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买酒糟上

    当天傍晚，梅如雪和村长坐在院子里商谈事情。

    “村长叔，明天我们就先拿这五斤的醋到镇上王家去，让王公子先看看他要不要。”梅如雪将桌子上的醋坛子往石桌中间推了推，又将另外一个较小的醋坛子推到村长面前，“这坛比较小的就送给村长叔吃了，希望村长叔不要嫌弃。”

    村长并没有如梅如雪所想般高兴，只是伸手摸着醋坛子上秀气旳‘醋’字，担忧地问：“梅丫头，这价格是不是太贵了。这一小坛子顶多五斤，卖五十两银子，一般人家根本买不起，会有人买吗？”

    梅如雪见村长只是担心醋价格太贵，卖不出去，就保证道：“村长叔请放心，我们这醋不是要卖给一般人家，而是专卖給有钱人家。真正的有钱人，他们只在乎货物合不合心意，并不在意花多少钱。何况区区五十两银子，对他们来说只是小钱。”

    梅如雪说完，村长不但没有舒展开眉头，反而皱得更紧：“梅丫头，如果我们只卖给有钱人家，那像我们这样的穷人岂不是一辈子都吃不到醋了？”

    原来村长真正担心的是醋价格太高，贫穷人家甚至一般人家都买不起，一辈子吃不到醋。看到村长在金钱面前，也没有被暴利迷了眼，还真正为穷人担忧，心里对村长又高看了一眼。梅如雪开口解释：“村长叔，这你不用担心。刚开始醋少，我们村又急需钱，只能把价格定高一点，卖给有钱人好多赚一点钱。以后生产规模扩大，大批量生产的时候，我们可以根据醋的等级定价，价高的卖给富人，价低的卖给穷人，就不用担心穷人吃不起醋了。”

    村长听到梅如雪如此说，才放下心来，把自己面前的醋向梅如雪面前推了推，不好意思道：“梅丫头，我想把你送的这坛醋明天一起卖了，你看可以吗？”

    “村长叔，既然已经送给你了，那就是你的，随便你怎么处置。不过，村里有适合大规模酿造醋的地方吗？新盖的话已经来不及了。”梅如雪心想，村长家里一定是非常缺钱了，否则不会拉下脸面问送礼人本人，能否把礼品卖了换钱，就立即道。

    “谢谢梅丫头。至于哪里适合大规模酿醋，我想一下。”村长向梅如雪道了谢，沉思了一会儿，突然兴奋地拍了下膝盖，道，“我想起来了，村里的祠堂就可以。那里地方够大，足能装下全村的人在里面酿醋。不过，为什么非得把村人集中在一起酿醋啊？各家在家里酿好之后，我们再收集起来不也一样吗？”

    “不行。那样保证不了质量，会影响价格，长期以后，对我们不利。”村长一说完，梅如雪就立马拒绝了，又犹豫了一下道，“村长叔，祠堂是个庄严的地方，我们却拿来在里面酿醋，这不太好吧？要不我们换个地方。”

    村长听了梅如雪的话，道：“这样啊，那就算了。哎呀，梅丫头，不要这么古板。有什么不行，事急从权嘛。等明年春天我们盖好酿醋作坊，再从里面搬出来就行了。不过梅丫头，我们买酒糟干吗？那东西没用，酿酒作坊都发愁怎么处理呢，根本不用买。”

    梅如雪从知道圣启王朝没有醋时，就知道酿酒剩下的酒糟肯定是被扔掉了。自己用五文钱一斤买下来只是求心安，省得将来有一天被人知道了，说自己太jian。见村长问出来，便道：“村长叔，我们买酒糟是用来酿醋的。用买而不用捡的，只是为求心安。”

    村长了然地点了点头，转而又疑惑道：“梅丫头，你这次用的不是高粱吗，怎么又要用酒糟？”

    梅如雪笑着向村长解释：“我这次用的的确是高粱。用高粱就得加曲，不加曲让它自然发酵，用的时间很长，等真正酿成醋需要大约一个月，我们等着用它换钱，时间来不及。再说，买曲也是要用钱的。用酒糟来酿醋就不同了，成本很低，又不用加曲，我们买回来直接加水就可以了，酿成醋用的时间又很短。对我们来说，最合算了。”

    村长‘哦’了一声，道：“原来是这样，那就买吧。”

    梅如雪见村长同意买酒糟，又道：“村长叔，我和冬雨来到这里，村人对我们照顾有加，作为回报，明天买酒糟的钱我来出。”

    村长一听梅如雪要出买酒糟的钱，赶紧拒绝：“不行，村里集体的事，怎么能用你的钱。这钱，应该由我来出。我已经想好了，明天卖了这坛醋，就有钱了，就我来出吧。”

    原来村长卖这坛醋不是为了自家，是为村里付买酒糟的钱。梅如雪心下感动，暗道，自己手里有余钱，怎能让村长为了付钱卖这坛醋，这钱一定要自己来出才行。打定主意，就对村长道：“村长叔，自从我和冬雨来到村里，大家对我们就像一家人一样。这次要是不让我们出这笔钱，我心里会过意不去的。是吧，冬雨。”劝完村长，梅如雪又向冬雨使了个眼色。

    冬雨接受到梅如雪的暗示，立马附和：“是啊村长叔，就让我们来出吧。来到村里这么久，我们还没有为村人做过什么，就让我们为村里人做些什么吧。”

    村长为难了一会儿，最后决定他和梅如雪一人出一半。梅如雪和村长商量好所有事情，有约定好第二天早上在村口会合，村长才回家去。

    第二天早上，梅如雪和冬雨两个人与村长在村口会合后，一起到王庄去搭刘老汉的牛车进镇。今天搭牛车的就只有他们三个人，行车的速度也快了不少，到达镇上时，人们刚吃过早饭，还很早。

    三人停在王府后门前，梅如雪掏出王府的令牌给守卫看了下，道：“这位小哥，麻烦帮忙通报一下，就说有位姓梅的姑娘来找王公子，问他是否有空相见。”

    看门的小哥一听梅如雪说姓梅，立马打开大门相请：“原来是梅姑娘，快请进。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望姑娘不要怪罪。其实我们公子早就交代了，只要是梅姑娘来访，不用通传，直接请进去。小人是新来的，不认识姑娘，请姑娘见到我们公子，一定要帮小人多美言几句，不要让公子责罚小人。”

    梅如雪见他害怕得额头上汗珠都下来了，立即答应道：“放心吧，见到你家公子，我一定会请他不要责罚于你的。”

    “不要责罚谁呀？犯了什么错，害怕被本公子责罚啊。”王宇的声音在大门外响起，待走近一看是一个看门人再求梅如雪，惊喜道，“梅姑娘，真的是你啊。刚才我在酒楼，看到有个人影很像你，就一路跟着你，居然到了我家门口，没想到真的是你。快请进，好久都没见到你了，你上次来，等我处理完事情赶到时，管家说你已经离开了，害得我还遗憾了很久。”说着率先向客厅走去。

    走了几步，见梅如雪没有跟上，王宇回头一看，梅如雪尴尬地站在原地，指了指刚才的看门人。王宇恍然大悟，道：“梅姑娘放心，看你的面子，放过他了。你这个奴才，还不下去，本公子今天心情好，不会责罚你的。”后一句是对看门小哥说的，说完还瞪了他一眼。

    看门小哥听王宇说放过他了，立马开溜，连向梅如雪道谢都忘了。