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质问

    “多谢祖母体恤，孙儿不累！”周昱含笑说道，“孙儿今次前来还有一事想请教祖母！”

    “什么事？”沈老夫人问道。

    “孙儿是想借祖母跟前儿的一位姑娘！”周昱道。

    “哦？”沈老夫人稍稍抬起眼睛问道，“你说的是哪位姑娘？”

    “就是您跟前儿的绿柳姑娘！”周昱微笑又别具深意地看了老夫人身边低头站着的大丫头绿柳一眼，后者明显地一震。“孙儿有一件事不甚明白，想请教一下姑娘！”

    “哦，既然是世子问话，绿柳，你知道什么就说吧！”沈老夫人心里也在嘀咕，这周昱葫芦里到底是卖的什么药？

    “是，老夫人！”绿柳低头轻声应诺道。“世子爷说笑了，婢子只是个粗鄙的丫头，什么都不懂，不敢担‘请教’二字。若是有什么说的不到的地方还请世子爷多担待！”

    “不知绿柳姑娘可认识一个名叫刀疤刘的人？”周昱闻言轻笑了下，还挺镇定的，不知一会儿事情败露你又会是个什么样子！

    “不认识！”刀疤刘？果然，他们失败了！其实，从门口的小丫头进来报说周昱两兄弟回来的时候她就知道事情可能失败了，但她还是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可是，没想到周昱一进门就问沈老夫人说要找自己，而且还是问关于‘刀疤刘’的事情，她就知道这次恐怕是逃不过了！只是，她还是强自镇定，毕竟自己并没有在那些人面前露过脸，他们应该是不认识自己的！

    “哦？是吗？”周昱危险地眯起了眼睛，朝门口挥了挥手，道，“带进来！”

    “你看看，这里可有你认识的人？”周昱对刀疤刘和两个小喽啰问道。

    “这……”三人闻言抬头看了众人一眼，“回、回世子爷，那个人带着面纱，小人等没看清她的长相，只知是个年轻的女子！”

    绿柳闻听他们不知道自己的相貌更加的镇定了，稍稍地站直了一点儿身子。周昱从一进门就留意着她的一举一动，将她刚刚的这些反应都看了个清清楚楚，嘲讽地笑了一下。

    同样看着绿柳反应的人还有沈老夫人。对于周昱一回来就说要找绿柳这件事，她表示相当的疑惑。这绿柳是自己的贴身大丫头，周昱是侯府的世子，这两个人按理说应该没什么交集才对，怎么会他一回来就找她？这不是太奇怪了吗？等到周昱问到刀疤刘并把他们带进来后，看到绿柳脸色神情等的变化，她就知道了绿柳一定是背着自己做了什么，而且，还是有关周昱的事！只是，自己并非周昱的亲祖母，关系本就不好，这绿柳又是自己的贴身大丫头，她要是真做了什么，自己也说不清楚。可是，就算不管，周昱应该也不会就认为与自己无关。索性怎么做都不对，就先暂时静观其变好了。

    “绿柳姑娘，你看看，你可认识这几人？”周昱看到绿柳的小动作笑了笑，问道。

    “回世子爷，婢子不认得！”绿柳低头应道。

    “就是她！”一个小喽啰听闻绿柳说话突然说道，“我记得她的声音！就是她！”

    绿柳闻言一惊，但她却聪明的没有任何动作，只静静地站在那里。

    周昱看着绿柳的反应，稍微有点佩服她的镇定，眼看事情败露还可以面不改色的站在那里，的确不简单！不过话又说回来，简单了也就做不成这些事了！

    “是吗？”周昱不疾不徐，“你确定吗？别到时候冤枉了好人！你可看清楚，这可是老夫人的贴身丫头，怎么可能会出去见你们？别是你们根本就不知道是谁只是随便找个人想脱罪吧？你可知道随意攀诬侯府的人，即使只是一个下人也是要被杖毙的！”周昱一点也没为随便吓唬人而感到内疚。当然，这吓唬的对象不单单是对刀疤刘等人，还有绿柳。他是在提醒她，你只是个下人，却做下这等谋害主人的事，无论你有无靠山，或是靠山有多硬都没用。以下犯上，只你是我侯府花钱买断终身的丫头这一条，就可以不通过官府直接要了你的性命！

    绿柳闻言哆嗦了一下。

    “小人说的都是真的！”那小喽啰一听要杖毙自己，吓得哆嗦着说道，“那天，小、小的虽看、看不到她的脸，但她的声音小的却听得真真的！而、而且，小的还看到那人手上还带着一串红色的手链，上面还有两个红色的蝴蝶！而且、而且……”小喽啰说着说着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而且什么？”周昱问道。

    “我、我看这手链挺不错的样子，想着要是拿去当铺应该能当不少钱，就、就顺手……”小喽啰小声说道，“我、我以前没跟大哥之前，跟着一个神偷学过几招……”

    说着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红色手链托在手上。

    绿柳此时已经吓得脸色苍白，额头也出了一层密密的薄汗，两手紧抓着手里的帕子垂首站着。

    “绿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沈老夫人听到这里知道自己再不表示什么的话是不行了，低声问道。

    “老夫人，世子爷，婢子真的不认识这些人！”绿柳闻言吓得跪在地上颤声说道。

    “那你的手链呢？”沈老夫人沉声问道。“红缨，你的呢？”

    这手链本是一对儿，是沈老夫人看自己跟前的两个大丫头跟了自己这么多年，其心可表，遂特意找京城最好的首饰楼打造了这对儿红宝石手链赏给了她们。这手链虽是用上等红宝石打造，但最贵重的地方却不在此，而是这手链是这世上绝无仅有的，只此一对儿！

    “回老夫人，婢子一直带着的！”红缨听了这么会儿早就把整件事情给了解了个大概，生怕最后会引火到自己身上，忙伸出手给沈老夫人及大家看，也顾不得什么男女之防了。

    “那你的呢，绿柳？”沈老夫人看了红缨的手链点了点头又转头问绿柳道。

    “老夫人，我、我、我的前几天就丢了，一定是被他给偷了或是捡了，您别听他胡说，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老夫人！”绿柳依然做着垂死挣扎。

    周昱闻言只是笑了笑，端着茶碗轻轻撇着茶叶。

    “丢了？”沈老夫人用力拍了下桌子，挑高声音问道，“丢哪儿了？你一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难不成还是他潜到咱们府里来偷的不成？混账东西！到现在还不说实话！那手链世上仅此两条，红缨的还完好的戴在她手上，另一条却在那人那里，你还想狡辩？还不从实招来！”

    从那小喽啰拿出那条手链开始绿柳就知道今天无论如何是逃不掉了，本想着老夫人会念在自己这么多年精心伺候的份儿上替自己隐瞒一二。没想到她居然是最先发作自己的人！想到自己这多年的辛苦隐忍以及老夫人多次开的空头承诺，把心一横，索性拼了，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其实，沈老夫人还真是想救她来着，不然她也不会专门指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和‘他潜到咱们府里来偷的’这两点。只是，此时的绿柳已经慌了，根本就没听出她话里的意思，只听到老夫人对自己的指责，想着拉她做垫背。

    绿柳没听出来，不代表别人也都没听出来。

    周昱嘲讽地笑了笑，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她们主仆。

    “是老夫人吩咐我这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