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溯流而上
因为“冰魄”跟辣椒的话题，慕容天承与刘晓兮相谈甚欢，而两人一旦打开了话匣子，便被一路说说笑笑攀爬起月南峰来。 这一近距离接触，刘晓兮才发现慕容天承也颇健谈，况且他足迹遍天下，不仅武艺高强，更兼医理药理精通，博闻强识，对于各地的风土人情信手拈来，刘晓兮觉得他很是能侃。她也从他那里学到许多东西，对这个世界的风俗文化更加了解。 慕容天承一路上除了找寻断魂草，也顺带采到了几株雪莲并一些刘晓兮完全不认识的珍惜草药，有的有毒有的是大补之药，刘晓兮凡有不懂的便问上两句，慕容天承也乐得与她讲解一二。 两人这一路来，亦师亦友地相处得倒挺融洽，原本刘晓兮以为你让他想是那种孤高自傲的世外高人型，只比冰山男若云好相处那么一点点，现在她完全颠覆了对慕容天承的印象，觉得他其实挺平易近人挺谦逊的。 就比如她也采了不少的野菜，有些连慕容天承也不知道是可以食用的，两人互相交流互相学习，虽然攀爬月南峰很是艰险苦累，可因为有个知音的人作伴，一路行来倒也其乐融融。 只可惜月南峰实在陡峭且艰险，他们爬了三天才堪堪到达半山腰，身上的干粮节约着吃都耗去了一多半，山上的气候也开始变得严寒，就算穿上厚厚的棉袄再披上狐裘也抵不住越来越冷的天气。 他们将采来的药草跟野菜捆好晾晒在半山腰一块突出的光洁石板之上，只有等回程的时候再来取。还好山中没有什么野兽出没，他们也比较放心。 可是，他们就连断魂草的影子也没见着，慕容天承几次见到刘晓兮被冻得瑟瑟发抖，脚上手上因为攀登险峻的月南峰已经磨破了皮，有些地方还磨出了水泡，可她愣是没吭一声，一直坚持着跟在他身后。 慕容天承好几次都不忍心看下去想说咱们别找了吧，要是到时候断魂草没找到，她小命儿已经去了大半条，就算往后解了毒那也白搭啊！ 刘晓兮大约也猜得到慕容天承的意思，她总是在他每次露出那种欲言又止的神情时抢先一步说道：“慕容大师，我还能坚持。你放心，我不会傻到身体支撑不住还要强撑的，实在不行了，我会跟你讲。” “那好吧……你不要太过勉强，免得到时候身体累垮了，反而得不偿失。”慕容天承经过这些天跟她相处下来，也看出她不是那种死要面子不识进退的女孩子，嘱咐两句，便不再多言。 他们继续在莽莽的山路上往月南峰顶峰缓缓前进。 再说那日玄若与玄云两个赶赴出事地点殷海湖，殷海湖是自西向东流淌的一条内陆河，起源于月南山脉，是从陈梁国边境通往后殷国的水路之一。 他们主仆二人连夜骑快马赶到殷海湖中流的葫芦嘴岔口时已是第二天中午时分，他们悄悄向附近的百姓跟渔民打听当时的情形，都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因为事发之时是子夜时分，许多人都在酣睡当中。玄若能够接到讯息也多亏船上一个半夜起来小解的船员，他发现的时候为时已晚，只来得及向天空中发射出求救信号即遇害。 玄若跟玄云在葫芦嘴附近明察暗访了大半日，始终找不到沉没的粮船，也不见有船员的尸体浮上来，他们估计粮船里被歹人加了石块等重物击沉的，殷海湖湖道本是极开阔的，只是到这葫芦嘴岔口变得很窄，同时水流却很湍急，对方选择在葫芦嘴下手，想来是筹谋已久的。 对方下手干净利落，事发现场也处理得很干净，加上湖水湍湍，他们根本就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就在他们毫无头绪颇觉懊丧之时，突然有一位渔民声称看见了那晚的事情。 玄若叫玄云将他秘密带到葫芦嘴岔口的一艘空置的渔船上，打算仔细问问他。他们自称是那艘船船主的亲人，欲问清事由为家人报仇，主要还是玄云提出如果他能提供真实情报他们必以一锭黄金作为酬谢之资。 看起来那个渔民便是个贪图小利的市井小民，一听有赏金可得，立马将自己看到的钜细靡遗据实以报。 渔民说昨晚他正好出船打算趁夜去葫芦嘴附近捕鱼，那天湖上有风，所以很少有人会出门捕鱼怕遇上风浪，而他，为了一家三口生计不得不冒险出船。 他记得当时是戌时末，他的船离葫芦嘴还有一里左右的距离，便借着朦胧的月光看见前方有两艘大船停在葫芦嘴，其中一只大船上隐约传来一些打斗声喊杀声还有惨叫声。他祖辈三代在这殷海湖葫芦嘴一带居住，从未听说此地有强盗出没，当时他很害怕根本不敢靠近，又好奇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便将自己的小渔船泊在一片芦苇荡里，他跳进水里，游过去，一直隐在水下看着。 