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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七章:最后一战:(四)

    伊多墨纽轻声道,“其实吉尼佛也不是个坏人。但莫德还是恨他,几乎厌恨了一辈子。”

    “但她终究没有下手。”为什么?

    “小时候,总是以为世界围绕着自己转。世界上的人,都是听着自己的喜怒哀乐。自己的敌人,全都要死,全都是坏人。这么想,不过是稚子。莫德也会这样的心思,但她逐渐长大时,当她从黑暗中站起来时。就会明白,她于这个世界,不过是个路人,世人不会关心她的开心与否,不是冷了就会有火炉,不是累了就会有软垫。她所能依靠的,只能是自己。所以她不会后悔,所以她放下了对吉尼佛的仇恨,他们只是路人。”伊多墨纽看向魏曼,“所以莫德进入了大轮境界,你始终没有。”真正的大轮,从来都是置之死地而后生。不是依靠自己站起来的,都是虚假的境界。

    “路人,吗?”只是利益,便不会伤感情,只是利益,只会是路人。她选择的路吗?“与克里斯托弗完全不同。也许克里斯托弗是赞成的。而亨利选择了一条与天命为敌的路。真是讽刺。”魏曼道,“你不用跟着我了,至于吉尼佛,让莫德烦去吧。”他打算走一走。

    “你还是没有放下偏执?”

    没有回答。

    那时节,弗朗西斯记得,是深秋,熏黄的色彩布满了每一层空间。暮色的黄昏,变得宽容而宏大。

    放下如何,不放下又如何?过去不会回来,也改变不了。魏曼觉得可笑,大家都没错,但错了就是错了,果子已经结成,这错误不该他一人背负,所卷进去的人,都要负一份责任,如此他能心安理得的活下去,有恨,有不甘心,才是活在世界上的动力,莫德也是这样的。否则,又为什么要活下来?魏曼淡淡而笑。

    莫德躲在马车中。窗帘是墨色的,阳光透不进来,她现在不能触碰阳光,否则会被灼烧而死。小桌子上,灯盏晃动,她一目十行,快速浏览着佛罗的资料。在殖民地,一位强悍的军指挥长,以及几位执行长是必要的,再细分是财政官,必须要财政院出来的人才行。但人才太少时,执行长会担负起责任。现在佛罗的执行长是前宰相的长子和次子,他们更适合军政,理查德的胞兄们,实在比理查德更强。想起理查德,莫德叹息,明明未来炙手可热,为何偏偏选择了一条死亡之路?为什么这么想不开。

    “陛下。”

    是阿比盖尔。

    “曼特侬的资料查出来了吗?”

    “是魏曼的人。”

    莫德皱眉,下一刻就决定,“就他了,他是墨丘利家族的希望,亦是奥本海默家族的人。暂时制衡一下佛罗,等待阿姆哈拉公国的回信。另外,东旗要多少利益,就给多少,让肯尼思全力协助,总之让他们冲在第一线,和委员会谈判,隐安商团还是老老实实地做生意,但要记住,一定要隐秘地扩展,半年的时间足够他们渗透阿松森的经济之网。”

    “是。”

    让曼特侬这个武人,去做佛罗的财政官。真是再好玩不过了。殖民地的财政官与军指挥长平级,却处在执行长之下。墨丘利本是商人之族,怎么会放过这等利益?到时候,肯定将佛罗榨出汁来,但这鲜艳的果子,最后是谁到手,就是莫德说了算。唯一的危险,就是魏曼。上议院是对帝王的约束,不能让帝王们以自己喜怒为标准,议长的责任,就是时刻约束帝王。每一代的帝王都是战争狂人,最大的利益都是进了上议院的口袋,所以上议院是不会和帝王争权的,只要喂饱他们,又不给他们军队的cao控。这样的上议院,是最好的助手也是敌人。

    莫德明白,有个机构限制自己行动,很痛苦。但上议院的根太大,且兰开斯特很多族人,都是重要人员。如果要拔除上议院,她面对的,首先就是九大族老。历代大帝不会,也不可能拔除上议院。莫德摇头,绝对不行,如果不拔除上议院,她怎么征战整个德雷克?要除掉,绝对要除掉。就算除不掉,也要彻底掌控上议院。

