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助兴
太子爷的面子可不小，人还没走到门口就有小太监扯着嗓子喊： “太子爷到——！” 一路进到院内，不知多少达官贵人上前攀谈，马屁不断。太子很受用的一一收下，一副豪气干云的样子，嚣张得不得了。 那些个大爷见我跟在太子后面，不知我身份，个个对和颜悦色，陪着笑脸。我暗自好笑，如果他们知道我不过一个卖唱的会不会觉得自己白笑了。 戏曲声渐至，小太监把我们引进一个煞是宽广的院落，点缀得花花绿绿的戏台子很是扎眼。 “太子爷到——！” 小太监再次扯着嗓子喊，那阴阳怪气的声音我听得怪难受。不觉皱了皱眉。 正在听戏的众人一听太子爷到了，马上撅着屁股围了上来。 “太子爷吉祥！” “太子爷吉祥！” “太子爷吉祥！” 我听得嘴角有些抽蓄，耳朵有些麻。就在这时，一个温润如玉的声音救了我的耳朵。 “太子爷。” 一道颀长的身影率领着三美男拨开众人缓缓向太子走来。 我眼睛一下直了。这、这要搁现代，当年红极一时的F4准被比下去。 太子爷风风火火的迎了上去。几人迅速向太子爷靠拢，然后开始拘礼。被凉在一边的我，闲来无事便盯着几人猛研究。 身着月牙白袍子，一直带着温和笑意的男子应该就是八贝勒胤禩了。旁边那个俊美得难受的应该就是九阿哥胤禟。至于套着红色马褂，五大三粗的定是十阿哥胤俄不用说了。还有一个眉清目秀的就没那么惹眼了，一脸的清心寡欲，好像随时都可以出家做和尚似的。应该是对文学着迷异常的三贝勒胤祉。 “都是自家兄弟，哪来那么多礼数。为兄今天可是为了恭喜八弟来的。” 说着向我招了招手。我一直神游，没反应过来。直到旁边的布尔泰用胳膊肘撞了我一下，我才发现太子绷着个脸看我。 怎么了？我得罪他了吗？ “额...我...” “太子爷叫你过去。” 寒~！果然得罪了。我连忙走到那些爷堆子里行了个礼。 “太子爷吉祥，各位爷吉祥。” “起来吧。” 从太子的声音里我听出来他不怎么高兴。 “这丫头虽然傻傻愣愣，但曲子唱的不错。我特意带来给大家助兴。” ...傻傻愣愣？！这回换我不高兴了。 “胤禩那就先谢过太子爷了。” 八贝勒含笑朝太子爷拘礼的同时眼角余光少了下我。我有种被电到的感觉，连忙垂下眼。 “哈哈，八弟你这就见外了。” 话落，穿着红褂的十阿哥就开始起哄。 “连太子爷都觉得好，那不听可不成。” 我微微抬眼瞟向十阿哥，只见十阿哥大喊一声： “来人~！” 旁边一个小太监连忙跑上来，弓着身。 “十阿哥，有什么吩咐。” 十阿哥甩甩衣袖，对着小太监大声道： “把那些个舞刀弄枪的都撤了，十爷我们要赏曲。” “是，十阿哥。” 小太监行了个礼就下去了，我却一直未动。太子爷面色不怎么好的开口： “还杵在这做什么，还不去准备准备。” “太子爷，那个...我...” 不是我不想去啊，是我没伴奏怎么唱啊。 “那什么那，我什么我？” 一看太子不耐烦了，连忙一鼓作气的说到： “太子爷，小女子没伴奏。” “没伴奏？拉二胡那老头呢？” 太子爷声线一下高了起来。我头垂得更低，诺诺的说： “还在朝天居。” “你......” 偷偷瞟了太子一眼，只见他面色憋红，有些担心他会飚到我身上。心里叫苦连连，这可不关我的事，是你们自己把老头儿挡下的。你要怪，那也得怪你自己的人。 “是卑职的失职，请太子爷责罚。” 那布尔泰倒是耿直，自己先跑出认错了。 “等下回去自个去领二十板子。” “卑职遵命。” 布尔泰说完后，面无表情的往旁边一站，跟没事人似的。真是个木头人，我暗暗摇头。 太子找到了台阶，脸色渐渐缓了过来。胤禩赔笑道： “太子爷莫急，问她要唱什么曲，叫戏班的乐师弄就成，何必生那么大的气。” 太子爷袖子一甩，瞪了我一眼。 “八弟，为兄的今日可是来给你助兴的，结果这丫头尽扫兴。” 八贝勒脸上马上挂起怡人心脾的笑走进太子爷。 “太子爷还叫八弟我别见外呢，这不，自个儿到见外起来了。” 太子爷看了看八贝勒，面色一转拍着八贝勒的肩头道： “哈哈，八弟说的是。见外了，见外了...” 两人寒碜完八贝勒走向我，笑着用那温润如玉的声音对我说： “丫头，你要唱什么曲只要跟戏班班主说一声就成。他们会帮你配乐。” 如此暖如春风的笑，如此温润人心的声音。我真的很不想得罪你。可是，我没办法，我得说实话实说。 “那个...回贝勒爷。我会唱的曲，除了老头儿没人会伴奏。” 只见八贝勒挂在嘴边的笑僵了僵，还未开口，那边的太子爷就飚了起来。 “叫你唱你就唱，哪来那么多事！” 我被吼得身子一抖，觉得如果再为这个伴奏的事纠结下去，下场一定很惨。 连忙行了个礼。 “是，太子爷。” 说完，脚底抹油的就往戏台子后面闪。 隐隐的，听到身后传来十阿哥的声音。 “这丫头到是有趣。” －－－－－－－－－－－－－－－－－－－－－－－－－－ 我蹲在戏台子后面，苦苦冥思要唱什么曲。我心里非常明白，今儿个我这曲要是唱好了，那就算了。若是唱得不好！太子爷铁定饶不了我。 “姑娘，人已经撤下来了。你可以上台了。” 催什么催，没看到姐还在想着吗？ “恩，知道了。我这就去。” 小太监向我拘了礼就转身忙活去了。我硬着头皮从台后面的楼梯上了台。 站在台上，台下世界一目了然。下面来祝贺的人就一堆子坐在前面，还有带女眷的，熙熙嚷嚷的互相寒碜着。 那几位爷坐在后面的高位上，太子爷居中，左边的是八贝勒和九阿哥，右边的是三贝勒和十阿哥。 我欠身行了一礼，开始唱：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 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 我绞尽脑汁也只想到这首《越人歌》了。不只比较适合清唱，而且还有拍马屁的功效。 一曲毕，众人纷纷叫好。远远的看见几位爷笑着交头接耳，太子爷那更是笑得灿烂如花。想必我这关是过了。 刚想行礼退下，十阿哥站起身来就喊： “好~！再来个。” 此话一出，下面那些个打酱油的达官贵人马上拍着马屁，跟着附议。 我无奈，只得硬着头皮再接再厉。 穿越红尘的悲欢惆怅 和你贴心的流浪 刺透遍野的青山和荒凉 有你的梦伴着花香飞翔...... 唱完，我狠狠吸了口气。这歌太难唱，我都快拖得没气了！不过还好，虽然没有张靓颖的海豚音但是应该也不差，看下面人的反应就知道。寂静一片，个个瞪大了眼。 又是十阿哥站起来大喊： “好~好！唱得好~！” 接着是一片哗然。我满意的行了个礼退下台子。忽然觉得脚有点软。 还没等我缓过来，一个小太监就跑过来说： “姑娘，太子爷有请。” 靠，那太子还有完没完！总得给人休息下吧。 “带路。” 心情不是很好，拿出姿态对小太监摆了个谱。 “姑娘请。” －－－－－－－－－－－－－－－－－－－－－－－－－ 我低眉顺目的站在那些爷前面。眼睛却不甘寂寞的往上瞟。 不知何时，高位上多了一个身着藏青色袍子的男娃，看起来十岁上下，浓眉大眼，稚气未脱，却摆出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好不可爱。看年龄的话，应该是十四阿哥。 许是我帮太子爷挣了面子，他看起来心情不错。含笑向我点了点头道： “恩恩，唱得不错。” “太子爷过奖了。” 我微微欠身，表现我的谦虚。太子爷转首望向八贝勒胤禩。 “八弟，你觉如何。” 八贝勒淡淡的笑着的回答。 “臣弟觉得甚好。” “既然八弟觉得甚好，那为兄的就把这丫头送给八弟可好？” “恩...这.....” 我脑袋一怔！太子这是什么意思？送人？把我送人？！！虽然说，能攀上像八贝勒这样的高枝还挺不错的。但是，去菜市场买棵葱那还得花钱呢，何况我还是一个人。太子爷居然说送就送。 看胤禩迟疑，太子接着道。 “莫非八弟看不上为兄这份礼。” “太子爷误会了，臣弟没有这个意思。” 太子忽然挑着眉道： “没这意思？那就是怕敏怡不高兴？” 一听这话，八贝勒没这么样，十阿哥到是不高兴了。 “太子爷，八哥是那种怕女人的男人吗？” 太子笑着摇了摇头。 “十弟此言差矣。那郭络罗明敏出了泼辣凶悍，连我见了都要让她三分。” 咦？听他们那对话，我怎么觉得不只是助兴，送我那么简单。想那郭络罗氏在历史上可是出了名的彪悍泼辣，自八贝勒胤禩娶了她后，就再没领过其他女人进门。估计太子爷现在心里打的应该是一箭双雕的主意。 若八贝勒不收我，那就说明他怕女人。这要是传出去，任谁也不愿意跟个怕女人的主闹革命。想必八贝勒到时候会大失人心。倘若收了我呢，那郭络罗氏又不是个好应付的角色。只怕那八贝勒要头痛上好些日子。 不过太子爷好像忘了，八贝勒胤禩其他没什么，就是党羽众多。其他人不说，就说现在在场的五位阿哥，就有三位是他八贝勒的人。自然会有人替解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