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述莫德：一场被祭祀的命运
当知道这场被祭祀的命运时，是我成为容基耶尔大帝的第四年。 康涅裹挟着狂风暴雨，冲击而来。这真相多么像惊涛骇浪啊，一下冲溃了我的认知世界，崩塌了一切。即使我的猜测，无限接近它。我像一只等待宰杀的牛羊，随时放在祭祀台上，这尊贵的身份，这荒唐的命运，是科斯尔腾大帝一手创造的！ 那我是谁？！ 真的，或许真像永劫所说的，我不该出生的，这个人是个被诅咒的物品！好可怕，整个冰冷的海洋朝我涌来，我在地宫里呆了一个晚上，像个被丢弃的羊羔，精神面临继征战长瑞叶失败再一次的崩溃。 我眼中闪烁着族老们关心的神色，觉得那是可怜。被指指点点，“看哪，那是科斯尔腾大帝穷极生命创造出来的变数！我们该保护她，直至命运的降临。” 康涅的话，更是冰冷无情，我觉得，他才是真正的冷血残酷，无情无义！ “科斯尔腾大帝天生是个天命者，背负得太多。她关心民心苦难，她悲天恤人，拥有一颗最善良也最残忍的心。莫德，你知道吗，三大封印出现裂纹，导致少量异族出现地面，虽然问题不大，但这是一个非常严重的事件。科斯尔腾大帝为此穷极生命，预示未来，而你莫德，便是她所有棋子中最重要的一环。” 看哪，我只是一颗棋子。多么可悲，我终于也体会了这种感觉。 康涅道，“当年她算出三千年后，接近第七纪元时，德雷克会再度变成血的海洋，那时，她就意识到三大冥域会卷土重来。于是她用自己的鲜血占卜，她相信黑暗之下总会有光明，可惜，没有光明！大帝那时生命已到尽头，没法再透支生命占卜。大帝便用了余下的时间，布了一个局。” 接下的事情，像一根钉子狠狠扎在了我的脑海中，穷尽我此生，都不会忘记。每次想起，这根钉子都会连同鲜血，一起喷出。 接近第七纪元的最后一百年里，是最后的变数，将改变整个大海。所以她将那三代帝王作为一个整体：第一代帝王作为承接，第二代帝王为过渡，第三帝王为终结这乱世，将兰开斯特推向新的高峰！这三代帝王必须用尽自己的生命来付出，来终结这个时代。其中第二代帝王最为关键，作为承上启下的过渡线，他将被祭祀神灵，祈求战争的胜利。他必须有光明的一面，也有黑暗的一面，最好拥有异族的血脉，却向往光明。只有这样才能对付异族，但要保证他不能背叛。 我面无表情倾听。知道这个第二代帝王就是莫德了。我狠狠嘲笑科斯尔腾，你怎么知道三千年后，兰开斯特还掌控柯丝蒂大陆？还做着帝王的位子？！ “这是一场无法反抗的命运。”大族老道。“孩子，你恨她。” “对啊，我在恨一个死人，一个死了三千年的人。”我轻声道。 多么荒唐。 康涅依然在叙述，我此时厌恨极了他的声音。 “大帝将目光瞄向了博罗梅奥。他们是**的血脉，却是最向往光明。她下了一个决定。和杰奎琳大帝交易。我们不知道这是什么交易。两位大帝同时给族内下令，在德雷克历6913年到7013年这段时期内的嫡系子女，互相联姻。杰奎琳大帝告诉科斯尔腾，**血脉需要觉醒，其中的媒介有很多，纯血族人的血是其一，其他的还要选择。” 说到这里，我恍然大悟，原来金蒂米亚族，冰尾阑族血脉祭祀，是这么来的，是三千年前科斯尔腾早就设计好了点？这根线将我脑中所有的猜测连接起来，得到了最后的答案。 首先，她联系自己的弟弟——神圣同盟的国师托克维尔，那个桀骜的人，从不肯和家族共处，最后创造了奥本海默家族。大帝将阿贝斯龙鳞放在弟弟那里，让他鼓动瑞基·赫德南斯大帝攻打金蒂米亚族，是爱德华兹的本族，也是爱德华兹为权利出卖金蒂米亚一族，剥夺了金蒂米亚的美貌，将他们囚禁在浮世绘壁画中，同时将龙鳞放入，龙鳞上滴有她的血。 我想起妮古拉，那个胖墩墩的小女孩，心脏绞痛。是爱德华兹一族嫉妒金蒂米亚，屠杀了他们，妮古拉为赎罪，自杀于金蒂米亚之墓前——这是后来保罗告诉莫德的。而安萨娜欺骗我，误导我，是她屠杀金蒂米亚。 也是不想我伤心吧。 我苦笑，真是，无比的荒唐！