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孰堪吾师（中）
玉漱退后一步，与蓦然伸到自己面前的两颗银丝闪亮，眼瞪如同龄的脑袋拉开距离。讪讪道：“两位前辈，你们自己去商量吧！李瑜先回避一下！”说着不等那两老头答话，就转身落荒而逃。西门无痕赶紧对身后的师父告了一声罪，追了上去！ 老头丁老头戊先是一愣，后来又一想：有道理！年轻人哪里有说话的份，这些事还是我们决定才合情理！于是，对他们摆了摆手，返身继续争徒大战！从内堂到中堂再到外堂，第五十五代弟子，第五十六代弟子目睹这一次本是为了商讨应对无妄峰锁妖塔前突发事件的紧急召开大会，演变为三十六位师尊的争徒闹剧，个个黑线不已，要走又不能走！眼巴巴的看着两个始作俑者快步离去——没办法，谁叫人家是香饽饽呢！ 玉漱一直奔到大殿外，扶住一棵千年老松树，这才呼的出了一口长气，返身来嘿嘿冷笑着望着西门无痕，直看得西门无痕鸡皮疙骤起，后蛙跳式蹦出一步，摆出自卫架势：“我先前就给你打过招呼的！” “你还好意思说？那些都是什么人啊？他们行不行啊？能教人剑术吗？”玉漱拼命的握紧拳头，忍住要扁人的冲动！ “怎么不能？大师伯很厉害的，他名下可是出了十六位闯过了诛仙剑阵的弟子呢！虽然，最后活下来的只有三个！”说到后面一句话时，西门无痕的声音不自觉的小了许多！ “什么？”玉漱一怔，疑窦骤起“不是有‘禁地圣药’吗？怎么还会死？” “他们全凭一口气支撑到走出最后一道石门，有的连放置禁地圣药的石台边沿都没碰到，就倒下了！”说到这里西门无痕神色也很是黯然！“总之我劝你，还是好好想想再做决定，闯诛仙剑阵不是儿戏。我真的不希望你冒那么大的险！” “那还有别的办法能得到‘禁地圣药’吗？” “只此一项，别无他法！” “我意已决，你不必再劝！”玉漱淡然一笑，目视远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令她倍觉温馨的事情“明天我要离开蜀山一日！但愿我回来时，那些老顽童们已经决定出了谁来做我师父！这期间有什么事情，你先帮我顶一下吧！五四，算是帮我这个忙！我记着呢！” 西门无痕神色也难得郑重起来：“你去吧，万事有我顶着！这些见外的话就别再说了！” “好！”玉漱立起手掌，示意西门无痕照做，然后两人击掌为信：“此间事了，我先下山，去镇上跟那三个萝卜头知会一声。后日一早，我们蜀山前面山门前见！” “如此甚好！”西门无痕又道珍重，目送她乘仙剑飞离而去。 在慕仙镇小龙女命名为“德扎特”的团团圆圆和八爪所在的点心屋，她逗留了两个时辰，然后御剑飞离蜀山，来到了西部霜月州鹰愁涧。落下地来，发现杨戬的“方寸天地间”的入口，那幅画早已经不知去向，就知道他们早已经离开多时了！有心想先下去看看昊天，但一想到自己拜师尚未成功，祖龙湖之水也没有取到，实在没有什么好消息能让昊天开心的。便强压下思念，回身重新召出“凤剑”，飞向神极州灌江口二郎神在人间享香火的真君庙！她现在不能鲁莽，擅闯天庭被抓住的话，说不准就被丢入屠龙坑或者推上斩妖台了！革命尚未成功，还须留待有用之身！因此，她决定仍然放低姿态，去求二郎神！ 在城外一处偏僻的荒坡下了仙剑，玉漱仍然将宝剑斜插在腰带上，想着入了城，得买个挂剑的穗子呢！全身收拾妥当，就着清溪洗了一把脸，也滋润滋润因长期不见水而有些干燥的手臂、脖颈。便大踏步往城门走去。 灌江口临西北边界，处在大秦国与霜月国的边境。霜月国，严格意义上来说并不能算是一个独立完整的国家，它是由十多个草原金帐汗国联合起来的一个共同抵御军事实力强悍的大秦国的互助联盟！每三年推选一名联盟盟主！总领军事事务，战时负责协调各盟国兵力、物资调度。可以说是一个十分松散的临时部落联盟！在过去的二十年里，大秦国以压倒性的军事优势和强大的国力每战必胜，但因其地理环境的恶劣，不适合于中原农耕民众迁移定居，因此最后只迫得贵霜国臣服进贡，各部落送嫡长王子入大秦国都为质，每年还要缴纳数十万计的牛羊马匹，金银器皿，称之为“岁饷”！ 但，今年晚春的一场战役却彻底颠覆了二十年来的一边倒的惯例！贵霜国不仅胜了，还第一次攻入了大秦国边界，夺去了三座富裕的城池！传闻贵霜国这一任的联盟盟主是一位百年难遇的英雄人物，其统军治军的铁腕手段、物资分派调度的统筹全局、对各金帐汗国的控制力度都远远超过了历代联盟盟主！