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险事突生,落入燕云(三)
秋若柒只觉得自己待在一个左摇右晃的地方,迷迷糊糊中,却也是感觉到略微的难受。她想睁开眼眸,却发现眼皮沉重得很,而且,全身无力,只能躺着。她知道自己为了整理干净那放置疫民的屋子已经消耗很大的体力,但是也不至于这般无力。 而且自己这副身体,原本还是习武之人,怎么可能会才做了一番大扫除后,就这般不堪?“秋大人要醒来了么?”耳边响起清脆好听的声音,五分熟悉,五分陌生。为了知道说这句话的人是谁,秋若柒用尽了力气才将自己的眼皮翻开。 映入眼帘的,是华初那带着几分孤傲,却又从容大气的面容。华初坐在她身旁,一袭白衣,看上去干净得好似不属于这个凡尘。看着华初,秋若柒脑海里闪过御临风那温柔,风姿卓越的笑意,御临风也是一袭的白衣,也是干净得不似凡尘之物。 看了一眼华初之后,秋若柒便是又扫了一眼这四周的环境,结果竟是陌生得很,而且,她不是在房间的软榻上,而是在马车上。原来这摇晃的感觉,是因为她在马车上。她蓦然的睁大了双眸,望着华初,问道,“华初,这是怎么回事?” 华初听她这么一问,便是朝她淡淡的一笑,说道,“就是秋大人你看到的这般。”他轻轻的移了移身子,换了一个姿势坐着,看上去是那般优雅。他修长白皙如葱的手指微弯,抵在他光滑的下颌上,依旧是那般波澜不惊的浅笑。 “在马车上?”秋若柒一问,虽然知道是明知故问,但是却还是想问。 “是。”华初如画的眉眼微微弯起,回答得简洁,却又不让人觉得气恼。 “去哪?” “燕云。” “……”秋若柒一听这个地方,便是顿时说不上话来。她只是睁着眼眸,紧紧的盯着华初,似乎是想把华初看穿。华初轻轻瞥了她一眼,似乎就洞悉了她此时想问的事情,便是浅浅一笑,说道: “要把你悄悄带出来的确不容易,不仅乐川城门有人把守,还要不让紫箫察觉出任何的异样。可是要在乐川的那些守卫眼皮底下溜出城内,还不是易如反掌之事?难过的,不过是紫箫那一关罢了。不过,紫箫感染了瘟疫,身子便是弱得很。” 秋若柒听华初的这一番话,便是心下一紧。她知道紫箫感染了瘟疫,却没想到已经这么严重了,竟然,还在她面前装模作样!混蛋紫箫。可是现在她自己在华初的手中,怎么担心紫箫也没有用。旋即便是轻轻一叹,望着华初,问道,“你不是良宁人?” “我是良宁国人。”华初笑得风轻云淡,对于自己对良宁做的事,似乎也没有感到什么愧疚。不过也是,入其他国为官也不是一件很稀奇的事情,在春秋战国那时期,不就是有很多贤士入其他国家只为实现自己的抱负么? 所以,秋若柒也没有那么吃惊。她低低的一叹,继续问道,“你与御临风,是真的多年好友,还是骗人的?”“秋大人如何想?”华初这回倒是将视线停在秋若柒的身上,那眸子还是那般的深邃,隐藏了太多,让人看不出的情绪。 “是真的。我相信是真的。但是,你为什么会选择去燕云,我倒是不明白,是良宁的主上不如燕云主上英明么?”心里有很多很多的疑问想问清楚,所以秋若柒的问题便是一个接着一个来。而且,她没办法从华初的眸子里得到任何的信息。 “秋大人,倒是如传闻的一般。难道你就不想问我为什么要带你去燕云么?”华初为了更好的与秋若柒对视,便是又换了一个姿势,说不出的优雅迷人。而那一双漂亮的眸子,此时不离秋若柒分毫,似乎想把秋若柒看穿。 “这个何必要急着问?到了燕云,自然会有人说。我现在,只想知道那个问题的答案。”秋若柒觉得,自己从来到这个世界后,心情从来没有这么平静过。她没有以前那种莽撞,其实从杀了庄柔明后,她的心境便有了变化,不过是怕墨玉担心罢了。 “呵,”华初唇角勾起一抹异于淡然的笑意,但是又说不上到底是什么样的神情。他依旧望着秋若柒,微微弯起他的眉眼,就似月牙儿一般好看。只听他好听的声音缓缓的说道,“有些事情,就是要在别人意料不到,才会有趣,不是么?”
话音才刚落,华初便蓦然的又说上了一句,“燕云京都要到了。”这让秋若柒猛然一惊,燕云的京都要到了?这么快?还是,她已经昏睡了很多天?华初似乎看出她心中所想,便是解释道,“一路上我都在给你下迷药,你离开良宁已经七天了。” “呵,即便我是醒着的,也不能反抗不是?”秋若柒觉得,这般昏昏沉沉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如果可以,她现在就想华初将她身上的药性给解了。可华初怎么会随她的愿呢?只听华初浅浅一笑,说道,“这样,秋大人便不会给我添麻烦不是?” 随后只听华初又缓缓的说道,“七天了,如果紫箫没有把治疗瘟疫的药物制出,估计,也奄奄一息了。”太顺利了,这一切太顺利了,顺利得让人生疑。其实华初以为会有多艰难,毕竟这位燕云的杀手浅筠,不,现在是叫秋若柒了。毕竟她,在朝堂之上,颇受良宁主上的重视,竟然这么轻易的就带出良宁了。 有什么地方,漏掉了么?对了,他怎么忘了,还有一个苏梓谦呢。能这么顺利,苏梓谦一定从中做了手脚。呵,真不知要谢他呢,还是怀疑他居心否测呢。华初唇角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弧度,苏梓谦一定与他一样,觉得这个计划,会很有趣罢? 临风,如果你知道,我变成这模样了,会是什么表情?失望?难过?愤恨?只怕还是那抹温柔的笑意,眉头轻蹙,带着几分无奈与苦恼罢?华初微微低敛下自己的眸子,唇角依旧保持他千年不变的浅笑,轻轻望着自己一袭的白衣,似乎在深思。 秋若柒听见华初说的那句,紫箫很有可能此时奄奄一息了,便是呼吸一滞。自己很担心,没错。可是,现在这般模样,自己还能担心谁呢?自己的命,都不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