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三章 交心
“你这个壳子不是不会武功吗？怎么又能够用生死符了？” 楚辰晖一上轿子，便迫不及待地问了这个问题。七路中文】 顾菲菲神秘一笑，道：“你猜猜。” “你肯定也不清楚为什么，不然你早就卖弄了，断不会这般让我猜。算了，我不问了。”楚辰晖微微显露出一些失望来，似是而非太讨厌了。 顾菲菲赧然，要不说了解多了也是不好，这种一语中的的感受，一次两次可以是默契，三次四次可以是心有灵犀，次数多了，什么趣味都没有了，万箭穿心啊，穿透之后什么都没有了，真是无趣透了。 “你猜对了，我的确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早上起来的时候想了想，随手试验了一下，结果成功了，于是……”顾菲菲摊手耸肩，不负责任地说，“也许是以前积蓄下来的吧？” 如果说内力可以通过那篇修仙功法转换成灵魂之力的话，是不是说必要的时候她也可以通过逆转来得到内力？ 也就是说，内力这种东西能够积攒就多多积攒，除了能够帮助自己灵魂实体化以外，转化成灵魂之力的内力也可以被带走到另外的一个壳子里，方便使用。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好处呢？ 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这种对自己的探索无穷尽，还真是…… 从小就最不喜欢猜谜游戏，做题最翻参考答案的顾菲菲表示，她太希望立刻看到答案了。 轿子不隔音，说话的时候难免要避讳一些，后来楚辰晖便和顾菲菲用精神力对话，对他们两个人来说，这样的对话更加保密且节省时间。至少不需要在说的时候斟酌半天，防范隔墙有耳。 “小姐，到了。” 回到原先落脚的客栈，阿飞揭开纱帘，楚辰晖第一个走出，走出来后，不等阿飞上前伸手，他就已经拉着顾菲菲出来。 “阿飞，去请个治外伤的大夫来” 顾菲菲在进门前交代了一声，进门之后甩开手：“男女授受不亲，不要拉拉扯扯的” 楚辰晖坐在上冷哧：“你什么时候也在乎起授受不亲来了？” 解开自己的衣裳，昨夜的大量运动出了不少的汗，又在房顶上翻滚，沾了不少的青苔泥土等脏污，他早就觉得不舒服了，可惜一直被点着道动弹不得。七路中文】 “做什么做什么，你好歹避讳一点儿行不行啊”顾菲菲翻着白眼，把一旁的屏风拉过来，挡在了两人中间，同时挡住的还有她微红的脸颊。 轻纱小轿是单人乘的，坐上两个人，重量上自然不是问题，四个壮汉要是抬不起两个半大的孩子，真是废物点心了，但是空间的拥挤程度，还是头一次让顾菲菲感觉到楚辰晖是长大了，她曾经以为单薄的躯竟然可以把自己包起来的感觉，真是…… 还是受这个体影响……打量了一下属于十岁小姑娘的躯，太小了吧 楚辰晖诧异地看了一眼顾菲菲，却只看到隔着一层屏风后那模糊不清的面容，没有多想，自顾自脱了个半光，直接用水盆中的冷水开始擦，腿上的伤让他的脚步声有些重，擦拭体的时候他已经很小心地把重量放在另一条腿上，却免不了有些笨拙。 顾菲菲没事可干，偷眼去看，看到那弓起来的背脊，柔韧有加的曲线……乌黑的长发垂在侧，不知怎地，面瘫脸在黑发的映衬下，多了些妩媚的感觉。 妩媚？心砰砰跳，是错觉吧 “小姐，大夫来了” 阿飞有礼貌地敲门，声音清亮。 “……哦。”顾菲菲收回了眼，反应迟钝地应声。 “给我一件衣服”楚辰晖跟顾菲菲说话，顾菲菲想都不想地随手扔出一件过去，扔完了才醒悟，什么时候这货的衣服也放在自己这里了？ 