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章 我能依靠你吗,嫡长子
初初挽起头发,盘腿坐在床上:”情痴师傅,有几点我希望你能注意,也希望你能配合一下,这件事,也请你想清楚,是我不计后果的在帮你,不是你在帮我好吗如果今后,你一直跟昨天那样,我想我也就不能帮你了,好自为之吧” 清平呆呆地道:“唔。” “唔什么啊?情况很严重的,知不知道?” “如果暴露了,你依旧是夫人的儿子,那我呢,没准就得成阶下囚,没准就得陪上小命,你也知道,这府里不是没死过人。” “所以拜托了,你若想达成愿望,见你亲爱的若烟meimei,麻烦你在人前要对我如妻,” “还有,昨天我把初吻都给你了,你那是什么态度啊,就算不感激也不用倒象是我占了你的便宜似的好不好” 端木清平也盘着腿,将手放在膝盖上,挺直着背,一脸老实受训的样子,帅呆的脸上因为乖更加可爱,但他好象没有经常被人这样训过,所以无论她说得对与不对,他都有一些抵触情绪,但自己又表达不出,所以就瓮声瓮气地道:“我没说你占了我的便宜,但是你让我配合的事,我尽量做吧,总之别象昨天那么过份就行。” 看来他还不领情,这个呆和尚,啊,这么呆傻可怎么好? “过份怎么过份了,谁做了过份的事?是我还是他们,说清楚,不说清楚我不依,” 清平老实答道:“是她们。” 初初心道,这还差不多,你要说姑奶奶我过份,姑奶奶我就不陪你玩了。 看他仍在那里较劲,初初笑道:“你不能把底线放低点吗底线提那么高,谁也迈不过去了。你那是和尚标准,难道见了你若烟meimei,也是一句阿弥陀佛?她再应你一句阿弥陀佛,你们开佛堂算了。” “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清平又是一笑,他无比俊美的脸微微一漾,她就心潮澎湃了。从没见过男人的脸可以这么耐看,这么迷人。初初望着他,一阵走神。 其实此时的江城雪,才是最迷人的。她忘了她拥有绝世的外表。她忽然回过神来。 也不能白帮他,除了赚点劳务费外,拿他当个仆人倒不错,让王子给自己当仆人,那种优越感应该是可以藐视天下了。 比如让他倒个洗脸水,通通头发,拿个衣服,拎个鞋,吃饭时递个碗,盛个汤,端茶倒水,摆点心,凡事她贴身的事,都交给他,不用丫环,这保姆高级吧 他能干吗他会伺候人吗把‘吗’字去掉,就是能,而且会。他听话,让他干什么就干什么,永远不发脾气。他在寺院中生活五年,什么都是自己自理,所以他也会做。而且他做得非常好。不象丫环们,干什么没有品味,他是极其讲究的,比如叠被子,叠衣服,棱是棱,角是角,平平整整,就象部队里那样。 他懂得茶道,沏出的茶非同一般,他一直吃素,他的素食做得也极为可口,外形美观,器具精致。 他爱干净,屋里摆设自成格套,他话不多,多半时间都在看书,有时候也去伺弄花草,但多半时间都在看经文。 一进屋,那种干净的香气,书卷气,他的书生气,把初初紧紧包围起来,床榻铺得平平整整,一丝不乱,被子枕头整整齐齐,床帐人字形挂起,若不是每天睡在这里,她真怀疑没有人睡过。一切都是新的,没有痕迹。 他穿着飘逸的白纱衫儿,领口,袖子,下摆,绣着盘枝的白梅,他萧洒英俊的坐姿,全神惯注地读书,那种浓香的书卷气,真是令人赏心悦目,心驰神摇。 他一句都没有提梅若烟,可真沉得住气,不过刚到府里,还没有机会。 他跟在寺院里没什么两样,终日读书,虽然不坐禅了,但足不出户。欧阳夫人让他们每日三餐过去吃。有时和几位奶奶,有时和子明,元白。 清平凡事出于礼貌有问必答,从来不多说话,虽然他不热情,但短时间内,欧阳夫人已经很满足了。 三奶奶在一旁,有点阴阳怪气:“七弟,洞房花烛夜过得如何啊” 清平马上警觉起来,紧张地看着初初,他最怕应付这样的话,他不会说。 初初笑道:“三嫂,这个你也问,清平脸皮儿薄,最怕你了。” 三奶奶冷笑了一声:“是吗什么事,清平应付不来的,你能应付,不是也很好吗” 初初听她话里有话,来者不善,象是她看出些什么,便笑了一声:“我初到府里,什么都不懂,我能应付什么了。三嫂真爱说笑话。” 三奶奶笑道:“是吗,我是爱开玩笑,可是我却不开天大的玩笑。”她又哈哈地笑了几声。 