这一战后，两国民众间纷纷传言，贵霜国真的有统一西域，成为真正意义上的一个疆土胜过大秦国两倍的最辽阔的大帝国！ 贵霜国各部落民众的欢喜与期待与贵族们的忧心忡忡形成鲜明对比；另一方面，大秦国高层大为震动，以大秦帝为中心的六部阁老一连三日召开绝密会议商讨对策！同时兵部颁布战时禁令：以秦岭为界，西部城市实行宵禁，白日进出城门也须盘查，若有可疑之人，可先行逮捕入狱，慢慢排查！勿要做到宁可错抓一千，不可放走一个！因为兵部接到密报：贵霜国盟主的细作已经化妆潜入了大秦国，试图行刺杀之事，或作战时城内接应！ 玉漱来到城门前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从西部流亡来的百姓被阻在了城外，门洞里一队士兵两两一组，分成五组，用手指到哪一个，哪个人就上前去，摘帽看头发，看眼睛，看脸部轮廓，若有一点点符合贵霜人特征的，如眼珠子黑得不够纯粹啊，头发打了卷儿，男人耳朵穿了眼儿的，面部过于扁平的，骨节粗大的，如此等等不一而足都被一股脑的抓了过去，丢上一辆粗木钉成的牛车，吱吱嘎嘎的摇晃着拖到城中监狱里去！演变到后来，就变成了士兵们看谁不顺眼，就顺手一薅，反手一丢，现场顿时哭爹喊娘，呼儿唤女声响成一片！有那识时务的，狠心咬牙赔笑，暗地里塞过去几块银块，便放回来的！惹得民众怨声载道！ 玉漱心中有事，虽是看不惯这些兵痞仗势欺人的作为，但那流亡的民众何其多？她总不能一个一个照管过来啊，再说了这里可是二郎神的地盘，皇帝不急太监急，她管那闲事做什么？想了想，沿着城墙走到北侧施了个低浅隐身术，带起一阵旋风腾身上了城垛！吹得站岗的哨兵一个趔趄，幸亏反应够快，扒住了城垛瞭望台才不至于跌下去。等到他回头再看时，哪里还有人的影子？ 到城中，寻了路人问明真君庙所在地在城西灌江河口三角洲上，便马不停蹄的赶了过去。 蔚蓝天幕下，如一条白练般自西向东盘旋而下的灌江，数万年来冲击而成的三角洲上盘踞着“控蛮荆而引瓯越”的灌江口市。一面是漩涡密布，断层水流湍急的天险，另三面皆是巨石围城，号称固若金汤，又有仙界武神之二郎显圣真君庙坐落于此！历朝历代，灌江口市都是富豪望族首选的迁居地。 风急天高猿啸哀，渚清沙白鸟飞回。玉漱站立在沙洲这头，遥望青砖琉璃瓦的真君庙，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并不走长廊，而是飞身一跃，在沙洲松软的泥土上散落的卵石上轻点，几个起落站到了真君庙高大的门楣前。 抬头望去，好家伙，但见长长的大殿尽头一尊威武的天将泥胎金像： 仪容清俊貌堂堂，两耳垂肩目有光。 头戴三山飞凤帽，身穿一领淡鹅黄。 缕金靴衬盘龙袜，玉带团花八宝妆。 腰挎弹弓新月样，手执三尖两刃枪。 斧劈桃山曾救母，弹打棕罗双凤凰。 力诛八怪声名远，义结梅山七圣行。 心高不识天家眷，性傲归神住灌江。 赤诚昭惠英灵圣，显化无边号二郎。 玉漱目光不离金像，缓缓拾步而来，她看得仔细，也想得深远！直到在高及自己胸膛的供桌前站定，她都是保持着仰望二郎神塑像的姿势！ “二郎神，你不是有天目吗？如今，我人已经在这里了！你怎么还不出来？”泥胎神像依然静立如初，丝毫没有显灵的先兆！或说初了灿灿金身晃得人眼睛刺疼外，并没有其它白光啊，烟雾什么的出现！ 玉漱想了想，忽然一笑，噌地跳上供桌。跨过贡品盘，香炉鼎，来到站立着的威风凛凛，俯视众生的二郎神像身边，带着嘲讽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忽然伸出纤纤素手，一把掐住泥像脖颈，恨恨道：“三眼煞神，你很了不起是不是？很喜欢欺负我是不是？现在我掐你的泥像，等我学成武功了，我就要掐你的真人！” 注：文中引用诗词为《西游记》中描写二郎神的一首诗！ ~~~~~~~~~~~~~~~~~~~~~~~~~~~~~~~~~~~~~~~~~~~~~~~~~~ 编辑通知说，上架就在近期了！还有一个星期的缓冲期吧，玉湖努力存文吧，不知道一直支持我的亲亲们，你们有什么想法呢？关于上架的说，可以告诉玉湖啊，现在，心中很忐忑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