    莫德再拿起另一份资料。这个消息是魏曼给的:安德烈和鹰帜使多米尼克已经去了首府吉兹,很隐秘。魏曼对安德烈心思恶毒,给她这消息,是看他俩相斗。偏偏莫德不能视若无睹,只能睁眼往下跳。她说呢,阿松森的国主,有这个胆子海禁科斯尔腾的商队,原来是安德烈在背后支持。近年来,他的心都放在斯图亚特身上,不搞垮阿尔菲和白骨之族,他誓不甘心。按照他这幅样子,在吉兹玩了几天。莫德差不多知道阿尔菲和凯琳娜的决战了——两败俱伤。就是不知道,谁重伤谁死了,或是两个都死了。

    她的手抖了抖。“弗洛伦!立刻召骑士们回来!”

    阿松森的首府,吉兹是个好地方。虽然比不上奈勒的繁华,但它是阿松森的政治中心,有着古老的贵族,庞大的势力,沉淀了几百年的严肃与血腥。庄严程度,可以与三大帝国媲美。它有着制度完全的军队,令人羡慕的金库,令人恐惧的实力。比如,几天前,举国归顺的阿姆哈拉公国,它只有一百年的历史,但阿松森上下还是惊讶,他们谨慎异常,特别是委员会,就算是强盛时期的佛罗,也不会让一个百年公国前来归顺。但其使者说了一句:哈勒尔已经灭亡。

    哈勒尔是阿姆哈拉的盟友,听说是世婚,但哈勒尔一年前被阿松森灭国,过程中阿姆哈拉全力帮助哈勒尔,但哈勒尔还是灭国了。阿姆哈拉自然着急,急着来表示忠诚。委员会很高兴,接受了王室的成员,还有一些贵族的安置。在科斯尔腾的大敌当前下,有比没有好。虽然有人怀疑,按照规矩要审查,但已经接受了。这在德雷克太屡见不鲜了。除了个别公国或王国的风骨,大部分国家都是这样过来的。

    安德烈浑身不舒服。他的吃住用度,规格很高,但对礼仪的要求,他对阿松森甘拜下风。

    他站在窗口。

    这座庞大低调的酒店,对面是旅店。两家是敌对的商人。安德烈在二楼租了间包厢,和多米尼克喝酒。多米尼克就是个酒鬼,除了安德烈,没人知道,如果莫德知道,她铁定将长瑞叶的好酒,全部打包送给这位鹰帜使。

    粗糙的酒红胡子,状似女人的樱桃小口,细腻白嫩的皮肤,肆意披散的棕红色长发,那一双凹陷的狂热的金色眸子,让接近五十的多米尼克,依然像个青年人一样。安德烈很怀疑他,是不是个老妖怪,长年握有军权,但长得像个妩媚的女人。他这个样子,很像引吭高歌的歌唱家。

    “那个小子进去半天了,你用得着一直瞪着吗?”多米尼克的声音,低沉又有磁性,如酒红色的烈焰醇酒,香醇富有魅力。

    安德烈不想理他。他道,“安特诺尔来了,加西亚的吉尼佛也来了。”

    多米尼克笑道,“听说你的那个女人,就是吉尼佛的胞妹?”

    “嗯,她不知过得好不好。”

    “容基耶尔的人,积极地联系我。”多米尼克戏谑道,“要不要我帮你问问?”

    “不用了。”安德烈知道莫德那个人。但垂下的眸,还是止不住的想念。

    “你决定要和容基耶尔举行婚礼了?”

    “元老院逼得紧。”

    多米尼克对先教皇雅各布很清楚,他一旦决定的事儿,别说天之骄子安德烈。就算是克里斯托弗,也没办法阻止。“你也不吃亏。她好歹是位帝王,掌控四分之一的德雷克。听说挺漂亮的。”

    “算了吧。我就算是一生无妻,也不会喜欢她。莫德阴诡狠戾,毫无仁慈,这次她想要吞了阿松森,我们有的斗了。”

    “我们坐观其变就好。”

    安德烈摇头,“教廷支持王室,几亚支持委员会。我们斗得僵持不下,只有科斯尔腾,谁也不支持,********扑在市场上。几亚要的虽然也是市场,但和教廷的仇恨,很深。说不好,几亚会和科斯尔腾联盟。这次的阿姆哈拉事件,也不知道是谁搞出来的。”他是不相信阿姆哈拉会归顺。

