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御女
感谢大方赏赐首订童鞋们，群么么~第二奉上，小苏子撒娇打滚求宠爱，继续求订阅~么么哒~ * 晚些时候，陪颜老太用过午膳，又着人伺候她午歇下，素素这才抽身回非无院。远远看见玉葵携着芙菱手，院子门外巴巴地踮脚张望。 “……女郎，奴婢知错了。”僕一进门，芙菱便重重跪倒她跟前儿，声泪俱下地向她忏悔。 素素信她是真知悔。若是谁敢挑衅她权威，之前被处置撷芳，是她们好参照。扶起她，温声问道：“你老子娘呢？” “给劝回去了。”玉葵见芙菱泣不成声，上前代她回话。 素素听了，点头表示了然，安排道：“明早我将随表伯爷出府，许要个三两日才能回转，芙菱随我同去伺候。就劳你出府一趟，给她老子娘送十五贯钱去。” 玉葵和芙菱闻言皆怔住，目光直直地看着她。素素不欲解释太多，便只沉声道：“有问题吗？” 二人讷讷摇头，散去各自做准备。 次日萧亿安果然来了个大早，同行带着儿子萧哲。 大伙儿陪同老夫人一起用膳，哄她开心得合不拢嘴。 该注意事，昨天下午都已经交代了澜千，素素不再挂心、复述叮咛。用罢早膳，潇洒地随萧家父子出了门。 会场所庄子，是先锋候夫人傅氏陪嫁田庄。 先锋候，便是当年送亲将军，程轲。 犁玛河剧变后，慕藉高举复仇雪耻义旗，御驾亲征讨伐允单。程轲自请命做先锋，单枪匹马。斩敌三百，勇破允单前线，一举为大昭抢占制胜先机。 王师凯旋班师回京之日，慕藉北城楼上亲口宣读封诰诏书，嘉其为“先锋候”。当那时，程府风光，一时无二。 本次聚会承办负责人，是程轲庶出女儿。小字娉婷，年方十五，与素素同岁。生辰只早了素素六天。 娉婷虽是庶出，但自幼养傅氏名下。傅氏视同己出，悉心教导。因而她身份、教养同一般嫡女无异。与京中贵女多有往来。也是京城中较有名闺秀之一。 傅氏膝下有一嫡子，唤名子轩，时年十七。年前已请封了世子。慕年枫参加此次聚会，便是看他面子上——程子轩是他侍读兼好友。 至于韦茉凌，则早已是“游而学之”常客。混迹多时。凭一手婉约闺中词，圈子里颇有几分声望。 听着萧哲介绍，素素心说韦茉凌还是和从前一样啊，什么事都爱出风头。嘴角扯开一丝嘲讽，冷笑，腹诽道：“还没尝够为名声所累苦头么？” 萧哲非常绅士。亲自为素素打帘，搀她下车。 如此一来，素素瞬间便成了场中焦点——能得萧大学士之子贴心呵护。来头岂会小了去？ 但，没人知道她究竟是何底细，因为没人见过她。 三年过去，素素从十二岁小姑娘长成十五岁大姑娘，面容本就有所改变。加上常用天狐老祖暗中送给她“换颜圣水”敷脸。使得她容颜变化比常人显著一些。日积月累，到如今。她已彻底换了一副相貌。 除了颜府中天天与她见面人，此刻就算她不遮不掩地站这些“故人”面前，他们也绝认不出，她便是曾经“慧仁公主”。 素素从容环视一周，坦然接受来自各方或羡慕、或嫉妒、或疑惑打量目光，面上始终带着淡淡微笑。挑着对其中几人点头致意，算是打过招呼，话却是一句也不说。 那几个被她点头，皆不约而同怔住。暗自纳闷，自己何时曾见过这位高贵又神秘姑娘？ 见素素等人下车，作为东道主，程娉婷自然是第一时间迎上来。 “萧先生上，小女有礼了。”她对萧亿安福了一福，又与萧哲打招呼：“哲哥哥。” 萧哲今年十六，与慕年枫和韦茉凌等人同岁。 “有劳程姑娘费心。” 萧亿安赞赏地点了点头，便不再多留，把空间让给少男少女们。 萧哲淡淡地笑着，神态似与他爹同个模子里刻出来：“娉婷meimei多礼了。这位是我家姑奶奶家孙女儿，亦欢meimei。” 听他提及“我家姑奶奶”，娉婷神色滞了滞，也只是片刻而已，便恢复如初，对素素点头见礼：“颜姑娘。” 瞅着眼前水灵剔透、体态纤细程娉婷，素素总觉有几分眼熟，不过一时之间却想不真切，哪儿见过？见她打招呼，素素收起心思，礼节性地对她福了一福：“程jiejie。” 萧哲关照了几句，便也抽身去到男子聚集之处。 