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九章:最后一战(六)
漫天的雪花纷纷扬扬,昭示着又一年了。 今年,她二十四岁。 是她执政称帝的第一年。彼时,她坐在绒绒的打拳椅里,写文件,写日记,写信寄给自己的家乡——菲尼克斯。她想着小纪廉乖不乖,阿比盖尔虽然不喜欢纪廉,但到底是个母亲,莫德看到她偷偷在市场上买一些男孩儿的小衣,打算寄回去。阿比盖尔生下纪廉后,没喂过一口奶,是莫德和琼忙前忙后,照顾小小的婴孩。少年帝王想着,打仗回去后,一定要让纪廉喝上母乳,父亲已经没有了,不能让母亲也没有。莫德还打算着,给纪廉彻底的换血,让他拥有正统的兰开斯特家族的血脉。她偷偷和阿比盖尔说了,阿比盖尔很开心,说她一定要做血引子,为她的儿,献上最纯正的血脉。不让纪廉未来受到嘲笑。 彼时,莫德看着阿比盖尔眼瞳里炙热的火花,别提多开心。少年帝王一直记住,这位追随者,从年少时,便追随着她的脚步,这么多年来,从没忘记过。追随者将帝王从地狱中背出来,为了帝王放弃了她的爱情。帝王不能忘记! “阿比,你放心,纪廉会好好的。他会是我科斯尔腾最尊贵的****。”莫德的骄傲,从未变过。但她没看懂阿比盖尔眼中奇异的彩色,以为是忧心。 佐伊站立在军帐外。在冰天雪地中,颤抖不已。听着里面温暖人心的话,终于打破了压在骆驼上的最后一根稻草,将她的疯狂,多日来的压抑蓬勃出来,毁天灭地! ——安德烈这样对吉尼佛,他会为此付出代价! ——可为什么是我?我不想做个背信弃义的人! ——因为只有你,才能帮我。佐伊,我的爱人,帮帮我。如果没有吉尼佛,便没有今日的欧文,记得你我第一次相识吗。 ——记得。 ——那就帮我。 ——但我不能背弃莫德,你和她,都是我最爱的人! ——不,最深的黑暗中,只有我陪你度过。就算天下崩塌,我都会站在你的身后。只有我,知道你的全部,你最痛苦的回忆,最开心的时光,沁在深渊和冰湖中的打击中,是我,让你振作。多少个日夜里,只是我!她莫德算什么! ——你明明可以自己报复安德烈,为什么是我?就是让我背弃莫德吗。 ——阿比盖尔选择了责任,你呢,你选择什么? 我选你。佐伊道。 因为佐伊爱弗朗西斯,所以我选你。 多少次,她将莫德的机密文件交给弗朗西斯,造成不可挽回的过失。多少次,她无法面对莫德冰冷怀疑,却又心疼纵容的眼神。那时起,是不是早已选择了弗朗西斯?她嫉妒阿比盖尔,嫉妒安德烈,嫉妒凯琳娜,佐伊有多淡然,就有多嫉妒与恶毒。压抑了多少年啊,心脏疼得无法承受,她多么想拥有,可老天却偏偏让她失去一切!这不公平。 “对不起,莫德。”佐伊轻声道。 塔西陀这些日子,一直驻扎在格瑞容城。他是响应货币政策最积极的人,所以当地的阿伽美浓军官对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给了他不少特权。比如,将运输吉兹人的车子拦下来,将这些成为奴隶的吉兹人,编成了自己工厂的工人,美其名曰为伟大的陛下,为宏伟的军队制造军用物资。加上苏利对他的友情,塔西陀在阿伽美浓军中的地位,可以媲美中尉了。喝酒时,几位熟悉的军官,调笑着称塔西陀很像科斯尔腾的人,更有几位掌权的拜述人,想要将家族的女孩子许配给塔西陀。 拜述人,是政治和军政上的掌权者,在科斯尔腾百族林立中,拥有绝对而强悍的血统,几乎每个拜述的大家族,都和兰开斯特皇族联姻过。