欧阳夫人听到她那尖锐的笑声直皱眉:“思瑜,玩笑差不多得了,他们新婚,涉世未深,会说什么?” 三奶奶尖尖地拉长音:“是,思瑜记下了。” “太太,我还有些事,先走了,你们慢用。” 三奶奶叫武思瑜,是金鼎国三号大将军武思威的meimei。她家世高,相貌好,又聪明,所以在府里气焰很盛,说起话来肆无忌惮,毫不避讳。 她一走,就剩下欧阳夫人,清平和初初。欧阳夫人就命丫环关上门,三个人到后堂去,丫环重又摆上水果,茶点。 今天的欧阳夫人穿着淡雅,不似平时那般华丽,就显得有几分亲和力,她眼角有些皱纹,比同龄人显得老。他们金鼎国的人普遍年轻。三十岁就象二十岁。 但欧阳夫人确实要老许多。 她温柔地看着清平,全没了平时的暴戾,初初知道她有话要说。清平一直显得很平静,她给他们倒茶水,拿水果,显得很高兴。初初则有些受宠若惊。 她也不知道该如何说才好,仿佛很难开头,欧阳夫人有点不象平时的她了,她变得多愁善感,可能女人到老了,最需要的是儿子,儿子毕竟是依靠。 她语重心长:“清平,城雪,你们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几年吗到现在我都不敢想,清平能坐在我身旁,五年啊,清平,你离开我五年。” 她忽然语音哽咽,掉了几点眼泪,初初有些慌了,忙站起来,她摆手叫她坐下。她接着道:“清平,我知道我这些年越来越残酷,心肠越来越硬,我知道你对我没有好感。应该说你恨我。为娘不怕被你恨。清平,你父亲有九个儿子,有六个都比你年长,你父亲有九个,可是我只有三个,清平啊,你是我的儿子,你是我的长子。”
“自嫁给你父王,第八年我才生下你,我以为我不能生育了,你父王的小妾们一个接一个地生,我这个正室几乎成了摆设,成了笑柄。你父王冷落我,那种滋味太难熬了。” “若不是你外公是当朝国相,你父王恐怕早把我休了。我很爱你父王,每天都过得小心冀冀,恐怕引起他的不快。但我知道没有儿子是不行的。你周姨娘,苏姨娘,谁会把我放在眼里。当着我的面,肆无忌惮地和你父王调笑。就当我不存在,我觉得我的脸已经被他们踩在脚下了。” “可怜上苍眷顾第八年我终于有了孩子,而且是个儿子,我高兴得发了疯,我终于有儿子了,我终于可以活得扬眉吐气了。” “我的儿子,自然跟她们的儿子是不一样的,所以她们的儿子都叫一个字,而我的儿子都是两个字,清平,子明,元白。” “我要让她们明白,什么是嫡,什么是庶。” “清平,我的心情你能理解吗” 端木清平道:“母亲心高气傲,只许赢,不许败,所以我能理解。” 欧阳夫人沧桑道:”你能理解就好。清平,说了这么多,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端木清平忽然站起来,双手合什,虔诚道:“我明白。” “城雪,我们走吧。” 初初听了半天没听明白,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 到了外面,端木清平大步地走着,初初追了上去,拉着他的袖子:”端木清平,你明白什么了” “没什么,” “你到底明白什么了,快说呀” 端木清平忽然停住脚步,回顾道:“这府里还能有什么除了名,功,利还能有些什么” “城雪,也许我不够聪明,也许我不够执着,时过境迁我以为什么都会变的,没想到什么都没有变,还和原来一样。” “我很后悔因为想见若烟,来到这里,再踏进这座府门,城雪,若不是你,这里我一分一秒 “到底怎么了,你跟我说啊。 回到自家屋里,端木清平才把这里边的事情讲给初初听。 原来金鼎国的王爷都是世袭的,老王爷到了六十三岁就得退位,世袭给新王爷,这新王爷一般由长子继承,长子又分嫡长子和庶长子。嫡长子大于庶长子由嫡长子继承,但如果嫡长子小于庶长子,那么嫡长子必须得有子嗣才能继承。 眼下端木睿博马上就六十三了,如果端木清平没有子嗣,按照金鼎国的律令,就得由庶长子端木成继承。端木成是周姨娘所生。他很早结婚,已经有四个儿子了。 如果他继承王位,周姨娘自然而然地就成了王太妃,欧阳夫人就得退居其后。 所以欧阳夫人已经是兵临城下,四面楚歌了,胜败只在一线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