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出行
李渊这次出宫的阵仗不大，纯属私人质的，没有动用大规模仪仗队伍，但保护措施一项都不少。 萧贺一早就派了人去襄阳公主府通知，等四人齐聚后一起赴延禧门迎候皇帝，延禧门位在永兴坊的西北角，她们只需转过左侧的街角就能直接到达宫门口然后队伍会一起出发，经过平阳公主府所在的永兴坊，还有崇仁坊，来到朱雀门前的东西大街，经由明门直达运动场。 李渊这次出来一点架子都没摆，把四个女儿一起叫上了御驾，反正地方大得很。萧贺倒没太大感觉，这个马车就算是皇帝坐得也好不到哪里去，比不少现代跑车舒服，但其她三位公主都有点受宠若惊了。 这毕竟是皇帝御驾，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坐上去的，幸好她们不是儿子，要是儿子的话外人指不定要说什么了，又势必引起一连串的纷争。 “三娘，这会儿是出了明门吧？”李渊坐那一派悠闲地问道。他今天就是出来玩的，难得能和几个大女儿聚聚，这种气氛让他怀念的。当了皇帝，有时普通的天伦之乐也很难得了。 萧贺看李渊抬手示意她不用起，这才又坐住了，说道：“是的，父亲，已经出明门了，这条路是新修的。” “感觉好像和城里的大街差不多，一时都没觉着，以前好像不这么平整？”李渊有些怀疑道，他有几年没出城了，对城东这里的印象也不深。 长沙公主附和道：“父亲，以前这条路没现在这么宽，是三娘让人新修整过的，足足有朱雀大街的一半宽，比之其他城门口的大道要更加结实平整，大马车驾都能几辆同时行过。”长沙公主对这条路极力赞扬，她家也有别院在城东南方，经常都是从明门这里经过。 李渊笑着对长沙公主说道：“大丫头是不是想着以后可以常出城玩了？”他对这个长女是疼的，虽然只是庶女，但毕竟是他第一个女儿，感觉上就和其他孩子不同，虽然他现在女儿已经有十三个了，可有后面几个小的现在他都认不全。这个长女自幼亲娘就病故了，是窦氏带大的，说起来这怕也是她和三娘特别亲厚的缘故，毕竟三娘出生时她已经记事了。窦氏待长沙视如己出，吃穿管教和三娘就是一个样的，甚至因为三娘从小喜欢习武没有太多时间呆在亲娘边，她们两个倒更像是母女。 说起窦氏，倒让他有些念旧了，自从当了皇帝，美女是不少了，要说宠的也有几个，可这两年渐渐觉得到底还是人不如故。他不糊涂，有些事也能看清楚，可毕竟手心手背都是，让他伤了哪个都不愿意，只拖着也不是办法，这样胶着下去会发展到什么境况真是很难预料了。 索长沙公主的话打断了他的冥想：“父亲这是在取笑女儿了，您这是没见过三娘的别院，跟她的比起来我都不愿意再去自己家的庄子上住了。”长沙公主说这话也不是无的放矢。 萧贺前阵子按自己意愿重新把那个临近王徐村的别院翻修了一下，她想有个能让自己放松的地方，一个比较接近现代环境的住处，虽然不至于照搬设计，但多少也能让自己偶尔想起过去。 不过李渊的注意力显然被外面的动静吸引了，没再接着问下去。 “外面好像很多人？” 萧贺掀起车驾的帘子，这御驾的窗帘都是黄色的锦缎，真够低调的她看了一下回头道：“都是出城的百姓，因为父亲没有摆御驾依仗，所以一般百姓还不知道这是您的车驾。“她这话是替外面的百姓解释一番，别让皇帝心里以为老百姓都不尊敬他了，连他的车驾经过都不磕头膜拜。 他们这阵仗顶多也就是个比一些权贵之家出门的场面大了一点点，有眼力的人还能看出一二，比如车驾的大小、颜色或者其他细节配置，但普通老百姓见多了长安城里还要嚣张的场面，也都不会太注意这些，再说这两天出城的大户人家本来就很多，有些也都排场不小。 李渊因为坐在车驾的主位上，所以他没办法自己掀开帘子看看，只好问道：“百姓在马车四周吗？” 萧贺忙道：“不是的，父亲，这条路左右都另有专供行人走的小道，三五个人并排走的话没有问题，只是这两边的小道不能走车驾，马车、牛车或者其他任何车子都不行，只供人走。这样一来，在过往车辆行人较多的时候，不容易发生碰撞，避免一些事故。” 