和拜述人联姻,可谓是无上的荣耀。 可塔西陀偏偏拒绝了,声称自己有妻儿,绝不背弃。 此言一出,让许多人不快。拜述人,在德雷克上,都是前十的民族,竟然被嫌弃了?科斯尔腾大帝说过,拜述是最强悍的民族,他会站在世界的头顶,戴上王冠! 苏利知道,这位好友最不耐别人说拜述人有多好,因为这成了他的耻辱。他忙开口,“各位,塔西陀对家族尽忠,意味着他将对帝国尽忠。如果他背弃了自己的家族,谁敢用他?” 难看的面色终于缓下。苏利说得很对,一个男人,如果连妻儿都舍弃,和禽兽何异?这样的人,换做任何一个掌权者,都是不敢用的。而且,兰开斯特一族有条出了名的铁律。妻子不可抛!一旦让兰开斯特的惩戒者蒂莫西,知道拜述人做出这种丑事,汇报给陛下,可是死罪!哪怕拜述人对妻子没有爱意了,也要将这段婚姻维持下去。对于他们这种政客和军人来说,更是铁律,一旦让政法院的惩戒院知道,他们的前途就玩完了。所有人打了个寒颤。 “喝酒,喝酒。” 这群人觥筹交错。糜烂而奢侈。 塔西陀喝酒时,觉察有一道冰雪般的目光盯着他,他惊了,环顾一圈,什么都没发现。 “怎么了?”苏利关心道。 “没什么,有点醉了。” 心中也这样安慰自己。 楼上一道蓝莹色的纱布,遮盖着瘦长的身形。 “就是他吗?” “回主子,就是他,塔西陀是安德烈的棋子。” “那好,就借安德烈的棋子,给莫德重创。记住,那件事一定要做得十分惨烈,否则莫德不会怒火冲了脑子,更不会顺藤摸瓜,摸出安德烈,死命报复安德烈。事后,证据要足一些,但要斩掉一切和我们有关的证据。” “是,主子。” 人影匆匆。 第三场战争前夕,科斯尔腾几位最高掌权者议论了一天,都没确定下阶梯队的队长。这件事到底是谁来做?斯蒂芬妮有几个人选,但被肯尼思和亚塔兰塔一致否决了,斯蒂芬妮和这两位吵了一天,差点没把桌子掀翻。肯尼思痛骂斯蒂芬妮受贿,人选都是些歪瓜裂枣,存心膈应人。斯蒂芬妮大骂肯尼思老不死,占着茅坑不拉屎,身居高位,不给年轻人施展抱负的机会。格雷厄姆压根不赞同这阶梯队的注意,甚至想要自己担任这队长,要不是纳撒尼尔呵斥他,他早上了。扎维克和克莱夫对此不发一言,这军政的事儿,商人一旦出口,不被这些军部大佬喷口水,算是很好了。 这场会议,从一开始的辩论,到最后的拍桌子喷口水骂人,速度快得吓人。莫德还没反应过来,现场已经鸡飞狗跳了。她托着头,觉得无比地疼痛。 “够了!当我死人啊!”莫德终于忍不住了,她大拍桌子。军部的大佬们立刻坐好,一声不吭。陛下虽然对政客宽容,但军中的传统规矩,可是十分遵照。 “马雷恩,你的人选呢?”莫德看见马雷恩刚才什么话都不说,想看看他的意见是什么。毕竟他代表着魏曼。 马雷恩见状,露出一个迷人的笑容来。 “色眯眯的,不是好人。”斯蒂芬妮低声冷哼。 马雷恩抽了一下嘴角。 “够了,斯蒂芬妮,你是不嫌乱呢,还是成心捣乱呢?” “属下不敢。” 马雷恩笑道,“陛下,我看副大臣就是个很好的人选,论经验,论才干,论地位,样样不缺,倒是个极好的人选。” 斯蒂芬妮蹭的怒了,但周围看过来的炙热的目光,甚至陛下也露出思考的目光,让她攥紧手掌。“我怎么觉得,马雷恩大人比我是更好的人选呢,魏曼大人肯定愿意让您更上一层楼的。”这句话意思很巧妙,暗示了莫德,如果马雷恩不幸身亡,可以给魏曼一个严重的打击,如果魏曼插进手来,那就更好了,说不定这场战争可以得到一个意外的惊喜。 