据他说，当时那艘打着天下粮仓旗号的大船好像已经被另一艘船上的强盗劫下，船上的人估计都遇了难，因为此刻除了那些强盗们低声交谈的声响以及他们往自己船上搬运货物的声音外再也听不见别的声音。他感觉到一股森寒的冷意自背心里升起，他意识到那些人是一群杀人不眨眼的魔鬼。 他瑟缩在湖下的水草里一动也不敢动，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发，说道：“小人只是想着这群人肯定是冲着满船的货物而来，等他们将货物转移干净，我好再去船上寻点值钱的东西，哪想到——那些歹人将船上货物搬运一空之后，竟然搬来许多大石头扔到那船上，将船给击沉了。” “你等他们走后，还是潜入水底到那艘船上去过吧？”玄云冷冷地开口问道，以他世代打渔的水性，潜入水底，一点也难不倒他吧？ 那渔民被修罗一般的玄云吓得瑟缩起来，吞吞吐吐地道：“小人……小人……不过是拿了那些船员身上值钱的衣物……还望二位大侠见谅。” “那你潜入水底沉船上面，可发现了什么异常的情况？”玄云步步紧逼地问道。 “小的……我只看见那些船员口吐黑血，像是中毒身亡，个个死相狰狞。”渔民想起那莅临修罗场一般的一幕，还是忍不住吓得瑟瑟发抖，又见那二位贵人直端端地看着自己，脸色阴沉下去，还道他们以为他说谎或者怎么的呢，吓得又道，“小的……句句属实，不关小人的事啊！” “没怪你，我且问你，你可看清那些抢劫粮船的人长什么模样，他们的船又是往什么方向去的？”玄若蹙着双眉，急急地问道，他觉得这件事情可不像一般强盗打劫那么简单，否则他们为何不搜一搜那些船员身上的财物，一般的强盗打劫之后不至于还要计划周密地毁尸灭迹。 最可疑的是，下毒？！那么肯定是船员之中混入了jian细，难怪他就说嘛，他那些船员都是有些武功底子的怎么会没什么招架之力地就被对方给杀害了。想到这里，他的心里更加愤怒，要不是这个被钱财迷了心窍的渔民潜入水底搜刮一些值钱东西，他们还很难发现这一点。 “那些人都是一身黑衣又蒙着面，小的实在看不清楚。他们的船，小人因为要等他们走后才敢动弹，所以是亲眼看着他们驾船离开的。我瞧得仔细，他们是往殷海湖上游去的。” “上游？！”玄若心里疑惑道，与玄云对看一眼，原本他们都怀疑是后殷皇宫里那位或者太子所为，按理他们该是往下游去才对啊！怎么会往上游去了？ “小人瞧得真切，确实是往上游而去的。” “那你现在还能不能再去那沉船上一趟？”如果他还能下去，玄若很想跟着一起下去看个究竟，或许还有什么发现，之前他们是找不到确切位置不敢冒然下水，现在有这渔民带路，他也有些把握。 “现在？小人实不相瞒，昨日小人潜下去之时，那船才沉到一半，小人都差点气息不足回不来。今日，那船定已沉到湖底深处，就算是武功高强之辈也未必能到得了啊！”渔民一张脸苦哈哈的，显见不是假话。 “去不了就算了。喏，答应给你的一锭黄金！”玄云从衣服内里摸出一锭金子丢进那渔民的怀里，又道，“今日之事，你不可再与他人说起，不然你小心自己小命不保，走吧！” 那渔民捧着一锭黄金欢喜地手足无措，点头哈腰道：“小人自不会乱说，谢二位厚赏！” 而后，屁滚尿流般地离开了这艘渔船，生怕他们反悔再将那锭金子要回去似的。 待那渔民离开，玄若才与玄云相商：“你看，会不会是陈梁那边做的手脚？” “我想不至于吧！他们若想先将粮食卖给我们再劫去，不必等到了殷海湖中流才下手啊！” “玄云，我想不管是哪一方做的。我们就往上游追击，那么大一船的粮食想要不露蛛丝马迹地全部转移，还是不大可能的。况且，运粮船原本就要走得慢些，咱们现在追上去，指不定还能追上！”玄若眼里闪着果决的光，不管是谁做的，别让他逮到，他定要叫他付出沉重的代价。 “我们怎么走？”玄云问道，虽然说骑马要快得多，但是如果走水路的话，或许能够发现些什么也不一定。 “咱们弃马坐船，就沿着水路追击而上。料想咱们驾轻便小船溯流而上，怎么也能追上那艘运了满船粮食的大船。” “那我这就去备船。” 玄若站在波光渺渺的殷海湖岸边，望着滔滔湖水顺流而下，想起他师傅跟刘晓兮大约已在路上了，师傅说他们首先会去月南山，他此去殷海湖是上游正是在月南山附近，不知有没有机会遇上他们。 未几，玄云便找来一艘轻便而结实的小船，船上还备了一些干粮与淡水，主仆二人立即上船，扬帆起航，快速地往殷海湖上游驶去。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惨淡啊！求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