    多米尼克沉思道,“如果我们先和科斯尔腾结盟呢。”

    “绝不可能。”

    多米尼克撇嘴。这位也是个倔强的。

    “现在阿松森忙着,要让阿姆哈拉彻底融入,第一步就是改变货币体系。委员会非常忙,几亚估计会分一杯羹。安诺特尔来到,他是审判之军的军长,那么二分之一的审判之军会来。费拉克来了吗?”费拉克是钢铁之矛的军使长,是安德烈的秘密武器。这是专门对付几亚的,亚特兰帜军队是专门对付科斯尔腾的。

    “我们要好好打一场了。”多米尼克大笑。

    教廷的正规军队叫罗穆卢斯,科斯尔腾的军队叫阿伽美浓,几亚的军队叫素甫斯。这是对三大帝国的美称,亦是帝国军士的骄傲。其中,几亚的审判之军,教廷的钢铁之矛最为特殊,都是结合了重骑,轻骑,弓弩,步兵的军队。阿伽美浓只有恩尼甫斯海军,但不得不承认,科斯尔腾的军士太多。三大帝国的军队,已经好多年,没有碰在一起了。安德烈很兴奋。这次他只带了钢铁之矛,也有傲人之意。

    “伊恩上台,居然还有能力掌控阿松森,实力不可小觑。吉尼佛和安诺特尔是蒂娜的人,他也敢派过来,不知道是自信,还是试探。”

    “几亚在阿松森的渗透,不如我们教廷。这次科斯尔腾铁血侵犯,出动大量军团,显然要和我们争夺了。如果让科斯尔腾拿下阿松森,加上佛罗。后果很严重。”

    安德烈明白。掌握了皮拉基斯岛,等于在伯罗奔尼撒海域,打开了一条道路,这条路,通向着哪里,一清二楚。他灌了口酒,“克里斯托弗果然老谋深算,死了还能杀人。”他查过科斯尔腾的速度,太快。这说明,对阿松森的目标不止一天两天,而是一个有预谋有组织的计划,甚至在攻打佛罗之前,就订好了。论心机,论能力,三千年来,克里斯托弗排第一。怪不得深渊之地,无论如何都杀不死莫德。安德烈突然想到蒂姆和夏兰,他道,“阿尔菲已死,凯琳娜重伤,斯图亚特元气大伤,蒂姆和夏兰下一个目标就是我了,要不是他们,我也不会来阿松森,不如让他们去找莫德,也好分担我的危机。”

    “不错。”

    这叫祸水东引。

    吉尼佛最近很烦。

    在吉利美时,他就被杀手公会悬赏。当时他惊呆了,气吼吼地反悬赏。可负责人告诉他:对不起,这位悬赏您的贵客,我们也不知道是谁。吉尼佛差点气出病来。后来父亲冷冰冰地让他冷静,上请伊恩大帝,让吉尼佛主动来阿松森。还是和安诺特尔一起来的。

    “碰!”

    玻璃杯子被强硬的捏碎,血水浑浊,流进地板里。“该死的!该死的安诺特尔。”一路上,这个混蛋,掌控钢铁之矛,处处给他脸色看。吉尼佛发誓,一定要将安诺特尔这个奴隶,重新打入十八层地狱!

    “哟,我们的副检察长,怎么了?”一身白色毛皮的安诺特尔,笑吟吟走来。坐在沙发上,风流姿逸,上层贵公子的气质。

    忍,吉尼佛闭目。瑟隆死后,他就成了副检察长,可是这个位子,是伊恩最忌惮的,安诺特尔贱人,讽刺个没完了。

    “副检察长,听说你被杀手公会追杀啊。”他好像刚刚知道,笑得欠揍。“能让杀手公会忌惮的,会是谁呢?伊恩?不会,谁和你有仇,要杀了你呢。”

    的确,伊恩忙得要死,没时间,更没有借口杀他。会是谁呢?

    吉尼佛刷得睁眼。

    是她!