马雷恩嗤笑,不愧是外交部历练出来的人。他向莫德鞠躬,“陛下,斯蒂芬妮大人真是冤枉臣下了,臣下虽是军部的人,但带兵的事儿,可没有过,臣下只愿做个小小的军士,为帝国抛洒自己的最后一滴鲜血,以示马雷恩的忠心!斯蒂芬妮大人,可万万不敢提让我带兵之事,牺牲我是小,牺牲了陛下的大业,谁承担的起!”还偷偷抹了抹自己的眼角,“但如果陛下,坚持让马雷恩做这阶梯队的队长,马雷恩万死不敢辞!” 斯蒂芬妮目瞪口呆,在场的大佬就算历经事儿的,也没见过如此不要脸的人,偏偏这个马雷恩身居高位,做起这种卑躬屈膝的事儿,毫无掣肘感,一举一动自然,仿佛流露中最真实的心声,真心实意为帝国,为陛下着想。真是可以做个最上乘的演员了。大佬们纷纷感叹,这份将自己定位在无比低下的卑躬屈膝,足以让马雷恩走遍天下了。 纳撒尼尔眼角都是抽搐的。莫德面无表情,这种功力她也有,只是不屑拿出来。看到马雷恩娘娘腔的表情,她真想吐。 “马雷恩,你个不要脸的小人!”斯蒂芬妮指着他的脸骂!马雷恩长得还算可以,加上他温柔多情的神色,足以迷倒许多少女了。但斯蒂芬妮这种人,最喜欢踩着别人的脸骂,最恨别人长得比她漂亮,无论男人女人,反正她都嫉妒。也是她奇葩的个性,入了莫德的眼。 “够了,够了,烦死了。”莫德拂袖而去。问题没解决,吵架倒是吵了一天。 最后,纳撒尼尔提议,用招募法。就是贴张纸,招募想要成为阶梯队的队长的人,要求军衔必须要上尉以上。反正这种人不会少,大佬们只要筛选了。莫德默认了这种方法。事后,她抓住斯蒂芬妮,狠狠教训了一顿,和魏曼争吵有什么意思。只是落了下风。斯蒂芬妮答应以后收敛脾气。 莫德训斥好斯蒂芬妮,佩布罗进账报告的一件事情,让她晕眩不已,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阿比盖尔掀了那张纸,申请成为阶梯队队长。大佬们纷纷沉默。 “让她进来!”莫德大吼。 在莫德的记忆中,阿比是个坚强的女孩子,那一头扎满了辫子的棕色头发,坚毅,带着一丝宽容的眼神,是今后莫德噩梦中,最痛苦的瞬间。 她站在高处,看着那个一身军装,军姿笔挺的将军,属于兰开斯特,科斯尔腾的,最忠心的将军!她突然湿了眼眶,“为什么?” “陛下,如果没有人,那就我去。我愿将我的忠诚,奉献给帝国,给陛下。”只因,不愿让你为难。就算跪地,她的脊背依然笔挺。 将她从地狱中背出来,人生中第一个对她效忠的属下啊,为了她,放弃了一生所爱的伙伴啊,甚至为了她,扔下刚刚出生幼儿。因为她没有坐稳帝位,这个傻女孩儿呵,不愿让她为难,不愿让她尴尬,亲自奔赴最危险的战场。可是,为什么啊! 阿比盖尔抬起头,真挚坚毅的目光,一如十二岁时,纯净而坚定,“我伟大的陛下,我的灵魂永生永世属于您,我的生命愿为您的帝国,献出最后一滴鲜血!为了崇高的责任,我将不惜一切,只愿您坐得安稳!” 莫德大哭大吼,乱甩东西,砸碎了一切,多么像阿比盖尔第一次,看见的女孩儿。我的女孩儿呵,无论你多么残忍,阴险,你都是我心目,最美丽的女孩儿。为了你,为了家族,为了帝国,阿比盖尔将她的灵魂和生命,献给你,我伟大的陛下。 帐外的人,也偷偷摸了眼泪。 这一份崇高,哪怕她在战场上,失败,也能赢得所有人的尊重。 彼时,当命运的轮子开始滚动时,当莫德坐在议会,看见一排排英勇的男儿,为帝国出战时。