萧贺说的当然是人行道，她早就觉得城里的街道上有些马车甚至是马匹直接奔驰很容易撞到行人，一个不小心就出事了，因此，她在修整城东这条路的时候设置了人行道，在平时还看不出好处，可这几天运动会举办期间，城里城外来往行人车驾猛增，一下子就突显出来了。车驾可以跑得更快更顺畅了，行人也走得更悠闲更安全了。 听她这么一说，李渊好奇心更盛了，反正在场的都是自己的女儿，也就不用太顾着皇帝的仪态，起朝窗口看了一眼，果真是有好多行人走在道路两旁。 “三娘，这路边上怎么都好像种了一些东西？”李渊回座后又问道。 萧贺发现自己好像一直在解答问题，看了今天这是免不了了，等会儿到了运动场还会有更多问题等着自己的。 “那是隔离绿化带，种了一些绿色的植物，这些植物不用天天浇水，而且易存活。”萧贺想了想又说道：“其实我本打算种些草就可以了，后来发现种树比较好，就试试看了，说不定过好多年，这条路还能绿荫重重呢” 这是萧贺在发现一些比较珍稀树种的时候决定的，不仅是她自家花园里，还有秦王府，都有一些她连知道都不知道的珍稀树种，另有一部分是在现代濒临绝迹的。 其他几个人好像都在想象路边绿荫重重的画面，高密公主说道：“父亲，怎么城里的街道就没想过种些树呢？”坊内还是到处可见树木花草的，可各坊之间的街道都是光秃秃的，走在街上只能看见坊墙，或者能有少数高大的树木能伸出几个树杈。 李渊闻言也只能愣在那里，是啊，是没种树，可宫里有御花园，大户人家家里也有后花园，庭院里也有花草树木，谁会到大街上去种树呢？ 萧贺见时机不错，便提议道：“其实也能种的，可以在坊墙边上的沟渠旁种上一些，，既能把沟渠挡住，将来走在路上也不至于这么单调。” 李渊捋了捋胡子，显然是在考虑这个提议，想想好像是不错，那些街旁的沟渠在夏天会有一些异味，这是城里人都知道的，他就算不常出宫也多少了解一些。 “这样吧，我让将作监负责此事，具体该怎么弄让他们找三娘你吧。”李渊很快下决定道：“除了东西两条大街暂时不能动，其他都可以先试试看。” 萧贺不太明白为何东西大街不能动，她疑惑地转向长沙公主，长沙一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凑近子小声说道：“那是出巡必经之路，万一将来都种上大树，刺客躲在上面不是很难被发现吗？” 啊还能这么想啊？萧贺不得不敲了敲自己的脑瓜子，古代刺客一般都是刀剑或箭矢，如果是远距离杀当然是箭最好了，那躲在树上倒还真是个好办法，就算事先百般巡查，可真正的高手要在大树丛中找一个不被发现的藏之处还是和容易办到的。 萧贺回过神来忙应道：“女儿会尽力的。” 李渊当然知道刚才两个女儿在说什么，看着三娘才反应过来的神色，他不由地笑了，这个女儿自病愈后变了很多，这半年来捣鼓出不少的花样，可件件桩桩都是在为社稷百姓谋福利，他心里自然有数。 这一路上萧贺就大概解说了一下关于运动会的事，虽然很有可能李渊早已经通过其他渠道得知，但不管怎么说萧贺的版本还是最靠谱，毕竟这些都是她搞出来的。 “你说说那个基金会的事进行的怎么样了，我倒是给赐了个名，可始终没弄明白你们在忙些什么？”李渊又提了个话头。 萧贺看了一眼一路上始终沉默不语的襄阳公主道：“还是让二姐说说吧，现在好多事都是她在忙了。” 李渊也注意到襄阳的沉默，可他也掰不过面子主动开口问她话，见平阳这么一说，也紧接着问道：“是吗？襄阳，你说说看？” 襄阳公主本打算不开口的，她和父亲的关系一向疏离，尤其在她出嫁后更明显了，极少回娘家不说，就连李渊登基后她也很少进宫，和父亲这么说话的机会几乎从来没有过。 经过这段时间和三个姐妹密切的来往，又参与了不少基金会的事务，她的格和处事态度有了一定的变化，不像以前那么尖锐了，毕竟要想做好基金会的事，很多时候必须放低姿态融入群体，有时候更要积极主动地去和别人沟通交流。她也是一步步摸索过来的。 最近基金会帮助王徐村开设了一个铺子，整件事都由她负责cāo)办的，这对于她来说很新奇，和自己以往封闭的生活截然不同，让她也下子打开了视野，也打开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