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神秘礼物
学校放学之后，张妍一边跟赵丹璐通电话，一边走进地铁站。 上高中之后，张妍跟赵丹璐没有再同校。她选择了念市一中，而赵丹璐则是考进了以艺术类科目闻名的长风七中。虽然两所学校之间相距甚远，平时很难再碰面，但是两人的交情却未因为空间上的距离而中断，反而更常通过电话或者网络联系。 得知张妍隐瞒自己的身份跑去月华飞天做见习生后，赵丹璐虽然也表示了意外，却没有特别大惊小怪。 在她看来，只要是人自己想要做的，又不会对他人造成损害的话，那就该放手去做。 “成明星以后记得要给我签名啊！” 听到赵丹璐既是开玩笑更是鼓励的话语，张妍轻笑出声：“没有那么一天的，倒是你如果想要哪个明星的签名，我可以帮你想办法。” “算了吧，我不追星的。” 赵丹璐干脆地拒绝了好友的提议。 知道赵丹璐对熟人从来不客套的脾气，张妍也没再这个话题上继续打转。此时地铁的到站提示音响起，电话彼端的赵丹璐听力很好地说：“你到站了吧？改天再聊。” “嗯，可以的话周末出来聚聚，回头网上再约时间。” “OK。” 地铁门一开，张妍就被赶着下车的人群挤得歪了几下。 收好电话跟上人群移动的速度，张妍正提醒自己以后要多练练时，忽然觉得身后似乎有人正跟着自己。 她没有立马回头去看，而是继续若无其事地向前走，同时在心里过滤可能跟踪自己的人选。 不该是大伯派来的人，他想知道自己的动向只需要问月华飞天的人即可； 也不会是汪魁林的人，这个男人轻易不会采取容易被人抓包的举动。 难道是遇到了寻常的跟踪狂？什么时候国内也像日本一样流行起地铁色狼了啊……忍住抚额叹气的冲动，张妍看准时机赶到一个女孩前面打卡出站。然后假借如厕，拐进地铁站的女洗手间。 如果真是遇到了色狼或者跟踪狂，对方总不可能大白天的敢跟到女洗手间里面来。 走进一个隔间将门关上后，那种被人尾随的感觉果然消失了。 不能排除对方耐心地等在外面的可能性，张妍静静思索片刻后，开门走到洗手池旁，一边慢条斯理地洗手，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旁边的女孩子们的动向。见有三个年轻女孩洗完手要出去后，她尽量自然地保持跟对方相同的移动速度，使得她们看起来就像是一起的一般。而容易招人注意的校服外套也已经被她脱下搭在手臂上。 一直走到离开地铁站，那种被人从暗中窥视的感觉都没有再出现。 张妍松了一口气，加快脚步往月华飞天走。当她踏入电梯后，门刚关上，站在她身后的那名中年男子忽然出声：“张大小姐。” 吓了一跳，张妍猛地回头，手已经放到电梯的警报按钮上。 “我没有恶意，只是帮人送件礼物给你而已。”中年男子带着可靠的笑容说。 “什么人送的？” “对方要求保密。” “不好意思，mama告诉我，来历不明的礼物不能收。” 张妍皮笑rou不笑地拒绝掉对方。但中年男子却完全不介意她的态度一般，将手上那个包装精美的盒子递到她面前。 “不放心的话，你可以请这里的保安先帮忙检查一遍。” 话说完看张妍还没有收下的意思，中年男子动作微微一顿，将盒子放到张妍脚边的地上，然后趁电梯门打开的瞬间快步走出去。 涌进电梯的人群阻隔了张妍追逐对方的步伐，她犹豫了一下后，弯腰将盒子拿起。 很轻的重量，虽然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但是这重量应该不会是炸弹……张妍有些自嘲地想。 电梯抵达地下的培训基地后，年纪跟张妍差不多的男男女女们都和她一起走出去。 声乐部在左边，演艺部在右边，因此出了电梯后众人的行动有有了些许的差别。张妍在咨询处领取了声乐部的胸牌后轻轻别在衣服上，走进今天要用的阶梯教室。 讲台上的老师在讲声乐理论的时候，张妍便坐在座位上写家庭作业。 这类理论课程对她来说没有观察的意义，她想做的，是在实践类课程中找到将来也许会成为月华飞天中流砥柱的人才，然后将之拉拢。