她只能向战神玛斯祈祷,祈祷阿伽美浓胜利,祈祷阿比盖尔圆满完成任务。但莫德不知道,阿比盖尔为了她,选择了一条什么路! 彼时,在繁华而血腥的格瑞容市区中,佐伊与欧文,坐在阁楼上,淡然看着楼外,许多人拿着刀,斧子厮杀殴打,面目全非,狰狞与凶恶上演着。无数人为之倒下,乌红的鲜艳到处溅落,像是老天哭了一场红雨。 佐伊温润的眼眸,盯着黑色紧身衣的欧文,眼底的炙热之火,熊熊燃烧,如同楼外的猩红,弥漫天际。“弗朗西斯,放心。” 欧文淡淡地喝茶,“这一次,要安德烈和莫德彻底反目成仇。我要看到,莫德和安德烈在阿松森的土地上,毫无保留地大打出手。” “教廷就算和科斯尔腾不同的利益,也不会眼睁睁看着科斯尔腾夺得阿松森。安德烈原本和莫德只有利益战争,但血仇就不一样了。只要莫德下狠心,断了教廷的供给线,再和几亚联手,安德烈和他的军队就在阿松森呆不下去了。”佐伊道。 欧文笑了,“也是,她有波吕这个海军大将,断了谁的供给线,都不会太麻烦,只是碍于情面问题,断了教廷的供给线,日后在教廷登基,便有点困难。断了几亚的供给线,与伊恩的联盟通商,麻烦太大,索性放任几亚和教廷,反正军队铁血,武器装备精良,殖民地战争一定要持续几年,教廷和几亚熬不过科斯尔腾。这个注意,打得可真好。”欧文瞧了瞧佐伊,继续道,“可惜,安德烈引来了蒂姆和夏兰,誓要给莫德一个重创,变成三庭抗礼。安德烈要什么,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想要吉尼佛死,保罗也想要吉尼佛死,于是两人联盟。但科斯尔腾给得利益更多,谁知道保罗会帮谁。”
佐伊冷了眼,“我不明白,你弗朗西斯行事毫无顾忌,这次会为了吉尼佛,而设下圈套,诱世界上最大的两头狼血拼。” 欧文一笑,“我的母亲是人,比不得蒂姆是纯种的亡蛇血脉,但我为此而骄傲,作为人,底线不可失!吉尼佛是我的救命恩人,魏曼是我最迷茫途中,指引我的人。这个情,我视若无睹,不配为人!” 佐伊沉默。 欧文也沉默,他没告诉女人,其实让他帮吉尼佛,只是为了吉尼佛的一句话:我若是不能守孝,配为人子吗!哪怕被处死,我也要回去!于是,欧文作为欧文的最后一件事,就是帮吉尼佛活下来。“放心,这是最后一次了。” 佐伊不答。沉默地走出餐馆。看着雪白天际,看着纷纷扬扬的雪花,覆盖了大地。心中只有一句话:我连为人的资格也没了。“莫德,这也是最后一次了。如果你不肯原谅我,我给阿比盖尔陪葬。”埋在漫天的雪地中,赎我的罪。 ——如果你活着,纪廉怎么办?未来是****,却有一个被人耻笑的母亲,同时,你让莫德怎么办? ——我不明白。 ——一个****,却有两个母亲,一个是至高无上的帝王,一个是偷人害他成为私生子的女人。他的父亲是莫德所杀,难道让纪廉将莫德杀了吗?!莫德将来有了其他孩子怎么办?而纪廉却只会叫你母亲,叫莫德姨母。 ——我,明白了,纪廉只会有一个母亲。 佐伊的叹息,升腾为白气,弥漫在空中。 此时,楼外的厮杀结束,血泊中,无人生存。 1月3日,几亚,科斯尔腾,阿松森战争彻底爆发,首先是,重骑兵与钢铁之矛正对正硬拼,完全依靠人数与武器装备,刚开始情绪控制得住,后期越来越失控,厮杀冲锋,全军被灌了兴奋剂一样,血脉中的野蛮汹涌而出,几乎杀红了眼,怒吼着,沸腾着,两军就像一锅煮沸了的热汤,冲天而起的滚滚黑烟,那鲜血,就像九尺天奔流的瀑布般壮观,述说其惨烈程度,不下当年佛罗战役,历史上,被称为阿勒珊—塔尼血战! 