抓起衣服穿好，穿着一条及膝的短裤，楚辰晖扬声：“进来吧” 阿飞推门而入，跟着进来的年轻大夫自己背着药箱，进来略扫了一眼，便看到了伤患所在，在阿飞的引路下，坐到了圆凳上。 “不要紧，养养就好了” 箭矢的伤口显然不同于一般的外伤，大夫的神色多了些谨慎，看了他们一眼，大约是觉得这般年纪绝对不是大大恶之徒，再加上楚辰晖的神色太过坦然自若，反倒让他无从大惊小怪，给上好了伤药之后又留下了医嘱，笑吟吟地收下了不菲的药费。 阿飞送大夫出去，反手关上了门，室内安静下来。 “很疼么？”顾菲菲走出屏风，坐到楚辰晖边，看着狰狞的伤口，轻声问。 楚辰晖睁着眼，眼珠子转了一下，看向顾菲菲，说：“疼的，都疼得麻木了。” “看你的表可不像是很疼的样子，不知道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吗？这种时候，应该做出可怜巴巴的模样，亦或者是脆弱却故作坚强的模样，让人更加同的同时对你心生怜意，从而得到更多的关心和安慰。” 顾菲菲上手掐了一把楚辰晖的脸，楚辰晖没有躲，手上的触感滑嫩，却虚得很，好像又瘦了。 “如果我哭了，你会安慰我吗？”楚辰晖认真地问，好像得到答案是肯定的话，他就会立刻哭出来一样。 “不会。”顾菲菲回答得果断，说完又懊悔，补充道，“我最不会安慰人了，如果你真的哭了，说不定我会陪你一起哭。” “切，哭有什么用，没用的孩子才会哭，大人都不会哭的，他们只会想办法解决问题，疼痛也会被解决的。”楚辰晖闭上了眼，一副累了的模样。 安静的睡容仿佛天真的孩子，干净的面容，长长的眼睫，失了血色的唇微抿着……看着看着，眼神愈发柔和起来，顾菲菲伸出食指点了一下他的眉心，轻声道：“睡吧，晚安” 楚辰晖反驳。 顾菲菲从善如流： 扔出一张软榻来，翻躺好，一手支着头，在一片静默中，顾菲菲也闭上了眼，仿佛要睡的样子。 飘远的神思仿佛在白云之上仰望宇宙浩瀚，微微的叹息混杂在风中，有些寂寞， 正常况下，她的理多过感，但也有不正常的况，比如说昨天那种时候，凡事她总是往最坏的地方想，然后…… 言语中仿佛带了笑意， 杀人又算得了什么？在这个世界，特殊的她没有真实感，于是，那些人的生命也轻如草芥，又有什么是重于泰山的呢？知道自己，了解自己，陪伴了自己这么久的楚辰晖，无意是分量最重的，其他人，如赵成等，又算得了什么呢？ 这是她第一次不避讳“认主契约”这个词。这说明了什么？楚辰晖的嘴角上翘，真实的笑意生动而鲜活，多了一股烈的朝气，可惜，顾菲菲闭着眼，没有看到。 她从来不会安慰人，在一件事发生之后，安慰有用吗？说一些宽心的话，真的能够改变令人伤心的事实，还是说可以掩盖事实带来的伤心？平时灵巧的嘴巴每到需要安慰人的时候就笨拙起来，反倒是幸灾乐祸的时候愈发灵巧，于是，刻薄的评语便顶在了脑门上，边的朋友少得可怜。 不能够在朋友伤心的时候表示安慰，是不是就不是真正的朋友呢？ 将心比己，如果是她，她宁愿在事发之前给予警告，迎头棒喝，当头凉水，也总比事发之后闲闲的两句安慰来的好得多。 抱着这样想法的她显然有些特例了，于是…… 微微蹙眉，翻了个，又道， 唠唠叨叨说了许多，好一会儿没人应声才停下来，回头问了一遍问题： 楚辰晖简单说了一下经过，两人顺便探讨了一下弓弩私人持有的不合理，顾菲菲单方面声讨了一下皇帝的软弱，江湖门派盛行的危害，楚辰晖附和了几句，和平而友好的气氛中穿插着共同的愤慨和不同的争论，彼此之间的距离不经意地靠近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