    当年的简,也是科斯尔腾的大帝容基耶尔。只有她。但吉尼佛不觉得,自己有分量,到一位帝王不惜名声,也要杀了他。只要和伊恩说一声,伊恩肯定会一脸痛惜,说是副检察长触犯容基耶尔大帝,为了两国和平,只好牺牲。不是简,但他和安德烈又没仇。吉尼佛想不通。当年知道他和简有纷争,很少了。不是她,又是谁?

    “用阿松森试探吧。”安诺特尔道。

    “你打得是这个注意。”吉尼佛道。

    “不想吗?”

    这次出来,一共是两支军队,审判之军和克什里军队。如今的克什里军队,是爱德华兹少主保罗执掌,明摆着是制约吉尼佛。他看向安诺特尔,他对伊恩的危险更大。结盟势在必行。

    “如此,有****使长大人了。”

    一直和委员会,和省政长交涉,是安诺特尔。即使伊恩想杀了他,也不能在这个时候。

    “自然。”

    奈勒的公馆内,纳撒尼尔和斯蒂芬妮商议,打算再拿下另外半个奈勒,进一步渗透阿松森的经济,彻底打乱阿松森的货币体系。这是查尔斯的计策,只要按照计划来,不怕阿松森不乱。莫德呆在阿尔泰娅军事基地,反反复复研究当前局势,如何才能在夹攻之下,取得胜利?第一场战争的地点在哪里?他们不知道第一场战争已经开始了。消息传来时,是七天之后了。刚出吉兹的钢铁之矛和审判之军,在西北角遇上。那是条狭隘的山谷,钢铁之矛一百五十人,审判之军三百人。结果是钢铁之矛赢了。

    于是吉尼佛和多米尼克站了出来。正式登上政治的舞台。谁也不知道两者为什么而战,只知道两军颇有不死不休的状态。

    莫德和一干军指挥长惊呆了。他们详细分析了地理,两军优势劣势。得出来的结论,是审判之军胜啊。真神了啊。莫德坐在主位上,一个劲儿的想这件事,有什么可对科斯尔腾有利益的。想了半天,她最后拍桌子道:传信给阿姆哈拉,让他们给阿松森的国主吹枕边风,让国主和委员会彻底对立。国主好色贪财,胆小怕事,看见安德烈的军队如此厉害,一定会站出来,和委员会斗争到底,争取他的权势。阿松森越乱越好,只有这潭水浑浊了,捞起鱼来,才会方便。几亚和教廷彻底斗上了,莫德和纳撒尼尔连夜开会,如何做,才能将利益最大化。

    乱世之中,只有利益永恒。

    军队和金钱是必不可少的一部分。莫德穿得吃得,都是最节俭了。为她的军队,为她的臣民。她必须全力以赴,争取最大的蛋糕。

    “王要注意身体。”佩布罗道。

    莫德灌了口水,摇头,“这一战,彻底将几亚和教廷给揪出来了。几乎是明面上,两家对立了。可我怎么觉得不对劲?我科斯尔腾是死的吗?既不结盟也不打压,他们自顾自地打起来了?放着科斯尔腾视而不见?不对劲,啧,到底哪里不对劲呢。”

    佩布罗只要沉默。国际阴谋论,这是对一位执政者最大的荣耀。就算莫德头疼死,也不可能停下思考。“十八骑士们回来了。他们很快赶到。另外阿尔菲和凯琳娜的结果出来了。阿尔菲当场被腰斩,凯琳娜重伤。这里面有安德烈的影子。”

    莫德嗤笑,“要是没有就奇怪了。凯琳娜倒是没死。”还好,只是重伤。

    佩布罗还是沉默。她嘴硬,他可不想拆穿。

    咳,莫德掩去一丝尴尬,“他们到了奈勒以后,让马瑟和西尔维娅,还有代达洛斯亲自见我。”她又看起资料来。

    “不见格温么?”

    不答。

    “安德烈和吉尼佛都在吉兹。你打算怎么办?”

    “让他们先斗去。”

    佩布罗直视莫德,“我问的不是这个。你放下仇恨了?魏曼利用吉尼佛对付你,我相信你不会不知道。当初在吉利美,弗洛伦曾经替你杀加西亚的人,差点查到我们头上。这件事,这么算了?”