娉婷为素素引见诸人。 大家相互见了礼，知素素来自颜府，便不再多做盘问。 这便是高端交谊优点所。大家都适可而止，决不对人刨根问底，哪怕内心里早已急死了想知道真相，面上也会粉饰得很好，绝不表露分毫。素素淡淡地笑着，温和地融入到圈子里，眼风时时留意，不见韦茉凌。 忽地，一把脆生生声音兀然拔高，打断众人话题，矛头直指向素素：“颜jiejie，你看什么呐？可是那边有好看花儿么？” 素素收回视线，循声看去，眉尖不由微微挑起。挑事之人名叫杨倩，是御史大夫杨鸿筹嫡亲孙女儿，今年才十一岁。 刚才她只是谨慎拿眼风巡视四下，全场无人留意到她，唯独这丫头看出了她心不焉。 好一个敏锐小丫头！只是可惜，这泼辣性子不太招人喜欢。 素素飞扬一笑，意有所指地回问她：“娇美花儿便只离我咫尺之遥，想看花，何须往远了瞅？” 话音刚落，只见周围女孩子纷纷掩嘴低笑，显出几分柔柔娇羞姿态。仿佛那“娇美”一朵，便是指自己。 唯独杨倩，原是想让素素惊慌出糗，却没想她从容应对，自己被反将得回不上话。一张小脸胀得通红，面色紧绷绷，似有怨怼之意。 到底是少不经事，心思浅，行事之前欠思量。素素暗暗怅惘一叹，不欲与她一个飞扬跋扈惯了小孩子纠缠。直接无视杨倩，温婉地笑着，越过她对娉婷道：“说起娇美花儿，便不得不提一个人。我尝听母亲说起，候夫人尚闺中时，便极是爱花。” 颜亦欢和杨倩，一个是丞相掌声明珠，一个是御史嫡孙女。她二人若是对着杠上，只怕此次聚会也就别想落个安宁。身为东道主程娉婷，谁也得罪不起，又得为大局着想。 正两难当头，见素素主动给她寻了个台阶，将话题转开去。她心生感激，忙就坡下驴，顺着话头承道：“众多花木里，母亲爱蔷薇。母亲对蔷薇，可说是爱惜到了骨子里。” 素素显出几分惊讶：“喔？” “母亲常说，蔷薇花，是除哥哥和我之外，她第三个孩子。” 娉婷说着，“咯咯”地笑了起来。想家中时，每当母亲如此说，她便会接一句“那您岂不是蔷薇圣母么？”母亲就会把她揽怀里，与她嬉笑着玩。 素素端起茶盏凑唇前，轻轻吹着浮叶。眉头高高挑起，看着程娉婷，大有深意地说：“侯夫人不仅是个爱花人，还是个极会侍花。” 把女儿教得这么好，如花似玉，可不就是一个“极会侍花”人么？ 被她这般明着暗着奉承夸赞，娉婷一颗小心脏早已“扑通扑通”跳得厉害。原本白皙纯净小脸上，飞起两朵红晕，通透至极，羞答答样子俨然要滴出水来。配上那两只乌黑杏眼眸子，便是个不比韦茉凌逊色分毫小美人儿。 程家有女初长成呢…… 素素心下默默，呡了口茶。 “……回味甘醇、清香沁脾。是明前竹叶青？”她品着茶水滋味儿，问娉婷。 竟不想，话才说出口，立时引众人一阵倒抽凉气。 “颜家meimei认得这茶？”娉婷代表众人问素素。 素素见此，神思顿了顿。她原不想有一丝一毫招摇，没想到，一不留神，还是踩了雷。 融入这个时代太彻底，以致她很自然地忘了，“竹叶青”这个名字历史，远不如此种茶叶历史久远。 正暗忖着，该怎么说才能把话自然地圆回来。便听杨倩嘟着嘴，语气不屑地说：“颜jiejie你懂茶么？可别是不懂装懂，随便杜撰个名字来唬我们姐妹才好！” 听着她冷嘲热讽之言，素素眸光微闪，顿时有了主意。 搁下茶盏，谦虚地笑了笑，似有恭维之色：“杨家茶道上造诣，那是家学渊源，博大精深。放眼京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若要论茶道，我自然是比不上杨meimei你。” 说到此处，素素顿了顿，如期看到杨倩小脸上显露得意之色。 她话锋一转，又接着道：“不过，我管这茶叫‘竹叶青’，名字虽浅白粗鄙，却不无依据。你且看……” 从茶挑里捻出一枚芽，待众人看了个遍，方悠悠道：“此茶形似竹叶，青秀悦目，便叫个‘竹叶青’，岂不贴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