血战像一台绞rou机,人间熔炉,无数的血rou之躯被投放进去,统统被绞得血rou模糊,残尸莽莽,仿佛堆到了天际,惨不忍睹。战场伊始,无数钱财也被卷进去,这一台战争机器一旦开始,齿轮咬合,滚滚向前,除非到了结束,否则是不会结束的。三国的大佬们心疼军队,心疼金钱,每天就像被抽了血似的,看着前线传下来的报告,恨不得亲自冲上去大拼一场。 莫德咬牙顶住了科斯尔腾内的势力,硬生生抽取国库二分之一的金钱,全部散到军队中,最后只好大量让铸金厂铸金,以顶住这台机器的抽血!不管怎么样,几亚和阿松森比她用得军费,肯定是多得多得多,足够让阿松森破产!以她为中心,形成一个体系,军部后勤也像个机器不断转动,所有人都是其中的螺丝,每天做着一样的工作,承担起前线的心惊胆跳,确保阿伽美浓军人们有足够的钱,足够的物资抛头颅洒热血,和及时的传导线,报告给军部。 “在战场上,所有人都是有用的,所有人都将发挥出自己的潜能,军人流血,我们流汗!科斯尔腾胜利!” 开战后两天,莫德在后勤部的广场上,握拳举天,呐喊出声。 “军人流血,我们流汗!”所有科斯尔腾人民大吼。 “科斯尔腾胜利!” “科斯尔腾胜利!” 人本是动物,野蛮血腥是天性,只要血是热的,是流动的,早晚有一天它会像海啸蓬勃而出! 任何人都不会例外。 血战尚未结束,两军之中涌出多位军事天才或名将种子,他们在危险时期激发了潜能,狠辣而果决的才能,注定了他们会像火把照亮这个战场。资料及时送上两军大佬的桌上,他们几天未眠开了几场会议。对他们来说,这些天才并不例外,有什么样的泥土,就会出现什么样的种子。朝局诡谲,群臣相斗,便会出现权臣;激烈而残忍的战场,便会出现名将!当年尤金就是这么出名的。如果朝局安稳,战场和平,就什么都不会出现。 人的潜能,是被逼出来的。 如果这样惨烈的血战,都出现不了天才,大佬们才会恐惧。现在他们关注的,是谁国出现的天才最多,谁的天才会活到最后,积累到见大佬们的军功。天才之中,会出现鬼才,乱世之中,都是最不缺鬼才的!远的,克里斯托弗,蒂娜,雅各布,布甘库克,奥利维娅·汤奇,尤金,多米尼克等等。近的,莫德,安德烈,吉尼佛,魏曼,伊恩,都是天之骄子,都是这一代最峥嵘的存在! 莫德和纳撒尼尔不会关注天才,但底下人都看了资料,打算下个盘赌一赌。莫德不声不响,默认了赌局的存在。亚塔兰塔也在报告中,说了几个名字,这是密信,他和安诺特尔在血战中发生了几场混战,几度重伤死去,是一个年轻人救了他。说是可以重用。莫德按下密信,亚塔兰塔是她的人,但不代表,莫德可以完全信任他,就算忠心透顶,一个人牵扯的方面太多了,没有完全的自由。信任,这个词,在政治和军事上,太荒谬。人人都为了自己的利益,或结合或敌对,哪有真正的信任? “除非是家族中的人。”莫德想到兰开斯特。现在她才明白,家族对于个人而言,实在太重要。家族,有共同的血脉,共同的目标,哪怕利益结合或敌对,但始终血缘相同,目标统一。同时她也明白了,凯琳娜如此憎恨家族,却又尽心尽力为家族筹谋。此生,莫德不可能再见凯琳娜了。 “下令,第二阶段的战争开始!” 所以,不讲感情,只讲利益,对谁都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