    莫德也直视佩布罗,“当年吉尼佛逼我轮战一事,我时时刻刻都记着。可当年我几岁?只有九岁,我懂什么呢。我记住的只是自己的利益,仇恨的只是自己的仇敌。这对一个帝王来说,是最大的错误。站在一个最高的角度,看的东西如果这么低下,我迟早会灭亡。”作为臣子,可以互相党争,可以互相掐架。可是作为帝王,看到的是为了私欲计较,而肆意报复,为了将自己仇恨,厌恨的人弄死,不顾国家。克里斯托弗的眼光就太差了。就像卡曼诺,像魏曼,他们不会为了私欲,而扳倒莫德,哪怕他们再不喜欢她,也要支持她。莫德再不喜欢上议院,也得尊重和宽容。因为他们站在了一个很高的台阶上,看到的不再是私仇。他们可以打压,但更重要的是,他们要帮助对方,否则科斯尔腾会走向死亡。

    作为帝王,第一件学习的事情,就是宽恕,宽恕自己最厌恶的人。

    佩布罗起身一拜,俯身到地。

    莫德淡漠道,“克里斯托弗为了我,宁愿背负凶狠之名。就是衬托我的宽容。我是莫德,更是容基耶尔大帝。任性只会让父亲所有的努力付诸东流。”

    不是不再恨吉尼佛,而是不需要。对一个离自己太远的人,连俯视都做不到,何必脏了自己的手。

    佩布罗沉默,转身走出军帐。

    “既然阿松森,几亚,教廷视我科斯尔腾于无物。那我就让他们知道,科斯尔腾迟早会统一德雷克。”

    幽深寂静的声音,伴随着腥风血雨的狠辣,倾泻在佩布罗身上的每一寸。他挺直腰背,“是,我的王。”血腥的风霜,也将会倾泻到阿松森身上。

    安德烈坐在樱花树下,雪白的花瓣,形成花雨纷纷扰扰落在地上,台阶上,他的肩膀上。寒风袭来,卷起了一阵的花浪。烈士之墓,却长期不修缮,只有十几株樱花陪伴,白色的一簇状似拧笼的云朵,像是开在黑色墓边的死亡之花。安德烈笑了笑。樱花是春天开放,可是在阿松森,在深冬。

    现在是11月了。

    多米尼克落在后面。他穿了一条玄黑大氅。神情默哀。“陛下,吉尼佛欺人太甚。”

    只有鹰帜使愤怒时,才会叫他陛下,教皇陛下。这次吉尼佛发了什么疯,竟然攻击钢铁之矛,最后还输了,但安德烈却知道,他们是两败俱伤。这队人原本试探阿伽美浓对基基雅舍油田的动静,说好了互不相犯,结果一出吉兹,就扭打在一起了。这算什么?是告诉科斯尔腾,我们互不相让,还是吉尼佛借机给教廷一个下马威?是,安德烈很想要油田,但几亚和科斯尔腾虎视眈眈,这个时机,太不对。

    “吉尼佛到底想做什么?他也是政客。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多米尼克很生气。费拉克被安诺特尔打得重伤,完全在毫不知情下,被重伤啊。多米尼克真想杀了吉尼佛。

    “忍,如果我们和吉尼佛对敌,科斯尔腾一旦察觉,是很危险的事。”安德烈道。他向面前的坟墓三拜。

    “要这些兄弟的命,来抵债吗?陛下。”

    “只是忍。”安德烈道,“听说几亚的爱德华兹被加西亚弄死过,现在死而复生了?”

    多米尼克眼睛一转,“对,克什里军队的军长,就是爱德华兹的少主保罗。”

    “很好。”

    说起来,安德烈对阿松森根本没兴趣,对市场也没有,他要的,只是能源,如油田,还有出产钢铁,黄金的矿场,以及铁路的修筑权。所以他才会支持国主,这些东西,全都要国主签字点头。几亚和科斯尔腾要的,是对阿松森进行经济掌控,彻底成为附属殖民地。

    阿松森的军队除了海军外,其他都很涣散。国主基本上没有军队,除了一支一千人的禁卫军。其他的军队都是十七位省政长掌控,但这十七位也是互相不信任,导致阿松森陆军不整合,军心涣散,即使强行组合到一起,也不会敬服谁。不像阿伽美浓的军队,全军一致,军规严整,从上到下,体系格外牢固。根本不是阿松森军队可媲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