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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认清

    张小蝶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人病了当然是找大夫,怎么找她救?

    “我又不是大夫如何救他啊?”

    屋里其她两个丫鬟看样子要小些,都只跟着坠儿跪在地上默默流泪,坠儿咬了咬唇,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扬起头,看着满脸茫然的张小蝶。

    “公子,有的话,做奴婢是不能说的,可现在六公子这样,奴婢若是不说……怕害的六公子……那时,奴婢就没脸去见六公子生母杨姨娘了。”

    见那坠儿一脸豁出去的模样,张小蝶心里不由一紧,“你只管说,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放心。”

    坠儿和另外两个丫鬟都面有喜色,忙擦了泪迅速说道:“六爷是庶出,杨姨娘以前只是司马府的丫鬟,六爷一出生就养在太太那里,四岁时候就让二公子带着他到了大公子上任的地方,说是要历练,大公子公务繁忙鲜少在府中,往日一切都是二公子照料的,今日二公子出门了,要后日才回,奴婢往上面报了六公子病了,可到现在大夫也没有请来……”

    听坠儿一说她明白了,这就是小妈生的没人疼的典型实例,司马炎不在,府上的人肯定都是看太太眼色行事,加上又是夜里,自然是能拖就拖了。

    只见坠儿和两个丫鬟都满是期待的看着她,再看床上双眼紧闭的司马慕,张小蝶心里是又焦急又纠结,她如何不想救他,可问题是,司马炎还没有给她算工钱,现在的她还是身无分文,没钱,拿什么请大夫?

    她上前摸了摸司马慕的额头,异常烫手,却没有一点汗,这是高烧的表现,她在坠儿的低呼中掀开了司马慕的被子。

    “张公子,这样会再着凉的。”坠儿十分担忧地提醒她。

    “你懂什么,凉的病可比热的病好治,你去那冷毛巾来敷在他额头上降温,我这就去想办法。”此时的张小蝶稚嫩的脸蛋上满是凝重,神色间透着与年龄不符的成熟。

    坠儿楞了下,却听她接着说:“再这么烧,脑子肯定烧坏!”惊得她立即照张小蝶的话去做。

    出了门,张小蝶深吸了口气,也不多想,就朝着文瑾所住的地方跑去。

    路上她心里默念着,生怕文瑾已经歇了,见到他屋里的灯火,她立即松了口气……

    文瑾开门见是她很是惊讶,“有事”

    张小蝶仰头望着他,心里闪过一丝犹豫,可想着人命关天也就硬着头皮说了。

    “司马慕烧的厉害,他二哥不在府上,你同我出去帮他请个大夫好吗?”

    文瑾表情很淡,看着一脸焦急的她,只问:“你决定帮他?”

    此时的张小蝶心急如焚也没有功夫去嚼嚼他这话里的意思,只点头,“是是,我肯定帮他。

    他看了她一眼,迈出了屋子,对她说道:“带路!”

    张小蝶楞了上,面有难色,“那个……有个事儿要先说下。”

    他说话一般很简洁:“说!”

    “我身上……没钱……”脸有点烫,有些不敢看文谨。

    “知道了。”

    他说完就朝前走去,张小蝶心里的石头终于掉了下来,之前她想起他骨子里的那种淡泊,生怕他不帮忙,却不料他答应了……

    她以为文瑾会带着她出府去找大夫,却不想,他只走出了屋子就有人前来,简单吩咐了几句,那人就匆匆离去了。

    张小蝶有些错愕,吞了下口水,问他:“成了?”

    “半柱香后会有人来。”他说完就转身回屋里了。

    为什么人和人之间的差距就那么多,她之前是想叫上他,然后两人一起出去找大夫,然后请他先垫付下钱……

    可人家就这么大门不出的,直接搞定,看着他进屋的背影,张小蝶叹了口气,用那满是童稚的声音道:“谢谢你!”

    门没有关上,但窗前的人影却捧着了一本书,瞧,多大的孩子,就能这么淡定,她自叹不如!

    果然如文瑾所说,大夫半柱香后就别人带着到了司马慕所住的小院,那大夫连诊脉都免了,就看了眼烧的说胡话的司马慕,什么都没有说,取出银针就扎,张小蝶眉头挑了挑,暗想:“不是什么庸医吧?”

    可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就被另外一个声音给拍下去了,能在半柱香就准时到达司马府,并且入府来一直无人阻拦,由此可见,这大夫不会是寻常大夫,多半就是文瑾私人医生之类的。

    再想文瑾的身份,非富即贵,而且多半家里走的仕途之路,所以他的医生不会差哪里去。

    坠儿见那大夫施针时,低呼了声,被张小蝶一眼瞪了回去,只低头站立一旁。

    她暗中打量这大夫,从衣着看来不是那种普通大夫,再看施针手法,就是这么一细看,张小蝶惊诧了,如果这人不是个神医就是个唬人钱财的庸医。

    他施针时竟然连看都不看,就那么看似随意的扎了下去,看了看司马慕的脸色,没有痛苦的神色,倒是像松活了许多。

    大夫收了银针,什么都没有说,只问坠儿要纸墨。

    写了个方子,简短的对坠儿说明,拎起东西就要走,张小蝶慌了,这人什么都不说,给方子就成了么?忙上前问道:“大夫,六公子的病……”

    那大夫瞧了眼她,瘦弱而单薄,稚嫩的脸上却带着不该有的成熟与稳妥,紧抿的嘴角不由松了开来。

    “他这是平日忧思过重,加之年小体虚,遇上个事情,受了些凉一下子就爆发了,还好你们之前有给他降温,若是不然,这孩子的以后脑子怕更不好使!”

    “呃,他脑子病过?”张小蝶问那大夫,却看了眼坠儿。

    大夫笑了笑没有回答,坠儿却跪在地上激动道:“大夫神医呐!”

    她对张小蝶道:“六公子四岁的时候,被发疯的马踢过,那以后脑子就……”她,没有继续往下说,声音最后变得哽咽。

    听坠儿这么一解释,张小蝶心里那块石头就落了下去,人家最后那一句依旧已经给她点明了,医术不高明,能在这样短的时间里连曾经的病历都看得出?

    “大夫既然能瞧出我朋友的旧患。不知道能否医治?”张小蝶面带恳求,对着他深深一个鞠躬。

    那大夫看了她一眼,略带赞赏,但却还是摇头,“如今一切都已成定局,不能治了。”

    “呃……”张小蝶看了眼面色渐渐松活的司马慕,心里不由为他叹息,这大夫的话,显然就是指出当年治疗不力才造成那后遗症的,她估计,这孩子怕是伤了脑神经了。

    送走了大夫,张小蝶也松了口大气,喝了口坠儿端来的茶,脑子总算是清醒了些,她猛地放下了手中茶杯,倏地站了起来。

    “张公子怎么了?”坠儿被她吓了一跳。

    “呃……没事……我回去睡了……”

    坠儿:……

    张小蝶走出小院,仰望漆黑夜空,一脸苦涩,压抑着长长叹息:“天呐,脑子不好使,我教了有屁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