐，才刚开始。为了区分，教廷给他们分成了两派：自由联合党——莫德；组织联邦党——安德烈。简称合党，邦党。 司铎团的枢机们，一般和贵族抵抗莫德，他们高举隔离种族的旗帜。执政，裁判，财务长官坚决不同意，莫德支持他们。教廷是民主制度，贵族们却讨厌奴隶可以成为农场主，在他们眼里，大概除了达尔达诺斯，佩达安诺种族，其他血脉都是劣等的。莫德感到，教廷的种族主义十分严重。但正好给她机会。 两党战争中，最令人意想不到的，大概是乔茜了。 当莫德获得亚特兰帜军队的军使长斯斐洛支持时，乔茜投降莫德。甚至舔她的军靴。那是安德烈最艰难的时刻，乔茜离开了他。为什么？乔茜自己说，我们为家族，权利而活，当安德烈斗不过莫德时，注定了他被抛弃。艾温斯需要雅各布的支持，尤其雅各布没有选择安德烈。莫德没有鄙夷，她让乔茜陪查尔斯一晚，证明她的忠诚；伯尼没有倒戈，他坚定地站在安德烈一边。 斯蒂芬妮十分看不起乔茜，她说，伊恩被放逐，弗兰没有放弃他，至死不渝。而乔茜——背信弃义的小人。莫德警告她不要再说。斯蒂芬妮不服，莫德说，当一个人选择了生存时，我们不要嘲笑，因为有一天我们也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