脑海中除了这个词，我想不到其他了。 “这滴血可以和兰开斯特血脉纯的族人感到共鸣，从而找到龙鳞。大帝相信那位选中的族人，一定会找到龙鳞，并且带出一个金蒂米亚的族人。这也是你莫德的考验。” “原来一切都安排好了。”我低低道。 苦涩与无力如潮水般弥漫我的全身。 康涅说，第二种血脉，就是冰尾阑一族。那时大帝的追随者中，有一个异族混血儿，是冰尾阑族中王者之血。于是大帝让他去东边混乱国度的皮拉斯基岛上开启一个国度，那是佛罗。 “这就是科斯尔腾大帝对你的全部设计。”大族老注视我，幽蓝透明的瞳孔中，有一抹慈祥，“其实，她也不确定，是否真的有这样一个优秀得，能媲美的到上她的族人。莫德，这只是，对她自己的安心罢了。” “所以我该感谢她？” 菲埃索叹息，“你听听你父亲亨利与雅各布的决定吧。亨利可是从来没有恨过大帝啊。” 那时代，更加的波澜壮阔。 当年的克里斯托弗，叫亨利，假名是封号克里斯托弗。 我的母亲梅拉尼，是雅各布唯一的meimei，为遵守祖先遗命，他让梅拉尼去科斯尔腾帝国完成联姻，但梅拉尼不知道这即将到来的命运，她生性叛逆，硬生生逃离了这一场联姻。 那时的亨利比我狂妄一百倍，喜欢的奥本海默的蒂娜。怎么会遵守祖先的命令，他根本不放在心上，干脆置之不理。 或许是命运，又或者是神的审判。 亨利的疯狂爱恋，深深伤害了蒂娜。也或许是他根本没有爱过蒂娜。大族老和康涅说得很不确定。总之是蒂娜抛弃了亨利，她请求布甘库克将亨利囚禁在德雷克最北边的泽皋高原，就是那次，他遇见了梅拉尼。 大族老回忆，“我记得那时候，亨利与梅拉尼可谓是仇敌，梅拉尼讽刺亨利是个废物，亨利被囚禁着，气得跳脚。我和艾尔弗雷德真是担忧啊，他们这样怎么结婚诞下孩子？” 真的是命运啊。第二年，亨利逃出囚禁，在兰皙沙漠的射束人的地盘上，再次遇见梅拉尼。谁不知道他们究竟做了什么，四个月后，他们就倾尽一切相爱了。 “那是我第一次看见亨利眉飞色舞的，做事像个小孩子，我担心啊。他不知道梅拉尼的身份啊，梅拉尼也不知道他的身份啊。年轻人啊，相爱就像火一样的灼热。亨利是我见过的，最看不透的帝王了。我不知道他爱的到底是谁，蒂娜，梅拉尼，还是琳恩？也许像他自己说的：我爱你，但我无法爱你一辈子。”大族老闪烁着眼泪，这也是我第一次，看见大族老哭泣。 “相信我，孩子，他是爱你的。” 对啊，爱到，连性命也能放弃。我闭目，guntang的热泪从眼角滑出。 “你不知道亨利与梅拉尼不打算生孩子的，他们为了反抗命运，打算一生都没有孩子。梅拉尼有过几次怀孕，但都打掉了。而最后一次，她决定生下来，因为不舍啊。” 这个孩子，就是我！ 我不该出生，却因一念之仁而生。 “莫德，你不知道，亨利有多么喜欢你，他爱你超过他的生命。”菲埃索道，“他怎么肯让你牺牲自己的命，去祈求一个根本不会胜利的战争的胜利！我都看在眼里，我本该阻止他，但还是不忍。我看着他长大，如父如兄陪伴他度过一生，我也会不舍啊。那时我终于明白了梅拉尼的心情，也明白了她的焦虑，从你出生开始，她的精神也在面临崩溃。她花了三年，也做了个局。” 我也明白了，那就是我三岁那年，看到的父亲亲手杀了母亲，维拉这个朋友被我杀掉的真相。原来一切是这么的不堪。我甚至无法面对自己。 她要亨利亲手杀了她，结束这悲郁惊惧的后半生。让冰隐充当她的jian夫，她彻底背叛亨利，以至于激怒了亨利，我伟大的父亲，像个妒夫似的，亲手掐死了梅拉尼。让我亲眼目睹，从而摧毁我的全部善良。 既然要走上这条路，就不要留一丝的同情心！ 眼前天花乱转。 后边的乱七八糟，嗡嗡乱响，我都听不到了。踉踉跄跄地跌倒，躲进角落里。双手捂脸，说不清那复杂的感情，它们充溢了我的脑海，将我逼向死路。 冉冉升起的那响亮的一句：自弃者，天弃之！ “只有强者才懂得斗争，弱者连失败的资格都没有，他们生来是被征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