以最坏的情况打算，以后如果要跟汪魁林或者大伯在公司里面对上的话，她希望至少能掌握一部分属于自己的筹码。 安静的教室中只闻老师讲课的声音和其他见习生们偶尔回答的话语。 正当张妍被一道数学难题困住的时候，教室的门忽然被人推开，她发现开门声过后，教室里安静得厉害，连讲台上的老师都没有再说话。 好奇于众人的反应，张妍不禁回过头去看。 秦树安穿着一身感觉很像王牌男公关的衣服，带着一脸坏笑靠在教室门上。见她在看他后，他脸上的笑容更深刻了几分，甚至还抬起手来招了招。 “你，跟我出来一下。” 没搭理秦树安这叫小狗一样的叫法，张妍转头去看负责这堂课的老师，却见对方点了点头，似乎一点不悦的意思也没有。 于是她将散放在桌上的书本收了收，抱着那来历不明的盒子，跟着秦树安离开。 “你上次说会弹琴……电子琴会弹的吧？”如果她说她弹的是古琴或者月琴之类，秦树安觉得自己会吐血。 好在张妍没秦树安想象的那么离谱，从容地给了肯定的答案：“我会。” “很好。谢玫一会要录一个访谈节目，需要现场唱首歌，伴奏乐队的贝斯手出了点问题，你先去顶上。”秦树安很快地说明要张妍做的事。 谢玫是个比张妍大两岁的女歌手，算是月华飞天目前重点培养的人之一。 自从决定要掌控月华飞天之后，张妍这段时间抽空看了不少娱乐杂志收集情报，知道谢玫现在在年轻女歌手中人气很旺。 她的访谈节目负责伴奏的乐队居然会出问题？就算月华飞天是资历尚浅的公司，也不至于犯这种离谱的错误吧！ 张妍想到这里不禁怀疑地看了秦树安一眼问：“贝斯手出了什么问题？” “吃坏肚子。”秦树安用让人无法判断是认真还是玩笑的态度回答。 不管怎么说，张妍就这么被秦树安拽进了录影间。随即便见识到何谓“耍大牌”——她认识的那些富家千金闹脾气的时候都不至于闹成谢玫这样子。 张妍跟秦树安走近录影间的时候，谢玫正在跳着脚朝她的经纪人吼着什么。 其受众多粉丝追捧的甜美天使形象此时此刻荡然无存，呈现在张妍眼前的赫然是一位正在暴走的夜叉。而从她断断续续听到的内容来看，对方生气的理由似乎是……化妆师给她上的粉底太厚？ “真是让人意外的形象大颠覆。” 听到张妍的低语，秦树安左手食指在嘴唇上竖起，示意她噤声。 “当心大小姐的脾气撒到你身上……这个圈子，谁红谁就有任性的权利。” “可是这样的红不久吧。”张妍说。 如谢玫这种为一点小事都能闹腾得鸡飞狗跳的性格，以后别人如果要打击她实在是轻而易举。张妍可不希望日后的月华飞天塞满一堆像谢玫这样情商很低的明星。 秦树安低声笑。 “这类偶像只要能保住两三年的盛况即可。” 温柔如耳语般的声音，说出的却是冷酷无情的话语。张妍侧目看了神色如常的秦树安一眼，再次认识到这个男人的表里不一。 对他而言，月华飞天这间公司，是否也是像谢玫一样，只要能起到短期的作用就行呢？ “我知道我帅得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不过你该上台去跟乐队其他人磨合磨合了。好好表现，本事真的不错的话，哥保证以后会给你安排些机会。”秦树安突然拍了张妍的背一把。 被对方这冒失的行为拍得踉跄了两步，张妍回头瞪向秦树安。 “听说声乐部不归你管，而且，我没有哥，请不要乱攀亲戚。” 被小小反击了一下的秦树安**似地摊开手耸了耸肩，一副根本不把张妍的话听到心里的欠揍模样。 没再搭理这个情绪起伏不定的男人，张妍一边向乐队其他人要乐谱，一边忽然想到一点——要不要将Will介绍给秦树安呢？Will的魅力不凡，注定是会吸引众人目光的存在。如果将他包装一下推出的话，一定会红。 这念头刚一闪过，张妍就懊恼得想抽自己一巴掌。 身体里装的灵魂早已不是那个十四五岁的小丫头了，难道还要这么天真没用地放任自己沉沦吗？可是……找Will来月华飞天，这是件双赢的事。到时候就算他跟自己一样在声乐部，也不见得会遇上，那就不等于是为自己制造机会啊！ 矛盾的念头在张妍脑海中撕扯，直到有人喊了一声：“准备！” 她深吸一口气，将纤白的十指轻轻放到琴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